齊元霸臉色陰沉,雙手驀然伸手……原本肉色的雙掌突然變成金色,悍然向碧游劍抓去。
月影一愣,難道這人的雙手竟然比神器還要結實?
就在她略一猶豫間,齊元霸的雙手驀然暴漲,一片金光閃過,手掌竟然變得大如磨盤,閃電般的向下撈去,竟一下子將碧游劍抓在了手里。
月影卻是不知道,齊元霸年輕的時候曾經被仇家斷去雙臂,后來雖然報了斷臂之仇,雙臂卻一時無法復原,長風島主尋了數百精金,煉成了一對金精神臂,擅于攫取敵人法寶、飛劍,齊元霸也因之被稱為‘金臂力士’。此時,齊元霸面露猙獰笑,心中秘術一摧,金色巨掌五指一用力,竟然想將碧游劍硬生生毀去,但見掌上金芒連閃,碧游劍光華爍爍,一絲損傷都沒有。
齊元霸心中凜然,他這對金精神臂即便是抓到一對仙器,恐怕也能旗鼓相當,如今……難道這是一柄神器,他頓時又驚又喜,便要想方設法收為己有。
就在他尋思之際,掌中突然碧光暴閃,齊元霸大驚失色,慌不迭地松手后退……一聲輕響,右臂的五指已經齊掌而斷,碧游劍化虹激射,再次斬向齊元霸。
這一下,齊元霸心中大駭,他急忙一張口,一面墨綠色的盾牌噴了出來,驀然化做一片墨綠色光幕向對面的碧游劍席卷而去。兩者甫一接觸‘嗤啦’一聲如裂布帛,碧游劍光芒大盛,就將光幕一劃而破,輕易的洞穿而出。
齊元霸面色大變下,再也不敢在原地硬接碧游劍,他反手在腰間一拍,一顆青色的圓珠落在他的掌心之中,青光一閃,竟然向一側遁走,碧游劍的方向也驀然一變,無聲無息的緊追不舍,度絲毫不比齊元霸慢多少……這一下,齊元霸不禁心中叫苦不迭,只希望吳天慶趕快來幫自己一把,擺脫這附骨之蛆。
當他忙里抽閑偷看吳天慶時,心里一沉,覺得苦膽水都反上來了。
在另一邊,龍象碑就跟打夯機似的窮砸不休,由于月影不能全力催此碑的威力,吳天慶四臂旋轉紛飛,竟然還真讓其將龍象碑擋下了。
再看月影,她一邊指揮著飛劍追擊自己,一邊指揮著龍象碑攻擊吳天慶,那龍象碑的力道愈來愈威猛,吳天慶竟然有漸漸不支的模樣,
完全處于挨打的境地。
真是見鬼,不過是個一品金仙而已,哪來的這么多的極品法寶?現在看來,自己二人是不是該掉頭跑人,回去搬救兵,反正已經確定了目標,動所有的長風島力士,定能將她斬于劍下。
正思忖間,另一邊正在瘋狂抵擋龍象碑的吳天慶喊了一聲“走”,手中的武器奮力一擊,猛然化做一道金虹向遠處飛射。
青光中傳來月影的一聲冷笑:“想走嗎?還是留下來吧!”
隨著此話出口,一片紫色光焰驀然出現,恰好裹住吳天慶,隨即紫光閃耀,剎那間紫焰翻騰,一下子將吳天慶完全湮沒在了其中,火焰中馬上傳出了吳天慶驚懼交加的慘嗥聲,聲音凄厲之極。
就在吳天慶出聲撤退的時候,齊元霸也意識到,如果自己還不撤退,恐怕再也沒命離開了。當即,他深吸了一口氣,剛要動秘術遁走,只見一道長虹倏地飛來。
青光一閃,齊元霸閃電般的遁出數十米外,正當他以為自己可以安然光走的時候,只覺得腰間一緊,身形不進反退。他愕然下顧,只見腰間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條紅綢,當即嚇得他亡魂皆冒,祭出一柄飛劍狂斬……那紅綢如同一條又粗又滑的牛筋索,怎么也砍不斷,眼見碧游劍將臨頭上,齊元霸大喝一聲,肉身轟然爆成粉碎,三縷黑煙閃電般向遠處激射。
“三尸化神?!”
月影臉色一變,碧游劍倏然下落,卻只是籠住了其中的兩道,一攪之下灰飛煙滅,而另外一道卻眨眼間消失在天際。
“糟糕!還是讓他跑了!”月影大感郁悶,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捅了馬蟀窩,當即一刻不敢停留地連夜趕路,一路飛遁的向華嵐城飛去。
那個齊元霸逃走之后,大概是用了傳訊符之類的法寶,通知了其他長風島的人,她剛剛跑出數日,就6續遇到金仙位階的修仙者的攔阻追殺,害得她連沿途的城鎮都不敢進去。
這一日,月影飛過一處江崖的時候,一塊數寸大小,形如硯臺的古怪法寶驀然飛起,此硯隨風暴漲,形如巨巖,狠狠地砸在月影的后背上。雖然紫云仙霞披動了自動護主,但這件巨硯卻是一件罕見的攻擊識海的法寶,月影頭痛如裂,險些從空中墜落。
“鼠輩大膽!”
月影大怒,碧游劍驀地分化出百余道劍光向隨著法寶撲出來的修仙者斬去,那人大概沒料到月影還有攻擊之能,閃避不及,慘叫一聲,雙腿齊膝而折。不過,這家伙也夠可以的,就在月影想要運劍斬落他的時候,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法寶,身形突然消失。
月影卻是不敢追殺——遠處已經有遁光閃爍,而她頭痛欲裂,識海已經受到頗為嚴重的損傷,因而,她駕起青霓,祭起隱仙罩沿江流疾飛。
兩日之后,月影仍然沿江流飛行,由于長風島弟子追殺甚急,她連停下來療傷的機會都沒有,識海受創,與受傷大為不同,即便有對癥的丹藥,也需要長時間靜坐治療才行。
她偶一回頭,恰見從支流處,有一艘大船破浪而來,她靈機一動,在一處山崖落下遁光偽裝一番之后,偽裝采藥者滾落江中。
大船上,一名少女正倚窗遠眺,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水響,濺起一蓬水柱,她目光一凝,高聲喊道:“爹,叫蕭潮大哥準備救人啊,山上有人落下來了!”
“傻孩子,從那么高的地方落下,除非是仙人,否則,普通的修仙者也受不了啊!”聲音文靜溫和。
“不嘛!爹,就算是人死了,尸體也得撈上來,或許還有救呢!”
“好,乖女兒,爹聽你的。蕭潮,叫他們泊舟,派小艇到落崖處下游左近,看是否可以救上遇難之人。”
艙外有人答道:“老爺,小的這就吩咐下去!”
從船上人多,小淤馬上就放了下去,大船也緩緩停下,靠向岸邊。
大船一靠岸,小艇已經有一艘轉回,艇中躺著月影,船上的水手老遠便向大船上的人喊道:“救了一個女人,還有一絲游氣。”
小艇一靠大船,船上人一陣好忙。艙面上站著一個穿綠底團花長袍,器宇軒昂的中年人,團團臉,目朗神清而神態可親,三縷長須黑油油的光可鑒人,他指揮著兩名仆婦,將月影抬入艙中,一疊聲地吩咐備參湯,并請來隨船的大夫進行急救。
月影是自動進入胎息狀態,便是無人搭救,也不會淹死,而且她腹中無水,身上也無傷痕,識海所受的傷害更不是普通的傷病,那個隨船大夫哪里識得這種傷,只能推測是墜崖之時驚恐過度而致,等蘇醒后,慢慢調理即可。
大船緩緩起錨,向江心緩緩而去,在中艙,向個看顧月影的仆女對于月影身上的衣服質地噴嘖稱贊不已。她身上的衣服是用水火不浸的天蠶絲織成,這種衣服不僅冬暖夏涼,而且不論什么時候都潔凈如新,在仙界售價也不貴,倒是野外生活必備之物,向她們這些仆人可買不起。
那位中年人踱進艙中,問道:“傷者可醒過來了?”
“老爺,她一直未醒。”一名仆婦答道。
“嗯,你們時刻注意點兒,如果突然高熱,一定要通知我。”
正說間,進來一名仆婦,低聲道:“老爺,小姐請您。”
老爺點點頭,向兩名仆婦微笑道:“你兩人記住我的吩咐,一定要細心。”說完,他隨著那名仆婦出艙。
中艙后二室,卻是內眷所居之外,老爺推開艙門,含笑邁步進入。”
雖然是在旅行之中,艙中布置得卻相當幽雅,清一色的翠綠色窗帷,一張矮桌光可鑒人,兩旁是一排繡墩,顯然這里就是內眷的起居間。
在左側的兩只繡墩上,并排坐著一雙母女,母親約三十四、五年紀,面如春花,未顯老態,那高貴端肅的風華,令人見了不僅肅然起敬,而且感到和藹可親,身穿銀底碎花家常長衫,同色百折長裙,除了一對金珠耳環外,淡裝清雅,沒帶其它飾。
在她的身畔坐著一名少女,美得教人屏息——就是剛才看見月影落崖的少女,一身淡綠色長裙,繡花小坎肩,上面流蘇兒輕輕顫擺。說美真美,俗氣些說:國色天香,美得教人雖赴湯蹈火亦是心甜。不單是眉目如書,玉面桃腮,而且骨肉勻亭,不能加減半分。好在她未施脂粉,不然準污了她的顏色。
在母女倆的身旁,侍立著一名打扮整齊的小丫環,看到老爺進艙,那母女倆盈盈站起,同聲含笑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