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德萊斯帝國征糧隊不足十里遠的一塊空地上,大約1500余名騎士靜悄悄地等在那里,為首的軍官正是塞圖什。
原本這種程度的戰斗是用不著他這個軍團長親自帶隊的,可近段時間,帝國派出去的征糧隊被消滅了不少,大多都是出自他的輕騎兵團。
就算泥人還有個火性呢,因此,塞圖什這次親自出動,一定要為戰死的部下討回公道。
獅鷲挾著一片狂風落在戰馬的前方,戰馬輕嘶了幾聲,稍稍向后退了幾步。
“軍團長大人,正前方十里發現目標,運糧車約一百輛,護送部隊約五百人……”獅鷲騎士準確無誤地匯報了自己偵察到的情況。
“出發!”
塞圖什揮手發出命令,催動戰馬向獅鷲騎士指示的方向沖了出去。
“保持警戒!”
克羅迪輕聲吩咐旁邊的一名士兵,那名士兵又將這個命令傳給身后的士兵……這首命令迅速地傳到隊尾,讓原本有些懈怠的士兵們又精神了許多,開始注意附近的狀況。
晚風拂過枝頭,帶起一片沙沙的聲音,象極了夜行人的腳步聲,克羅迪下意識地望了一眼,隨后為自己草木皆兵而感到赧然。
“該死的,難道就因為我們是私軍,就拿我們不當人看嗎?”
克羅迪一肚子怨氣,讓他們來籌糧,跟在老虎嘴邊拔毛有什么區別。最可笑的是還要寫什么借條,哼!純粹是婦人之仁,他不明白領主大人是怎么想的,竟然同意將軍隊交出來。
“長官,剛才天上好象有只大鳥。”一名士兵指著空中稟報道。
克羅迪抬起頭——只有一彎新月半遮半掩在云影里。
“胡說八道,天上哪來的大鳥,照顧好你自己那只小鳥好了。”克羅迪笑罵道。隊伍發出一陣有節制的輕笑——這些人雖然是私軍,夜晚行軍地紀律卻還是懂得的。
克羅迪還在繼續剛才被打斷的思緒。
他是領主的私軍。腦袋里根本沒什么保家衛國的崇高理想,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他心中所系。可是,領主大人需要軍功,需要皇帝陛下的封賞,他們自然就被領出來當炮灰……真是悲哀的人生啊!
遠處突然傳來急促地馬蹄聲,克羅迪驀然驚覺。抬頭向前方望去——兩騎快馬正飛快地向這邊馳來。
“敵襲!敵襲!”
馬上的斥候大聲呼喊著,聲音都變得尖銳怪異。
所有地士兵也都發現了,在距離斥候們稍遠的地方,是一大片踴動地黑影,黑夜中閃亮的槍鋒、隆隆的蹄聲。
“全體注意。將車輛擺開,做為障礙物,準備防御!”
克羅迪沉著地命令,就算是不能順利地將糧食運回軍營,也不能輕易地讓敵人得去,要讓那些自命不凡的正規軍知道,私軍也有軍人的風骨。
在出發地時候,克羅迪特地在軍需官那里領取了五百張騎士專用的角弓和一批羽箭,他信奉有準備的人在戰場上活下去的可能比那些毫無準備的人大。
運糧車已經被士兵們擺在身前做為臨時地防御屏障。那些轅馬已經被集中起來。戰士們都拾起了弓箭準備給敵人以迎頭痛擊。
當法特騎兵猙獰的面容隱約可見時,克羅迪抬起了右臂。
“預備——射!”
隨著克羅迪右臂落下。五百支羽箭脫弦而出,黑夜中立即傳來一片人喊馬嘶,重物墜地的聲音。
卑鄙!
塞圖什險些被突如其來的流矢射中,嚇出一身冷汗,身上立即升起斗氣護罩,其余的高級戰士見狀也升起了斗氣護罩,但那些沒有修煉斗氣的騎士可就慘了,短短的幾十米沖刺,已經有數百名騎士墜馬,生死不知。
幾十米的距離對于騎兵來說不過是呼吸間的事情,在法特輕騎一頭撞上運糧車地時候,德萊斯騎兵紛紛收起弓箭,綽起刺槍攻擊敵人,一些法特騎兵干脆棄馬爬上運糧車短兵相接,騎士劍在夜色中閃耀,帶起一片片血光,戰場上除了槍、劍地撞擊聲,便是士兵們的慘叫聲。
當法特騎兵開始從兩翼包抄地時候,克羅迪知道,現在應該是脫離戰斗的時候了。
他揮動刺槍將一名剛爬上糧車的法特士兵挑下去,大聲喝道:“舉火,將轅馬驅散開路,我們撤!”
火把是早就準備好的,士兵們紛紛將火把點燃擲向運糧車,另有士兵將那些集中起來的轅馬驅向法特輕騎……過程有點兒暴力,比如在馬尾巴上放點兒火、照著馬屁股來一刀之類的,反正那些轅馬沖向法特輕騎的時候,都是淚奔的。
“撤!”
在驅馬阻礙法特輕騎的時候,克羅迪帶著剩余的士兵一路狂奔,把能扔下的東西全都扔了。
塞圖什倒是有心追擊,可德萊斯騎兵在撤退的時候在運糧車上扔了不少火把,這敵人可以不殺,糧食可不能不救,好在火把剛扔上去,火勢還未形成,總算是救下來了。
“軍團長大人,他們將駕車的轅馬全都趕跑了,怎么辦?”一名軍官跑過來請示。
真是好算計啊!
塞圖什恨得牙根癢癢的,一輛運糧車就需要三匹馬,這一百多運糧車就需要三百余匹戰馬,再加上剛才作戰損失的戰馬,將近有一多半騎兵得改行步兵了。
“用戰馬駕轅,將受傷的士兵搬上糧車,動作要快!”
塞圖什吩咐道。
“是。”
軍官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功夫,士兵們將自己的坐騎套在運糧車上,傷兵們也開始安置。
塞圖什高踞馬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士兵們忙碌,他當然不會想到,這一切都在月影等人的算計之中。
克羅迪他們并不知道月影等人的誘敵計劃,唯有如此,他們才能表現的毫無破綻,就在他們阻擊法特輕騎的時候,奧森和莫里耶率領的部隊已經埋伏妥當,而法特人正忙著救火、套馬、安置傷員,根本沒料到死神已經向他們張開了懷抱。
“射!”
一聲沉喝,密密麻麻的羽箭組成一張交織的箭網撲向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的法特士兵,近百名士兵在一臉的惶然中便失去了性命,他們不明白,剛才明明已經打退了德萊斯的士兵,怎么會受到突如其來的攻擊,他們還在為所得到的戰利品慶賀呢,轉眼便得到了死神的初擁,這變化實在是太快了。
“弓箭手就在樹林里,沖進去殺了他們!”
幾名僥幸未死的高級騎士發出了斗氣罩護體,他們吼叫著想沖進樹林將那些暗箭傷人的家伙找出來。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傳來一片整齊的馬蹄聲,黑影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閃亮的槍尖在朦朦的月光下,如同一顆顆銀星……致命的星辰。
“敵襲!”
這回大聲呼喊的是法特士兵。
不過,現在的法特騎兵幾乎有三分之二的人失去了坐騎,而隊形更是一團散沙,在聽到馬蹄聲的時候,塞圖什的臉色就一片慘白,似有所悟,但是,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德萊斯騎兵如同一股旋風般地插入法特士兵之中,刺槍貫入輕騎兵的身體,鮮血從身體的后方噴涌而出,戰馬和戰馬重重地撞在一起,失去靈魂的尸體從馬上墜落,有一些法特士兵在失去坐騎后,干脆揮舞著騎士劍向戰馬沖過去,他們的軀體被戰馬撞得向后飛跌,有不少人當場殞命。
“撤退!”
塞圖什大喊一聲,率先沖向一名正擋在他們后撤路上的德萊斯高級騎士。
想撤?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月影布下這個局的目的就是要給法特人一個深刻的教訓,當然不會讓他們平安撤走。
那名被塞圖什盯上了的德萊斯騎士正是奧森,看到塞圖什來到。他連忙吩咐左右道:“立即包抄他們的兩翼,務必全殲。”
“好大的口氣!”塞圖什氣得冷笑一聲,將斗氣拼命地送入刺槍,長槍劃出一條條殘影,刺向奧森。
“來得好!”
奧森大喝一聲,刺槍上爆發出一團金色的光芒,隨后刺入漫天的槍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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