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陳晚榮并沒有直接回家,這里離畫廊比較近,順道去了畫廊。來到畫廊,只見王翰帶著伙計們正在拍賣吳道子的畫作,畫廊外一片競價之聲,震人耳膜。這熱鬧情形比陳晚榮想象中的還要好,大是欣慰,為吳道子的成功喝采。
等到拍賣完成,陳晚榮這才去和王翰見面,王翰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陳兄,你出的甚主意,你瞧,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人敢來挑戰吳兄呢,這金子成了擺設。”
從開張那天開始,就沒有一個人敢來挑戰吳道子,一千兩黃金早就成了擺設。這也難怪,雖然吳道子還沒有達到巔峰時期,可以他的大才,等閑人等哪敢來挑戰。會會友還可以,挑戰徒惹人笑話罷了。
“不好么?要不是這一千兩黃金,王兄你的額頭會出汗么?”陳晚榮指著王翰額頭上晶瑩的汗珠調侃起來。
王翰大笑起來:“你可知道我有多辛苦?每天賣完,我都都要出一身汗。你也瞧見了,那么多的人,一個一個的報價,我不吼能成么?嗓子也啞了,都是你這個害人精害的,你得賠償我呢!說,咋賠?”拉著陳晚榮的袖口,右手一伸,調皮的索取補償了。
陳晚榮一巴掌拍在王翰手掌上,笑道:“這下行了吧?”
“摳門!”王翰不滿的嘀咕一句,叫伙計關了門,吩咐他們去玩,跟陳晚榮去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王翰問道:“陳兄,你出來有甚事?說,要不要我幫忙。”
瞧著他那熱情模樣,陳晚榮心頭暖暖的。自從和王翰結識以來,不僅佩服他的詩才。還敬服他的為人,爽快,為朋友兩肋插刀也在所不惜,能與這樣的人相識相交。誠人生樂事也!
“沒事。走,回去喝酒!”陳晚榮飛身上馬。
王翰喜好喝一杯,一聞是言,大是高興:“好呀!吳兄的畫作賣得越來越好了,是該好好慶賀一番。要不是看在你家里有個御廚的份上,就要去望江樓喝個痛快了。陳兄,這客你可是請定了。”
“包你肚兒圓!”陳晚榮笑言一句。打馬前行。王翰打馬跟上。
兩人回到府里。把韁繩遞給傭人。徑直去屋里。鄭晴老遠就迎了上來。和王翰見過禮。偎著陳晚榮問道:“都談好了?”有燕威鏢局出面地話。家里就安全了。她很關心這事。
“進去說!”陳晚榮可不想現在就告訴她。大步走在頭里。一進屋。只見司馬承禎和吳道子正在喝茶。談笑生風。說得正歡。
眾人見過禮。青萼送上茶水。各自落眾。司馬承禎問道:“小友。燕威鏢局同意了?”
陳晚榮搖頭道:“新月派地勢力太大。他們惹不起。沒有接。也沒有說不接。”
明眼人都明白燕威鏢局地用意。就是不能明說不接。挑明了地話對鏢局地名聲有損。其實。就是不明說。也不會看不出來。只是總歸要好點。
鄭晴驚詫不已,手一顫,茶水潑在身上,連忙問道:“這可怎么辦呢?”連燕威鏢局都不敢接,可以想象得到新月派的威脅有多大,她更加擔心了。
司馬承禎笑道:“貧道還有幾個不成器地弟子。貧道這就修書給他們。要他們趕來。”
他是大高手,他的弟子必是好手。能有他們前來助戰的話,自然是大好事,沒有理由拒絕,不過陳晚榮卻婉拒:“道長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新月派的勢力不小,一旦出事,我于心何忍呢?”
司馬承禎呵呵一笑,捋著胡須,很是欣賞的看著陳晚榮:“小友,你有這份心,貧道就高興了。要是換個人,巴不得貧道如此做,而小友卻不愿連累別人,好好好!這事,就這么定了。小友,只是要讓你破費,給些吃食了。”
最后一句是玩笑話,引來一片笑聲。鄭晴站起身,向司馬承禎盈盈一福:“謝道長!道長援手之德,小女子沒齒不忘!”
“言重了,言重了!”司馬承禎擺手道:“貧道身為再榮的恩師,怎能坐視不理呢?”
事情已成定局,要是再堅持,反倒生份了,陳晚榮立即致謝:“謝道長!”
“不必謝,不必謝!”司馬承禎笑道。
司馬承禎的門徒也是一股不容小視地力量,能有他們幫忙安全問題就有眉目了,陳晚榮大是放心。不過,這事還得有所準備,畢竟新月派的勢力太大,光憑司馬承禎師徒未必能萬全。主意一定,陳晚榮叫來牛尚新:“你馬上叫人去城里,把硫磺和硝石買來,越多越好。尤其是硝石,最好把長安的存貨全部買空。”
牛尚新還沒有應承,司馬承禎好奇的問道:“小友,你要硝石作何用途?整個長安的硝石可以救好多人呢。”
在他的眼里,硝石是用來治病的,不過在陳晚榮眼里卻是制造火藥的原料。現在時間緊迫,要想找硝石礦、開采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從藥鋪買了。有了火藥,整幾個土炸彈不會有問題,好好嘗嘗厲害!
正如司馬承禎所言,硝石是治醫的,藥鋪所存不會太多,一般的藥鋪頂多就是幾斤,十幾斤,即使大藥鋪,也不過數十斤,只能全部買才夠用。
“道長有所不知,硝石除了治病以外,還用其他地妙用,可以殺人!”陳晚榮知道他會追問用途,先行說出來。
“哦!”司馬承禎驚異不已:“居然有這等妙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好好好瞧瞧。
不僅他有這想法,就是王翰、吳道子他們也是打的這主意。
牛尚新應承一聲,自去辦理。陳晚榮帶著眾人又去提煉精華油。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做起來就輕松多了。
再說燕威鏢局,送走陳晚榮之后,燕興和萬喬梁說了一陣話,嘆息一陣,各自忙活開了。萬喬梁接了幾樁活。差不多把這事給忘了。
“砰砰”地敲門聲響起,萬喬梁說聲進來,門打開,一個男子進來。門又關上了。這男子差不多四十來歲,書生裝束,手拿圓扇,模樣俊俏,往面前一站,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的感覺,萬喬梁頓生好感。道:“尊客請坐。”
“謝謝!”男子彬彬有禮,謝一聲,坐了下來,打量著萬喬梁。
他的目光柔和,就是有些幽冷,萬喬梁感覺是給利劍橫掃一般,渾身不自在,眉頭微皺道:“在下萬喬梁,敢問尊客大號。”
男子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淡淡的道:“萬鏢頭。在下來是要和你談一筆買賣。”來這里的人都是談買賣,用不著繞圈子,萬喬梁心里不悅。臉上卻是一副笑容:“尊客說地是,不知是何等樣的買賣?”
“我這買賣和別的不太一樣,雖是一樁買賣,卻有兩種做法!”男子的話更加讓萬喬梁摸不著頭腦了,默不作聲。男子接著道:“第一種做法,皆大歡喜。我們各得其便。”
你出錢,我出力,這就是合作,雙方都有益地事情。萬喬梁心里暗嘲男子不著邊際的話語,笑容依舊:“愿聞其詳。”
男子從懷里掏出一個袋子,放到桌上,推到萬喬梁面前。萬喬梁注意到他的手白晰如玉,心頭一驚,這是一個高手。掌上功夫很有火候。心頭疑問大起。打開袋子一瞧,只見袋子里有兩顆酒杯大小的夜明珠。發出柔和的光芒。
這種質地地夜明珠,不算上品,也不差了,每一顆值兩三萬兩不成問題,兩顆就是五六萬兩銀子,很大地數目了。萬喬梁經歷過很多風風雨雨,知道男子以重禮相許,必有很苛刻地條件,笑道:“不知我們能為尊客做何事?”
隨手把袋子放在桌上,也不瞄一眼,盯著男子,仔細打量起來,這人目光偶爾凌厲如劍,絕對是個內外兼修地好手。萬喬梁心中自忖,就是動上手了,自己也未必討得了好,這樣的高手,會有何種難事要求助于鏢局呢?
“事情也不難,就是你們不得為陳晚榮保鏢!”男子淡淡而言,眼里卻是厲芒一閃,好象兩把利劍刺向萬喬梁。
萬喬梁心頭一顫,不動聲色:“尊客未免強人所難了。燕威鏢局接不接鏢,接哪種活,得由我們自個決定,不勞尊客費心了。”把袋子往男子身前一推,明確的拒絕了。
男子身子前傾,冷冷的提醒道:“萬鏢頭,在下好意相勸,別無他意,你不要誤會了。”
萬喬梁一點也不示弱,冰冷的聲音響起:“尊駕未免強人所難!鏢行有鏢行的規矩,不敢有勞尊駕操心。請便!”
男子并沒有離去的打算,依然冷冰冰的威脅起來:“萬鏢頭,你可得想清楚了。凡與我新月派為敵者,都得死!敝派不愿得罪燕威鏢局,并不是惹不起你們,是不愿為了這點小事費手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新月派?”萬喬梁萬未想到是這個神秘的門派找上門來了,心中吃驚不已,臉上卻是一點也不在乎地神態:“我們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閣下要如何給我罰酒吃了?”嘴角一扯,嘲笑起來。
男子瞳孔收縮成一線,右手翻處,快如閃電,直朝萬喬梁當胸擊去。萬喬梁抬手相擋,卻是擋了個空,胸口劇疼,如中巨杵,摔出丈多遠,結結實實砸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來。
萬喬梁掙扎著要站起來,可惜的是給男子一腳踏在胸口上,連呼吸都很困難,更別說起身了。男子幽冷的道:“先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要是不同意,燕威鏢局就等著關門吧。”怒哼一聲,右腳起處,正正踏在萬喬梁地襠部,只聽卟的一聲響,萬喬梁褲襠里流出不少黃白相間的液體。
男子右腳在萬喬梁身上擦拭一陣,把污穢清理干凈,這才整整衣衫。隨手抄起袋子揣入懷里,拉開門,快步離去。
萬喬梁臉色蒼白,嘴里不住吐血。掙扎著欲站起身來,可哪里站得起來。掙扎了老長時間,也沒有站起來。一陣敲門聲響起,萬喬梁竭盡全力嘶吼起來,好象臨死前的野獸嘶鳴一般凄厲。
門猛的打開,迎客中年人快步沖進來,看見萬喬梁這副模樣。嚇得臉色蒼白,忍不住尖叫一聲,不由自主的后退幾步。
“總總……”萬喬梁喘息著想說“總鏢頭”,就是說不明白。
好在司客中年人明白,忙轉身跑走了。沒過多外,一陣急促而沉重地腳步聲響起,燕興出現在門口,快步沖進來,把萬喬梁抱起,讓他地腦袋枕在大腿上。萬喬梁的精神稍振。結結巴巴的說道:“總鏢頭,新月門示威,要我們不接陳掌柜的活兒。總鏢頭。你珍重!”抽噎幾下,頭一歪,氣絕而逝。
燕興虎目中涌出淚水,強忍著悲痛,檢視起來。他是大行家,一通檢視頓明其理。萬喬梁是給重手殺死。若論武功,萬喬梁在燕威鏢局只能算中等,他更善長待人接物,與人談買賣最是拿手,這人即使不暴起發難,堂堂正正地交手,萬喬梁也不是對手。
最讓燕興氣憤的是,新月派居然欺人太甚,在燕威鏢局里殺人。這事誰也想不到。強抑怒氣。燕興大喝一聲:“來人!”
幾個鏢師沖進來,誰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不由得眼眼瞪得老大。燕興吩咐道:“把萬鏢頭的尸身處理一下。還有,立即傳令各分鏢地鏢頭,趕回長安議事。”
鏢師應一聲,自去辦理。燕興大步出門,回到屋里,找來干凈衣衫,把身上帶血衣衫換下來,出了房間,對雜役道:“牽馬來。”
雜役應一聲,小跑著去牽來一匹神駿地黃馬,燕興接過韁繩,飛身上馬,疾馳而去。興奮,抱起壇子,放到一邊。
鄭晴最是開心,抽著鼻子:“今天做了好多呢,是不是可以配了?”光是精華油就讓人怦然心動,要是配成香水,還不知道如何誘人,香水本來就最得女性喜歡,她自然很期待了。
“今天做了三鍋,加上昨天的一鍋,不過四種。要是配地話,不太好,還是再等一兩天,多做點再說。”陳晚榮理解鄭晴的心情,給她解釋道:“一種香水,往往要幾種精華油,五六種,七八種都有可能。關鍵是看人們喜不喜歡,若是喜歡,就是十種二十種也得用。”
鄭晴歡喜無限,在陳晚榮肩頭輕捶一下,笑吟吟的道:“嗯,我聽你的。”
王翰昨天沒有參與,今天初次參與,興趣特別濃厚,大聲叫道:“吳伯,快去弄花,等著做呢。”
吳伯的興致不見得比他低,歡快的應一聲:“知道啦,王公子!”帶著幾個人快步離去。
不等陳晚榮吩咐,趙伯、司馬承禎他們一齊動手,拆除釜器,把鍋里的熱水倒掉,把鍋清洗干凈。現在只有一口鍋,為了減少污染,防止香味不純,每做一次都要換一次水,清洗一次,實在是麻煩,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好在陳晚榮是試做,時間有的是。
等到清理好了,加水的加水,做準備地做準備,不一會兒功夫,就重新裝好了。火一升起,又開始做下一鍋了。
“這是第四鍋,今天還可以做好幾鍋呢!”吳道子興奮的說叨起來。
他說的正是眾人心中所想,齊聲稱是。個個眼睛瞪得老大,看著灶臺。
牛尚新大步進來,走到陳晚榮身邊道:“東家,有人找你。”
“誰呀?”陳晚榮現在一門心思在做香水,隨口問一句。
牛尚新搖頭道:“不認識。他說他姓燕。”
姓燕地?陳晚榮記沒有一點印象。不管那些,不論是誰,去看看就知道了。大步而去,牛尚新忙跟上來,提醒陳晚榮道:“東家,你要小心點,這人來者不善。一臉的悲憤,好象是來撒氣的。”
陳晚榮一下子懵了,這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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