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伊妮雅睜開了眼。
她凝視周圍,并且凝視著自己,仿佛一瞬間,在確定自己究竟是誰。
以前的記憶色覆蓋如新,但是又似乎塵封已久,使她感覺到陌生,唯有眼前的眸子,使她產生無比的熟悉感,四百年前,這個黑眸之中,充滿了野望的執念,而現在,卻深邃而平靜——但是她知道這個眸子的主人,是誰。
“安尼恩!”
伊妮雅發覺自己**裸站在了一處草地之上,長發披灑而下,但是不能掩蓋胸前**的**,修長完美的大腿,雨水落到了她的身上,就如此從肌膚上滑過。
安尼恩拿出一把傘來,往她的**女體上一擋,雨點點點的打在了傘上,但是一絲絲涼意,還是滲透在了她的**,她低頭,看著幾點雨點,從頭發上落下來,并且從嫣紅的**附近滴了下去,滑過小腹。
也許是神的力量,伊妮雅沒有絲毫的不自然感,她抬走望去,從天空之上,雨點繼續不徐不急的落下來,遠遠的望去,雨蒙蒙的一片,看不清楚遠處。
但是就近而看,她知道自己不遠處,是一個茂盛的叢林,而就在腳下不遠處,就是一條河流,碧綠的河流在雨點中閃爍波紋,不需要說明,她就知道,自己所在地方,是安尼恩的世界。
“這就是您的神國,真理王座?”伊妮雅回過頭來,對著安尼恩說著。
“嗯,你覺得怎么樣?”安尼恩帶著她前行,此地,沒有玉石鋪路,沒有豪華的建筑,但是雨霧之中,還是可以看見,那精美的宮殿的影子。
唯在此處。不遠處,僅僅是一個小亭,小亭下,水在自然的流動著,才在小亭上坐下,二位身穿黃色衣裙的天女,上前送上了茶。
伊妮雅伸出手來,接過了茶。她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就算是自己**裸的坐在那里,也沒有任何羞澀,或者不自然,這并非是故意如此,而僅僅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氣氛,如此地安靜與自然。
她可以如此不穿一衣的在此國度中散步。
因為,這里整個世界都在安尼恩的一念之中,他想要的,就是世界的法則。
風吹著。雨點落。似乎是因為神的來臨而喜悅,所以小亭附近的綠藤上,串串藤花爛漫的綻開。清香彌漫著,至于水中,無數點白色地異花,也紛紛綻放,在雨點之中,形成一片靜而寧的花之海洋。
“真難以想象,這就是戰爭之主的國度,我從中感覺到了寧靜女神都難以企及的寧靜和遙遠,安尼恩,您究竟是什么神呢?”伊妮雅喝下重生之后的第一口茶。那清香滲入了她的身心,她感覺到現在的自己無比的純凈,相比之下,自己母親的神性,以及數百年的責任,實在超載了太多地沉重。
“神有大能,神有不朽,在你看來,神到底是什么呢?”安尼恩伸出手來。他地手徐徐撫過她的臉,又徐徐落到她的嫣紅地**,用手指摩擦過。
一種女體**部位被摩擦的感覺,使伊妮雅血液略加快,但是他的話,卻使她翡翠眸子頓時收縮,她開始思考著。
“你的記憶沒有絲毫受損,你讀過無數的書籍,你知道凡人所不知道的許多秘密,但是這些都沒有必要,其實回答這個問題,并不需要太多的知識啊,四百年不算很短,但是我曾經記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體,以及你在快樂時的**,我也記得你地信念,你一生為之堅持,以及為之犧牲的信念……有這樣多經歷,你不覺得,你已經不需要如此沉思嗎?”安尼恩專注著肆意,并且說著:“神對凡人來說,是不朽的存在,一般來說,凡世中任何刀刃任何力量,都無法傷到真正的神,那為什么,神會擁有不朽,又會隕落,而且需要人的信仰呢?”
安尼恩的動作帶來了她的暈紅,但是這話卻清晰的飄進她的耳畔。
雨點茂密了一點,劈劈啪啪地落在了池塘中,然后在水面濺起了無數的漣漪,這些漣漪一圈圈向外擴散,彼此交錯,也彼此對抗,或者彼此共鳴。
“安尼恩啊,我并沒有沒有成為神,所以我怎么可能知道神到底是什么呢?”熟悉的快感從她的身**泛起,她有點驚喜的感覺到,自己的女體似乎又恢復了當年少女的**度,那洶涌的情欲開始涌現而出。
“真的不明白嗎?那我給你提示一下。”安尼恩的手指使她的**隨之變形,激烈的快感使她輕輕從口中吐出低吟。
“身為凡塵的人啊,總會受到許多許多限制,夢想之所以成為夢想,無非就是難以實現而已,比如說,我想肆意**你的女體,想聽見你的**,想與你結合在一起,這就是一種愿望,但是這種愿望,能夠隨意實現嗎?你當年曾經和我結合,但是這并不是我的力量,而是你自己愿意,如果你不愿意呢?”安尼恩將她抱在了懷抱中:“再比如說,你就算愿意和我結合,但是你愿意不愿意就如此在野地中,坦然的**女體讓我隨意呢?而整個世界,會不會如此自然的接受呢?”
“愛的愿望,是莎妮的,來源于情欲之中的愛神,豈會受制于道德?莎妮把人類的某種夢想,給予實現,在數千年前,凡是城中的女子,無論貴賤,都必須侍奉偉大的愛神。每個女子在其一生當中,必須到愛神的神廟去為女神當一次,圣娼”在那個時代里,這種,性的奉獻,是神圣而不容推辭和褻瀆。”
伊妮雅讀過無數書,當然知道,那時,平民女子只是當一次妓女,而貴族小姐的特權,就是神妓,貴族把自己的女兒,有的甚至八歲開始就送到神殿,她們從小就在神殿中接受宗教信仰,以及歌舞訓練,信徒只要出一定數量的獻金,也可以**這些神妓的**。而神妓之中杰出者,就會晉升成職業女祭司。
女祭司也是一樣,她們其實是代表女神本人和那些****,并收取黃金,由于神力的感應,因此事實上就是女神本人在賣淫。在那時,**是一種賜福的方式。凡人通過與神的代表**而與神得到接觸,獲得神所賜予地幸福與吉祥。
“憤怒和毀滅的愿望。那是塔洛斯,來源于生命之中那不可壓抑的毀滅沖動,凡人啊,就算再善良的人,一生中,也有著破壞的沖動——想毀滅,想破壞,并且從中獲得無比的快樂,在有的世界中,或者說大部分世界中。這種破壞和毀滅。無疑是罪犯,但是塔洛斯的存在,就**了這種沖動。并且把它理直氣壯地實現——就如我現在理直氣壯的肆意**你的女體一樣。”
“殺戮也是如此,遙遠的耶各,過去的巴爾,現在的霍谷坦本,都是把殺戮這種夢想和沖動,給予**裸的實現,如果沒有它們,有多少人不得不忍耐芶且過活,而有了它們,它們就可以坦白的釋放出自己的殺念。并且取悅于神,而得到人性的光明正當。”
“肆無忌憚實行暴政地領主們,唯有暴政之主杜西費凱存在,才不被推翻。”
“哼,你說地是,神可以肆無忌憚的**自己的欲望,而不負擔任何責任?”伊妮雅皺起眉來,她雖然在情欲之中,也雖然認為安尼恩說地有些道理。但是還是對此非常反感。
“未必僅僅是神肆無忌憚的**自己的欲望,而是人類可以肆無忌憚的****自己的欲望,有神在,任何邪惡的欲望都可能實現,但是有神在,任何善良的欲望也可能實現啊。”
“不說行惡,就說行善,行善也是很耗費力量和代價的,從小的來說,人首先必須生活,在獲得了余力之后才能行善,伊妮雅啊,當你每拯救一個人,當你每幫助一個人,你感覺到心中那無比的喜悅了嗎?”
“而當你有糧食時,你可以幫助饑民,當你有治療術時,你可以幫助病者傷者,當你掌握權力時,你甚至帶來北地短暫地種族**以及繁榮的生活,你看啊,你隨著你的力量增加,你幫助了更多更多的人,使善在地上實現。”
“而你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那普通人中,就沒有這樣行善的欲望了嗎?如果沒有神,那許多許多人,只能先辛苦勞動著,**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而沒**量幫助別人,就算一時有余力,幫助了別人,也無法堅持下去,因此一輩子就庸碌下去,你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話嗎?人行善一時,并不希罕,希罕的是行善一輩子。”
“而不朽地神,應這樣的愿望而生,就算是普通人,就算是衣食不多,但是只要真正心有行善的信念,并且信仰某個善神,那他或者她,很快就會獲得神的回應,獲得行善的力量,當神圣的力量涌入她或者他的身**,就可以實現自己的愿望。”
“幫助將死者擺脫死亡的恐懼,幫助傷病者擺脫疾病的痛苦,幫助受傷者愈合傷口,幫助饑餓者吃到食物,這些,如果沒有神,要多少力量才能實現啊?就算擁有一億金幣的富人,也無法實現。”
“擁有一億金幣的富人,如果有行善的心,怎么可能無法實現這樣的愿望呢?”伊妮雅聚精會神的聽著,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情欲,她似乎第一次透明的感覺到,自己的信念已經快露出了真面目。
“沒有神術,金幣也不能辦到許多事情,更重要的是,如果人行善,沒有更高的力量來支持,那此人必會仆倒,黃金燦爛,誰不喜歡呢?誰又不想從中獲得一部分呢?再說,高高在上的領主和國王,又怎么允許一個富人擁有領地的民心呢?”安尼恩反問著說:“沒有神的世界中,最殘酷最可怕的邪惡倒未必沒有,但是肯定的是,不會有著真正的善,因為那個社會的許多規則,不允許行善——經濟不允許,政治不允許,條件不允許。”
“現在你明白了吧,神代表的就是夢想的實現,把無神世界難以實現的東西,一一公開在世界上實現,無論是善,還是惡,無論是情,還是欲,無論是黑暗,還是光明,相比之下,有神世界的人們,他們的生活是無比的激烈和壯麗,當他們一出生時,他們就可以選擇自己的夢想,并且通過神來給予實現。”
“求仁得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大部分情況下,根本沒有這樣的機會。為善而死,為惡而死——為理想而奮斗,許多世界中,這不過是少數人的特權而已,我相信,許多世界中,人,沒有夢想,有夢想的人,萬中幾乎沒有一個,并不是他們不愿意,而是沉重的社會,把他們變成庸碌的人!”
“神就是夢想,并且神把夢想實現,這就是神的本質。”
“戰爭之神中,先有坦帕斯再有我,而死亡之神中,也先有耶各,再有克藍沃、愛情女神淑娜、暗夜女神莎爾、暴政之神杜西費凱、公正和正義之神凱普姆班,它們全部是如此,神的興衰,三分之一來自沖突原力的永恒斗爭,三分之一來自有沒有更好的貫徹和**那些夢想,無論夢想是善是惡,而只有余下的三分之一,就來自于神自己的個性和謀略了。”
“伊妮雅啊,我希望肆無忌憚**你的女體,所以你復活在我的懷抱中,我喜歡你**在林間散步,所以你如此,而我心中的善意,又欣賞你那種族**和仁慈的信念,所以我給予你更多的機會,神就是夢想,不但**眾生,也**自己,所以我說有,就有,所以我說無,就無。”
“而我的意志并非絕對,更多的在于你——你愿意成為我的后宮中**呢?還是愿意成為仁慈的真神,把善的夢想給予實現?或者你想徹底獲得自由,那也可以,你現在已經擺脫了過去一切束縛,可以奔向你的自由,或者你想徹底死亡,從此在世界上消失?那我也可以賜予你徹底的死亡——一切都在于你真正的愿望!”
安尼恩沉靜的說著,眸光清淡的望著她,眸子中,是她的無比美麗的**女體,以及她的眼波。
時到今日,它已經具備了神明的心,一切都是如此簡單和透明,一切都無需任何掩蓋,神,畢竟是真性真情的,它以前也許有點特殊,但是現在,仍舊走到這個地步。
唯一的區別就是,許多神的真性真情,是不由自主貫徹自己的愿望,而慢慢失去其它的愿望和感情,變的越來越純粹和狹窄——而它的真性真情,卻是不分高下,不分彼此,不問道德,只問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