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次日,用了早飯,曹yóng就陪著李氏去了李宅。,。
不是高氏早年置下的那個二進小院,而是李家在東直門的老宅。
這里的宅子,早時在李家被抄家時曾官賣。曹yóng早打算暗中買下,沒想到卻是遲了一步,此處宅子與李家在京的其他幾處產業,都被內務府幾戶人家折價過戶。
直到前年十月,李氏壽辰,宮里賜下西單牌樓附近的公主舊府前,內務府這幾家先得到消息,想起李氏與李家的淵源,便將李家的老宅做了“壽禮”,送來宅契。
京城之內,不能說寸土寸金,可李家先輩早年官至巡撫,這宅子自然不算小。
李氏不愿平白收外頭厚禮,可這宅子對李家來說,意義又不同,終究還是收下。只是又拿出私房銀子,叫初瑜預備差不多的回禮。
李家的老宅,則有李氏送給李家。
因李煦罪臣之身,名下不宜有私產,就將此處宅子直接落在李鼐名下。
為了這個,王氏心里還憋了氣,私下同李煦念叨兩遭。
按照她的意思,李講與李證既是李鼎的骨肉,那正當承繼二房香火,以免李鼎死后無人侍奉。
如此一來,李家子孫就分作了兩個房頭。
老宅既是祖產,即便外流,又讓老姑奶奶送回來,也當算是公中產業,直接落到大房名下算怎么回事?
李煦見她犯糊涂,也不勸她,只道:“我百年后,你想跟五郎、六郎出去過?”
王氏聽了,嚇了一跳,道:“我是太爺之妻,有大老爺在,為何要跟孫子們過日子?”
李煦道:“既沒那個主意,就安生些吧,什么大房、二房的,以后給你養老送終的是老大……”
王氏雖心里偏著李講、李證,可她心里也明白,李家的支柱還是李鼐這一房……
李煦昨天就得了消息,曉得李氏母子今日過來,便吩咐人將自己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掃干凈。
但是屋子里的氣味,卻不是打掃干凈就能消除的。
曹yóng跟在李氏身后過來時,就被這撲鼻而來的味道沖的夠嗆。
就連李氏,都被這味道沖的一愣。
這味道不是別的味道,正是“老人味”。
只是見李煦渾然不覺的模樣,李氏也只能當不知道,問候了李煦,而后就在炕邊前的椅子上坐了。
李煦原不肯半躺著待客,早上曾吩咐人將自己抱到羅漢塌上。可是隨后就開始咳,實在無法,只好又回到炕上仰臥才好些。
現下見到李氏,李煦半靠在扶枕上,臉上還是露出幾分歡喜;待望到李氏身后的曹yóng時,他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刻意親近,目光又轉向李氏,有些玉言又止的模樣。,,。
李氏見狀,有些猶豫地看了曹yóng一眼。
曹yóng挑了挑嘴角笑笑,對旁邊的李鼐道:“有些日子沒見大表哥,若是大表哥得閑,與小弟手談一局如何?”
李鼐忙道:“我正手癢,表弟別閑我是臭棋簍子就好。”
曹yóng便對李煦告聲罪,隨著李鼐從屋子里退出來。
待進了西廂書房,曹yóng方開口道:“瞧著舅舅倒是比正月間氣色好了不少,想來痊愈在望。”
李鼐卻是搖搖頭,黯然道:“不過是因天氣轉暖的緣故……可大夫交代的清楚,老爺子肺臟不好,怕寒氣……即便春夏喘的輕些,秋冬怕是還要加重,到了那時,就要聽天由命……”
曹yóng聽了,不由默默。
其實,李煦年過古稀,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高壽。
曹yóng雖與之感情不深,可曉得他對自己母親的意義,還是希望老爺子能多活兩年……
李煦房里,李煦看著李氏道:“王氏越發糊涂,想來昨日又嘮叨你,都是沒譜的話,我已經說了她,妹妹不用放在心上……”
李氏聽了,越發愧疚。
李講、李證兄弟,虛歲已經十六歲,在過幾月生日過了,就算成丁。
以曹家現下的能力,曹yóng真的有心照應,想要幫雙生子安排個差事并不算太為難之事。
可因曹yóng同李家疏離,鮮少主動管李家之事,李氏不愿為難兒子,就對此事避開不言。
現在到了堂兄跟前,到底不能自欺欺人。
不管她是不是李家女兒,受李家照拂十多年卻是事實。
眼前此人與故去的韓氏,名為兄嫂,可在高太君不理世事的情況下,實際上充當了養父母的角色。
只因李煦是男子,專心外務,兄妹倆感情淡些,沒有韓氏與李氏那樣親如母女。
“官學的事,我確實盡不上力,可大哥您放心,只要我還在,總不會讓侄孫們真的艱難。大哥您上了年歲,當好生享福,不可再為了兒孫事傷神傷身。”李氏滿是關切道。
李煦搖頭道:“這些年,已經承妹妹太多,兒孫自有兒孫福,眼見著小的也將成丁,就讓他們自己折騰好了。同前幾年相比,如今的日子已經是好的太多……”說到這里,猶豫一下,道:“我將妹妹留下,是有幾句話想要交代給妹妹……”
李氏聽了,忙道:“大哥盡管吩咐,我雖不能保證什么,可定會盡力而為。”
李煦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從枕頭底下摸出個巴掌大的綢布包,鄭重道:“本不當再勞煩妹妹,可到底不好再拖下去,只能厚著老臉請妹妹幫忙。”說話間,將綢布包送到李氏跟前。
見李煦如此,李氏也添了鄭重,接過綢布包,雖沒什么分量,可依舊覺得手中沉甸甸的。
李煦示意李氏打開,待看了里面的東西,李氏不由瞪大眼睛。
竟然是一疊內務府銀行的銀票,足有十來張。
最上面的一張就是白銀一千兩,再往后翻,竟沒有比這張數額小的,最后一張是一萬兩。
這一疊銀票存入時間都不同,全部加起來,估計有三、四萬兩。
“大哥,這是……”李氏見狀,驚疑不定。
李煦撫著胡子道:“是內務府銀行開張后,叫人陸續存的,并沒有用我的名字,外人并不知曉。”
李氏看著這疊銀票,多少能明白堂兄的想法。
李家問罪的罪名是虧空甚巨,李家被抄沒充公后,還剩下好大一個窟窿。這幾萬兩銀子進去,于事無補,隱匿下來,傳承子孫,家族翻身也有希望。
只是沒想到,堂兄會將這筆銀子托付給自己。
李氏思量后,點了點頭,道:“堂兄放心,我定會將這銀子名正言順地交給孩子們……”
沒想到,李煦接著說道:“這些只是小頭,大頭并沒有存入銀行錢莊,而是藏于通州墳塋地……老太爺墓碑下,有金五千兩,是老太爺早年留下的;你嫂子墓碑下,有金五千兩,是你嫂子入土那年我埋的。”
李氏開始是詫異,聽到最后卻露出幾分不贊同:“一萬兩金子,就是十萬兩銀子……加上銀行存的這些,大哥都夠補足虧空……為何要吃那個苦頭……”
李煦冷笑道:“李家明面上的虧空雖是十多萬,可即便將虧空填滿,也會有其他罪名下來……不過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李氏無語,露出幾分為難:“大哥,若是三、四萬從妹妹手里打個轉,再給孩子們,還不算太費事……即便傳到外頭,也不過是被說兩句向著娘家晚輩的話而已……可再加上那一萬兩金子,動靜就大了……”
人人都曉得李氏私房豐厚,“拿出”幾萬兩給現下清貧的李家添置產業,勉強還說的過去。
畢竟,李家對李氏有養育之恩。
可“拿出”十幾萬兩銀子“貼補”李家,就有些說不過去。
畢竟曹家在明面上的家財,也比十幾萬多不了多少。
李煦搖搖頭,道:“只銀子勞煩妹妹過個手,金子我并不打算動……王氏不是老大生母,又有兩個親孫子,行事越發小氣,偏生老大實誠,不愛計較……諾哥兒孝順,可到底是庶子,等到誠兒回來,這個家終究還要交給誠兒。等誠兒回來,妹妹將埋金地點悄悄轉告他就行,就說我說的,二十年之內,不得動用那些金子……”說到這里,嘆了口氣道:“若是誠兒有個萬一……等諾哥兒當家支撐門戶,再告訴諾哥……”
聽李煦這話中之意,既防著王氏做耗,又不信長子有能力齊家。
這并非不好,只是實在涼薄了些。
李氏沉默了一會兒,道:“既是藏金之事,大哥心中有安排;那這幾萬兩銀票,請大哥也定下個章程,妹妹定會照辦就是……”
李煦道:“一半銀錢勞煩妹妹幫忙置下土地,尋個由子送過來,充作公產……另外一半,兩千兩給語哥兒,兩千兩給香玉傍身……他們兄妹兩個,到底是我的骨血,受家族拖累,早年也吃了不少苦頭,我這做祖父的,總要盡盡心意……剩下的,暫時不必動,等我闔眼后,若是家中有不太平,哪個受了委屈,就請妹妹出面安撫些……王氏陪了我一輩子,諾兒又陪著我東北吃過苦。總不好讓她們兩個太難熬……”
李氏道:“好,妹妹記下了,定依照大哥的安排行事……”
李氏與曹yóng母子兩個,是在李宅用過午飯后才回府。
回府后,李氏直接將兒子叫進福源堂,隨后將丫鬟們都打發出去,說了銀票之事。
藏金之事,李氏則隱下未說,不是不相信兒子,而是不愿意兒子因此更鄙視李家。
大清俸祿有定數,不說旁的,只說那一萬兩黃金,李家先老太爺與李煦就有“貪墨”之嫌。
曹yóng聽了,總覺得有些不妥。
即便沒有署李家的名字,可內務府銀行那筆錢確實是李家存下。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即便做的機密,誰曉得會不會有蛛絲馬跡在外頭。
真要外人曉得,倒像是曹家為李家藏匿家產,違法律法。
不過,既是李氏已經收下這些銀票,他也不愿再說什么,引得老太太心里不安生。
他心里已經做好打算,過幾日尋個由子,從母親那里將李家的銀票收過來。
李家的這些銀票不動,自己貼補出這三萬多兩銀子,不為旁的,只為買母親心安。
他卻是不知道,這些銀票,重新顯露人前后,只存了數個時辰。
當天晚上,臨睡覺前,李氏將丫鬟都打發,將這十數張銀票一張一張的點燃,燒成灰燼……
來參加起點年會中,第一晚與府天MM同居,聊得興奮,通宵到天亮,興奮了,沒靜下心來碼字。第二天悲劇,沒碼完就睡著,后半章今天才碼完……欠下兩章就沒更新,今天回北京,會盡快補上。
大家也當看出來,重康人物開始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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