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十一卷定風波按照品級來說。簡親王福晉身份最尊。是否待客。哪里待客都應她拿主意才是。
因曹家是故交。從曹佳氏、曹這邊算。李氏與高氏是長輩。所以她才請知客僧來問訊。
曹佳氏聞言。曉的是完顏永佳到了。臉上添了幾分歡喜。在各王府女眷中。曹佳氏同完顏永佳的關系甚好。
只是完顏永佳知禮相問是相問。這邊卻是不好托大。等著對方過來。
曹佳氏想了想。對李氏道:“母親。是簡親王福晉到了。咱們過去請個安吧。她不是愛擺架子的。未出閣前同三妹妹交情甚好。”
李氏聽了。道:“是這位福晉啊。正月里見過一遭。經月未見了。當見見。前些日子長生百日。她還送了重禮過來。還沒有致謝。”說著。轉過身來。詢問高氏的意見。
高氏不愿應酬。卻是不耐煩動的。道:“你們去。我們娘們再到后殿拜拜。”
李氏曉的她的脾氣。便沒有多求。
曹佳氏便又轉過神來。同初瑜商議了兩句。便對知客僧道:“勞煩師傅傳話。我們這就往齋院給福晉們請安。”
知客僧下去。曹佳氏看著這眼前的女眷。
李氏、兆佳氏妯娌要過去。初瑜要過去。靜惠是簡親王府側福晉伊爾根覺羅氏的外甥女兒。也當過去請安。
剩下的眾人。身份各異。卻是不好貿然前往。就留著高氏身邊去后殿拜佛。
齋院中。完顏永佳坐在炕上。看著女兒吃這里的素餑餑。
完顏永佳所出的六格格。穿著銀紅色納綢袍子。帶著牡丹紋的金項圈。看著甚是乖巧可愛。
她拿著一個餑餑。看了一眼站在側福晉伊爾根覺羅氏身后的訥敏。咬了咬嘴唇道:“這個。不是小姑姑最愛吃的么?”說著。已經伸出小手。將餑餑往訥敏方向舉著。
訥敏看了完顏永佳一眼。見她不說話。上前一步。對六格格道:“真兒吃吧。姑姑不吃。”
真兒聞言。將手放下。回頭看了看完顏永佳。又看了看訥敏。拉下小臉道:“姑姑生真兒的氣了么?怎么不回來。不跟真兒玩了?”
訥敏滿臉漲的通紅。已經濕了眼圈。
其他幾位側福晉、庶福晉樂不的看笑話。不過礙于嫡福晉的威嚴。沒有人敢笑出聲來。但是臉上卻古怪的很。
訥敏自是能察覺出完顏永佳的冷淡與別人的敵意。想著自己處境尷尬。臉上終于落下淚來。
“小姑姑……”真兒見了。忙上前去。抓了訥敏的袖子。道:“小姑姑怎么哭了。是想家了么?”
訥敏聞言。眼淚越發止不住。使勁的點了點頭。
真兒的臉上露出幾分難過。眼圈也跟著紅了。
完顏永佳掏出帕子。擦去真兒嘴邊的點心碎屑。而后對訥敏道:“既是想家了。就打發人回去看看。又算什么。一會兒見了平郡王府與曹家的女眷。咱們就用齋飯。這里的素什錦豆花是你最愛吃的。多吃些。”
雖說聲音不大。但是話音中卻少了寒意。
訥敏的眼淚又流出來。上前兩步。走到完顏永佳面前。喃喃道:“表嫂。我。我……”
哪里又是說的清楚的。她少年失母。這幾年在簡親王府。心里也是將完顏永佳當成母姊來敬、來依賴的。
完顏永佳見她如此。心里倒是添了幾分不忍。
倘若雅爾江阿真疼惜她。她的處境還能好些。可是他哪里是常情的人呢。自打那次酒后亂性。就再也沒有在后院留宿過。更不要說去探望訥敏。
完顏永佳心里不禁自嘲。自己到底不是塊石頭擺設。原來也是有心肝的。曉的會惱。怕是落到伊爾根覺羅氏等人眼中。自己也成了“妒婦”。
她生性高潔。卻因守孝誤了婚期。指到了簡親王府。
夫妻兩個。卻是連貌合神離都算不上。真真是“相驚如冰”。
到底是命。完顏永佳倒是羨慕起娘家父母來。雖說老兩口兩個沒事兒老拌嘴。但也算是白頭偕老。
正想著。外頭已經有人來報。平郡王福晉、和瑞郡主與曹侍郎夫人到了。
完顏永佳聞言。起身迎了出去。
伊爾根覺羅氏等人見了。跟著后面出迎。
眾人一番廝見。重新回到屋子里坐下。
李氏謝過前些日子的百日禮。曹佳氏卻是摟著真兒不愿撒手:“真是好相貌。與福晉倒是一般無二。要是我家福敏在。指定要賴著六格格不撒手。”
初瑜同真兒兩人說起來。算是遠房堂姊妹。年歲相差的卻大。初瑜見她活潑可愛。想著天慧。心里也添了一段愁緒。
伊爾根覺羅氏則是抽空問了靜惠幾句家常。頗有些親長的慈愛。
屋子里一片其樂融融。看著甚是熱鬧……稱為關帝殿。
這在寺廟里。關羽是作為寺院的守護神。供信徒參拜的。但是落到韓江氏眼中。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兒。
關羽也被買賣人家供奉為“武財神”的。被商家視為守護神。為商家尊崇。
這世上。多是肉體凡胎。哪里又有什么守護神?
看來。還需給舅舅們去信。從程家支系子弟中擇一嗣子。
之所以不愿從韓家與江家選。實是厭倦了他們的貪婪。從程家選嗣子。由程家血脈繼承她的財產。也算是將她母親的嫁妝又歸到程家。
心里拿定了主意。韓江氏的心境就好了許多。
借貸給王家銀子的事兒。她沒有異議。如今也懶的去計較幾分幾厘的利息了。她只是希望烏云早日散去。結束目前在曹家借住的日子。
到底不是自家。行事多有不便宜。
韓江氏正想著。就見喜彩帶著個小丫鬟過來。道:“韓奶奶。我們格格請奶奶過去見簡王府福晉。”
雖說曉的簡親王福晉就是昔日江寧機杼社的閨友。但是韓江氏仍是帶了幾分意外。
雖說她生性不喜多言。但是長著一張惹人憐愛的小臉。就是喜彩她們也樂意與她親近。
見她不解。喜彩笑著說道:“韓奶奶忒老實了。換了其他人。同親王福晉是故交。怕早就要尋上門去。偏韓奶奶是這樣的。連著我們府的福晉姑奶奶。也是輕易不的見。”
“貴人們都忙。”韓江氏道:“年頭久了。許是都不記的。不好冒然相擾。”
喜彩擺手。道:“不過是湊上前說句話。多少人家。面兒也沒見過。就連了宗成了近親的。韓奶奶想太多了。多一分助力總是好的。”
韓江氏沒有多言。跟著喜彩過去齋院。
韓江氏進來。眾人視線已經落到她身上。初瑜并沒有提到稻香村。只同永佳說是江寧故人。永佳曉的是誰。其他人卻是聽的并不真切。
但是這不俗的相貌與身段。仍是引的伊爾根覺羅氏與訥敏等人側目。
韓江氏俯身見過眾人。完顏永佳叫人扶了。道:“從江寧一別。已是十載。今日能見。心下甚喜。”
韓江氏低頭回道:“民婦亦是。的蒙貴人相召。感激不已。”
看著韓江氏穿著一身青灰。想到她的寡婦身份。完顏永佳的聲音輕柔許多。道:“聽郡主說你早就進京了。不要外道。往后的空。也多往我這邊轉轉。”
韓江氏俯身謝過。兩人又說了幾句家常。
曹家女眷這邊出來的早。曹佳氏也不放心王府的事兒。所以在齋院待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
永佳將眾人送到齋院門口。才帶著王府女眷到觀音殿參拜求簽。
不管平素是不是信奉神佛。永佳還是不能免俗的擲了一根簽子出來。
她掃了一眼。卻是個“下下”簽。
上面的畫像為“杜鵑泣血動客心”。四句簽文是:杜鵑啼血淚悲聲。聲怨霜寒夢乍驚。驚動異鄉為異客。客心更觸故園情。
尋到解簽的僧侶。說了不少。其中最引的完顏永佳關注的就是“骨肉有離散之象”這一句。想起家中的老父。她甚是虔誠的在佛前拜了。還吩咐跟著來的管事婆子。從她的私房里拿出兩百來做法事。為老父祈福……
服侍著李氏與高氏上了馬車。初瑜看了韓江氏一眼。道:“這路上也要個把時辰。一個人坐車怪悶的。你過來與我坐吧?”
韓江氏見她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便沒有推遲。跟著登上了初瑜的馬車。
“就算你打定了主意想要不改嫁。但是誰知道別人會如何想。到底是要思慮的周全些。”初瑜說道:“簡王府福晉。我們家的平王福晉。還有我們家的三姑奶奶。她們對你的印象都甚好。往后。央求她們在太后面前吹吹風。只要在太后面前掛了號。也能讓貪婪之人忌憚幾分。”
說到底九阿哥到底是自己個兒的親叔叔。初瑜也不好多說什么。想著方才韓江氏見到真兒時的模樣。初瑜嘆了口氣。
要是韓江氏膝下能有個一男半女。也算是有個指望。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說起來實是可憐的緊。
雖說生在豪富之家。但是比起王公府邸。又算不的什么。韓江氏想著完顏永佳周身的氣派。不知不覺。腦子里現出當年那個喜穿紅色旗裝的少女。
當年都是一幫十幾歲的小姑娘。為賦新詞強說愁。
說會想到。那其中就出了一位鐵帽子親王福晉。鐵帽子郡王福晉。還有一位國公夫人。同她們相比。因抄家被官賣的府丞小姐與早夭病逝的魏家小姐。卻是只能讓人唏噓了。
“給格格添麻煩了。若是能避開這次。往后小婦人再也不敢輕舉妄動。”韓江氏的心里已經是盤算著。到底是該遷到揚州去。還是繼續在京城里熬著。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頭傳來繁雜聲。
人仰馬嘶。亂成一翻。偶爾傳來哀嚎聲。
初瑜的馬車。也顛簸了一會兒。避到一邊安置好。
初瑜扶了馬車。忙問緣故。原來有兩匹馬毛了。剛才橫沖直撞。撞上了兩人行人。
聽說丈夫去料理了。初瑜懸著的心才安靜下來。對韓江氏道:“嚇到你了吧。可磕碰到哪里了?”
韓江氏搖搖頭。看著待人溫柔和氣的初瑜。心里卻不曉的該不該羨慕她……初瑜的心放下來。曹的心卻是沒安穩下來。
他勒了馬韁。翻身下來。待人去查看被撞路人傷勢。是父子兩個。兒子被驚馬撞到在的。父親去護著。腿上被踢了一蹄子。
幸好都是皮外傷。并無大礙。曹忙叫人背著父子兩個去尋大夫、
魏黑與李衛已經在查問瘋馬之事。曹的心里卻是犯嘀咕。
好好的馬匹。上好的草料。怎么就能弄出驚馬來?
莫非。有人動了手腳?
曹想著這兩日的傳言。九阿哥已經使人逼著幾家大商賈“借貸”了。就連不缺銀子的程家。也迫于壓力。“借”了三十萬兩。
是不是九阿哥舒坦日子過的。還想安排一出強搶民女之事?
驚馬已經安撫好。吳盛小跑著過來。臉上已經是青白。顧不的喘氣。道:“大爺。少了一輛馬車!剛才驚馬時。大家都往胡同閃避。不曉的怎么回事。就少了一輛馬車。”
曹聽了。臉色已經變了。
他心里生出荒唐的念頭來。帶著幾分急切。問道:“哪輛車不見了。是韓江氏那個么?”
吳盛道:“回大爺話。不是韓奶奶的車。是田奶奶的車沒了。”
若說方才曹是詫異。現下就是腦門子發汗了……
田氏是他朋友之親。世侄兼義子的生母。怎好有閃失?更不要說是受他的牽連。無辜受累?法。只好任由馬車疾馳。她想要喊叫。嘴里被塞了胡桃。卻是也喊不出。
胳膊也被綁著。動也不能動。
除了她之外。車廂里還有兩人。兩個男人。兇神惡煞一般。死死的盯著田氏。
“嗚嗚。嗚嗚嗚嗚……”田氏心里分外恐懼。想起兩個兒子。眼淚都出來了。
“莫非自己遇到拐子了?”她只覺的腦子一團糨糊。理不清頭緒。
茫茫之中。她既盼著曹、初瑜早發現不對頭。又擔心大家尋不到自己個兒。
聽著車外的聲音漸漸大了。有做買賣的吆喝聲。像是到了繁華的帶。
田氏扭了扭身子。偷偷的看了同車的兩個男人。身子往門口傾斜……
曹這邊。臉色卻是黑的怕人。
韓江氏的馬車甚是華麗。如今閑置。鮮少適用。這次出行。她就同田氏一樣。都用的是籃呢子馬車。
田氏好好的。怎么會有人打她的主意?怕是被當成韓江氏。才受了這無妄之災。
若是九阿哥敢這樣當街“劫”人。那自己還要再忍耐下去么?
他吩咐吳盛帶著人護衛女眷先回去。他自己個兒。則是帶著李衛、鄭虎等人。在附近的胡同尋找田氏馬車的線索。
魏黑。則是帶著幾個人。直接往九阿哥府外盯點兒去了。著個鼻煙壺使勁嗅的。正是身子有些發福的九阿哥。
另外一只手。他也沒閑著。拿著個小金算盤。撥了珠子聽響。
少一時。就聽有下人來報。人已經帶到了。
九阿哥聞言。撂下手中的鼻煙壺。挑了挑眉。臉上多了幾分趣味:“哦。的手了。可還順當?沒拖泥帶水的。給爺留麻煩吧?”
這幾日。曹那邊偃旗息鼓。倒是引的九阿哥郁悶的緊。
九阿哥想出來搶先一步。提取錢莊銀子的主意。就是預備著同曹斗上一斗。出出心里的惡氣。后招已經預備好了。不管曹如何迎戰。都夠他喝上一壺的。
九阿哥的用意。就算是毀不了曹。也要搞臭曹。
或許是積怨深了。忍耐夠了。加上這內務府的事兒。九阿哥已經忍無可忍。再忍下去。他都要懷疑自己成了老鱉了。
沒想到。算計的好好的。曹卻是不配合。
這卻是如同一拳頭打到棉花上。不見曹有什么反應。使的九阿哥心里甚是沒有滋味兒。
才幾日的功夫。他都拱出了好幾個火癤子。心里還想著。自己是不是成了笑話。曹這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
這叫什么事兒。莫非是瞧不起他?
來人將前后詳情報稟了。九阿哥坐起身來。笑道:“好。弄的利索。這回卻是該輪到爺救美了。好個可人憐的小美人。被驚馬連車拉走。如何能不怕?”
那人猶豫了一下。回道:“主子。這韓江氏雖綁著。卻掙的厲害。奴才沒法子。就給她喂了一粒藥。如今正睡著。”
他曉的主子急色。怕擾了其興致。才小心翼翼的先請罪。
“好。好。直要人接回來。你就有功。回頭爺好好賞你。”九阿哥心情大好。哪里會與他計較。笑著說道:“人呢。還不送上來。爺可是惦記好幾日了。”
那人應聲下去。卻是不敢攙扶田氏。
瞧著九阿哥的架勢。往后這女子少不的就是他的女主子。他心里倒是生出幾分悔意來。想著方才是不是太粗魯了。
不過。想著這女子容貌并不出眾。怕是主子也是一時新鮮。他才心里稍安。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再碰。叫了兩個丫鬟攙扶著過來。
九阿哥已經等的不耐煩。見門口扶進來一個穿了一身月白的低頭女子。不禁笑道:“要想俏。一身孝。身段看著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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