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聲第五卷522章歸國沙
雖然國內的調令還是遲遲沒有下達,但大使館上下其實都清楚,安在濤就要榮歸了。
安在濤在大使館工作的時間不長,但這幾個月來,他的雷厲風行,他的認真敬業,他的審時度卑當機立斷,他的全面睿智和人格魅力,深深地感染著和打動著大使館所有的工作人員。
在很多時候,以至于大伙都忘記了安在濤的真實年齡,沒有人去想一一這原來竟是一個網剛兇歲的年輕人?!
但羽歲只是安在濤這一世的生理年齡。他的心理年齡,其實早已經跨入成熟老練的中年。凹年隕落,8年重生,至今已經經過了近6年官場人生的歷練打磨,前世今生的記憶疊加起來,對于重生者安在濤來說,這已經足夠足夠了,足夠支撐他一步步堅定不移而游刃有余地向著人生的目標不斷前進。
華人春節過后,在莫城和整個國的華商似乎都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他們還是一樣忙著提貨,一樣忙著跟來批貨物的國人插襪必較,一樣只能靠三五成群打牌或者麻將,來消磨慢慢的長夜時光。
華商很難融入到當地生活中去。他們手里有錢,但卻不敢混跡于莫城的娛樂場所,因為安全沒有保證。
伊茲美羅市場還是被封閉著。不過,莫城市政府在郊區開辟了一個新的臨集散市場,供華商使用。據悉,國人的態度很熱情也很友好,就連以往那繁重的各種稅費的收取,似乎也減緩了許多。
清關公司在華夏國內的活動又恢復了正常,一切貿易的軌道又從一個新的起點回到了原點。
一時間,華商切身感受到了“勝利成果。”很多原本打了退堂鼓,幾天前還誓將貨物出手后這輩子再也不來國的華商,也慢慢開始改變主意。決定留下不走。
在這里經商,就是一種賭博。運氣好,下半輩子就衣食無憂不用再操勞了。這是大多數華商的心態。投機總是與冒險同在,這本是正常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回國也許并不是最好的選擇,因為這些年他們的基礎和根基都在莫城和國。
現在有一些華商已經回國,有的轉戰國內市場,有的在觀望以便東山再起。目前留在莫城的華商是一群渡過了“風雪洗禮”的人,經過了伊茲美羅市場的事件之后,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變得更強。
口國人稍稍流露出些許善意,他們便不愿再走。這是一種很微妙的心態。
但安在濤心里明白,這不過是一種假象。
別看國人現在熱情有加,但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們的“強盜”本性就會原形畢露。各種查扣風暴,又開始6續上演。當然。有了伊茲美羅的“教元”有了基蘭市華夏商貿城的“競爭。”他們的“打壓”力度會放緩。
但不論如何,安在濤的使命已經結束了。后面如何,已經不是他能左右和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之所以出現這種近乎無解和惡性循環的狀況,有著深刻的政治背景,其實與經濟與貿易與什么走私無關。”
“華夏與國之間的戰略伙伴關系,雙方關注點是不同的。國一直更關注的是政治安全戰略上的關系,而華夏則是政治與經濟并重地重視與國關系。國希望加強華夏與國之間的聯盟關系,以此提高其對西方尤其是對美國的政治資本,而在經濟上,并沒有真正重視華夏的價值。”
“在歷史上,國經歷過無數次戰爭。其始終缺乏安全感,對外部極度缺乏信任。這也導致國在對外關系中,往往表現得缺乏理性和過于自私的功利主義。我個人認為,國很難理解合作,而更習慣盡可能多的從合作伙伴那里獲取利益,一切為它服務。既如國詩人評價國自己時說的那樣用理性無法理解國,用公尺無法衡量她。”
“所以,我們在與國的交往過程中。不能存在一廂情愿的平等互利的想法。需要充分評估和了解國可能存在的各種極端和不負責任的想法和行為,需要主動掌握絕對可以牽制對方的利益優勢,并要敢于運用,而不能將主動權放在國手中”
安在濤揚揚手,英挺的面容上隱隱浮現著某種飽經滄桑的智慧光彩,他坐在臺上微笑著望著臺下,臺下是莫城大學的百余名華夏留學生和部分華商。
今天是3月引日,陽光明媚。
莫城大學華夏留學生會和莫城華商會聯合舉辦了一次聯誼會,邀請安在濤來作演講。安在濤沒有拒絕,他知道自己留在莫城的時間不多了,他愿意跟這些生活在異國他鄉的同胞們做做交流。
“安參贊,能不能問一個私人的問題。”一個留著日本式短的圓臉女留學生站起身來,從身邊的同學手里搶過話筒。笑著問道。望著安在濤的目光中頗有幾分熱切。
年輕英俊,才華橫溢,成熟老練,口識在身“泣此,都是安在濤身足以吸引很多年輕切嗓壩的東西。
安在濤笑笑,“可以。今天是聯誼聚會,我不是外交官,跟大家一樣,一個旅居莫城的華夏人。你可以問,只要不涉及個人。我一定回答。”
現場一陣哄笑。那女孩紅著臉掃了安在濤一眼,突然大聲道,“請問安參贊,你喜歡什么類型的女人?是大家閨秀型的。還是小家碧玉型的。亦或者是事業型、知識分子型的?”
安在濤一怔。沉吟了一下,他呵呵一笑,“這位同學,你的這個問題不過,我可以回答你,情感沒有理由。不管是什么類型的,只要喜歡就是喜歡,無所謂喜歡什么類型。感情不是買衣服,可以到處挑款式。”
場上一眾留學生和華商哄笑起來,那女留學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又坐了回去。安在濤笑了笑,回答完這個女留學生起身的問題,他繼續演講和跟在場的留學生互動。
他沒有準備什么言稿。無非是盡興而談,想到哪里就說到哪里,因為是非正式的交流聯誼場合,不用顧忌這個顧忌那個,有些話他可以稍稍放開說了。
其實作為一個圓滑的官員,上面這些話他原本可以不說。但思之再三,他還是覺得應該敲打一下這些界學生和華商。當然了,點到為止言盡于此,能不能接受和理解悟透,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事實上。他的理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上述這番話,歸國后他在外交部的一次業務研討會上也重復說過一次,并舉了他在莫城工作協調的現實案例,以及基蘭市華夏商貿城項目對于口國的沖擊。
而再往后,國內一些重量級媒體紛紛轉述報道了他的這番話。在國內術界還引起了一定的討論。這是后話不提了。
安在濤抬頭望去,卻在這間莫城大學文學院小禮堂的坐席邊緣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一怔,見卡琳娜穿著奶白色的鴨絨服。長長的金用紅色的毛線帶子束起,整個人看上去清雅而嫵媚。
只是她的臉上,沒有任何遮掩地浮現著若有若無的哀傷和離別愁緒。卡琳娜心里清楚,安在濤離開國和莫城的日子一天天臨近,她心里的傷感離愁就一天比一天濃烈。
金黃色的夕陽慢慢地灑落下來,落在兩個并肩前行的青年男女身上,給兩人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在這莫城大學校園清幽的徑上,偶爾匆匆路過的學生也壓根就沒有想到,身邊這一男一女就是最近名動一時的東方外交官安在濤和富阿奇拉布申科家的大公主卡琳娜。
“要走了嗎?”卡琳娜輕輕道。
安在濤點點頭,無語。
“真的要走了嗎?”卡琳娜仍然問。
安在濤還是點點頭,無語。
“什么時候走?”卡琳娜驀然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安在濤,臉上紅光湛然。
“我還不清楚,但是,我估計也快了,4月初吧。”安在濤心里也涌動起一股子莫名的傷感,勉強一笑,卻下意識的避過了卡琳娜熱烈而復雜的眼神。
“回燕京嗎?外交部?”卡琳娜又問道,聲音依舊是輕輕柔柔的。如果你單聽她說話。根本就不可能感覺出這是一個感情奔放的國女子。
“不,我可能會在燕京呆幾天,調整一下,然后結束掛職一回東山去。”
“東山省,”卡琳娜幽幽叨了一句,然后轉頭過去靜靜地仰頭望著如火如血的殘陽落日。良久,她突然轉過身繼續向前行去,走了兩步。卻在站在清凈的山徑間笑語盈盈。輕聲而堅定道,“我會去找你的!”
莫城市中心有一家名叫“詹妮”的油畫藝術沙龍,你也可以稱之為一個咖啡館或者酒吧,老板是一個華夏國旅居莫城的畫家劉姊。
站在沙龍門口,卡琳娜笑了笑,“劉姊是我的朋友,他在這里開油畫沙龍,還是我介紹的呢。來,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說話間,一個個頭不高,蓄著長和絡腮胡的刃多歲男子慢騰騰走出來,向兩人擺了擺手,淡淡招呼了一聲,“你好。卡琳娜。”
安在濤掃了劉姊一眼,現他的年紀其實并不大,也就是匆歲開外。但是,他整個人卻給外界一種蒼老和潁廢感。藝術家都是這樣的嘛?安在濤心里暗暗一笑,也沒放在心上。
其實他沒有什么興趣跟一個預廢的油畫家結識。只是卡琳娜想要介紹,要跟他來玩,他也不好拒絕,就跟了來。
“劉姊先生,這位就是安在濤先生…”卡琳娜介紹著,安在濤主動伸出手去,跟劉姊握了握。只是這劉姊的態度很冷淡。甚至,沒有虛偽地跟安在濤客氣兩聲。
如果不是看在卡琳娜的面上,安在濤早就拂袖而去了。雖然他不是一個架子大的人,但他畢竟是具有一定級別的領導干部,走到哪前呼后擁,習慣了眾星繞月。遭盅到劉稀的冷遇,徊輥嘩,些
三人進了沙龍。劉姊吩咐服務員上了兩瓶酒,又上了幾碟中式菜,然后三人就開始對飲起來。剛開始的氣氛不怎么融洽,甚至可以說有些冷場,如果不是卡琳娜居中“主持”恐怕三人也坐不到一起去。
但后來。安在濤就徒然現。這劉姊其實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他的冷漠外表或許就是他內心冰冷的一種折射。
劉姊是一個很有文化素養和層次的人,兩人一開始說話并不多,但慢慢地就在很多話題上找到了共鳴,相互之間也就變得熟絡起來。
而劉姊似乎也沒有想到,像安在濤這樣的在他看來本是草包紈绔一個的官員,肚子里卻著實有幾分貨色。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酒逢知己千杯少。三人說說談談喝喝,居然就喝掉了六七瓶紅酒。等安在濤醉意朦脆地看過去時,卡琳娜早已醉倒在他的身邊。
嫩荔一般雪白的兩條手臂從毛衣的柚子里脫離出來,浮蕩著淡淡的紅暈,一張嫵媚的臉上滿是酒后迷離的虹彩,嘴唇翕張,長長而金黃色的眼睫毛夢幻般地眨動著。
劉姊借著酒意,掃了卡琳娜一眼,半醉半醒地道,“卡琳娜是個不錯的女人,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哥們,不要傷害了她”
安在濤一陣沉默,酒意似乎也消散了幾分。
劉姊晃蕩著身子去,又不知道從哪里提溜出一瓶國產的茅臺來。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身子一陣踉蹌,“哥們,紅酒不的勁,我們喝茅臺!這瓶酒是我從國內帶出來的,一直沒有舍得喝來來來,走一個!”“說說你的過去,怎么跑到莫城這種爛地方來開酒吧了”安在濤隨意問了一句,順手點上了一顆煙。
劉姊頓時就沉默下來,仰頭灌了一大口茅臺,狠狠地咬了一口紅腸。慢慢地,盡管安在濤醉眼朦脆,也體會到他似乎沉浸在了一種極其悲哀的思緒里。
安在濤靜靜地等待著,帶著七八成的醉意。他知道,一個撕心裂肺的故事即將拉開序幕。
好一會兒,劉姊才抬起頭來緩緩地說。
“她像一顆彗星一樣光彩照人,在我的生命里。她的光束照亮了我的眼,擾亂了我的心。”
“是一個國女孩?”安在濤舉杯跟劉姊碰了碰。
“不。不!她叫詹妮,一個挪威姑娘,來自奧斯6。”
“是的,一個挪威女孩。一個挪威造船商的女兒,引歲,來華夏旅游。因為一個偶然的聚會,我們相識。詹妮黃頭、藍眼睛、修長的腿、非常健康,當時正是燕京最冷的一個月,外面北風吹得正緊,她進來了,卻只穿著一件紅色的短風衣,像一團火。”
“據說奧斯6冷極了,一年有七八個月籠罩在寒冷的長夜里,燕京的冬天對于詹妮來說,實在是不算什么。她的這一身裝束和健康的膚色,我當時就被她迷住了,我有預感,我會和這個挪威姑娘生點什么。”
“果不其然,我們熱烈地相愛了。我們擁抱,我們接吻。我們眼里只有兩個人的世界,這是一個既古老又俗氣的故事”我愛聽鋼琴,我便聽她一遍遍地彈奏格里格的挪威舞曲,那琴聲將我帶到了遙遠的奧斯6,那里有郁金香和美麗的大教堂“我下定了決心,要把自己的后半生完全獻給詹妮,我要跟她到奧斯6去,守護著自己的女神。”
“但是…”就在我辦理簽證準備去挪威跟詹妮團聚的時候,她卻遭遇了車禍。帶著我們還未出生的孩子
劉姊的眼里立即滾出大顆的淚珠,那種自肺腑的絕望和哀傷。令人震顫。
“我想到了自殺,想到了殉情“但我最終還是來到了莫城,定居了下來。我畫畫,開沙龍,我有了很多的錢也有了很多的女人…”劉姊歇斯底里地敘述著,淚如雨下,但他突然現,對面的安在濤卻似乎已經卷曲著身子睡著了
劉姊一陣黯然。他轉頭望著房間墻壁上的一幅壁畫有一個美麗的天使,那個長著白色翅膀的美麗天使用雙手把著一個嬌美的嬰兒,向著波濤洶涌的大海,”
劉姊癡癡地凝望著。
良久良久,他才低下頭來望著一左一右躺在沙上醉過去的卡琳娜和安在濤,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來。他踉蹌著身子出了門去,叫了兩個侍應生來,把安在濤和卡琳娜弄到了樓上的客房里。半夜醒來,安在濤只覺口干舌燥,身子動了動,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去找些水喝,但卻現自己身上壓著兩條細長而有彈性的女子美腿。
動了動頭,他似乎是轉過了頭去。驀然,他的鼻孔間傳進一股子淡淡的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