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梅走后,安在濤看了看表。見已經是下午4點多,就又躺在了沙上,準備再繼續瞇瞪一會,等劉彥下班回來,竹子也回家來,三人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這一段時間,三人基本上就都不在家里吃飯了,主要是天氣太熱,進廚房實在就是一種煎熬。
其實劉彥已經趕了回來,下午單位沒啥事,她在辦公室里看了會報紙,就去市里的市給安在濤買了幾罐啤酒捎了回來,準備冰鎮在冰箱里。安在濤非常喜歡喝這個牌子的黑啤酒,可惜歸寧縣里沒有賣的,只有市里的大市才有。
停下車,手里提著幾罐啤酒和可樂,她興沖沖地上樓來,正好與怒沖沖面色陰沉出門下樓來的冷梅走了個當面。
“冷書記?”畢竟是上下樓的鄰居,劉彥還是跟她打了個招呼。
但冷梅掃了劉彥一眼,只匆匆微微點了點頭,就跟劉彥擦肩而過下樓而去。劉彥瞥見冷梅神色不對。又是從安在濤的房里走出來,心里一怔,柳眉兒就輕輕地跳了起來。
她本想上前去用鑰匙打開安在濤的房門進去問問他,但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回了自己的房子。回去換好衣服,她用手機給安在濤打了一個電話。
“小彥。”
“濤,你在哪呢?”
“我?我還能去哪?我在家里躺著呢,你說倒也邪門了,這兩天在家里歇著歇著,還就歇出毛病來了——還越來越懶得動彈了。嘿嘿,再這么歇下去,我看我都不想上班了。”
“哦,家里沒去什么人吧?”
雖然覺得劉彥這句話問得有些奇怪,但安在濤也沒有放在心上,呵呵笑了笑,“開區的同志們集體來看了我一次,剛走不久。”
“再沒有了?”劉彥古怪地笑了笑,“濤,我怎么現樓下的冷梅從你那邊走出來呢,還怒氣沖沖地,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我可告訴你,你別招惹這個**,這**就是一個馬蜂窩,捅不得!”
安在濤一怔,哈哈笑了起來,“好你個劉大總編,原來你竟然已經回來了。還跟我耍心眼兒?吃醋了?我說你怎么說話怪怪地——別廢話,趕緊過來再給我按摩按摩,就像昨天一樣!嘿嘿!”
“去你的!我才不過去呢……”劉彥俏臉瞬間浮起一抹酡紅來,輕輕嗔道。
站在那里,她想起了昨晚安在濤說肩膀疼,讓自己給他按摩,但按摩按摩著,這可惡的男人竟然“引導”著她的小手按摩向了他的那個地方……她臉上的酡紅因此而變得更加濃重,鮮紅欲滴,幾乎是能掐出水來。
但劉彥嘴上如是說,卻心軟得緊,不自覺地還去了安在濤的那邊,坐在沙上輕輕為他揉捏著肩膀。
安在濤舒服地瞇縫著眼睛,伸直了身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整個身心徹底地放松了下來。
“濤,冷梅來找你,是不是想要跟你合作……?”劉彥邊捏邊問,她雖然在市里為官,但對于歸寧官場的動靜還是挺關注的,大抵就是因為安在濤人在歸寧。如果安在濤不在歸寧為官。她才懶得管這些爛事。
況且,張鵬遠要拿下孫谷的流言飛語這兩天已經在市里機關上下傳開,早已是公開的秘密。在劉彥看來,這幾乎就是張鵬遠故意表現出來的態度,擺明了是要給孫谷看的。
在整個房山市委機關里,孫谷已經是一個“必死”的犧牲品。而接替孫谷的人選,幾乎所有人都暗暗猜出了是冷梅。畢竟,一來冷梅與張鵬遠家的關系親密這是半公開的事實,二來聽說這冷梅省里還有背景,三來張鵬遠選擇在這個時候讓冷梅調任歸寧縣委副書記,其意已經非常明顯了。
劉彥畢竟在歸寧呆過大半年,大體對歸寧官場的局勢有些了解,知道孫谷絕不是外表上看去的那么簡單,如果市委強行拿下孫谷,必然引歸寧官場的動蕩。況且,還有一個夏庚。
拿下孫谷,支持冷梅上位,孫谷必要反撲,盡管這種反撲很可能是在下臺之后;而夏庚等待了良久,卻為別人做了嫁衣,自然是也不會保持“冷靜”。
這樣兩個因素重重附加起來,顯然將直接導致歸寧政局會牽一而動全身,動蕩的可能性占到了9成以上。想想看,一個縣里,縣委書記和縣長都“不安穩”,怎么還能穩定得下來?孫谷縱然是下了臺,但以他在歸寧經營了這么多年,他略略使使手段就會讓冷梅吃不了兜著走,何況還有夏庚。夏庚肯定會配合孫谷。在歸寧攪動起重重風浪來。
所以,在這個時候,冷梅必須要尋找強**的政治合作伙伴,協助她穩定局面。而安在濤,就是冷梅最合適的人選。這一點,不僅劉彥看得清清楚楚,恐怕縣里其他領導也是心知肚明。
安在濤聽了劉彥這話,剛剛點了點頭要說什么,突然一怔,面色陡然陰沉下來,忍不住恨恨地爆了句粗口:“nnd,老子真是倒霉得緊!我雖然明確表示拒絕了這冷梅,不肯趟這渾水,可惜,別人不會這么想吧?恐怕現在這個時候,縣里很多人都已經把我當成了冷梅的同盟了!日!”
劉彥皺了皺眉,手下狠狠地一捏,“又說粗話!”
“濤,其實我覺得你幫幫她也無不可。畢竟,她上位已成定局,這事兒雖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但如果歸寧亂了,勢必也會影響到你們開區。到時候你……”劉彥旋即低低道,“你跟她挑明了?你們鬧翻了?”
“談不上什么鬧翻,只是我明確答復她不會多管閑事罷了。”安在濤嘴角**了一下,“我之所以這樣做,理由有三。其一,摻和這事對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好處,我犯不上趟渾水;第二,冷梅確定會上位?就這么確定了?我怎么總覺得孫谷不會這么容易就被搞下來;第三,冷梅上位當了縣委書記,將來我就只有調離歸寧一途,我不可能在老老實實地等著接她的班。那不得猴年馬月啊!可我在歸寧經營了這么久,可就全給別人做了新嫁衣……”
“呵呵,濤,你野心倒是還挺大!竟然也瞄上這縣委書記的位子了!”劉彥撇了撇嘴,“你真是個官迷,我現在才現,你越來越是官迷心竅了,徹底墮落了。”
“嘿嘿,一個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樣的道理,一個不想提拔升遷的干部也不是好干部!如果失去了升官的動力,我們工作起來還有什么干勁?別跟我說那些為人民服務的大道理!以升官為目標,以做點事實為責任,兩者兼顧這就是我踏入官場一開始就定下的原則……”安在濤嘿嘿一笑,“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只要我能做些事實,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這就是對得起頭上的烏紗帽了。”
“一個不想提拔升遷的干部也不是好干部?”劉彥格格一笑,笑罵道,“你這是什么邪門歪理?”
“算了,不跟你閑扯了。就算你說的有理,但你現在畢竟資歷淺,這個縣委書記怎么也不會輪到你來做……濤,更重要的是,我擔心張鵬遠會親自給你打招呼,讓你出面幫著冷梅,與其這樣,你倒還不如賣她一個人情,將來你們也好在一起共事嘛!”劉彥覺得權衡利弊,覺得走出去跟冷梅站在一起是安在濤可行的選擇,所以就柔聲勸著他。
當然了,她也知道安在濤其實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一旦他拿定了主意,誰說也白搭。
安在濤呵呵一笑,“小彥,我現在正要等著張鵬遠的電話指示呢——呵呵,賣冷梅一個人情哪如賣張書記一個人情呢?如果非要我摻和進去,那么。這個人情我也只能賣給張鵬遠,而不是冷梅!”
劉彥愣了一下,但冰雪聰明的她旋即就反應過來,嘻嘻一笑,“你真是老奸巨猾,老狐貍!”
安在濤眼皮一翻,坐起身來,一把就將劉彥拉入懷里,嘿嘿一笑翻身壓了上去,“我是老狐貍,那你就是狐貍精!蘇妲己!”
炎炎夏季,劉彥身上穿得本來就非常單薄,回家換下了正裝,赤條條地穿上了睡衣,里面空空如也。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安在濤的那只大手已經穿過她寬松的睡裙下輕而易舉地抓住了那團豐盈,輕輕地揉捏起來。
劉彥霞飛雙頰剛來得及**了一聲,就被安在濤的熱吻堵住了嘴巴。隨著安在濤的熱吻和手充滿的四處游走,劉彥身子顫抖著,泛起了一層緋紅之色,嬌柔的眼神頓時迷蒙起來,本來就不堪一擊的防線悄然潰散,慢慢沉淪下去。
火辣辣的烈日終于要完全地沉沒下去了。竹子和2個女生站在操場上,嘻嘻笑著玩著排球,眼看著西邊天際的那一抹火紅絢爛的火燒云慢慢消散了去。
中考結束后,竹子緊張了一個學期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了。她是班長,今天下午她們班里幾個班干部湊在一起開了一個小會,準備組織班里的同學外出玩一次,算是集體慶祝告別充滿了青澀和浪漫的初中生涯。
當然,目的地也不會太遠,也就是在本省找個旅游景點。畢竟,她們還是學生,經濟條件不允許。竹子提議去濱海,濱海雖然不是東山省最大的海濱城市,但卻是東山省里海灘最干凈、最優美的城市,有著漫長的原生態的海岸線。而且,如果班里同學去濱海,她還可以讓自己哥哥跟路兵說說,安排她們住在靠海的海天大酒店,總是熟人,縱不能免費,起碼會打個折扣吧?
聽說竹子能聯系到酒店有可能還會免費,而且大家覺得竹子是濱海本地人,地理環境熟悉,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去濱海玩兩天。早上出,中午趕到濱海住下,然后下午去濱海最大的海濱浴場游泳,晚上沿著海岸線散步,然后住在靠海的酒店中伴著海濤聲入眠……多么地羅曼蒂克!
這群極會幻想正處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們頓時為腦海中浮現出來的這一幕浪漫場景,激動得熱血沸騰,當即就決定立即分頭通知聯系同學,準備后天一早就出!當然,為了確保安全,她們是要邀請班主任李曉宣一起參加。
討論完畢,男生就都離開,只有竹子這2個女孩子去了操場上玩了會排球。
班里的學習委員梁娜笑嘻嘻地握著手里的排球,喘了口氣,“算了,不玩了,出了一身臭汗,不行了,我要回家洗澡去了。”
梁娜將排球扔給了竹子,笑著抓起背包跑了去。
副班長顧曉杰也搖了搖頭,“玉竹,我們也算了吧,還是回家吧。對了,玉竹,你抓緊回去跟你哥哥說說,找找他的朋友,最好能給我們打個5折,嘻嘻,畢竟我們是窮學生嘛!”
竹子將排球排在懷里,格格一笑,“曉杰,5折我不敢說,但折扣肯定是有的。就是我們這么多人去,人家的酒店不一定能安排得下,現在可是旅游旺季!行了,你們也別擔心,我回去跟我哥哥說說,求我哥幫忙——總之,到了濱海有地方住就行了,反正我們就住一晚!”
顧曉杰笑著點了點頭,就走了過來,她沒有懷疑竹子的話,竹子的哥哥可是堂堂的縣委副書記,是縣里有名的大領導,搞定這么點小事還不是輕而易舉。
兩個女生并肩一起往學校外邊走去。兩人都穿著短袖的校服t恤和裙褲,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靚麗的風采。尤其是竹子,這兩年已經出落得美麗秀氣,身材也漸漸長高了起來,而且還進入了育期。
胸脯兒雖然還不至于像成年女子一樣豐滿,還略顯青澀,但也初見峰巒了。剛剛玩了會排球,上本身都被汗打濕,雪白的t恤緊緊地貼在身上,更加將輕盈的胸脯兒映襯凸顯無余。
兩個男生騎著時下流行的那種變賽車,從兩女身邊騎過。但不多時,兩個男生就停下車來,回頭向竹子和顧曉杰輕佻地吹起口哨來,眼神貪婪地在兩女胸前逡巡著。
竹子臉一紅,剛要上去斥罵他們幾句,卻被顧曉杰拉住了胳膊。顧曉杰低低道,“玉竹,這兩個是已經高考結束的高三學生,那個個子高的是縣委書記孫谷的兒子孫剛,這小子是個出名的大色狼,經常調戲低年級的女生,我們別理他,趕緊走!”
竹子哦了一聲,兩人趕**跑著要離開。
但孫剛卻騎在車上,哈哈大笑著,“哎,小**,來陪哥哥去唱歌咋樣?哥哥請你們喝酒!”
竹子羞惱地瞪了孫剛一眼,低低斥道,“臭流氓,這是學校!”
孫剛陡然變色,將**的賽車一扔,就追了過來,高聲喊道,“你給我站住,你罵誰呢?”
操場上空蕩蕩無一人,因為學校正在放暑假,校園里很安靜。孫剛的這一嗓子,惡狠狠地,起了不小的震音。
竹子的性情也頗有幾分剛烈,她見這孫剛追了上來,回身四顧見左右無人,但卻也并不害怕,她盯著孫剛大聲道,“這里是學校,你再要調戲女生,我就去報告老師!”
“老子都畢業了,老師算個鳥。”孫剛本就是桀驁不馴的性子,再加上是縣委書記的兒子,在這校園里幾乎就是橫沖直撞無人敢惹。
他幾乎是“獰笑著”大步走了過來,探手就向竹子的俏臉摸去,“臭丫頭,敢罵哥哥是臭流氓,那么,哥哥就流氓給你看看!”
顧曉杰畏懼地往后縮縮著身子,眼圈一紅,眼看就要哭出聲來。孫剛瞪了她一眼,“不許哭,哭個屁,閉嘴!”
“你要干什么?你別過來!”竹子往后躲避了一下,一步步往后退去。
孫剛見竹子略顯飽滿的小胸脯兒顫巍巍地晃動著,暗暗咽了一口唾沫。他獰笑著慢慢逼了過去,“臭丫頭,你有種別躲啊!”
跟孫剛一起的男生左右看了看,見已經有一個校辦工廠的工人走了過來,便皺了皺眉,心道你小子調戲女生也不分場合,這還是學校呀!
孫剛追了過來,竹子已經快要退到墻角,退無可退了。竹子漲紅了臉,俯身從地上撿起一塊青磚來,喊道,“你再過來,我……”
孫剛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邊往前去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有種的往這里砸!來呀,砸呀!哥等著你!”
竹子咬緊了嘴唇,“你別過來,別過來!……”
孫剛嘿嘿笑著一時鬼迷心竅,竟然張晃著手就往竹子的胸脯上抓去,竹子出一聲尖細的喊聲,手里的青磚飛地就摔落了過去。
孫剛沒想竹子真敢掄過轉頭來,下意識地側身避了過去,但就算是他躲避及時,避過了腦袋,那磚頭還是狠狠地擦著他的肩膀砸了下去。
哎唷!孫剛出一聲慘叫,捂著肩膀就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