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雪跑過去拉起安在濤的手,回身來向那一對母子招了招手,“馮姨,我們去看電影了,一會見哦。”
那姓馮的氣質優雅的中年女子微微笑了笑,“好啊,曉雪,一會見。”
青年在一旁眉梢一跳,昂然向安在濤走來,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見他全身上下無一件名牌,怕都是一些地攤貨,不由嘴角一曬,流露出一絲不屑一閃而逝。他向夏曉雪笑了笑,“曉雪,這位是……”
“這是我男朋友,濱海晨報記者安在濤。小濤,這是劉鵬,劉書記的公子。”夏曉雪嘻嘻笑著,介紹道。她出門來正要去打車,卻遇到了市委副書記劉克的老婆和兒子,他們也要去看泰坦尼克號,也就順便搭他們的順風車一起來了。
劉鵬剛剛從歐洲留學歸來,據說弄了一個什么不值錢的碩士學位。雖然后世的海龜和碩士滿大街都是跟賤賣的大白菜一樣,但在這個98年,海龜加碩士的名頭還是頗讓劉鵬心高氣傲了。再加上在濱海首屈一指的家世出身,盡管劉家家教甚嚴,劉鵬還是難以避免地沾染了一些干部子女的“盛氣凌人”。
他掃了安在濤一眼。而這一眼,讓洞悉世情的安在濤心里暗暗一陣鄙夷和苦笑:難道,自己重生之后,也難以免俗地遇上了這種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狗血老套場面?
他緩緩伸出手去,淡淡道,“你好。”
劉鵬也伸出手來,跟安在濤輕輕一握便抽了回去,扭頭看著夏曉雪,“曉雪,你看這人這么多,你還是跟我們一起看吧,去二樓的貴賓廳……我再想想辦法給你搞一張票來。”
夏曉雪皺了皺眉,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你劉哥,我和小濤在一起就行,再見。”
安在濤拉著夏曉雪的手,兩人一起擠過人群,開始準備排隊入場。
身后,劉鵬面色有些陰沉地望著兩人親熱的背影,忍不住咬了咬牙。
劉克的老婆馮朔皺了皺眉,走過來瞥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小鵬,我早就跟你說了,夏曉雪有男朋友了,你……”
劉鵬搖了搖頭,岔開話去,“別說了,走吧,媽——。”
劉鵬是最近回國才見到夏曉雪的,幾年的時間不見,記憶中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剛剛失戀的劉鵬幾乎是在見到夏曉雪的同時,就將她定為了再次追求的對象。
剛才那短暫而“狗血”的一幕,并沒有在安在濤心里留下太大的漣漪,經過了前世的苦戀和今世的重逢,安在濤已經明白,這世間已經沒有什么東西能成為他跟曉雪在一起的障礙。夏曉雪對他用情之深,局外人是難以理解的。否則,前世,夏曉雪也斷然不至于遠走國外并患上抑郁癥跳樓自殺了。
前世的創痛,今生絕不會重演。安在濤心里很是坦然也很是淡然,他緊緊地拉著夏曉雪的手,伴隨著排隊檢票的人流,向影院內緩緩而去。
安在濤的票也是貴賓票,是廣電總局派發給各單位領導的“內部流通票”。自然,兩人上了二樓的貴賓廳,又遇到了馮朔母子。
貴賓廳只有百余個席位,并沒有坐滿,三三兩兩的人散落在豪華的座位各處,多數是**和孩子。貴賓票是派發給各單位領導或者有錢人士的,不過對于濱海的官員們來說,這所謂美國大片的吸引力或許還不如一次社交的酒局。
找了個相對比較幽靜的地方坐下,安在濤遞過方才買的一包爆米花和一瓶冷飲,“曉雪,給。”
夏曉雪臉上洋溢著興奮和幸福感,興奮是因為這場電影,而幸福則是因為與愛人在一起。這些日子以來,夏曉雪感覺安在濤相對于以往,對她變得格外柔情和細心。像這買零食,以前都是夏曉雪主動提出來,他才會去買。而現在,不等她說什么,安在濤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這種感覺,讓夏曉雪很是甜蜜,甜蜜地心頭始終徜徉著無盡的柔情。
夏曉雪將手中的爆米花紙袋子交在安在濤的手上,有些撒嬌地張口嘴,“小濤,你喂我吃。”
安在濤笑了笑,捻起一顆爆米花,向夏曉雪的嘴里放去。
一道陰冷的目光投射過來,安在濤皺了皺眉,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那一邊。但他的心馬上便又平靜下來,低低笑道,“曉雪,那劉鵬好像對你有些意思,你看他一直都在看著我們,眼中的妒火都快要把我們融化了……”
夏曉雪一怔,回頭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馮朔母子,柳眉兒輕輕一挑,突然嘻嘻笑了起來,“小濤,你吃醋了?”
安在濤搖了搖頭,“我不吃醋,你是我的,誰也搶不去,除非我死了。”
安在濤并沒有意識到,在下意識地順口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神色變得非常堅毅和強悍,甚至還有一絲霸道,一反平日里謙和的形態。
夏曉雪白皙而精致的臉蛋上,頓時浮起一層薄薄的紅暈,眼中的那一抹柔情越來越重,她**了一聲,將整個上半身全部投入安在濤的懷抱。盡管此刻電影院里人聲鼎沸,但在夏曉雪的世界里,只有她們兩人。安安靜靜地,坐在**的座椅上,眼望著那雪白寬大的電影屏幕,夏曉雪好想就這樣跟自己的愛人相擁著一起到天荒地老。
現在是夏天,兩人穿得都挺淡薄,夏曉雪玲瓏剔透的身材尤其是胸前那兩團飽滿的豐盈在安在濤的胸前胳膊處輕輕地摩擦著,盡管感受著她的柔情蜜意,但安在濤作為男人的本能還是起了一絲異樣。
夏曉雪很快便反應過來,她臉上漲紅起來,觸電一般離開了安在濤的懷抱,嗔道,“壞家伙,又要使壞了。”
安在濤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嘿嘿笑了笑,將目光投在了已經開始放片花的電影屏幕上。兩人情濃相戀許久,雖然卿卿我我的****少不了,但卻一直沒有突破最后的防線。
而頓了頓,安在濤又下意識地扭頭掃了一眼不遠處因為目睹兩人親密行為而變得面目“猙獰”的劉鵬,他嘴角一挑,報以了一抹深深的目光。
他緊緊地握緊座椅的扶手,面上帶著笑容但心卻冷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