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王
“什么?又他沒空房這些人有錢沒處花了是不是?白天能出關的不出關,都他窩在客棧等什么?難道南平關地面生出金子了不成,都等著挖金子啊”
“客官客官,有話好說,消消氣。”
年近六旬的老掌柜瞧瞧周圍客人們的臉色,趕緊隔著高高的柜臺,探著身子安慰起沒住上店的客人,“客官您一定是趕著入夜之前才進關的,不知道今天咱這南平關生了……”
“我什么不知道?,老子累死累活的趕了三天路,就為了趕在閉城門前入關睡個踏實覺,結果一連走了五家客棧都沒有閑間,老子在南平關行走十幾年了,還從沒遇到過今天這么邪門的事兒老子就不信那子窩也客滿”
滿臉泥水的年漢子一拍柜臺,罵罵咧咧的向客棧外走去,他肩上扛著個大得離譜的包裹,腰間挎著一柄沉甸甸的大刀,老掌柜瞟了一眼他那褲腿上干裂的泥疙瘩,和早已經沒了面目的泥巴鞋,就知道這漢子的確是趕了好些天的路,累得不輕,否則也不會光顧著罵人,連南平關的消息就沒心情理會了。
還沒等那年漢子走出門口,客棧外面又66續續迎來了不少要打尖住店的客人,一見他們下馬的下馬,搬東西的搬東西,吵吵嚷嚷的往客棧里走,年漢子當即就扯開嗓子一聲大吼,客棧外面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沒房都他祖母的沒房今晚上都沒別睡了,誰他們也別睡了”
就在眾人被這個愣頭青罵懵了的工夫,那年漢子已經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胭脂街,反應過來的眾人看看那愣頭青,又看看迎出來笑著說抱歉的老掌柜,一個個都滿臉的倦容,滿眼的不解,滿口的抱怨。
“南平關怎么成香餑餑了?平時大家都像火燒屁股一樣往關外躥,生怕遇到狼牙山那幫子大爺,今兒怎么就不怕了?”
“唉,難道今晚上真的要睡胭脂街?”
老掌柜雙手插在袖筒里,望著滿街議論紛紛的客旅和那一幫猶豫著要不要去胭脂街的商人,無奈的搖搖頭轉身回了客棧。
他是土生土長的南平關人,祖上三代都經營這件不大不的同福客棧,他在這里摸爬滾打著長大,哪一把椅子腿上缺個釘子,哪一張床板被蟲子蛀出了窟窿,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在他眼,偌大的南平關就像他的客棧一樣,他不用數都能說出胭脂街有多少間青樓,青樓里都多少位姑娘,姑娘床上能睡幾個人……
“去了也白去,今天胭脂街也會客滿為患。”
老掌柜自言自語的走回了柜臺,噼里啪啦的打起了自己心愛的算盤,自從他接手這間客棧,生意就沒像今天這樣好過,兩層樓三套院子十多間房全部客滿。
好,真好。
他突然撇嘴笑了一下,抬頭望向正在吃晚飯的客人們,他們一個個說得口沫橫飛拍案叫絕,字字句句都離不開白天那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把那些來得晚沒見到當時情景的客人們聽得瞠目結舌,時不時的倒抽一口冷氣,嘴長得能塞進去一個大饅頭。
“老弟,你說的要都是真的,我就寧肯耽誤幾天買賣也要等后面的消息可你要是敢騙老哥我……”
一個聽得激動的年男人突然開腔,聲如洪鐘目光如炬,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那個被眾人圍在間的伙子聞言一挑眉毛,噌得站了起來,手指著柜臺里的老掌柜,扯著嗓子喊道:“老掌柜您給做個見證我剛才所說要是有半句虛言,以后就在這客棧做十年的二,半分工錢都不要”
幾十號人聽了這話,都齊刷刷的看向了老掌柜,老掌柜呵呵一笑,“各位,我倒是想要占這個便宜白得一個不要錢的伙計,不過可惜,我沒這個福氣,我當時也去北城門外湊了個熱鬧,嘖嘖,這伙子說得千真萬確,半點都沒差”
滿店嘩然。
“老掌柜,給我續三天的房這可是百年難遇一回的大事啊,錯過了后悔一輩子”
“三天哪夠?那狼牙山一去一回還得兩天呢,老掌柜給我續五天的”
“你懂個屁光看陳胖子那個人精,就知道狼牙寨里那位祖宗的厲害了……”那人突然摟住了旁邊人的脖子,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兄弟,你知道這關里頭有多少狼牙寨的眼線嗎?哪用得著五天,我看明后天準能有信,三天足夠了。”
面對眾人此起彼伏的吆喝,老掌柜一律笑呵呵的點頭答應著,筆頭上一刻也沒閑著,何止他們這些過往客旅想等,老掌柜自己也在等。
南平關建成至今已經有一百多年了,自從十幾年前狼牙山上建起了狼牙寨,這南平關頭頂上就像蒙上了一層黑壓壓的云,讓人心里頭沉甸甸的。關里頭看似依然熱鬧,可這熱鬧總讓人提心吊膽,尤其是每次看到陳胖子從自己店門前經過,自己的心口就像被誰捏在了手里似的,總也喘不過氣來,非要迎出門去點頭哈腰的送上白花花的銀子,那口氣才能喘過一半來。
老掌柜一邊忙活著一邊偷眼望向門外,云霧的月亮朦朦朧朧若隱若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徹底從里面探出臉來,照亮南平關。
“南平關的天,到底能不能變……”
老掌柜的感慨還沒完,眼角的余光就瞥見了一人一馬從店門外經過,他猛地睜大了眼睛,瞧清楚那人正是今天在北城門外打敗狼牙寨二先生的將軍。
“就是他,他就是我說的那個大將軍”
眼尖的伙子一嗓子喊出,人已經躥到了店門口,老掌柜眼看著他一手攥著門框指節白,仿佛看見了自己敬仰的英雄一般,又驚又喜的模樣傻得招人疼。
眾人見狀也蜂擁而至,呼呼啦啦擠在門口,擠不上的就扒著窗戶向外看,一個個兩眼放光的打量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年輕人,臉上神色各異千奇百怪,卻都不約而同的沒有出聲。
霍蒙騎在馬上,只側頭瞄了一眼客棧,就繼續奔向北城門。
夜色茫茫,北城門早已經大門緊鎖。
一見霍蒙身著便服驅馬前來,城門官遠遠的便迎了上來,沒有直接開口,而是聰明的等著霍蒙的吩咐,這個時辰這身打扮,總不是來巡查的吧。
“我要出城。”
城門官楞了一下,眼珠轉轉不敢多言,趕緊指揮屬下開門,畢恭畢敬的送走了霍蒙。
城門官站在城門口望著霍蒙遠去的背景,滿臉納悶,幾個屬下也湊過來,好奇的問道:“頭兒,霍將軍連夜出城,這是要去哪兒?生什么大事了?”
“我哪兒知道他去哪兒?去去,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今晚都給我精神點,誰給我捅了簍子,我就讓他好看”
霍蒙出了北城門縱馬飛馳,不過半個時辰,就來到了一片郁郁蔥蔥的密林之外。
進入南平關之前,他路過這里,當時就覺得這片樹林面積不幽深安靜,倒是個練功的好地方,沒想到今日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或許是受到了白天關外之戰的影響,在把扣押那支奴隸商隊的事情處理完之后,霍蒙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開始自己的修煉,離開曹都之后,一路上車馬勞頓,他修煉的步伐也跟著放慢了,雖然一直堅持著每天的功課,可是那種感覺已經趨于平靜了,仿佛沒有了什么修煉的漏點似的,每每運轉九天玄功也倍感憊懶,以至于幾個月過去了,云力的量已經積蓄到了足夠充沛的程度,他仍舊沒有突破最后那一道關口,跨進大云師的門檻。
今日之戰,要不是仰仗大奕術方面的精進,他還真未必能贏得如此輕松。
不過,也正因為這一點,他才好像突然間找回了某種正在失去的感覺,身體里的云力如同起了風浪的大海一般,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仿佛要擺脫某種束縛似的,連帶著他的心情也跟著激動了起來。
霍蒙很高興。
這種久違的激動,正是此前一段時間里,他最缺乏的東西,有了它,說不定就能突破云師的瓶頸。
他策馬前行,進入林子深處,找到一塊間相對空曠下樹木繁多的地方,將馬栓在一棵樹下下瞧瞧,走到了一棵樹旁,飛身而起,揮手斬斷了兩截相對較直的樹枝,然后目測了一下長短,最后將兩截樹枝徒手斬成自己想要的尺寸。
一共三段,長短不一。
最短的一段大約有一尺半長,最長的一段七尺有余,還有一段不足五尺。
霍蒙拿著三段樹枝,目測了一下周圍的距離,走到央位置,以自己所在位置為圓點,以伸展手臂握住樹枝的長度為半徑,在地上劃出三個套在一起的工整圓圈。
站在圓點上,霍蒙看了看輻射開來的三個圓,便席地而坐,閉上了眼睛。
如今的霍蒙已經能夠進入一種類似內視的境界,這感覺就好比他的身體里長出了一雙眼睛,在運功的時候,可以清晰的看到云力在身體里的一舉一動。
半個月前,他在凝神靜氣運功的時候,腦海突然出現了一幅奇異的畫面,看起來就像一幅人體脈絡圖,之所以稱之為奇異,就因為這幅脈絡圖不是靜止的。
密織如的經脈緩緩流淌著兩種顏色的光芒,一種天藍色一種金紅色,天藍色的光芒游走在經脈的央,將其染成一條條天藍色的路,金紅色的光芒則行走在經脈的兩側,為其鍍上一層金紅色的邊,仿佛晴空之于晚霞一般的感覺。
兩色光芒一快一慢,交相往來互不干擾。
七個圓點,只有最后一個圓點是亮紅色的,猶如一顆閃亮的紅寶石跳躍在丹田處的一團火焰。
燃燒在丹田處的熊熊烈火正是那金紅色光芒的源頭,沿著經脈流淌回此地的光芒化作一簇稚嫩火苗,漸漸融入火焰,而后又有其他稚嫩的火苗相繼從火焰緩緩溢出,熔化成金紅色的光芒再度注入經脈,周而復始生生不息,火焰永不枯竭越燒越旺。
與丹田處的炙熱平緩不同,天藍色光芒的源頭清冷而又激烈,與之漩渦的外形極為吻合。
這個飛旋轉的漩渦在于脈絡圖的心臟位置,激烈的漩渦央同樣跳動著一顆閃亮的紅寶石,恰好是這幅圖上的第八個圓點。
快奔跑著的天藍色光芒剛一接近漩渦,就會被其吸入其,隨著漩渦轉一圈后,又被從另一側推了出去,再度踏上了新一輪的征程,如此往復,那漩渦便看起來越轉越快,越轉越深。
神奇,前所未有的神奇
霍蒙感覺自己瞪大了眼睛,盯著腦海的脈絡圖,足足愣了十來分鐘,才反應過來,這幅圖的藍本就是自己。
原來,九天玄功和藥王訣就是這樣運行的。
心口處的天藍色斡旋是九天玄功的本源,丹田處的金紅色火焰則是藥王訣的根基,而那兩種顏色的光芒就應該是它們各自從天地靈氣所凝練出的云力。
霍蒙不太清楚自己身體里的八個紅點指代什么,可從心口和丹田兩處被點亮的紅點來推測,其他六個大概也是煉化天地靈氣的本源核心,只有修煉了在相應位置上啟功的功法才會引起核心的變化。
摸清了大致情況后,霍蒙便相繼將兩套功法運行了一遍,果然現,運功時,斡旋和火焰就會開始躁動,光芒的流也隨之加快。
從前,霍蒙只能感覺到云力的走向,遠不如現在這樣清晰明了,如今他得以及時有效的調息整頓云力,兩套功法的運行效率明顯提升了一大截。
今夜正值滿月,天地靈氣充足,最適合修煉九天玄功,霍蒙連夜趕往城外,就是像遠離紛擾全力以赴,借機一舉沖破玄關,踏入大云師之境。
他深吸一口氣,率先啟動了九天玄功。
兩套功法的修煉,他向來以九天玄功為主,藥王訣相輔,一來前者根基穩健,幾乎左右著自身云力的總體實力。二來后者善于溫養拓寬,恰好可以緩解撫平前者沖刷靜脈卷走靈氣時,對靜脈所造成的傷害和痛楚,使其迅復原,并比之前更加強韌。三來就是在前者沖關后力不及的時候,讓后者成為前者的生力軍。
進入內視狀態后,霍蒙將目光鎖定在自己脈絡圖上右肋下的空白區域。
但凡打通的經脈都會呈現在脈絡圖上,云力在期間循環流動,其余空白地方就是經脈閉塞之處,在未打通之前,云力根本無法通過。
眼下這片區域正是九天玄功第五層的關口,霍蒙默念口訣,胸口處的天藍色漩渦陡然加快了度,猶如深海激烈的暗流斡旋,瘋狂掠奪著周遭的天藍色云力,以至自己身形不斷擴大,央那顆原本閃爍的紅點光芒暴漲,刺得霍蒙幾乎想要移開目光。
不一會兒的工夫,強悍的斡旋變得幽藍深邃,就像怒吼前的大海。
霍蒙死死盯住距離右肋下最近的那段經脈,突然下達了沖鋒的命令,斡旋頓時剎住了順時針飛旋轉的身形,與此同時,開始逆時針飛旋,積蓄在其的天藍色云力迸射而出,排山倒海一般涌向了右肋下。
九天玄功的第五層就是大云師的突破口
“嘭”
眼看著云力很很拍在第五層關口的大門上,霍蒙好像聽到了龍頭圓木撞擊鑄鐵城門的聲音。
“呲呲……”
堵在第五層經脈處的屏障似乎裂開了縫子,出漏氣一樣的聲音,卻沒有完全迸裂,依然與天藍色的云力僵持較力。
霍蒙見狀,稍一思量,覺得機會難得,他趕啟動藥王訣,丹田處的火焰當下活躍了起來,數不清的稚嫩火苗在火焰的包裹躍躍欲試,怎么看怎么像一池雀躍不已的金紅色蝌蚪。
“上”
霍蒙一聲令下,金紅色的云力仿佛泄閘的洪水一般泛濫而出,沿著經脈兩邊的內壁飛前進,眨眼間就為無數經脈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紅。
就在那道關口全力抵制天藍色云力的時候,兩道金紅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了大門的兩肋,尖細鋒利的光芒好似激光一般穿透關口,在空白的脈絡圖上射出蜿蜒曲折的嶄新路線
天藍色的云力厚積薄,第五層的關口立刻分崩離析。
純凈的天藍色蜂擁而至,填充了兩道金紅色間的空白,好像一支丹青在畫卷上揮灑開來……掀開了九天玄功第五層的面紗。
突然,霍蒙猶如被幅的雷電擊似的,全身上下為之一振,緊接著,一股濃厚的天地靈氣浸入了霍蒙的皮膚、肌肉、筋骨,眨眼間就被經脈的云力所吸收,胸口的漩渦和丹田處的火焰隨即加快了效率,貪婪的吞噬著吸收了天地靈氣的兩色云力。
猛地張開眼睛,霍蒙盯著三個圓圈,滿臉期待。
大云師突破成功,這三個圓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那啥,為了寫藥王,我憋了一年了,奈何這題材寫起來確實生澀別扭,現在第九卷寫到一半了,來來回回反反復復的刪了怕不有三四十萬字了,再這么寫寫刪刪的下去,我真是撐不住了,所以,開新書了,全當是換換腦子吧……
歷史類,書名《大唐春》,寫一個現代人穿越到開元二十一年的唐朝之后生的故事,故事開始的地點在劍南道蜀州晉原縣。書號55,下面有傳送車,直接點擊就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會把藥王第七第八卷的稿子6續放出來,其他的后續,只好以后再說了,目前全力新書,重回歷史類,寫得很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