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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生剛守在小會議室的門口,像是給領導放哨的小兵,的盯著四周,只是他沒練過,一會的功夫就站的腰酸背疼。
半個小時后,李生剛就開始頻頻看表,宗族會眼看著就要開始了,他心里也焦急起來。
別人只覺得族長是勞碌命,可是李生剛知道,黃家的老底子還在,沒有膨脹起來,只是機緣的問題罷了,而一旦在黃宣的手上膨脹起來,那么作為族長的黃宣,得到的報償也許不比藍光少。而他李生剛,自然也就節節高升了,可現在黃宣窩在這么個小房間里談小會,卻是把李生剛的功利心險些急了出來。
黃家是很有可能在接下來的時光里膨脹起來的。許多人都覺得,黃晉第的官做的大了,黃家應該水漲船高才對,這一條就政治實力而言是沒錯的,但對于一個已經發展起來的集團而言,就經濟上反而有抑制作用。
黃晉第在做族長的時候,誰都沒想到他會踩著鼓點,一二一,一二一的就跑步進入“共產主義社會”了。升了官,黃晉第的想法也就不同了,對下面的約束也就大了,別的家族可以觸碰的灰色地帶,甚至有些過線的事情,黃晉第都是嚴厲禁止,為了這個,他也得罪了不少本家人。而在資本積累的早期,沒有了血腥,沒有了違規,自然也就沒有了暴利。
至于現在,黃晉第雖然沒能讓黃氏基金蓬勃發展起來,但他的所作所為給黃氏基金打下了很好的基礎。也拓寬了它地發展前景,只要有一點契機,很容易就會產生爆炸式的飛躍。
因此,除了付出的代價有些太大之外。李生剛是非常佩服黃宣的決定地。
可惜沒人知道,黃宣在決定當族長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黃氏集團的前景問題——3月,又談什么前景。
又等了10分鐘左右,音響的巨大聲音已經隱約可聞,李.的像熱鍋上的大象,腦袋甩來甩去,只差用鼻子撞門。
就在心肌燃燒之前。黃宣總算說笑著將門打開了。
這一開門,李生剛就發現了幾張都要笑抽了的眼睛。
陶有林抱著筆記本,笑的上唇向鼻子看齊,下唇向鎖骨看齊,不住嘴地道:“黃先生真是天縱奇才。不做學問可惜了。”他本就帶著點美國人的做派,回了國。雖然努力向“中庸”看齊,但遇到了好事,何不攏嘴也是沒辦法。
黃宣翻翻眼皮,心想您也沒實心做學問啊。他還沒說話。旁邊同樣笑的沒鼻子沒眼的奧布里就用英語道:“黃先生不從商才真正的可惜了。”他說著抹抹有些發皺地西裝,笑道:“黃先生您放心。這一次若是魯賓先生如果不同意。我就親自找董事會說項。”
迪圖瓦也同樣點頭道:“瑞士聯合銀行是您永遠的伙伴。”
李生剛沒弄明白里面地人說了什么,但看情形。多半又有大合同搞定,顧不得向幾位詢問,他又看表道:“黃先生,時間趕不上了。”
“知道了。”黃宣沒理他,轉而對身后安娜貝爾等律師和會計師道:“就麻煩幾位專業人士了。”
耽擱了一會時間,再進入大廳的時候,已經是遲到了20鐘。
仍然是昨天的臺子,但上面卻支了一排桌子,嫡支4長輩,還有本家旁支地4位置了。
黃歷銘自得地看著黃宣,想要欣賞他尷尬地表情,去沒想到黃宣一屁股就坐在了下面,沒有一點爭搶的意思。
黃晉第眼睛笑咪咪地,此刻更是將全部的脊背靠在了大長椅子上,完全閉目養神了起來。
臺上的主持人已然是黃賦毅,只是他今日的勁頭明顯不如昨日,只是掃了一眼黃宣,并沒有再說什么。
黃恒展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老實說,他此刻的心態已然有些失衡,只是想要借著一切機會打擊黃宣,卻沒想過,就一個遲到長篇大論有多無聊。
“今天是我們黃家的宗族會,不僅要決定未來一年甚至更長時間黃家的走向,而且今天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議題,族長的任免。現在先請黃恒展先生上臺。”黃賦毅有些郁悶的念了兩句話,就很快離開了話筒,這些話本來應該是由更有資格的人來說的,可是無論是黃溯貴還是黃晉第,不約而同的拒絕了講話,而由黃賦毅來說,就顯的有些怪異了。
再要選族長的事情,很多人都是聽說了,沒想到黃宣還真的有資格參選了,看向他的目光瞬間多了起來。
黃恒展振奮
站了起來。
還是與昨日相似的程序,只是今天臺下的不僅有黃家的直系子孫,還有旁系、外戚以及諸多的合作伙伴。與數個月前的周年慶相類似,在這里做出的決定,將很大程度上影響那些與黃家有著密切合作的公司利益,甚至決定他們的命運。
今天的黃恒展準備的充分了許多,聽的出來,講稿也是由達人精心編撰過的,句子短小精悍,信息量配置合理,節奏把握的也非常到位。黃宣不無惡意的想到,自己這位大堂伯,昨夜估計是沒什么時間睡覺了。
演講稿好寫,但要拿出實際的東西就難了,黃恒展這個人勝在穩定,和黃晉第其實很像,若是守成,也還將就,可他本人無論是威望、資產還是人脈,都并不是黃家頂尖的。短短的一天里,要想拿出和黃宣一樣的利益——未來數年可能達到其資產10倍的數額,其難:_知,因此,寫稿子的高手其實也刻意避開了直接利益的問題。
在座的不少人因為關系疏遠,并不知道昨日的小會情況,仍然激烈的鼓著掌,而越是靠近核心的人物,就越是不看好黃恒展。
黃晉第可以年復一年的憑借著幾近是空洞的演講稿成為族長,并將周年慶搞的熱火朝天,可是黃恒展卻不行,特別是在黃溯貴都不再硬挺自己大兒子的情況下,本來就是被強行扶上位的黃恒展,更是顯的勢單力孤。
拿的起,放不下,是黃恒展的真實寫照。
當黃宣走上臺的時候,黃賦毅說的是“族長候選人。”臺下頓時傳來陣陣細語與吸氣聲。
就像小會中黃恒展的說法一樣,只有族長受到了彈劾之后,其他人才是候選人,而要彈劾成功,則需要直系子孫三分之二的選票。
這個數字,幾乎已經說明了問題。
黃宣穿了一件筆挺的范思哲,與他以往常穿的路易威登不同,帶著線條的范思哲讓黃宣看起來仿佛成熟了幾歲。
他的氣質,比起四個月前,顯然也是越發的成熟了。
“今天,作為一個小輩站在這里競選族長,是因為我認為,黃家和黃氏基金,已經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黃宣的第一句話就充滿了進攻的味道,與黃恒展的四平八穩完全不同。
“在座的無論是本家兄弟,還是來自我們的兄弟企業,其實心里都明白,黃家這些年發展的很慢,在上海朱家,廣東楊家都已經向海外進軍的時候,我們黃家還沒爬遍中國,不過,利潤卻不錯。”黃宣笑了笑,又揚起聲道:“只是,如果不能再保持這樣的利潤率,黃氏基金又該怎么辦?在座的諸位又該怎么辦?”
黃宣掃了一眼能量屏,又道:“如果是3月前,現在大家多半已經想著把我轟下臺去了,黃家已經持續了10年的高利潤模式怎可是如今,是不是要終結了,大家心里多半有數。”
他看了一眼爺爺,道:“以前的黃家,政府資源豐富,不用跑不用跳,總是能撈到點小魚小蝦,可是現在,誰都知道,這樣的好日子很大程度上將一去不復返了,不僅是由于我們黃家的原因,同樣也因為環境的原因。”
停頓了一下,黃宣才用很沉的語氣,讀著能量屏上的話道:“墨守陳規,雖則不死,也難活的舒心,可是要改,很多人又找不到一個利潤增長點,只能空口說白話。”
黃宣說到后面的時候,是看著黃恒展說著的,大家也都看到了黃恒展鐵青的臉,他的確拿不出具體的改革方案,他原本是準備犧牲旁系的利益換取直系支持,但黃宣拿出來的權限分配方式,比他的卻先進太多,即不會讓旁系厭惡,同樣會讓直系有優越感,最重要的是,給了旁系子弟向上的動力。
說到這里,黃宣停了很久,才又將昨天的方案拿了出來,這一次,更是在投影機上配上了完整的律師文件,計劃書以及遠期盈利的分析判斷——這些東西,幾個基地打麻將的空閑就能做出來。
容納了2000人的大廳有如加入了涼.來。
就連神色淡然的朱賢奎等合作企業代表,也忍不住激動的討論起來。
一片沸騰中,中川裕的日語分外高昂:“黃先生,索尼似乎并沒有授權您可以將藍光光盤的核心專利再授權吧?”
熱烈的談話聲戛然而止。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黃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