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死是什么意思?
病情暫時穩定下來?還是說仍然處于危險狀態?
凌隕也懶得再猜測,站起身準備自己去看看妹妹的情況到底怎么樣了。那一老一少兩個教授也滿臉焦急,好像比凌隕更想知道結果似的。這種融合型病毒是他們發現的,他們很想知道它作用于人體之后的效果對他們來說,凌笑就是只小白鼠。
“不要進去。”秦洛喊道。
“為什么?”老教授問道。凌隕沒有說話,沉默地看著秦洛。
“她在發汗。”秦洛說道。
“發汗?”
“你們現在進去有點兒不方便。”秦洛說道。“等一會兒吧。”
秦洛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至少還需要二十分鐘。”
凌隕又蹲了下來,摸出根煙叼在嘴上,說道:“全息子午火針是什么針?以前沒聽說過。”
凌隕原本對醫術一無所知,自從妹妹中毒昏迷不醒后才開始翻閱這方面的資料。他最關注的是國內外名醫,渴望有朝一日能夠找這些名醫救治自己的妹妹。從一些醫學書刊上,他也了解到秦洛的成名針法是《太乙神針》。
“你對醫學也感興趣了?”秦洛笑著問道。
“了解過一些。”凌隕悶悶的抽了口煙。凌笑的病情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在他們凌家人的身上,讓每一個人都過得疲憊不堪。
“全息子午火針是從全息子午針延伸過來的。只不過要把銀針加熱,用它的熱氣去刺激全身大穴。所以大家都叫它火針。”秦洛解釋著說道。“全息子午針是宋代北地醫王李子恒的絕技,明朝時的神醫富陽無意間發現,把銀針加熱治療病人效果更佳。于是,就有了全息子午針的這個支脈火針。這針是爺爺一位故友傳授的,平時很少用到。”
“是這個子午火針治好了笑笑?”凌隕問道。
秦洛搖頭,說道:“不是。”
“那是什么治好了笑笑?”
“運氣。”秦洛笑著說道。“應該說是運氣。”
“運氣?”凌隕也咧開嘴巴笑了笑。“運氣也能治病?要是這樣的話,病人都不用去找醫生了,坐在家里等運氣上門就夠了。”
“秦醫生,那毒藥有用?”老教授急不可奈的說道。他跟著離一塊兒過來,就是想見證一下這種合成毒藥植入人體后的反應和效果。如果沒用,病人治死了,那和他們沒有什么任何關系。畢竟,是秦洛把藥植入進去的,不是他們。如果有用,病人救活了,這可就算是他們的研究成果了。
要知道,那種毒藥是領先世界科技的。至少,領先外界的科技水平。
只有毒藥沒有解藥,終究是有些缺憾。
但是,如果他們即有毒藥又研制出解藥,那么,他們就要立下大功了。
“沒用。”秦洛搖頭。
“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給我們講清楚啊。”老教授說道。“到底是那毒藥有用,還是你的那什么全息子午針有用?我們可都被你給轉糊涂了。”
“毒藥沒用。全息子午針也沒用。”秦洛笑著說道。“可是病人的病情卻穩定住了。所以我才說這是運氣幫忙。”
看到老教授想要吃人的表情,秦洛笑了笑,把手里的煙蒂掐滅丟進垃圾桶里,說道:“凌笑身中的那種合成毒藥是無解的,但是,它卻能和其它毒藥融合這樣的話,它就變成了一種全新的毒藥。這種毒藥的藥效很猛,差點兒把凌笑的命給帶走。不過,也正是因為藥效的猛烈性,它激活了凌笑沉睡的經脈和身體器官。”
“我們之前對凌笑的病情束手無策,什么原因?因為無論我們是用針扎還是用藥物激發,都沒辦法引起她體內的經脈和腸胃等器官的共鳴。沒有共鳴,藥物和針灸就毫無用處。這等于是在做無用功。”
“可是,你不是說它差點兒帶走了病人嗎?那又是怎么救回來的?”老教授像是個好學的小學生似的,滿臉殷切地看著秦洛,問道。那個年輕醫生也蹲在秦洛的一邊,很是用心的記著秦洛說的話。
“凌笑的身體有了反應,我就有了動手醫治的機會啊。”秦洛笑著說道。“所以,才有機會用上全息子午火針。合成毒藥把病人的身體激活,火針針氣火熱,可以把患者體內的積毒給蒸發出來”
“那笑笑的身體怎么樣了?”凌隕著急的問道。“積毒蒸發出來了,是不是就可以醒來了?”
“不知道。”秦洛搖頭。
“你也不知道?”
秦洛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道:“至少要等到汗蒸完了才知道。”
二十分鐘后,秦洛再次從地上爬起來走進病房。
屋子里溫暖如夏,凌母、寧碎碎還有離全部都成了汗人。凌母和寧碎碎留下來情有可愿,離不愿意出去,秦洛就想不明白原因了。難道她是想做個汗蒸排毒?
“秦醫生,夠了嗎?”凌母看著凌笑皮膚干燥嘴唇干裂出血的樣子,焦急地問道。
“秦大哥,笑笑的皮膚都開始裂出口子了。”寧碎碎小聲提醒道。
秦洛伸出手指在凌笑裸露的手臂上捏了捏,說道:“十分鐘之后拔針。”
秦洛沒有等到十分鐘拔針,因為凌笑在火針和室內高溫的雙重蒸煮下,都快成為風干了的木乃伊了。
秦洛出針快,拔針更快。
四十幾根銀針閃電般就收入針盒,然后他伸手握住了凌笑的脈博。
博動有力,脈像平穩。這屬于健康狀態。
切過脈后,他又翻開凌笑的眼皮看了看。
那眼白部份的紅血絲已經消散,黑色瞳孔越發純粹。
秦洛長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伯母,恭喜了。”
“啊。”凌母激動的眼眶都紅了。“秦醫生,你是說笑笑她好了?”
秦洛搖頭,說道:“暫時好不了。”
“為什么?”寧碎碎追問。“這毒還沒解?”
“毒解了。”秦洛說道。
“那她怎么還好不了?”
“體毒已解,心毒未解。”秦洛說道。
凌母還欲追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心毒未解,也是心結未解。
就算笑笑的病真的治好了,可是她還愿意醒過來嗎?
明月茶館是160療養院里面的內部茶館,僅僅對病人和患者家屬開放。當然,外人也沒辦法進入戒備森嚴的軍部療養院。
在茶館的角落里,秦洛、離、寧碎碎和凌隕四人兩兩相對而坐。
凌隕和寧碎碎臉帶笑意,有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輕松感。
雖然凌笑還沒有完全醒過來,但是,現在他們的心中充滿了希望。
而且,就算她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今天也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因為秦洛又給了她一次生命。至少,凌笑現在沒有了生命危險。
寧碎碎笑瞇瞇的看著秦洛,說道:“秦大哥,我說錯話了。剛才為了安慰你,我說你是醫生,不是神仙。現在我覺得你不是醫生,你是神仙。”
“我可不是神仙。”秦洛否認。“世界病例千奇百怪。有很多病我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沒有任何一個醫生敢說自己無病不治敢說這句話的人不是神仙就是神棍。”
“你不是神仙,也不是神棍。你是神醫。”寧碎碎調侃的說道,小鼻子皺成一團,煞是可愛。
“謝謝。”凌隕感激的看著秦洛,說道。妹妹生命得保,母親又有了新的期盼。和上次一樣,在他們凌家人最絕望的時候,又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拉了他們一把。
古人云‘大恩不言謝’。可是,不言,并不代表不做。
“力所能及。”秦洛笑著說道。他現在也很輕松。能夠取得這樣的結果,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有了今天的成功,凌笑的康復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可恨那管緒早早死了。”凌隕咬牙切齒地說道。“不然的話,我一定和他拼命。”
有首歌是怎么唱的?最愛的人傷我最深。以前,管緒是凌隕的密友,是他以為可以托生死的兄弟。可是,就是他如此看重的兄弟轉眼間就把他們給賣了,把他們一家子人打入了地獄。
這一年,他們凌家人過的是什么日子啊?如果沒有管緒,他們哪里用得著這么辛苦?
聽到凌隕提起管緒,寧碎碎看著秦洛問道:“秦大哥,管緒為什么要這么害笑笑啊?都快一年了,還沒有找到一點兒線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