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知道美國是別人的地盤,也不是沒有被人監控的覺悟。
可是,猜測是一回事兒,確定是另外一回事兒。
等到心中所擔心的東西被人一一證實,別人還像是看戲一般的等待著你一步步的入甕時,想必你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來。
秦洛看著躺在沙發上面若死灰連根手指頭都沒辦法動彈的玉女,心里覺得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
她拼命維護甚至不惜把蛇吃進去吐出來然后再吃進去的同伴明明知道她可能遭遇‘刑逼’,可是他們并沒有動手援助的意思。
他們遠遠的觀望,居高臨下的看著,以一種游戲心態在參與——
殺手無情。大概說的就是他們吧。
“十分鐘?”離也皺起了眉頭,說道:“他們知道我們住在這家酒店,他們知道我們的房間號——他們一直在監視著我們。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沒有動手?”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加糟糕一些。”耶穌笑著說道。“以皇帝的實力,或許我們在飛機上還沒有落地就已經被他們知道了——對此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只是他們的態度很詭異,他們知道我們在這邊,卻沒有主動和我們聯系。而是等著我們從他們的同伴嘴里‘要’出聯系方式——他們想做什么?”
秦洛仰著脖子想了想,也沒有想到一個可以解釋這一切的答案。便懊惱的搖了搖頭,說道:“或許是某個大人物覺得我們比較好玩。所以就想著好好的——玩一玩。”
秦洛不知道的是,他胡亂猜測的理由竟然和事實出入不大。
“那我們就陪他們玩一玩吧。”耶穌豪氣干云的說道。身為一名強者,被人無視到這種地步也確實激發出了他骨子里的傲氣。
你們不是想玩嗎?我奉陪。別的沒有,有命一條。
秦洛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先走著看吧。反正他們的人很快就過來。”
十分鐘——六百秒。按照一秒數一個數字的頻率,也就是數六百個數字的時間。
在很多時候,這個時間很短。你沒辦法用它畫一幅畫寫一篇稿子甚至連一次辦公室沙發戰都沒辦法做完——
但是,在很多時候這個時間又很長。
譬如現在。
耶穌守在門口,離坐在秦洛的身邊,紅衭還盤著腿坐在那兒喝牛奶,秦洛——他假裝自己一點兒也不著急的在看電視,可是電視上那個光頭到底在說些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只是看到臺下的男人女人咧開大嘴小嘴薄唇的嘴厚實的嘴笑的前仰后合難以自制。眼角倒是時不時的瞄一眼桌子上的手機屏幕,那上面有時間顯示。
每個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十分鐘的結束,以及————戰爭的到來。
叮當——
房間里響起了門鈴的聲音。
耶穌側身靠在門邊,黃金手槍已然入手。離的匕首到了手心,隨時都能給予對方凌厲一擊。紅衭腰上的腰帶也解開了,到了手上就成了一把長鞭——
“誰?”耶穌隔著房間門問道。
“有人讓我來請秦先生。”門口傳來一個男人溫順的聲音。對方說的是英語,非常地道的倫敦腔。
耶穌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間門,然后就看到站在門口的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
“你是誰?”耶穌警惕的盯著他,問道。
“我就是一個跑腿的。”男人并不在乎對方的惡劣態度,笑呵呵的說道。
“誰讓你來請人的?去哪兒?”耶穌知道秦洛不懂英語,所以由他來負責和這人溝通。
“酒店九樓。”有著一頭淡黃色卷發的年輕人說道。
“九樓?”耶穌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你確定?”
“確定。”年輕男人點頭。
“有什么問題?”秦洛問道。
“他請我們去九樓。”耶穌說道。
“九樓怎么了?”秦洛不解的問道。
“九樓是賭場。”耶穌說道。做為一名曾經的職業殺手,每到一個地方自然要先想辦法熟悉地形。
他根據房間里指示牌的介紹以及自已的實地勘察,雖然不能說對這家酒店了如指掌,但是對酒店哪兒是商場哪層樓有西餐廳有沒有夜總會以及賭場都熟記于心。
這些東西對他殺人或者說是逃跑都大有幫助。熟悉地形能夠提高殺手百分之五以上的生存機率。
“賭場?”秦洛也皺起了眉頭。不是交換人質嗎?去賭場做什么?那兒人眾眼雜的,他們怎么把玉女給帶過去?
“是的。”耶穌肯定的說道。“我下去看過。”
“為什么要去賭場?”耶穌看著年輕男人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男人歉意的說道。“我只是受到客人的要求來邀請一位姓秦的先生下去。”
“你不能去。”離走上前說道。“有可能是陷阱。”
秦洛看著她關心的小臉,笑著說道:“窩在這屋子里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就算是陷阱也得跟著過去看看。”
“我跟你去。”離知道勸不回秦洛,立即提出自己的要求。
“不行。”秦洛拒絕了。“我和耶穌過去。你和紅衭守著人質。”
“我跟你過去。”
“我說不行。”
“我跟你過去。”離執拗的說道,小臉上的倔強讓任何人看了都想打退堂鼓。
“不行。”秦洛仍然咬定這個答案不松口。“這邊更需要你。”
離終于放棄了,說道:“那好吧。”
看到離乖乖聽話,秦洛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鬼使神差的,竟然情不自禁的去捏了捏她的小臉。
離臉色一紅,然后狠狠地‘剜’了秦洛一眼。
秦洛哈哈大笑,然后大步向外面走去。
耶穌對著離和紅衭笑笑,快步跟了上去。
“他摸了你的臉。”紅衭幸災樂禍的說道。
“無聊。”離撇嘴說道。不知道是說秦洛摸她的臉無聊還是說紅衭的話無聊。
愷撒皇宮飯店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沿用的是古羅馬建筑風格,古羅馬神話故事題材的雕塑隨處可見。這里既有惟妙惟肖的古羅馬風情,又有領先世界風潮的時尚娛樂,讓你在不知不覺間便享受了一場特別的羅馬之旅。
電梯在九樓停下,在卷毛男人的帶領下穿過一道透明的玻璃大門,再走過一截漂亮的長廊,然后眼前一下子霍然開闊。
這是一個比正規足球場還要大上許多的賭場,各種各樣的賭博工具應有盡有一字兒的排開。
什么德州撲克、百家樂、21點、輪盤,只有你沒想到的,沒有他們不能提供的。
一個個身穿名裝或者禮服的先生女士圍坐在賭桌旁,他們或冷靜自制,或激情高叫,每一個人的眼里都充斥著對金錢和勝利的欲望。
坦著胸脯露出屁股#溝穿著空姐護士裝兔女郎的妙齡女孩兒們穿棱在人群中間,適時的為饑渴的人們送上飲料或者各類酒品。
還有不知趣的客人在她們的胸口掏一把或者摸一把她們的屁股她們也不生氣,并且送上甜美誘人的笑臉——當然,也有剛剛贏了錢的豪客抓著一把籌碼往她們的內衣里面塞。
好一番熱鬧喧囂,好一場紙醉金迷。
以前秦洛就聽聞,賭場里是沒有時鐘的。在這里你看不到時間,只有徹夜狂歡的賭徒。
直到你輸個精光或者贏的缽滿,才會想到回家這回事兒。
果然,秦洛一路走來,確實沒有發現任何一個鐘表。
原本秦洛以為他們要見的人就在這人群中,沒想到卷毛男人并沒有就此止步,而是引著他們從邊角穿過大廳,徑直往一條有彪悍大漢把守的幽靜通道走去。
門口的兩個彪形大漢像是和領路的年輕人熟識,看到他帶著人過來一聲不吭,甚至目不斜視,任憑他們從眼前穿過也像是沒有見到一般。
卷發男人回頭對著秦洛笑笑,終于在一間寬大的白色大門前停了上來。
伸手輕輕叩門,房間門應聲而開。
在這間足有數百平方米的豪華大廳里,擺著一張足夠容納十幾人同時坐下的白色大桌子。
在大桌子的首席位置,坐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白色襯衣上面系著蝴蝶結的小老頭。
屋子很大,桌子很大,而小老頭卻又很小,所以,整個場面就顯得有些滑稽。
可是,小老頭卻一點兒也沒有自知之明。對著站在門口的秦洛招手,笑呵呵的說道:“來,過來陪我玩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