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病有辦法治療嗎?”秦洛問道。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沒有顯著療法。這種病的發病方式是習慣性骨折。如果骨折的話,按照常規予以復位和固定就行了。平時要注意營養,避免損傷。”
秦洛想了想,說道:“病人的身份比較尊貴。如果是這種病的話,其它的醫生不可能檢測不出來。”
蘇子瞇著眼睛看著秦洛,說道:“你不會是在給公主看病吧?”
秦洛驚訝的看著蘇子,說道:“怎么會這么想?”
“第一,你說她是個女孩子。第二,你說她的身份比較特殊。第三,你今天下午是被菲利普王子約出去的。王子的身邊肯定會有公主啊——也有可能是其它的什么大人物。但是,按照童話里的套路,對方應該是個公主才對啊。”
“———”秦洛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如果告訴她真相,那就對菲利普失信了。如果告訴她謊話,又違背秦洛做人的原則。
可以騙人。但是不能騙女人。
女人們經常說,她們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天使。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已經砸得頭暈眼花智商減退了,再欺騙她們的話又于心何忍?
蘇子心靈智慧,知道秦洛不方便透露對方的身份,立即就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說道:“有些人的身體表征不是因為患一種病而導致的,而是數病齊發才變成這樣。如果是多種疾病的并發癥的話,醫生就很難找出它的真正病因。忽略了也是有可能的。”
“暫時沒辦法確定。”秦洛說道。“我還是再多收集一些脆骨病的資料吧。希望這次去了能夠有所收獲。”
秦洛很清楚,瑪德利王后愿意把這種秘密的事情告訴自己,那是她曾經對自己抱有一丁點的希望。
如果自己毫無建樹的話,即便她看在菲利普的面子上不會為難自己,內心深處也一定會對中醫非常的失望。這對中醫在瑞典下一步的推廣非常不利。
況且,她許出的承諾還是很讓秦洛動心的。
來瑞典之前蔡公民就找秦洛過去深談過一次,歐盟針對中醫藥再次出臺新的政策。明令禁止區域內所有的中醫藥退出市場。
秦洛知道,或許這是法國人對自己在巴黎搞出來的大規模游行事件的報復——但是,如果能夠讓瑞典皇室欠下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的話,或許在他們的幫助下,自己能夠扭轉現在的不良局面。
“唉。”秦洛沉沉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想得痛了。
“怎么了?”蘇子關心的問道。
“想要做個英雄真難。”秦洛感嘆著說道。
要是他能夠放下這一切,以他現有的財勢和地位,完全可以過著香車美女錦衣玉食,沒事就帶著大頭和耶穌出去裝裝逼打打架看到裝逼打架硬闖紅綠燈撞死人就打電話找人擺平的富二代就飽揍一頓的幸福生活。
輕松自在,無所約束,百無禁忌。
現在呢?
每天跑來跑去的,為著一個原本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業在拼搏奮斗著。槍林彈雨陰謀詭計,吃苦受累還時常落不得好。
圖得是什么?
“為了心安。”蘇子像是一下子就看穿了秦洛的內心似的,握著他的手說道。“如果你不這么做,你會去做什么?”
“——”秦洛還真沒想過要去做什么。好像在老爺子的影響和教育下,他自懂事起就以振興中醫產業為自己的理想和奮斗的目標了。
難怪有位偉人說,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秦洛在心里想道。“看來是爺爺把自己給害了。”
“你完全可以過另外的一種生活。可是,那是你喜歡的嗎?”
“——”
經商,不喜歡。做官,更不喜歡。打架斗毆——也不喜歡。像聞人照他們那樣每天無所事事開著跑車栽著美女四處閑逛——偶然干一次還行。要是天天這么過的話,也會覺得人生無趣。
秦洛想了想,好像自己做的這件事情也不算壞。
至少,他的內心是充實的。每當他把中醫往前推動一步時,觀眾的支持和掌聲讓他迷醉良久。
他是個演員。他不求報酬,只圖名聲。他在生活中演繹自己。
“我也就是感嘆一下。”秦洛想明白了之后,心情一下子就變得輕松開闊起來。“有家醫療機構不是研究了嗎?男人每個月也有來‘大姨夫’的那幾天。偶爾情緒低落也是可以理解的。”
“現在好了?”蘇子笑著問道。
“好了。”秦洛說道。“我就是個中醫。以前是,以后還是。除了這個,其它的我都干不好。也不愿意干。”
“這才是我命中注定的男人。”蘇子高興的說道。
秦洛的心神一蕩,看著她嬌艷的容顏和微羞的俏臉,秦洛伸手握著蘇子的小手,說道:“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突然覺得有點兒困了。咱們再睡一會兒吧。”
“我睡好了。”蘇子自然知道這男人在想起什么,紅著臉說道。
“那好。現在開始治病吧。”秦洛鉆進被窩說道。
“———”
————
————
把昨天晚上遺漏的事情做完,秦洛又幫蘇子針灸了一會兒腰肢和雙腿,直到麼麼在外面敲門說是讓人送上來了早餐,兩人才從床上爬了起來。
吃完早餐,秦洛又和蘇子討論了一番脆骨病的各種表征和患病起因、治療方法等問題,覺得這樣還不夠,又找了張光幫他在網絡上下載了有關脆骨病的各種病例,仔細研究后,這才讓張小娜幫忙撥通了菲利普的電話。
“早上好。”菲利普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了出來。
“菲利普王子,我是秦洛團長的翻譯張小娜。秦洛團長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你。”
“好的。我立即就到。”菲利普說道。
不到半個鐘頭,菲利普的車子便到了酒店門口。
秦洛下樓,鉆進車后座。
看到車廂里除了卡萊和司機,昨天的那個翻譯瑞安也在。
“都是可以信任的人。”菲利普對秦洛說道。
秦洛點了點頭,說道:“找到一些頭緒。我初步懷疑這可能是脆骨癥。”
“脆骨癥?”菲利普聽了翻譯后,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疾病?”
“是一種成骨不全癥,主要病癥表現為骨質脆弱,關節松弛,容易習慣性的骨折。”秦洛解釋著說道。
“它是怎么形成的呢?”
“分為先天型及遲發型兩種。先天型指在子宮內起病,又可以再分為胎兒型及嬰兒型。病情嚴重,大多數會面臨死亡或產后短期內死亡。遲發型病情就會輕一些,又分為兒童型及成人型。”秦洛把手里收集到的資料遞給菲利普。
菲利普接過去看了一眼,就遞給了身邊的瑞安。秦洛這才想起來,他讓張光打出來的資料是華夏文本。
“你知道這些就足夠了。”菲利普笑著說道。“有沒有辦法治療。”
“我昨天感受過,覺得她的骨頭結構確實松馳。雖然我不知道她的發病時間,但是,她能長大成人——證明她不是先天型,而是遲發型。”
“可是,她一生下來就病了。”菲利普說道。
“這就是我們要破解的迷底。”秦洛說道。“或許脆骨癥只是她身體疾病的一種。還有其它的疾病導致她的身體出現問題。”
菲利普皺起了眉頭,表情難堪的說道:“你是說,她同時得了兩種病?”
“或許是兩種以上。”秦洛說道。
菲利普的臉色很快就恢復正常,笑著說道:“無論如何,你能這么快就得出一個結論——我真的很感激。”
“我也不知道這個結論是否正確。”秦洛笑著說道。他沒好意思說這是自己的女人提醒的,那樣的話,只會讓菲利普以為自己不守信用把別人的秘密到處傳播。
“我們去見嘉寶。”菲利普說道。
再次來到那個小院,是昨天見過的那個中年女人出來接待他們。
“公主還在睡覺。”她躬身行禮,對著菲利普王子說道。
“睡覺?”秦洛笑著說道。“睡覺也好。這樣的話就不會讓她的情緒過于激動。”
在中年女人的帶領下,秦洛和菲利普,以及充當翻譯角色的瑞安走進了公主的閨房。
簡潔、素白,幾乎沒有任何女孩子喜歡的裝飾。
或許,也沒有人把它當做女孩子。
昨天見過的那個小女孩兒睡在一張大床中間,側臥著身體,身體弓成了蝦型,從心理學的角度上講,這是睡熟時自然擺出來的防御架勢。
看來,她的內心極度的缺乏安全感。
拳頭緊握,眼眸緊閉,眉頭緊緊的皺著,像是正在和人生氣似的。
菲利普向秦洛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秦洛會意,從口袋里拿出準備好的銀針,消過毒后,一針扎向她腦袋上的百會穴。
秦洛特別的使用了太乙神經的第四針‘觀音手’,這一針法輕柔舒緩,也最接近于自然。
一股溫和的氣流通過銀針進入嘉寶的體內,然后緩緩的往她的腦域流敞。經過此處,向全身各處經脈灌注。
嘉寶只是在銀針入腦的時候皺了一下眉毛,然后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看著她熟睡時的模樣,秦洛的心境也變的純粹明凈起來。
也正是這個原因,竟然一下子就進入了用針的最高境界:入神之境。
這種可遇不可強求的狀態非常珍貴,有好幾次秦洛想在龍王身上施展都沒有成功。沒想到和這個女孩子乍一接觸,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
氣流像是一根根的細線,在她的腦海里穿行游動著。
她的腦域里一片空白,沒有山沒有水,也沒有花草蟲魚。好像就像是一塊無邊無際的白布——
可是,在白布的中間,卻有斷層和撕裂的痕跡。
“發生過什么事情?”秦洛想道。
心頭冒起這個想法時,秦洛突然間嚇了一大跳。那好不容易出現的入神之境也因為自己的雜念而消失了。
“怎么能夠看到她的思想?”秦洛被這個發現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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