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縱橫再次用手帕擦拭掉嘴角流溢出來的鮮血,笑著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會原諒你的無故傷害。你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打我一拳,也必須當著他們的面給我一句道歉。這是我需要的底線。”
“我不會向兇手道歉。”秦洛冷聲拒絕。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我是兇手?就因為當時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在場?”
“還不夠明顯嗎?”秦洛譏諷著說道。“除了你,還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或許是你自己做的也不一定。”秦縱橫說道。“用自己的爺爺扮演苦肉計的悲劇角色,效果一定更佳完美吧?至少別人不會再懷疑牧月的蠱毒是你下的。畢竟,做為一名優秀的中醫,做這種事情并不困難。”
“我為什么要對牧月下蠱?”秦洛反問道。
“這個就只有你自己心里知道了。”秦縱橫說道。
“就是。這太荒謬了。”聞人空說道。“秦洛,你不能因為縱橫在場,你就說他是兇手。縱橫對牧月的感情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都看在眼里,他不可能做出這種沒有人性的事情。牧月當真有什么事,他能得到什么?”
“就是。可不要賊喊抓賊啊。”聞人自息也說道。“當時聞人照也在場,你怎么不說是他下的蠱?”
“你——”聞人照怒道。“我會毒害我自己的親姐姐嗎?”
“那可難說了。這年頭,有些人為了錢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或許你覺得你姐姐死了,你可以接她的位置呢?”聞人自息說道。
“你才是那種人吧?”
“我可沒有動機。當時我也不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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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秦洛和秦縱橫兩人的私事,沒想到轉眼間便成了聞人家族的內部惡斗。可以想象,牧月病倒后,這些人的人心浮澡到了什么樣的程度。
“你確定要拒絕道歉嗎?”秦縱橫問道。
“非常確定。”秦洛說道。“等到我找到證據的時候,就不僅僅是揍你一拳這么簡單了。”
“田螺,看來又要麻煩你了。”秦縱橫轉了眼站在身后的田螺,說道。
田螺會意,笑著說道:“秦先生,還是道個歉吧。一句對不起并不困難吧?”
“沒有理由的事情,我們可以不做。”大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我就給你個理由。”田螺閃電般的出手。
槍。一共有兩把槍。
田螺手里的手槍瞄準秦洛,大頭手里的槍瞄準田螺。
他們幾乎是同時動作,也同時出槍。
田螺快。大頭也快。
大頭直到現在才發現,田螺這個人很不簡單。上次兩人在院子里比拼,論身手,他要稍勝一籌,畢竟,他是訓練多年的高手。但是自己的出槍速度把他給死死的壓了下來。
現在雙方同時出槍,速度竟然一點兒也不比自己慢。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在隱藏。他的身手遠比表現出來的要更加厲害。
“你指我干什么?”田螺笑道。“我就一開車司機,我的命可不及你主子的值錢。”
大頭的另外一只手也出現了一把黑色的手槍,槍口瞄準的是秦縱橫的腦袋。
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舉槍指著田螺的右手紋絲不動。
眾人面面相覷!
大家都沒想到,他們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當眾拔槍,兵戎相見。
“夠了。”聞人霆厲聲喝道。“這里是病房。牧月還躺在哪兒昏迷不醒——你們在干什么?”
秦洛知道這場架是打不起來的。對大頭說道:“把槍收起來。”
田螺也收槍入懷,一臉戒備的盯著秦洛,擔心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再次沖上來對秦縱橫動手。
秦洛看著聞人霆老爺子,一臉坦誠的說道:“老爺子,我并不是故意要在聞人家里和人發生沖突。更不愿意在這樣的情況下故意找事——可是我已經得到過一次教訓了。我爺爺現在還躺在醫院里——我不能再冒險。我不能為了治療牧月,卻讓我的家人受到傷害。那些綁匪出來的太突然了,他們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阻擋我們救治牧月。他們會出現第一次,也會出現第二次——”
聞人霆點點頭,說道:“你想怎么做?”
“我希望無關人等都離開。”秦洛看著秦縱橫說道。
秦縱橫也是個知情知趣的人,不待別人趕人便主動說道:“為了牧月能早日康復,我可以離開。但是,你欠我的,我們以后再慢慢清算。”
“就算你離開。我仍然認定你是兇手。”秦洛說道。
“隨你怎么想。”秦縱橫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又過去看了一會兒病塌上的聞人牧月,這才和聞人霆等人告別。
“秦洛,藥材被搶,你還有其它的辦法嗎?”聞人霆看著秦洛問道。
秦洛掃了一眼在場不愿意離開的其它聞人家族成員,說道:“還有很多無關的人沒有離開。”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聞人空指著秦洛罵道。“我是牧月他大伯。我怎么是無關人等了?”
“聞人空。出去。”聞人霆老爺子喝道。
聞人空狠狠的瞪了秦洛一眼,然后帶著一群同樣臉色不善的聞人家族成員離開。
“爸,我也要出去嗎?”聞人捷問道。
“反正你在這兒也幫不了什么忙。”秦洛說道。他知道聞人牧月不喜歡這個父親,很巧合的是,他也非常不喜歡。如果他不在身邊的話,相信牧月會康復的更快一些。
“你也出去吧。”聞人霆冷哼著說道。“自己的女兒病成這個樣子,你到今天才知道——你是怎么做父親的?”
聞人捷哪敢反駁自己家老爺子的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于是,房間里便只剩下秦洛,聞人霆、聞人照、馬悅和躺在床上的聞人牧月等幾個人了。
秦洛這才說道:“我又聯系了幾個朋友,他們哪兒恰好藏有我需要的藥材。我會讓他們送過來的。先把牧月的蠱毒給排除了,然后再考慮其它的事情。”
在路上的時候,秦洛又和蘇子以及正氣門的谷千帆聯系,恰好這兩門各藏有一種他所需要的藥材。蘇子和谷千帆都答應盡快把藥材送過來。只是秦洛不想再走漏風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想把事情說的太清楚。
他不是不信屋子里的這些人。而是——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以前,他誰都不相信。
“你的朋友?好吧。好吧。只要他們能夠送來藥材就好。”聞人霆老爺子說道。
秦洛走過去幫聞人牧月切了脈,感覺她的體質比昨天來的時候還要好一些。想來那草蠱婆受傷,對她的病情也是有好處的。
“藥材最快也要到下午五點鐘送來。牧月暫時應該不會有什么事情。讓她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的話,及時給我打電話。”秦洛叮囑著說道。“我出去辦一些事情。”
“行。你去吧。”聞人霆說道。“你爺爺醒來了說一聲。我要過去當面向他道歉。他因聞人家而來,卻受到這樣的傷害。是我之過啊。”
“這不是爺爺的本意。”秦洛笑著說道。“他會沒事的。”
“都會沒事的。”聞人霆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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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空曠的房間,熾烈耀眼的燈光,墻上的白漆像是一面光滑的鏡子,映照著綁在十字架上的兩個黑衣男人。
他們滿眼血絲,臉色憔悴,身上有不少殘破的口子。口子周圍的衣服血跡斑斑,雖然已經干涸,卻讓人能夠想到當時的慘狀。
秦洛推門進來的時候,他們的眼睛一下子就睜開了。
“幸好沒死。”秦洛笑著說道。
“你說不讓他們死,他們自然就死不了。”小李飛刀笑呵呵的說道。“怕他們死了,我還很好心的用金蛹粉幫他們止了血。就是忘記喂水喂飯——誰有這功夫搭理他們啊?”
“辛苦了。”秦洛感激的說道。
“客氣什么?一家人。”小李飛刀擺手說道。“有什么事盡管開口。”
“我會的。”秦洛點頭答應。
小李飛刀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遞給秦洛,說道:“我想你一定需要這個。”
“謝謝。”秦洛笑著接過。
小李飛刀轉身離開,秦洛關上了小屋的房間門,獨自一個人走了進來。
“你們還認識我嗎?”秦洛笑著問道。
兩人都不說話,只是眼神怨毒的盯著秦洛。
“你們恨我?”秦洛笑著問道。“沒理由啊。我才是受害者吧?是你們綁走我爺爺的,是你們在我爺爺的身上開槍——現在受了一點兒委屈,你們就不樂意了?”
“給我——一個——痛快。”臉上長有疤痕的男人聲音含糊的說道。他的牙齒全被削掉,只有一條舌頭還可以使用。說起來話全身抽痛,而且聲音給人一種要跑風的感覺。
“這不可能。”秦洛搖頭。“你們讓我很不痛快,我也不會讓你們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