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現在王彪面前的,是一副地獄般的情景。就在離他幾十米遠的地方,另外兩個營地里的人都死光了。這些人的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積雪,已經全都被凍住了。在他們身邊蔓延著大片粉紅色的物質,正是滲入雪地中的鮮血。
沒想到一晚上居然損失了大半人手,王彪不由得心頭冰涼,知道這次攻打礦洞的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更令他感到不能接受的是,從這些人死前保持的方向和姿態來看,他們其實是在向對方開槍。也就是說昨晚那場聽著激烈的戰斗,其實都只王彪的手下在自相殘殺而已!
想明白了這一節,王彪只覺得眼前一黑喉嚨口泛起微微甜意,一口鮮血就要向上沖出嘴來。不過想到還有幾個手下正在身后看著自己,王彪勉強吞下口中的鮮血,用低沉陰郁的聲音緩緩道:“一幫蠢貨!居然因為篝火熄滅就自相殘殺!這些混蛋死了不要緊,但卻破壞了老大的計劃,真是死有余辜,你們說是不是啊?!”
王彪這最后一句話,自然是問那些幸存的手下的。見王彪隨意篡改事實,居然把自己指揮失當說了手下自相殘殺,那些幸存者也都有些遲疑。不過在見到王彪陰郁得嚇人的目光,這些人也都唯唯諾諾地應道:“是啊是啊,這些家伙自己人打自己人,死了活該!”
“哼,你們知道就好!”用威脅的目光看著那幾個幸存者,王彪陰惻惻地下令道:“把篝火點起來暖和一下。吃點東西后我們就回營地去!”
聽到王彪最后那句話,已經潛伏了大半夜的劉建飛也是精神一振。從一開始起,劉建飛就懷疑這些圍攻部族的家伙,一定有他們自己的營地。
從劉建飛對這些人的觀察來看,他們除了武器外根本沒帶任何其他的東西。對一個人數過百人的部族來說,這完全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在其他地方另有營的。這些人是支純粹的軍隊,來這里就是為了奪取礦洞的。
為了斬草除根永遠消除對部族的威脅。劉建飛才沒有趁著夜色將敵人都消滅掉,而是故意留下幾個人來,好跟著他們摸清對方營地的位置。這一招果然管用,王彪在遭受了巨大的接失,經過了一個窩囊的夜晚后也是無心再戰。在點起篝火暖和了一下身體、同時吃了一點東西后,率領殘存的手下向山谷外走去。
劉建飛并沒有急著離開這里,而走向天空射了一枚信號彈。這東西也是他從軍用物資倉庫里搞到的,對通訊基本靠喊的末世來說,這絕對是高科技的通訊手段了。
在劉建飛離開前,就囑咐放哨的族人注意自己的信號。所在在射出信號彈后沒多久,安娜就帶著賽連等幾個人趕到了他的身邊。
“都死了?!”看著一片狼籍的戰場和若無其事的劉建飛,安娜驚訝地追問道:“這些人都是你一個人殺鉚”
“我殺得不多,多數都是自相殘殺死的。”老實回答了安娜的問題。劉建飛轉而對大個子賽連道:“我的行裝準備好了么?”
“都在這里!”把一個裝得滿滿的背包遞給劉建飛,賽連有些躍躍欲試地懇求道:“老大,讓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身為部族的骨干力量,安娜和賽連都知道劉建飛下一步的行動。對特種兵出身的賽連來說,這些事無疑是非常有誘惑力,所以他才會主動請纓要和劉建飛一起行動。
“這事交給我一個人就行了!”一口拒絕了賽連的要求,劉建飛微笑著對他道:“不過我也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完成!”
被拒絕的賽連正有些失望,聽了劉建飛后半句話立刻來了精神,一挺胸向他大聲應道:“一定完成任務!”
“唔,”你的任務就是帶幾個人把這些尸體都清理干凈!”對賽連的態度感到非常滿意,劉建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嘎?!”沒想到劉建飛給的會是這么一個任務,賽連垂頭喪氣地嘟囔道:“原來是叫我收尸啊
雖然收尸的工作看似骯臟費力。但對部族來說卻是非常重要的。劉建飛已經把這山谷當成了自己的花園。恐怕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喜歡自己的庭院里有幾十具尸體吧。更何況尸體是會腐爛了,雖然現在是冬天情況還好些,尸體都被凍成了冰棍。但到了天氣轉暖時卻會不可避免地造成污染。所以劉建飛才打算趁著現在天氣寒冷的好機會,讓賽連帶人把所有的尸體都清理掉。
不過劉建飛并沒有向賽連解釋這些道理,他身為部族領,不可能每下一條命令都要向族人解釋其中的原因。而且賽連不是笨蛋,應該很快就自己想到其中的原因。
“你,”小心點!”安娜仔細的幫劉建飛整理好了裝備,然后小聲地叮囑道:“要是情況不對就回來。只要摸清楚對方落腳的地點,還怕解決不了他
對安娜的叮囑自然是滿口的答應,劉建飛帶上必要的裝備,追隨著王彪等人的步伐離開了營地。
對劉建飛來說,要追蹤一群全無斗志而且驚恐不已的目標根本沒有困難。特別是在眼下的冬季,銀裝素裹的大地上留下了一道凌亂而清晰的腳印,劉建飛甚至不需要依靠精神力,就很快地追上了王彪一行人。
和前幾天圍攻礦洞時滿懷信心斗志昂揚狀態截然不同,此時的王彪可謂急急如漏網之魚”惶惶如喪家之犬。在昨晚之前,他手下還有百來號人幾十條槍呢。但除掉被劉建飛打死的、自相殘殺死的和晚上凍死的之后,跟在王彪左右的只有十來個人了。
看著這些殘兵敗將,王彪自己都快要哭出來了。部族老大對失敗者的態度他是很清楚的。這一次不但礦洞沒打下來,還損失了這么多人手和武器,王彪覺得自己的前景可是不太妙了。
不過即便如此,王彪也不敢有脫離部族,自行去謀生的想法。畢竟王彪身后還有十來個人,這些家伙可都盯著他呢。這次作戰失利身為指揮官的王彪自然要負上主耍責任。所以這些人可不會看著王彪脫離部族而不加阻止,那樣的話回去以后就輪到他們倒霉了。
現在的王彪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一呼百應、作威作福的彪哥了,他現在的身份倒更象是一個被押解回部族的罪犯。這一點從王彪原來那幾個,手下警惕的目光,和他們看似不經意對準王彪的槍口就能看得出來。不過王彪對自己的處境也很清楚,一路上并沒有動任何逃走的腦筋,只是認命般地往營地趕。
因為根本沒有機會逃脫,所以王彪一路上都在考慮,如何在見到部族老大后保住性命。而另外幾人的注意力,則全都放在王彪身上,生怕一不小心讓他逃走了,那樣話的老大的怒火就要泄到他們頭上了。
對跟蹤這些人的劉建飛來說。目前的情況自然最理想不過。特別是跟蹤的目標一心想著早點趕回營地,根本沒想過要注意觀察身后,看看是不是有人跟蹤,這讓劉建飛一路上非常輕松。也許在這幫人的觀念中,只要他們不去招惹別人已經算是別人燒了高香了,根本沒想到有人敢跟蹤他們吧。
劉建飛在野外跟蹤目標整整一個星期,終于來到了他們的營地附近。雖然事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伙人的部族規模肯定不會但在見到他們的營地后,劉建飛還是暗暗吃了一驚。
這營地所在的個置,離以前暮色鎮所在之處并不遠。劉建飛對這一帶也算是比較熟悉的了,知道就在幾個月前,這里還只是一片空地而已。但就是在這片空地上。眼下卻出現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帳篷。雖然這些帳篷用各種簡陋的材料搭建而成,但一看就知道是永久性的建筑。
很顯然,這里應該就是王彪等人的大本營。
在營地的周圍有武裝的男子巡邏。這些人的任務顯而易見就是為了保證營地的安全。看到王彪帶著十來個人灰溜溜地回來了。巡邏的幾人也都顯得非常吃驚。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王彪以前帶人出去后。哪次不是滿載而歸的?不是帶回來食物和物資,就是抓到不少男女俘虜回來。可從來沒見過他象這次一樣,耀武揚威地帶著百來人離開。結果只帶了十幾個人灰溜溜地回來的。
雖然心中十分好奇,但王彪在部族中的地位可是非常高的,這些不明所以的巡邏隊員可不敢得罪他。特別是他們見到王彪的臉色非常難看。就更加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霉頭,而是連忙讓開路看著王彪一行人向營地走去。
“我看這次彪哥要倒霉了。”看著王彪和他手下狼狽的身影,一個巡邏隊員小聲對同伴道:“他們這次行動明顯失敗,老大對付失敗者可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
“那也不一定啊。”另一個巡邏隊員不同意同伴的看法,立刻出言反對道:“彪哥一直帶著兄弟們出生入死,可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勞的。要是老大因為一次失敗就懲罰他,恐怕會讓其他兄弟心寒啊。”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給我集中精神巡邏!”聽到了手下的交談。巡邏隊長不滿地大聲喝道:“彪哥會怎么樣我不知道,要是再為疏忽讓人混進營地,我可以確定老大會活扒了你們的皮!”
聽了隊長的斥,那兩個隊員縮了縮腦袋不敢再說話了。只是一隊人都沒現,就在他們談論王彪的下場時,一道淡淡的人影以極快度掠過營地周圍的空地,藏身在了一個帳蓬后面。
這人影自然是劉建飛無疑,在找到了對方的營地后,他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決定在這里多留一會。來了解更多關于這些人的情況。
混進營地后劉建飛才現,雖然這里的大小和暮色鎮差不多但里面的人口卻比暮色鎮更多!除了沒有暮色“的圍墻外,眾個營地丹論在規模邁是人口卜都要更勝舊咒面對這樣的情況就連劉建飛也是暗自驚訝。不知道只在短短的幾個月里,這些人是怎么建造起規模如此之大的營地的
不過這個疑問并沒有困擾劉建飛太長時間,附近響起的一連串斥責聲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劉建飛很快現一群衣衫襤褸的男子,正拖著一大塊鐵板慢慢前進。而兩個身背烏槍的大漢,正橫眉冷豎地催促著這群男子。要他們以更快的度前進。
雖然這塊鐵板算不上很厚,但面積卻是不也不知道這些家伙是從哪里弄來的。劉建飛估計這塊鐵板的重量在七、八百斤左右,以他現在的力量,一個人就能輕易地抬起來。不過對這些瘦弱的奴隸來說。要搬動這么重的物體就有些困難了。劉建飛現這些男子個個腳步踉蹌,臉也全都憋得通紅,勉強地搬著鐵板向前移動。
“。你們這群懶惰的豬鑼,早上沒吃飯啊?”一個大漢大聲責罵著那群干活的男子,似乎對他們的工作效率非常不滿:“老大已經下話來了,要是明天天黑以前還大屋還造不好的話,就把你們這群懶豬全都送去點天燈!”
聽了這大漢的話,劉建飛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憑心而論,在剛剛看到這群被當成奴隸一樣來使喚的男子,在剎那間甚至讓劉建飛有了自己又現了一個新的半獸人營的的錯覺。當初劉建飛在半獸人的營地,現那些強大而兇殘的新物種,也是這樣肆意地使換人類,把男人當成可以隨意打罵的工具的,沒想到在這里又遇到了同樣的情景。要不是可以確定這個營地里的都是人類的話,劉建飛真要懷疑王彪的同伙都是半獸人了。
“,動作快點啊”。就在劉建飛腦中轉過這些念頭的同時,那個之前一直罵罵咧咧的大漢顯然已經克制不住火氣,一甩手中的皮鞭。重重抽在其中一人的背上。
這大漢正在氣頭上,下手也是極狠。這一鞭重重地抽在一人背上。那人立刻一個踉蹌撲倒在地,背上的衣服也被抽破了,鮮艷的血花立刻在他背上綻放開來。
這群奴隸搬運的鐵板面積巨大。重量自然也不會輕,他們本來就已經搬得十分吃力。現在突然少了一人出力,其他奴隸再也沒辦法堅持下去,只聽到“咣”地一聲巨響。那塊鐵板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雖然奴隸們的運氣都算不錯。及時地躲了開去沒被砸到,但他們卻躲不開那監工的怒火。眼見鐵板重重掉在地上,那大漢的怒氣更盛,拿著皮鞭劈頭蓋臉地朝第一個到地的奴隸抽了下去,仿佛打算把所有的怒火都泄在他的頭上。
“懶豬,廢物,連這存點小事都辦不好!”隨著鞭子如雨點般地抽在那人身上這監工的嘴也沒有停過:“老子活活抽死你,要你干活的時候再偷懶!”
劉建飛本就對這個營地的主人沒任何好感,看到這一幕后對他們更是痛恨不已。在他看來這些欺壓同類的家伙,比那些半獸人更加可惡。半獸人和人類畢竟是兩個種族。它們虐待人類奴隸倒也可以理解。但這些大漢明明自己也是人類。卻這樣虐待同樣是人類的奴隸這心理陰暗的程度實在是令人指。
“好了好了,別打了!這次就放這頭懶豬一馬,打死了老大就不能把他賣給那些老主顧了”見同伴把那個奴隸抽得死去活來,知道這樣下去非把那到霉鬼活活打死不可,另一個監工上來攔住他道:“你一會去找幾個小妞去去火吧,聽說老主顧這幾天就要來了,他們一定會把這批小妞帶走,到時候我們可就玩不到咯!”
聽了這兩人的話,劉建飛立刻想起了那些半獸人曾經干過的勾當。這些監工嘴里的主顧,顯然也象半獸人一樣在到處收購女性,只是他們同時好象也需要男人,不知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不過對劉建飛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些家伙下一步還會對自己的部族有什么行動。所以他并沒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這兩個監工的話上,而是迅地向營地中最大的那個帳篷靠了上去。
剛才劉建飛就看得清清楚楚。狼狽不堪的王彪等人正是一路小跑地進了那個最大的帳篷。很具然的。這些人乏路上多次提到過的部族老大。一定就是在那個大帳篷里。
這營地占地面積不雖然來往的人也比較多,但以劉建飛目前的身手,還是很容易地就摸到了那個大帳篷的后面。在帳篷上找了一條縫隙悄悄往里面窺視,劉建飛見到一副令人驚訝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