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燃燒的大地——第三部刺刀1937
“達令,你看恒淵這樣子,看著就讓人心酸啊”
宋美齡嘆息著,邊上孔令儀和春妮悄悄抹著眼淚,下午發生的一切都已經傳了出來,尤其是自己丈夫身上的那些傷疤。
“這個,現在國難時期,我只能把自己人往死里用啊。”蔣介石也顯得有些難過:“恒淵能打仗是全國都知道的,他的第三戰區很給政府長臉,很給政府長臉啊。”
“能打仗也是錯。”宋美齡微微搖著頭,隨即像是安慰著孔令儀和春妮:
“不過這中間也有好的地方,那就是現在恒淵的名字連美國人都已經知道了,并且頻繁地出現在他們的報刊和雜志上,你們能有這樣的丈夫應該感到自豪”
年影響非常大的美國《時代周刊把蔣介石和宋美齡作為一九三八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評選他倆為一九三七年“世界風云人物”,指出:
“一九三七年這一年,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國家是中國。在陸地,在海洋,在天空,中國人同入侵的日本人展開了殊死搏斗。
尤其是在上海,中隊用自己的頑強精神阻止了日本人的前進。在這個關鍵時刻,領導這個國家的是一位最能干的領導人蔣中正和他的杰出夫人宋美齡。”
而更加出人意料的是,在隨后的第八期上,《時代周刊再次選用了一個中國人做為他們地封面人物:
鄭永!
在配文中說道:
“這是中國最富有傳奇色彩地人物。三七年到三八年。整整一年地時間。他用自己地智慧和勇敢近乎神奇地一次又一次阻擋住了不可一世地日本人。他和他地軍隊。讓日本人地指揮官也不得不發出了哀嘆。
谷壽夫、中島今朝吾、國歧登一個接著一個地日軍名將倒在了他地手下。他地第三戰區簡直就成為了日軍地惡夢。大概日本人從明治維新以后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大地挫折和失敗
請讓我們記住這個名字。這個充滿了神話色彩地將軍:鄭永!”
宋美齡地話讓鄭永笑了一下。但隨即他想起了什么:
“總裁。夫人。我想安排令儀和春妮再去一趟美國。現在軍隊急需軍援。雖然美國礙于日本人地壓力不敢賣給我們軍備物資。但我想嘗試一下。可不可以通過某種秘密渠道從美國引進一些軍備物資。畢竟。下面還有很多地仗要打”
“這個可以考慮。”蔣介石微微點了點頭:“但不要報太大地希望。畢竟美國有自己地考慮。令儀。盡量去試一下吧。不管成不成功。總算也做過了。也當你們用另一種方式支援國家地抗戰大業吧”
孔令儀有些戀戀不舍地看著鄭永,才回到自己的國家沒有多少時候。又要離開國家,離開自己的丈夫了。
“聽說在前線作戰的時候,有個護士長的一直在你身邊,還弄得沸沸揚揚地,有人居然寫了個小說出來,才子佳人,有這么回事嗎?”宋美齡忽然問道。
鄭永有些尷尬,春妮急忙幫他解圍道:
“夫人,那個人叫黃雨欣,在沈陽保衛戰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很勇敢,從抗戰爆發以后就戰斗在最前線,人也非常善良,跟著鄭永哥轉戰了大半個中國”
宋美齡沉默了下來,她是堅決反對一夫多妻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的這個外甥女婿可不也有兩個妻子?而且。還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那個。那個黃雨欣就留在重慶吧,留在重慶好好養傷。”看看氣氛有些尷尬。飯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蔣介石笑著站了起來:
“走。恒淵,和我一起見見才到重慶的蘇聯特使柯爾金察羅夫先生去。”
鄭永趕緊站了起來,向宋美齡道了別,匆匆跟在蔣介石身后離開了這里
做為斯大林的秘密特使,這次來到重慶的柯爾金察羅夫肩負著考察國民政府抗日決心,以及一攬子的對華援助方案。
鄭永始終都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并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對于蘇聯,他從來都沒有抱過什么好感,不過這次不一樣了,一切都不能從自身地感情出發。
在做了很長時間的交流后,蔣介石似乎有些疲倦,他指了指一邊坐著的鄭永說道:“他才從前線回來,對于前線發生的事情他比我更有發言權,你們可以多聊一會”
送走了蔣介石之后,回到會客室的柯爾金察羅夫表現出了對鄭永和他的第三戰區的濃厚興趣,在詳細詢問了一些戰場情況后問道:
“鄭將軍,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您認為在日本人地進攻下,中隊可以抵抗多久?”
“您應該問中隊什么時候才能取得勝利。”鄭永微笑著說道,看著柯爾金察羅夫有些詫異的神色,鄭永淡淡地對他說道:
“我們一定能夠取得勝利地,就好像蘇聯歷史上曾經面臨過的侵略最后也取得了勝利一樣。中國很大,日本人每前進一步就等于進一步陷入了深淵,最后地結局只有被活活淹沒。十年,或者八年,無論如何最后的勝利必定屬于我們!”
柯爾金察羅夫聳了聳肩:“你是個意志非常堅定,并且充滿了自信的將軍,請讓我祝賀您和您的軍隊能夠取得勝利。”
“我們在戰場上作戰地時候。得到了一些情報,是和你們有關的,不知道特使先生感不感興趣。”鄭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道。
柯爾金察羅夫顯然不相信鄭永手上有什么是蘇聯感興趣的東西,只做了禮貌性的感謝。
“留西柯夫。”鄭永淡淡地說了這么一句。
但這個名字卻讓柯爾金察羅夫和他帶來的蘇聯翻譯面色劇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鄭永,好像聽到了一件最可怕,最讓人震驚的事情。
鄭永笑了。他知道這個名字已經打到了蘇聯人的要害。
年至年的兩年里,隨著斯大林開展地日漸慘烈的“大清洗運動”開始,蘇聯五名元帥殺了三名,四名一級指揮員殺了三名,十二名二級集團軍司令員殺了十二名,居然一個不剩;六十七名軍長殺了六十名,一百九十九名師長殺了一百三十六名……
蘇俄軍官佛倫特少校、秘密警察遠東地區負責人留西柯夫等人相繼偷越國境逃至中國東北,一般的蘇俄公民越境的也日見增多。
哈爾濱的日本特務機關負責審查他們。最終決定如何處置
其中,留西柯夫的出逃,蘇俄表面上故作鎮靜,若無其事地否認這一事件,但讓蘇俄高層陷入一片恐慌,也給日本人造成一次決不小于一場突發海嘯的震蕩!
這位職務全稱是“蘇聯內務人民委員部遠東地區部長”、軍銜為大將的留西柯夫,帶來地最重要情報是:蘇俄遠東地區結集有幾十萬紅軍和一千幾百架軍用飛機。
而至年月底,日軍在朝鮮、滿洲的對蘇兵力只有九個師團。另有二個師團在國內。其余的二十三個師團都部署在對華戰場上。倘若此時蘇俄對日作戰,日本將幾近于螳螂當車
因留西柯夫作證,待日本在日華戰爭中消耗了力量,蘇聯就打算進攻日本,日本抓緊與德國、意大利簽定“共同防共協定”,以使蘇俄投鼠忌器。
日本參謀本部情報部在留西柯夫叛逃后的第八天,擬就了《支那事變處理綱要的文件,并提交給陸軍大臣。在這份作為陸軍政略的文件里,已有爭取在年內結束“日華事變”的想法,以避免未來可能在兩個戰場上腹背受敵。從而遭到慘敗的命運。
“留西柯夫”這是一個讓蘇聯人不愿意提到地名字,這時候由一名中國將軍的嘴里面說出來,實在讓柯爾金察羅夫有些難以接受
“我完全不知道您在那說什么,留西柯夫同志現在正在蘇聯進行著他的工作。”柯爾金察羅夫故作輕松地說道。
“熊工作。”并沒有理會他的態度,鄭永依舊用那淡然的語氣說道。
柯爾金察羅夫從來不知道什么是“熊工作”,但到了這個地步他的神情也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他猜測到這三個字必然與蘇聯有關。必然與留西柯夫有關。
鄭永點著了一根煙。不緊不慢地說道:
“在我第三戰區與日軍發生激戰的時候,我們很偶爾的繳獲了一分日軍的絕密文件。上面就提到了留西柯夫和熊工作,而且這是針對斯大林的一份計劃。”
柯爾金察羅夫幾乎要跳了起立。針對偉大領袖斯大林地?實在是太可怕了。
鄭永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現在您還有興趣繼續聽下去嗎?”
柯爾金察羅夫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鄭將軍,請愿意我剛才的態度,任何對于斯大林同志的陰謀都是難以容忍的。鄭將軍,如果您有這方面的情報我很樂意聽,并且我對你表達我個人真誠地謝意。”
“信任,雙方合作地前提首先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
鄭永微微笑著,他地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
“中國有蘇聯需要的東西,同樣,蘇聯也有中國需要地東西,起碼在對付日本人這一點上,我們的態度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