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變泉）
“好古怪的律言。”從灌木陰影中又冒出來的影舞者心有余悸：“差點兒被他震暈。但也確定了，確實有外面的勢力主動送錢給他們，而且在王都里也有動作。這事兒不簡單哪。我看你們的戰爭計劃是懸了。”
波努克大師惱火：“那個蛇人前幾天還只是個能力平平的法師而已，頂多就是在外面混過，弄了些好裝備護身而已。哪有這等本事？”正說著旁邊的心靈術士就開始默運靈功，施展出一片淡綠能量的預言靈能飛向半空。但旋即被周圍一種有質無相的力量擋住、偏斜。所有靈能都失去效果。
他據此對波努克等人說道：“敵人神器的效應更類似妖魔領主或大君的能力。在這里的沼澤中，預言效果都被大幅度削弱了。而且這周圍都在他的感應中，如果他專注的話我剛才的施法也可能被他察覺到。此地兇險，妖魔領主可不是我們惹得起的。既然知道有外人資助，那我們就回去稟報吧。”
波努克道：“還不知道是哪來的外人，最好把他們的人逮一個來盤問。”但心靈術士、影舞者都不同意，樂琳也自問無法在這蛇人和守衛眾多的地方來去自如。最后只有波努克將自己極力縮小，一直縮成一個嬰兒大小：“你們不去，我自己去。”
他在周身施展淡淡的五陰妖霧、宛如一小片朦朧黑暗浮動在昏暗的灌木、泥屋和雜物之間，慢慢接近到一片開闊地的貨場。這里有等待裝卸的大小貨物、有三三兩兩的蛇人、還有少量法師和部分奧法尖兵在用‘奧術視覺’掃視周圍的動靜，稍有法術靈光或波動就會被他們發現。而營地一側還豎起一根三層樓高的魔法桿，放射出類似‘魔法警報’寬廣法術場，警惕著一切入侵者，就算一只野貓也休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
波努克雖有五陰妖霧護住小小身軀，比野貓還神不知鬼不覺，但剛一碰到‘魔法警報’的邊緣，場中便響起警鈴聲。四下就有奧法尖兵在‘跳躍術、羽落術’的配合下像螞蚱一樣飛跳過來掃視敵情。
幸好波努克這五陰妖霧是超自然力，難以探測，縮身之法更是接近特異能力，沒有尋常法術那樣活躍，也就沒有天然的能量反應，就像是法術場中的一個‘黑洞’。否則就會被這些奧術視覺一眼看出。
雖然沒看到什么東西，但那些人類奧法尖兵已經在兩個法師的呵令下提高了警惕。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連營地搭建的哨塔上也是兩三人一組。想要毫無動靜逮個人太困難了。又不能靠近營地，否則又要觸動‘魔法警報’。于是一片黑暗中的他溜到營地邊角，一個脫離‘魔法警報’范圍的木箱旁，開始觀察來來往往的人和他們身上、手上的標示物。
這些人相當的規矩，連吃喝的垃圾袋子都是擊中丟進了專用垃圾桶。讓原地沒有任何痕跡。于是波努克摸到垃圾桶旁邊乘人不備就掏出一些東西。最后還發現了某些外國標志。正欲走時，就見遠處匆匆走來幾個前呼后擁的首領人物，帶著大幫目含法光的法師左右掃視的大步而來。
小小的黑霧波努克匆匆退到一旁的灌木草叢中，與周圍的黑暗和斑駁草木融為一體。還能隱約聽到他們的一些對話：“國會討論的結果出來了，他們暫時沒批準更多的經費。看來必須要從本地弄些費用了。”而周圍幾個奧法尖兵罵罵咧咧，其中還夾雜著少量海族語，甚至還有人說：“我家的狗都要生小狗了。這樣耽擱一下，我沒時間看他了！”
這等沒出息的話非但沒有遭到眾人反對嘲笑，反而引起大家共鳴，有的說要回去看孩子，有的說和女友很長時間沒見了，怕女友劈腿；還有的說自己縮在的球隊俱樂部要開賽了，再耽擱下去就不能回去參加賽事，會對不起團隊和朋友云云。
這些家長里短的話。居然給為首的法師很大壓力！仿佛這些家長里短的事兒比這里的兩族惡斗、生死屠戮、存亡爭鋒還重要十倍！他用滿是地方口音的通用語回答著：“我們的人已經去拉齊拉卡內部活動去了，他們那里的富人也多，野心大的富人更是越來越多，能給太陽王的盟友制造麻煩，對他們也有好處。相信他們愿意出這筆錢。所以大家不用等的太久。”他又用一道命令結束了這次談話：“把營地里各自管的地方和魔法物件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里！”
波努克已略知他們的來歷，便起身離開。返回之后向米德蘭報告道：“有來自坎瑞邁阿的勢力參與了此事。給蛇人提供了大量法術物品和其他物資。他們平均戰力已經超過我們的掃蕩隊民兵，我們的戰術只怕不行了。”
聽到坎瑞邁阿勢力不遠萬里的跑來攙和這事兒，米德蘭卻不驚訝，只是生氣的重重一拍桌子：“到處折騰的家伙。將來有機會了。我也派人去他們家里折騰，折騰他個四分五裂！讓他們知道被折騰的滋味！！！你們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下去之后這事兒已經傳開了一些，艾亞爾就在修理自己長劍的時候忍不住問樂琳：“這坎瑞邁阿是干啥的，離他們這么遠，他們還跑來鬧事兒。這會虧本的，他們到底圖個啥？”這話問樂琳算是白費心思了，樂琳只知道回答：“管它干什么，反正蛇人也不是好鳥，跟他們在一起的也不是善類，殺一個少一個。”
倒是看似野人的波努克在晚餐拿肉時給他提供了一點兒答案：“坎瑞邁阿在穹鴻海中是一霸，聽說幾個大陸之間大宗貨物和法術物品及原料買賣都掌握在他們手中，囤積居奇的買賣他們最擅長了，擅長到其他人都認為沒有囤積居奇。拉齊拉卡就是一個重要的法術原料產地。只可惜啊，不太受控制。哎，你幫我弄點兒‘魔法警報’的魔棒來吧。我要用它們練習一些東西。”
心理雖覺奇怪，但艾亞爾還是用自己的身份代領了一些過來。
然后，大家都忙起來，波努克忙著聯系他的東西。樂琳忙著琢磨她的六脈神劍、米德蘭小姐忙著跟公爵和眾將領、書記官商議下一步的戰術調整，而進展緩慢的艾亞爾就和無所事事的海達爾一起被閑在了一旁。
好在秋高氣爽、風和日麗，端坐在山風涼涼的山崗軟草之中，吃著后方運送來的肉末煎餅和茶葉，倒是有一番秋游的安寧之感哪“若世上沒有紛爭該多好”望著山野安寧的景象，海達爾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句來：“人心哪，就不能停下來看看這山河的安寧嗎？”
旁邊在專心啃煎餅的艾亞爾不知如何回答。最后保持禮節的說了句：“大概是他們缺乏這方面的引導和教育，總是喜歡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算計習慣就把自己算計進去了吧。若是人人都能像您這樣感受到美的存在，那世界就會好多了。”
這種不著邊際大大廢話也就自我安慰著用下，誰知海達爾像收了啟示似的精神一振：“說得有理！人受到的熏陶會影響其行為，就是要領導者也來熏陶熏陶。”于是，他把很忙的米德蘭請來這個山坡上享受熏陶：“是否有寂靜安寧。萬事皆消的感覺？山河本安寧，可惜人在其中卻攪和了這安寧。為什么要發動這場戰爭，讓人們陷入生死搏殺的境地？辛苦自己也辛苦別人。攪得大家都不得安寧？”
米德蘭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瞪眼起來，幾乎不耐煩起來，最后深呼吸了一次才能緩緩開口：“上幾次開會說的人口問題、富人狗腿子問題和領地內土地矛盾，您忘了？”海達爾這才想起來好像有這個會議，但是：“領地內再窮。也比在這里爭生死、朝不保夕要強。這幾天我也去參加了幾個掃蕩隊，那些民兵雖有補給但日子還是很苦、許多人整日惶惶不安，甚是想念家人，還有人精神緊張都快瘋了。戰爭，真不是個好東西”
米德蘭終于聽不下去他的啰嗦了，直接幫他點明目的：“先生，你是站在平民立場上考慮事情，對他們而言。好死不如賴活著，窮死家鄉和鄉鎮也比對外送死好不少。我曉得這個情況。但上次麥哲倫牧師寫的那片文章，有關太平內亂的人口因素、達爾富爾人口膨脹導致的部族仇殺，還有幕府末期的人口壓力問題，你沒看？您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們也步他們的后塵，把壓力全都放在國內，然后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內亂。接著在外力作用下搞一次大屠殺或是大分裂？與其將來大爆炸，不如現在一點兒一點兒的爆掉；與其爆在自己懷里，不如放到外面去爆。這個，作為首腦人物。不得不考慮。如果我們總是站在個體平民暫時的想法上考慮問題，那將來大家一起玩完兒。更何況還有別的因素，我們不得不動手。”
呃好像有這片資料。海達爾還在說：“你們可以控制人口嘛。”就見米德蘭答道：“那您就要先說服太陽神修改神諭了，不改的話，我們就是‘不義’了”。這太極手段讓海達爾苦笑起來：“你現在越來越像個官兒，倒不像太陽神的牧師了。”
米德蘭凝視的遠方，語重心長道：“我只是想解決實際問題，尊敬的太陽神給了我信仰，卻沒有給我解決問題的方法。我只好學著用別的方法、別的思維方式來解決問題。您以為官兒好當嗎？就像麥哲倫牧師說的那樣——如果用官位來干私事謀利，容易。如果用官位把事兒辦好，很難。”
正說著，遠處就有侍從叫喚米德蘭：“布賽科先生有緊急傳訊，請您過去一趟！”米德蘭毅然轉身離開時又奉送了一句：“其實，山河本不安寧。剛才我就看到樹上有蛇在吃鳥，地上有野狐在撕兔子肉，花花草草之間還有黃鼠狼在撲食甲蟲，到處是生死。安寧，只是您的錯覺吧。”(。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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