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模式只能得到‘烏里八漆、臭的要死’相,我不否認這一點兒。但這里是意識流的世界呀!這個‘臟’的質地會隨著你的認知而改變。你認為它污臭它就真的變成壞肉,你認為它無臭,它就變成正常質地。你能稍微放下那些不凈相嗎?你能否體會——腥氣只是心中‘相’、血淋淋只是心中‘相’、滑膩肉感只是心中‘相’、可惡感也只是心中‘相’,全都不是手中‘臟’?只需要暫時用思維體會一下,認知一變,這‘臟’的質地也隨相而變了,你就能下咽了,也就能過關了。你看,我只是稍稍放下了上面那些相,離開了濁相,它就變得內外通透、明光照徹。其實這也是一種‘凈相’啊。汝能知乎?”
說著東郃子將心中的‘凈相’也放下,頓時手中水晶般的心臟光華不見,乃至形體也模糊難見,仿佛一空氣虛凝的東西浮在東郃子手中。而東郃子則道:“留一‘物’相,不附加任何標簽,不用心中的赤色白色、行為肉味、滑膩不滑膩等標簽去標示真實的手中‘臟’。它就成了這樣子。但,還是有一‘物’相。非有道不可言,離可言即道。粘黏‘事物相’,難觸真大道。”
說著東郃子漸消心中‘物’相,于是手中‘臟’便形體模糊,似有似無,似太極初現、似元氣初顯。難說難語,可知難解。然后東郃子咬了一口,周身也在朦朦綠光中閃去了第三層。
仙戴爾立刻撿起了那一團說不清的‘玩意兒’,急急忙忙一口咬下去:“千萬別變味呀!千萬別變味呀!”可內心深處還是止不住想起了:血淋淋、滑膩惡心、死尸,乃至可怕、腐爛等等‘相’,頓時口中肉變得臭不可聞,惡心至極!真的成了一團黑乎乎的爛肉!
這味道一沖入腦,仙戴爾又想起了‘膿水、蛆、蒼蠅’等等相,立刻口中爛肉里真的爬出了蛆、還響起了蒼蠅‘嗡嗡’的可怕震動聲!一驚的仙戴爾想要吐出來,結果不慎吞了一口進去了!于是她在一陣極度的驚恐和反胃中閃到了第三層。
‘嘔!!嘔!嘔’仙戴爾吐的天昏地暗、吐的風中凌亂。把黃膽水都吐出來了,這才稍微清醒了些。抹去滿頭的熱汗抬眼一瞧,只見四下依舊是茫茫然的冰雪世界,但卻是到處陡峭的雄偉山峰。在峰谷之內略有些樹林、灌木存在,內中偶爾冒出兔子、松雞等小動物。不再是剛才上寫皆雪的死冷世界。
但,極遠處卻有一陣貫通天地的宏大冰霜旋風肆虐在諸山之間,倒樹打草,破壞各個山谷里少許生機。仙戴爾正欲問到哪兒去探尋北極之神的事兒,卻忽然發現斜上方懸浮著一個巨人!
那是巨大化的東郃子與座下的強健恐豨!那恐豨通體雪色、毛似明劍、身如銀像,仿佛秘銀鑄成的兩三層樓高神像聳立眾人旁邊。光輝燦燦、威嚴滔滔!而它背上的東郃子竟通體皆是紫晶色!連黑衣、綠杖也染上了一層紫晶質地,望之猶如三四層樓高的巨大紫晶琉璃神像端坐銀光獸座上,雄雄之態叫人瞠目結舌:“這是什么法術?如何變得這么大?”
卻見紫晶神像般的東郃子開口道:“不是法術,是自然而然變得如此。因為這里是意識流的世界,你們若能了解意識的規律,也能如此。”言畢額生電目,發青白長光照徹天空、掃視大地,比強力的防空探照燈還強力十倍!
片刻之后便直接直接一直那接天貫地的冰旋風:“就是哪里!有人把第四層的精神入口藏在巨風中。真是藏的巧。沒人會料到冰河之神的意識入口會在那可怕的冷風中。一般人根本不愿接近那么恐怖的東西。走!”
說著一指眾人足下,足下各自生云,駕起眾人裊裊的向那接天巨旋風飛去。而眾人卻心有疑惑:“為何還有一層?這神明境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卻見高如樓房的紫晶神像東郃子答道:“這里是烏樓提魯神與凡人連接的信仰線。也是探索烏樓提魯神情況的入口。但這里被人用力做了手腳。尋常牧師只能到第一層冰水沉眠境界就止步了,誤以為那就是烏樓提魯神的狀況。其實那一層是被做了手腳的,故意讓常人止步于此。仙戴爾和我們感應元素波動,堪破幻境,進入第二層。第二層原本沒做手腳,但上次仙戴爾進入之后差點兒連接上了烏樓提魯神的核心意識。因此有人又把第二層也做了手腳,如果不能堪破就要被無窮無盡的霜裔怪物消耗的筋疲力盡,不得不退。幸而我們堪破第二層幻像,進入了這第三層境界。但我發現,這一層也是做了手腳的!重重手段都是故意隱藏烏樓提魯神的痕跡。但烏樓提魯神畢竟是神明。無法完全遮掩其心靈痕跡,故而每層都不得不留下入口,就看進入者能否堪破。”
說著就已經飛過重重險峻高山,飛近了那通天徹地的偉岸旋風。只見旋風不斷散發出澎湃的寒潮霜霧涌向四周,更灑出億萬冰雹般的凌厲冰渣,似極寒鋼針飛射在空中。打在人身上,頓覺冷氣只往里、骨頭里鉆,當真是寒冷刺骨!
甚至連身居寒冰抗力的仙戴爾都覺得很冷,她趕緊給自己加了一個‘防護寒霜’的法術。豈料這霜風冰渣詭異的很!法術都擋不住,甚至覺得更冷了,想寒針往身體里刺。讓人不得不擔心:“再靠近要凍壞的。”這念頭剛一起,她身上頓時劇痛難忍,低頭看時,赫然發現——身體上真的起了一塊塊凍瘡!真的‘凍壞’了!
她‘哎呀!’一聲停在空中:“不能再靠近了!要凍死人的!你們不覺得冷嗎?!”旁邊的梅凱麗大祭司道:“是很冷,再靠近的話可能要凍僵的。”他打了個寒顫:“真的好冷”話音未落,他身上忽然就結了一層冷霜,冷的咯嗒咯噠的牙齒打顫。趕緊給自己來了一個‘免疫寒霜’后,還是無效。弄得他大驚失色:“糟了,這地方有問題。連免疫元素都沒用。這怎么進得去旋風啊?!”
前面的波努克、舍布恩還硬著頭皮往前飛:“速度快點兒就忍過去了。”結果剛飛了不到三十尺,一陣極凍冷風刮來,仿佛透體吹過,叫兩人連聲驚呼:“哎呀呀!!好冷好冷!!”頓時頭發上、皮膚上都結了一層薄冰!尤其是波努克,連嘴巴里都冒出冰渣來!
四人不敢寸進,便對著前方繼續馳飛的紫晶神像東郃子高呼:“您不冷嗎?是用了什么方法抵抗冷風?”卻見高如樓房的宏大神像低首開口,似圣者發音,令人不敢直視:“沒有。沒有任何方法能抵抗這里的冷感。這冷感是有人用力部下的機關。乃遍布這意識境界中,無處不在,沒有任何一種方法能抵消這冷感。”
昂首的四人皆是驚詫:“那您為何沒被凍著?”紫晶神像東郃子垂首答小小諸人:“這冷感只是感覺,本身并不會凍著人。”令四人瞠目:“那我們怎么都凍著了?”而高出他們數倍的宏大東郃子答道:“爾等心有擔憂,心有擔憂則被冷感中暗藏的能量侵蝕。故而被凍。其實這旋風就如同一個‘超級影怪殺手’。你認為它是真的,就害怕,一害怕或擔憂就會被其中的能量侵入身體,所以受害。我周身冰冷無比,只因沒使用恐懼或憂慮去應對這感覺,所以沒受絲毫傷害。你們放下恐懼或憂慮,也能如此。”
四人略略點頭后各自調整心情,舍布恩周身冰凌頓消,與平時無二。舍布恩與大祭司周身冰霜也消去,只是渾身發冷仍然打顫。仙戴爾身上冰霜半消,但大大小小的凍瘡仍未消退,只是硬著頭皮繼續駕云向前。
本來說好了‘不擔心就沒事兒’。可問題是——這風啊,實在是太冷了。越靠近,寒冷感就成倍增加。仙戴爾真的很想‘擔心’,可又偏偏不能擔心。憋在那里,精神緊張的無以復加。忽然,一個念頭閃來:‘要是擔心的話,就真的要被凍壞。’頓時她擔心‘自己會因為擔心而被凍壞’、憂慮‘自己會因為憂慮而被凍壞’。這擔心憂慮的念頭一來,立刻被遍布風中的寒霜能量攻入體內,一下周身咯咯作響——整個身體竟開始緩緩結冰了!各處關節正被一寸寸凍上!
她尖叫一聲往后急急飛撤,讓前面飛的老遠的巍峨紫晶神像東郃子很是無奈:“不是剛說了——不擔心憂慮就沒事,擔心憂慮就有事。你還擔心憂慮干嘛?!”這話讓遠離的凍風、身上冰殼開始融化的仙戴爾哭笑不得:“您說不擔心就能不擔心呀?我會被凍壞的噎!怎么能不擔心?”
高大神像般的東郃子也沒辦法:“擔心憂慮就會被侵害,不擔心憂慮就不會被侵害。這就是此地的規律。”仙戴爾一咬牙,強壓下憂慮擔心和恐懼后再次飛來,但寒風一吹入體,她立刻動了淺淺的、幾乎連自己都沒法察覺的心思:我要是又開始擔心,該怎么辦?
PS——每天一次推薦,一個點擊,也是一種貢獻。希望這里能欣欣向榮。
(,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點擊:頂、我喜歡。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