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不遠處的仙戴爾嘮嘮叨叨的侃完了價,正高興的把彩色外衫疊起來給海達爾拎著,忽然聽到斜對面一陣高聲爭吵,其中居然有村長的聲音急急忙忙跑過去一看,村長正和老老少少幾個本地人吵得不亦樂乎,尤其是對其中一個少年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什么‘沒出息的東西’、‘白眼兒狼’等罵的口水橫飛。而被罵的少年也粗脖子紅臉的對罵:“要你管個屁你自己賣你的東西去老子是死是活不要你管”吵著吵著,雙方都開始卷袖子要動手,尤其是少年這邊還有幾個皮厚肉粗的家丁,拔出腰間的護院鐵棍就要干架。那架勢一擺就知道是練過多年的戰士,而且一下半包圍了村長,雙拳再厲害也怕四手呀。
但村長的雙拳卻格外不同,只見他瞬間暗運超自然力,雙臂皮肉咯噔一下猛然異變,皮色變化猶如厚革、塊塊粗肉宛如磐石,瞬間力量暴漲了三倍遠超普通的‘牛之力量’,只聽‘砰’地一掌宛如牛蹄般砸在左邊家丁胸口,瞬間將其打飛三四步右側家丁大叫著劈棒打來,又被他翻手一繞,輕松勾住鐵棒后伸手扣住人家的衣領,一扯一下將人家甩出老遠,噗噗的滾在地上好幾圈。然后數拳數腳好似猛牛踹蹄般‘砰砰’打在其他家丁手臂上、身上,勢不可擋的力量砸的所有人東倒西歪,無一能近不到兩個呼吸,全都皮肉腫的老大,好似真的被力量強勁的蠻橫野牛給重踢了。
“你想開戰?”后面的老管家和沒事兒干的幾個護院法師跳出來叫道:“你就是老樹精那邊的人你你你們弄個船是來打仗的嗎?”這帽子扣大了,得勝的村長也不得不愣住,正在大火沒處發的時候,后面的仙戴爾已經過來拉他走了:“哎呀,別跟一個小孩子吵什么。要是鬧大了,咱們的船就走不了了。”
周圍的各色人等也稀里嘩啦圍了上來,怒火在頭的村長思量再三,還是壓下了怒火,對自己的兒子罵了一句:“你以后別后悔你要真能有出息,我就去跳江”然后罵罵咧咧的被仙戴爾拉走了。
回到船上之后又怒又悲村長把自己關在陰暗的船艙中不出來,直到晚上吃飯才悶悶不樂、心中甚是擁堵的無精打采出來。在仙戴爾和海達爾的連續勸說下才慢慢兒把這事兒的前因后果都說了,而且還拿出自己的酒壇來喝悶酒:“我看得出來,他過的一點兒都不好,那神態就說明他很郁悶。哼,他發夢發夢,結果卻發成這樣。這個不成器的家伙,怎么搞這樣了”也不知道是憤恨還是悲嘆。
坐在一起的海達爾主動說道:“既然他活的不好,那就把他勸回來吧。年輕人心大氣盛是難免的,回來過些年就好了吧。”對面神情暗暗的村長只是嘆氣:“他哪兒聽我的話喲。剛才又跟他吵了一架,他肯定是不見棺材不流淚了。唉以后再說吧,明天去打聽他到底在什么地方,以后再說吧。”見他如此矛盾,海達爾罕見的自告奮勇道:“我今天一直呆在后面沒露面,明天我改改打扮,裝成一個外地客幫你打聽打聽。順便了解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二天‘商人海達爾’來到了少年一行人面前:“咦?你們也賣這種東西?這個不是西凡納斯那邊才出產嗎?你們這質量怎么樣啊?”對面的少年立刻緊張起來,臉都有些控制不住的紅了,他很擔心人家說質量比如老家出產的‘純天然’產品:“我們這各有各的特色,主要功能都一樣。”
好在對面的佩劍商人拿起來聞了聞又嚼了嚼:“行、行,行”那連連點頭的樣子頓時讓人長長的送了一口氣,而且人家還一口氣買了兩大包,雇了個挑夫挑走了,這下讓旁邊的管家守衛們有些滿意:“看來還的不錯啊,像這樣的客人能多來幾個就好了。”
少年終于又感到了希望,從昨天到今天的陰霾總算掃清了一些。傍晚回到駐地的小酒店后甚至還喝了一些小酒,哼哼著到喧鬧的城鎮街道上看那些游吟詩人和小丑們在雜耍和演戲,享受一下文明社會的熱鬧氛圍。
但真正好看的演出都是被幕布圍起來,要收錢才能進去的,他沒錢;望望西邊的花哨裁縫店,想要買件花紋漂亮的齊膝衣袍吧,這東西是高價賣給外敵客商的,他沒錢;看看南邊人來人往的熱鬧小吃館兒,里面有香噴噴的肉面,這東西是賣給碼頭水手的,他他有點兒小錢,但真的不想拿出來啊。唉到這里都快大半年了,既沒錢又過的不舒心,這鬼日子
他正掙扎著思考要不要用一碗面來沖淡‘鬼日子’的不適感,肩膀忽然被后面的人拍了一下:“咦?又看到你啦。你也出來散散心?”回頭一看,正是白天賣東西的‘商人海達爾’:“我也正想吃面,來來來,一起吃。”
不好意思的少年支吾了一下,還是在香氣的吸引下被熱情的海達爾商人拉到了餐桌上,然后不但有湯汁美味的肉面,人家還點了幾盤開胃小菜,吃著吃著又讓店家上了一盤存留的本地火腿,末了又弄上來一些甜點心。總而言之是吃的很開心呀比在公爵處的待遇好幾十倍
吃完后兩人已經聊的比較熟了,然后這位好客的‘商人’又帶著他四處逛街,甚至買了門票,看了一出還不錯的滑稽戲。戲散出來的時候夜市也快結束了,在漸漸寂靜的街道上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往回走:“你不是本地人吧,聽你的口音像是東北邊樹神那里的人。怎么會跑到這里來?是被人強行驅逐了?”
少年只是嘆氣:“唉一言難盡,沒啥好說的。是我自愿跑出來的。”旁邊‘好心的商人’說道:“看你在這里過的也不行哪。各個地方的人都有些排外,長久住在這里心里也憋屈。要是沒什么大事兒的話,勸你還是回去吧。這個地方想要出人頭地、混出個明堂來,是很難的。”
心中郁結的少年卻說道:“可是在老家更沒機會混出個明堂哼,頂多就當個村長吧,在一個只有鳥拉屎的地方當個回頭涂臉的村長而已。還不如在這里做一個普通的農夫。這里的人吃的好,穿的漂亮,比老家那一張張沒顏色的亞麻衣服漂亮多了。”
海達爾忽然有些感觸的問道:“你以前離開過家鄉,在外地長期定居嗎?”少年不明所以:“沒有,怎么了?很重要嗎?”對面海達爾神情凝重的訴說道:“我小時候就離開家鄉,到過好幾個地方定居。但是我發現——我在那里暫住、當客人是可以的。可真要長期定居在那里呵呵總是會感受到一種壁壘,一種無形的壁壘。尤其是要跟人家分田地、爭水源的時候。那時我就不是客人了,我就是一個額外的爭奪者。每個地方除了那些石頭壁壘之外,其實還有別的‘壁壘’,很深很深的壁壘,或許你要用二三十年才能打破。”
“是習俗嗎?”少年問道。但海達爾只答道:“還有別的,比如你是一個外人,一個孤獨的外人,有時候這就是你被排斥的原因,有時候你還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做替罪羊。當然,也不是所有地方都這樣。只不過,我看你郁郁寡歡,想必沒少碰釘子。”
少年的眼眶不由自主的一熱,忍不住的要外涌悲淚:“還還行吧。我還有幾個要好的伙伴。”話雖如此,可心里一想,除了那個經常跑過來幫自己的小孩兒,就找不出第二個‘伙伴’了。心虛之下就強調道:“再說我還年輕,我還有很好的立功機會這次我種植的魔法藥材就賣的不錯。我將來一定能幫公爵發大財,這樣我就可以做侍從,運氣好還能封爵到那時我就能過上和這里人一樣的好日子。不是比他們更好的日子就像麾加洛和豪蘇琳的故事一樣我要向他活的那樣精彩”
老江湖的海達爾心中微嘆,口中也只好說:“希望如此吧。只是據我在各地所見,移民到別處的人,能出人頭地的總是鳳毛麟角,而其中貧困的比例比當地人要高出幾成。只不過那些故事啊,小說啊,到處的傳唱啊,都只記錄這些極少數的成功者的故事,還有更多的人其實也只能屈居中下,混個溫飽就不錯了。唉其實這事兒啊”說道這里,忽然想到這個情況不就和‘幼龜入水’的那一幕很相似嗎?遺留下來的、傳播開來的都只是成功者的奮斗事例,而那些同樣奮斗卻失敗的人,沒人去訴說他們的經歷,于是大家滿眼所見、心中所想,都只記得那些成功的事例,有幾個知道失敗者的下場?
那些成功者的經驗啊,你們是靈寶、你們是妖魔。你們只記錄成功者的經驗,卻從未記錄失敗者的結局。
海達爾忽然打了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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