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合子找到樂琳時,她正在高大城主府旁邊的僻靜小院子里漫無目的的用劍戳地、呆。神情寥落的看著那濺起又落下、濺起又落下的無聊塵土,仿佛她的什么東西也正在被緩緩埋葬。直到東合子的聲音把她叫醒:“又在想什么?那些人出走的事情?”
樂琳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我很想幫他們,但誰知道卻是這個結局。這是我第一次帶領這么多人,卻失敗了唉”對面的東合子只是淡淡的問道:“那么,你為什么失敗?”
樂琳略有些氣餒道:“可能是我能力不足吧。”對面的東合子卻說道:“太泛泛而談了,這樣就沒什么意義。到底是什么能力不足?戰斗力不足?友誼不足?組織能力不足?還是什么不足?”
樂琳一邊嘆氣一邊摸著腦袋思索:“我也不知道啊好像都不是這些事兒吧可能呵呵呵呵可能是我沒錢吧。沒法武裝他們,也沒法給他們信心。畢竟我不是城主”對面的東合子樂了:“你是城主就一定能解決問題?就能引領他們推翻邪鬼獸國王?”
樂琳轉頭盯著他答道:“應該可以,如果我有您那種能力的話”卻見對面的東合子笑了:“好吧,那你就帶領他們勇往直前,拼死推翻國王,然后傷亡慘重之下再被灰矮人和卓爾們全殲?”
樂琳頓時語塞,有些不自在的尷尬了一會兒才低著頭悶悶不樂道:“好吧,是我太樂觀了。”對面的東合子卻來勁了:“那么是什么東西讓你這么樂觀?是接受了別人的錯誤的訊息?還是你心中那個執著的夢想?”
樂琳又心情郁結的用劍戳著地面,濺起百無聊賴的塵土:“是我心中的夢想吧。我不太喜歡去想那些糟糕的東西”對面的東合子便答道:“所以啊,你的夢想就是你行動的工具,一個很有用的工具。而現在這個工具開始干擾你了,你能放下它嗎?”
樂琳悶聲道:“這夢想就是我的支柱,我不會放棄它的”對面的東合子卻說道:“我沒有要你‘放棄’它呀。我是說,你能不能在思考某些問題的時候暫時放下它?不是要你‘拋棄’。”
樂琳還沒會意過來:“放下?一定要放下?”東合子答道:“當然剛才的事兒你真的想不清楚嗎?我一說你不就想清楚了嗎?你其實早就可以想清楚,但就像你自己說得那樣。就是因為這種思想的支配,所以才不愿意去想,因為不愿意想就把你給阻住了。既然它這個工具在此事情上已經開始坑你了,那么你能暫時丟下這個工具去思考嗎?”
樂琳頓覺古怪不止:“這這樣行嗎?這這也能放?”對面的東合子淡笑道:“你的理想就是知道你行動的工具,就是成就你生命光彩的工具。只不過你現在是本能的把它當做了你的主宰,所以明知在這個地方不適合了,卻還是放不下。其實理想如此、如此、情感如此、思辨如此。都只是成就生命的工具罷了,但人卻本能的本末倒置,潛意識的把它們當作了自己的主宰。如果你有朝一日能把這個關系真正的倒過來,很多事情就好辦了”
樂琳無奈的笑了笑:“好辦什么?就算我想通了,我還是不能武裝他們,還是沒法給他們信心唉又有什么用呢?”對面的東合子淡淡的答道:“不有很大的用處啊。我問你,現在你在這里唉聲嘆氣、心情郁悶就能武裝他們了?就能給他們信心了?”
樂琳愕然:“當然不能”對面東合子立刻說道:“既然如此,那么‘唉聲嘆氣、心情郁悶’這個工具也于事無補啊不但于事無補,而且還在耽擱你的時間,消磨你的意志,讓你連總結教訓的心思都沒有。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把這個工具也放下呢?”
樂琳頓時傻了:“這這這么可能放下啊?這么郁悶的事情”卻立刻被東合子打斷道:“樂琳事情本身離郁悶離非郁悶,離亦郁悶亦非郁悶,離非郁悶非非郁悶。只不過你現在正在用‘郁悶’的模式去對應此事,所以就覺得‘此事郁悶’。其實完全不然啊。”
樂琳越聽越糊涂:“怎么會難道‘失敗’這種事情不郁悶嗎?要是不郁悶的話,那為什么所有人失敗后都會郁悶?”卻見東合子指著遠處的荒野道:“你還記得前些日子在荒野上看到的蛇嗎?當時兩條公蛇為爭一條母蛇而相互交纏,用身體去壓制對方,你見其中一條力量較小,被對方壓制后就郁悶而走。便說:此蛇太沒志氣,完全沒有拼命的勇氣,就算輸了也不能如此白白的走掉,至少要咬一口再走。后來我說了什么來著?”
樂琳摳著頭想了半天才答道:“您好像說:如果真咬起來,那雙方都有毒液,都可以至對方于死地。所以在漫長的歷史中,喜歡一輸就怒、一怒就咬的蛇,就這么自相殘殺而死,延續后代的機會就少了。反倒是那些輸了就郁悶,郁悶而自動離去的蛇才有更多的機會找到下一個配偶,才有更大的延續機會。所以久而久之,延續到現在的蛇就都是‘輸了就郁悶,郁悶而自動離去’。這就是它們維護種族延續的模式。”東合子便道:“你當時還說:輸了就應該不屈不撓現在又說:輸了難道不該郁悶?那我問你,‘輸了’這事兒,其本身到底是應該不屈不撓,還是應該郁悶?”
樂琳的腦子有些跟不上節奏了:“應該應該看情況吧”對面的東合子便笑著答道:“那我就直接把答案告訴你,你自己慢慢去體會——‘輸了’這事兒,其本身離應當不屈不撓、離應當郁悶;離不應當不屈不撓、離不應當郁悶;不屈不撓也罷、不應當不屈不撓也罷、郁悶也罷、不應當郁悶也罷,都只是我們應對事物的工具而已。毒蛇輸了就以‘郁悶’而維護種族的延續,有些人輸了則以‘不屈不撓’而翻盤獲勝。每種模式都在特定的情況下由其特定的用途,反之也由其缺陷。只是眾人卻習慣于本末倒置,把工具當作是主宰啊”
樂琳皺著眉頭道:“可我還是覺得覺得這事兒真的很郁悶啊”對面的東合子卻依舊堅持道:“你忘了剛才我說的話?這事兒本身無所謂郁悶不郁悶,只是你本能的在用‘郁悶’的模式去應對,所以就生了‘郁悶相’,你就以為‘這事兒真的很郁悶’。把事物的‘相’和事物本身混在一起啦就像那條郁悶而走的蛇,它真的不能大怒之下反口咬那得勝者嗎?當然可以,只不過它受了遺傳影響,一輸就郁悶,一郁悶就覺得‘這事兒真的很郁悶’,悶悶不樂之下就心灰意冷,所以自動敗退。而這就是它們用來維護種族繁衍的工具啊可是你這邊,已經被這個工具擋住了自己的思路和心情。難道還要用它嗎?”
這理論好像有點兒道理,可是可是怎么就覺得怪怪的呢?開始困惑起來的樂琳還繼續聽對方嘮叨著:“其實再說大一點兒,一切情感、、觀察方式、思維方式、本能沖動等,都只是我們應對萬事萬物的工具,都是祖先遺留下來的寶貝工具,但是當我們不會善用這些寶貝工具的時候,就把工具當作了主宰,以至于這些工具開始坑我們,我們還不知道。這就是大害呀。修行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樂琳了好一會兒才稍有覺悟:“好吧,好吧。不管怎么說,我悶在這里愁去卻是不是個事兒,也沒啥用處。那我就試試放下‘郁悶’吧。唉”什么事情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吶
于是東合子便言歸正傳,幫她打叉:“鳳血石在本地的消息已經走漏,雖然只有矮人和卓爾們已經知道,并未告訴其他人,甚至把邪鬼獸們也蒙在了鼓里,但這不會持續太長時間。還會不斷有人偷入城中,伺機奪走此物。激戰是不可避免的你現在能凝聚身上的力能效果了嗎?”樂琳起身道:“不行啊,全身力量頂多只能凝聚三成。”
這效率其實和格林姆《獨孤九棒》的揮效率差不多,換而言之就只是把力量攻擊變成力場攻擊罷了,雖然有穿透護甲之妙,但其攻擊力并不比一個手持大劍、重刀的中等武者強多少。
“但意外獲得了另一個效果”樂琳的心情稍微好了點兒:“我能把這力能效果與‘電暴武器’效果融合,然后附在武器上”她旋即拔出長劍一運真力,銀亮的雙手大劍上‘蹭’地一下染上了一層淡紫的犀利光華,清冽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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