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仙人第三百七十八章 精神內守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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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精神內守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癸變泉  分類: 玄幻 | 異界大陸 | 癸變泉 | 流浪仙人 
‘艾力露牧師’笑得更開心了:“誰說我要與它對抗了?!此天地之力沛然不可擋,我才不會傻不啦嘰的做什么‘逆天’的妄想狂。我只是要借它的力量罷了。得其力則順風順水,自然融通無礙了。你們別礙事!”言畢走到猛烈顛簸起落的船首,拿出半臂長得伽比洛蛇衛手杖,往甲板上猛力一戳,這渾然天成的木制手杖竟像靈蛇入洞一樣,咝遛一下自動沒入了甲板中。

就在眾人莫名其妙的當口,忽然在甲板上乃至船身上咯咯亂響的出現了大量樹枝血管一樣脈絡突起,或粗如大腿或淺如盤子,只見這一條條蟒蛇般的木制紋路從船首猛竄而出,好似活物般急速延伸到船位,驚的眾人亂跑亂跳避開這些在木頭內亂竄的‘蟒蛇’。但是這一條條‘蟒蛇’實在太多了,整個船體仿佛被一個多觸手的怪物半分鐘中就急速包覆了龐大的船體,而在那船首上卻昂起了一個粗如大車輪、高約一層樓的眼鏡蛇雕像。仿佛眼鏡蛇雕像用這些‘觸手’與船身完美的融合成了一體,雖然整個船體依舊搖晃不斷、顛簸的像叢林中馬車,但每一塊木板都迅速安靜下來,再沒發出一絲咯吱咯吱的悚人崩解聲。看來是這些大小樹根一樣觸手將船上的每塊木板都粘合加固了。真是神奇無比!

那略顯寬厚敦實的眼鏡蛇頭雕像上,面容猙獰的齜牙咧嘴,毫無畏懼的朝向那堵橫貫了整個視野的風暴壁壘,眼中綠光微閃,猶如深夜的柔和大燈照亮了可怖的陰沉大海、照亮了周圍那些刀山巨獸般的大涌浪。

剛才黑糊糊的沒看清還好,現在一看清楚周圍的狀況,眾人頓時腿腳發軟——隨便在撞上一個都是四五葬身之地啊!這不是兔子進了獅子群嗎?連逃都逃不掉了,還談什么借力前進?

頭上冷汗之冒的波努克面色極為緊張的盯著東郃子問道:“真~~真的可行嗎?咱們這里會飛的可不多。”言下之意是:你會飛、我們不會飛,你是不是像用這個詭計整死我們?想到這里更是手中便緊了一緊,全力凝神預備著‘倍陡神拳’的拳力,更將四等魔化武器的效果暗自運到難以被人察覺的腳底板上,只要對方稍顯不對,立刻竄上去拳腳并用的猛力擊殺之!

東郃子只是微笑不語,轉身對著好似真正船頭的伽比洛蛇衛頭像念動了《雷霆玉樞寶經。念到:“能知止則泰定安。泰定安則圣智全。圣智全則慧光生。慧光生則與道為一。是名真忘。”的時候,便見伽比洛蛇衛頭像上青霞如光輪大顯,猶如漆黑夜海上船首生出神異的大燈,通照四周一切狂風大浪。

等念道:“夫風土不同,則稟受自異,故謂之氣。智愚不同,則清濁自異,故謂之數。數系乎命,氣系乎天。氣數所囿,天命居梏。不得真道。愚可以智。濁可以清。惟命俾之。”的時候,不知怎地,這船身周圍雖依舊是斧錘般的狂風、樓山般的大浪,但卻忽然平穩了許多,整個船體不再搖搖晃晃了,只是在大浪之間比較穩定而有節奏的起起落落。好似一個浪頭將其托起降下后就自然而然的被另一個大浪托起降下,中間則沒有任何動蕩之力。猶如各個大浪之間有一條無形的‘道路’,船只行動在這‘道路’之中便免受了顛簸之苦。

眾人正等著繼續看熱鬧呢,卻見東郃子忽然轉生說道:“這風浪的確有些古怪,借力有點兒困難!我要回船艙,在定境中入天河雷門境界,方能驅動風浪推著船繼續前進。你們在外面好自操作船只,沒事不要去打攪我。”回身欲走的時候忽然發現眾人皆在甲板上,唯獨不見了格林姆和那個勞薇塔神的牧師布里蒂,便立刻問道:“格林姆呢?他跑哪兒去了?不會是掉到海里淹死了吧?!”

旁邊的拉芬納連忙說道:“沒有!他暈船暈的厲害,現在還躺在船艙里不能動彈呢。好像那個布里蒂牧師正在照顧他。”對面的東郃子便‘哦’了一聲,也不理眾人,徑自帶著體大如狗的大獾巴德貝和大貓般大小的小恐豨去格林姆的船艙了。

“哎~~”狹窄潮濕的小船艙內、緊靠濕濕艙板的腐朽小木床上,格林姆有氣無力的躺在直哼哼,看樣子就像大病一場的衰老土狗,有出氣無進氣了:“我~~我真的快死了~~”他仿佛是意識模糊著開始說胡話了:“我的內臟~~我的大腦,好像全都翻轉過去了~~這里簡直~~簡直比地獄還難受~~”

旁邊正在‘照顧’他的布里蒂則呵呵地嬌笑起來:“好啦,小寶貝兒。別胡思亂想了,真正的地獄比這里不知道嚴酷多少倍呢。你還是安靜的躺著睡覺,不要東猜西想的。免得把身體拖懷了。”

格林姆語音模糊的抗議到:“我一點兒都不小!應該是‘大寶貝’!”于是布里蒂笑的越發嬌媚了,像個大姐姐一樣連連安慰道:“是的,是的,你一點兒都不小。安心睡下吧,要是把身子折騰壞了,那以后就不好玩兒了。”

正說著背后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那個能力不凡的‘氣元素之神牧師’正穿著齊膝的藍色寬袍,面目平淡的站在門口對她說道:“布里蒂牧師,我有些話要對格林姆說。”后面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回避一下。

布里蒂并不想和這個古里古怪的‘氣元素之神牧師’碰面,尤其是對方那個蘊涵著‘圣居術’的木杖更是讓人難以忍受,于是露出一個禮節性的嫵媚笑容后,扭動著凹凸曼妙的嬌人身姿,緩緩走了出去。

東郃子暗命巴德貝和小恐豨守在門外,然后一把緊閉艙門,回頭格林姆小聲說道:“怎么樣?她有沒有說出什么異常的事情?”卻見躺在床上的格林姆雙目無神的回應道:“沒有~~哎呀呀~~就是有,我也不記得了嘛。您看我現在的樣子,哪里還有力氣去套她的話?我~~我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幾天,就像是在地獄里度過一樣~~”

東郃子無語道:“都四五天了,你的暈船還沒恢復過來?!虧你還學了一兩年的煉炁術,現在都一遇逆境就露老底了吧。要是真把基礎打好了,現在這暈船的現象,只需精神內守一兩天,身體就能自動適應過來。哪會像現在這樣輾轉難去?”

格林姆爭辯道:“我有內守過啊!什么意守丹田、意守眉心的,我全都試過,一點兒用都沒有!還越守感覺越糟。您還是換個方法教我吧。”但卻聽東郃子猛地嚴厲說道:“內守?!你內守個屁!‘精神內守’,什么叫‘精內守’?什么叫‘神內守’?你知道個什么?!你當我不曉得,你所謂的‘意守丹田’,就是將注意力集中到肚臍附近然后就開始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想:好像有個東西;一會兒又想:好像沒有發熱;過一會兒再想:那個意念的光團到底是紅色的好還是綠色的好?然后接著想:怎么這意念中的光團還沒變大?最后甚至還在想:那我就把這光團放大,一直放到太陽那么大,那樣就很溫暖了——你這全都是在用分辨外在事物的思維模式去意守,你這哪叫‘內守’?你這完完全全就是在幻想!是徹頭徹尾的自我編造幻想罷了!我警告過你多少次了,這種東西完全是自我毀滅!要是靠幻想就能煉炁,那這世上就不需要什么煉炁士了,只需要一群妄想狂就可以了!”

東郃子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呵斥道:“今天我最后一次告訴你,你以前的那種變幻幻想的方法全是自我麻痹和陶醉,與煉炁根本無涉!我要你‘置心一境’,不是要你沉溺于幻想!你別搞顛倒了。”

格林姆又爭辯道:“不是您讓我設想一個情境,然后心念專注在這個設想的‘情境’中嗎?我就是按照這個方法來做的啊~~”卻又被東郃子打斷道:“但我沒讓你胡思亂想!既然你已經設定了一個心念情境,那所有的心思都要放在這個情境上,不能再散亂不堪的去思考其它任何東西,比如亂想什么:這個光應該是淡一點兒好還是強一點兒好、這個熱怎么還沒出現、到了晚上再念想太陽到底有沒有用。你這么一想就完了!因為這些都是人類在探知和干涉外在事物時使用的思維方法,你的心靈跟著這種種的思維方式不斷的漂移和變幻著,身體就會作出相應的對外準備。這哪里是在‘精神內守’?這是標標準準的‘精神外守’!因為你所使用的心神模式是處理外在事物的模式,那就是標準的‘神外守’;你發動的精元模式也是對外的模式,那就是標準的‘精外守’。這跟‘精神內守’狗屁關系都沒有!”

東郃子肅然道:“所謂的‘精神內守’正是要放棄一切應付外在事物的思維模式和生理模式。創造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內在世界’,這個世界與外在世界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所以在這個過程中不是使用應付外在世界的種種模式,比如什么大與小、高貴與低賤、良善與兇惡、內在與外在、過去與未來等等,乃至不可以去想:我觀想太陽會不會導致體質過熱?真要有光芒降臨了會不會灼傷我的肌膚?要是和太陽對應的黑暗來了如何應付。你難道就沒發現嗎?諸如此類的念頭全都是你在應對外在世界時使用的思維模式。這些模式全都是在‘外守’啊!所謂‘內守’不是說你把心念放到身上就算內守了,而是要把自己心理與生理中那些應對外在事物的模式統統踢到一邊兒去,讓那個內在的自我完善的模式發揮作用,在這個模式中肌體自我完善的功能顯現出來,這就是真正的炁法。此時心理的神念與炁相合,才叫‘神內守’;生理的精元與炁相合便是‘精內守’。精炁神三者相合便是‘精神內守’。知此內核者,守丹田也可、守眉心也可、守呼吸也可、守名號也可、守符篆觀也可,乃至守外在的馬桶也可!不知此內核者,守丹田就苦尋什么‘感覺’,素不知這‘苦尋’就是典型的外守模式;守眉心就等待什么‘感應’,殊不知這‘等待’還是外守模式;守呼吸或符篆觀就覺得單調無趣,想要鮮活點兒的,殊不知這‘想要’依舊是外尋的模式;守名號就貪戀著鬼神的種種威能,這‘貪戀’不正是外守模式嗎?叫他觀想馬桶,他便心生不愿:馬桶好臭啊!怎能觀想這個?哼哼,一個‘好臭’不又是跟著外在的分別心在奔跑嗎?還是個外在模式!就像你一樣,名為‘內守’實為‘外守’,南轅北轍,有作用才怪!”

躺在床上格林姆聽的昏頭漲腦,發傻式的問道:“那~~那到底應當如何‘內守’?”旁邊的東郃子嘆氣道:“這東西說來可就話長了,沒有機緣的話,只怕一輩子都搞不懂。粗糙的說來,就是要放下應付外在事物的一切心理與生理模式!但這些模式可以說是從人還沒出生就不斷的建立著,想要放棄談何容易?只能舉一些例子:人一看到衣著鮮亮、氣質不凡、出生高貴之人便心生‘高貴’之念,此念之后更隱藏著種種羨慕、貪著、臣服、妄想之念。人一看到衣著破爛、氣質卑劣、出生貧賤之輩便心生‘低賤’之念,此念之后又隱藏著種種厭惡、警惕、離棄、踐踏之念。無論是羨慕還是厭惡、是貪著還是警惕、是妄想還是離棄、是臣服還是踐踏,全都是應對外在的生理和心理模式。因此真正的煉炁者知道所謂的‘那人高貴’,其實所謂的‘高貴’之感正是自己內心中的羨慕、貪著、臣服、妄想之念。離開這些念頭就不覺什么‘高貴’了,因此并非那人真的有個‘高貴’的特性。所謂的‘那人低賤’,其實‘低賤’之感,正是自己內心中的厭惡、警惕、離棄、踐踏之念”,離開這些念頭就不覺什么‘低賤’了,因此并非那人真的有個‘低賤’的特性。所以煉炁者觀想太陽,不會去想:哎呀!這個情境好殊勝、好偉大,應當擴大之。因為一旦貪著此念,立刻落在了羨慕、貪著、臣服、妄想之念中,成了‘精神外守’!所以煉炁者觀想馬桶,也不會去想:哎呀!這個情境好骯臟、好卑劣,應當離棄之。因為一旦貪著此念,立刻落在了厭惡、警惕、離棄、踐踏之念中,又成了‘精神外守’!更不會讓自己的心靈跟著什么‘要是太陽的敵人,黑暗來了怎么辦?’之類的心念去奔跑。因為那還是‘精神外守’。

格林姆哀嘆道:“但~~但是~~我守不好啊~~您總要給我個方法吧。”

東郃子直接說道:“方法不是早給你就給你說了嗎?那個《存神煉炁銘中不是說過了嗎?就是那個‘心注一境’呀,你沒看到后面只講層次境界,沒講方法了嗎?因為方法就是那個啊。”

格林姆吃驚的嘴巴都足以塞進兩個大鵝蛋了:“什么?!!!就是那個?!沒開玩笑吧?!就這么簡單?!”卻聽東郃子說道:“什么?!!!簡單?!那才不簡單呀!有本事你自己設定一個比較安詳的境界,自己專注十分種試試,你能做到一心不亂,所有念頭就只有那一個的話,我就拜你當老師!”

格林姆簡直無語了:“這也太簡單了吧!比《熊伸鳥引經都簡單了不知道多少倍了。”就聽東郃子嗤笑道:“你以為很復雜嗎?真功夫在技術層面都是非常簡單,也就是身法層面非常質樸,沒什么花里胡梢的東西。但是在心法層面的要求非常高!為什么你不能建立內守的心理和身體運行模式?因為你的心靈被各種各樣的或粗或細、或明顯或暗藏的‘念’給托著到處跑。而你又總是‘念’當作‘本心’,你的那些好惡美丑、希望絕望、親近疏遠、恐懼歡喜,乃至種種理念、種種認識、種種幻想,全他媽是‘念’,你一輩子就被這些‘念’把你奴役著,你從來都沒察覺到‘念’與你‘本心’的差距。你是見‘念’不見‘心’,雖然那個‘本心’一直存在。而從‘念’的層次拔超出來,入而不迷,那就是進入‘本心’的層次。這個過程就叫‘直指本心’。你不要以為說:我的理想就是當英雄富豪,所以‘當英雄富豪’就是我的‘本心’。那是徹頭徹尾的狗屁!這哪里是‘直指本心’?這分明就是‘直指本念’,完全搞顛倒了!連‘念’與‘本心’的差距都不知道,還扯談什么‘直指本心’?只有當你因為某種非常痛苦的機緣,注意到‘念’與‘心’的不相合,注意到‘念非我’的事實,從‘我思故我在,我不思則我不在’的唯心主義錯誤中拔超出來,或者爭取拔超出來。這個時候,你才有機會去建立真正的精神內守。你注意啊,這個‘唯心主義’按照我的說法其實是‘唯念主義’,常人把‘念’當‘心’,就常常會犯這種錯誤。而《存神煉炁銘的專注一境,其實就是訓練自己摒棄諸多雜念的技術手段。因為你總是會從一個‘念’變到另一個‘念’上去,非常快、非常隱蔽而又非常繁雜的變化,所以就用‘一念代替萬念’的方法控制這種變化,也就是削弱‘念’牽扯‘本心’的力量,讓本心的駕馭能力逐步展現出來。換個說法就是‘心死神活’,元神展現。”

頭昏腦張的格林姆趕緊抓住這個‘錯誤’,大叫起來:“等一下!不是進入本心的層面嗎?怎么又‘心死神活’了?難道連‘本心’也要干掉?”卻聽東郃子立刻說道:“你胡說些什么呀。我還沒說完呢。‘心死神活’中的心其實是俗人的‘唯心主義’,也就是我所說的‘念’。而那個‘神’卻與我所說的‘本心’相關,也就是‘念死心活’。當然‘念’是絕對不會死的,只是打個比方而已。這里同一個‘心’其實含義完全不同,這就是名詞錯位的問題,在秘術德魯伊的著作中非常常見。你要是只看文字,不看結構,又沒有實證功夫的話,很容易被那些相互錯亂的說法給搞迷糊。反正,真東西早就告訴你了,但是真東西的后面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也就是世界觀的問題,這個問題就非常復雜了。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就說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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