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衣著鮮亮的紫晶和黃玉龍脈牢食人魔面沉如冰的快步走上前向弗美爾大公行禮后說道:“當今國王貪婪狂妄,竟將貴族特權授予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類!如此聽信奸佞/利令智昏,定將使國將不國!而那寶石龍神也是昏聵無能,居然任憑這些禍國之輩肆意妄為,完全不顧當年與祖先的約定。我等實在忍無可忍,唯有期望強大的三首龍神帶領大家鏟除奸人,重立祖制。讓納因圖斯各族重歸太平。”又壓低了了聲音說道:“其實現在的王族中也有不少對這昏君極不滿意,只是攝于昏君的淫威,不敢輕舉妄動,如果公爵登高一呼,必然應者云集,大事可成!”
弗美爾的公爵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要一舉擊潰納因圖斯的叛祖之徒,光靠我們一家并不保險,還需外力相助才是。我身邊的這位就是奧法聯合會的薩默斯法師,法師已經代表整個奧法聯合會表示將全力支持我們!另外還有一個強力外援不久即將到達。那時我們以數家合力,一鼓作氣便能鏟除發翡翠龍脈及其他不肖之輩。”
紫晶龍脈和黃玉龍脈好奇的問道:“可是斯考盧斯部族的半人馬?他們不是說最早也要等到明年才能揮師向西嗎?怎么現在就要來了?”就聽弗美爾公爵得意的說道:“前幾日剛剛得到消息,斯考盧斯大酋長決定暫停南下人類國度的計劃,轉而同意先向西攻占納因圖斯。運氣在我們這邊,不想贏都難啊。這是斯考盧斯大酋長提出的條件,大家商議一下如何修改。改成后馬上命信使呈遞送給大酋長審議。”
說著便拿出一封厚厚的信件和在場的各位一起熱烈商議起來。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大草原上,三塔聯合會的老法師正板著風霜刻畫出來的慘蒼老面龐,沉聲問道:“大酋長,上月剛剛說好了要南下人類國度,掠奪那些富饒之地。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我聽說改攻西邊納因圖斯國的主意,幾個月前就在貴族內部商議了。但為何不通知我等?直到我們送來了法術軍資,才突然通知?”
正在整理一身秘銀重鱗甲的斯考盧斯大酋長,面色平淡的說道:“南下要翻越高山密林,還要趟過大片的沼澤,現在秋冬之季馬上就要到了,如此產長途跋涉進入自己不熟悉的地帶作戰,風險很高啊!再說那些沿海人類國度有眾多大船可以緊急運送兵馬糧草,因此在沿海作戰時機動能力不在我們之下。我們必須好好準備、仔細籌劃,等到情報、糧草、人員全都準備充分了再進攻啊。而納因圖斯現在正值內部紛亂之時,地方貴族主動邀請我們前去鏟除奸邪妖佞。甚至可以尊我為納因圖斯的王。哈哈哈哈~~這等好事如果您是我,那又會怎么做?”
老法師心中暗惱:我管你怎么做?!原先說好了我方出法術軍資,你們出人出力,南下去攻打奧法聯合會所轄的那些沿海國度,一舉削弱奧法聯合會的海上商業力量,使我們三塔聯合會占據上風。現在你拿了我們的法術軍資就反悔?呸!那個窮鄉僻壤的納因圖斯關我們屁事?就算里面的人全都被惡魔抓去吃了靈魂,都跟我們無關!等你們干掉納因圖斯再去南下,只怕要等到后年了!不行,我們的計劃豈能被你們這些不講信用的游牧民族任意的改來改去?
于是立刻說道:“那么,我們提供給貴方的法術物資都是用來進攻南方人類國度的,不是給你進攻納因圖斯的!這邊不在我們雙方的契約之內,所以~~請您歸還那些法術物資,以保證契約的嚴肅性。”
誰料對面這個黑皮銀甲的威武大全大酋長竟擺出一副無賴的架勢說道:“那可不行!東西我都發給各個部族了,這發下去的東西可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要是再從他們手里要回來,那就像是從狼嘴里奪食一樣,要看我手下那些人的長矛和強弓搭不答應了。這是我們部族的習俗、是一種古老的文化,文化你懂不?!您總要入鄉隨俗,尊重人家的文化吧。哈哈哈哈~~別那么嚴肅嘛,開個玩笑哈。”
老法師面含如冰,心中冷笑陣陣:“游牧民族的文化?哼,不是就那種強盜和無賴的文化嗎?你們搶劫別人就是‘神圣教典’的教誨,別人搶劫你們就是悍匪妖魔;你們騷擾別人的生活方式、破壞別人的習俗就是傳播‘神圣無上的教義’,別人騷擾你們的生活方式、破壞你們的習俗就是邪靈、魔鬼;你無視別人的感受是天經地義,人家無視你們的感受就是種族歧視;人家給你們優惠和讓步是理所當然,你們給人家優惠和讓步則萬萬不可。因為你們教義說,你們是最尊貴、最神圣的神靈信徒。我呸!!!一群沒有自知之明的無賴!!!”
在心里罵了他們一頓后,終于覺得心里好受了點,便擠出一個非常勉強的僵硬笑容說道:“入鄉隨俗當然是應該的。那我就把貴方的困難和要求一五一十的傳回我們總會,看總會如何處理。”
大酋長再一次展示了他的游牧文化素質,臉皮厚如城墻的毫不客氣回應道:“我想你們的頭頭兒們,肯定會體諒我們的,你說是不是呀?”搞得老法師心中大惱,只好尷尬的哼哼了兩句,很是不屑的自己退下了——游牧文化就是這副賴皮德行!由于游牧的高度不穩定性,部族的分分合合相當的頻繁,像這個斯考盧斯部族也只是三十多年前才成立的。按照草原上一般大部族的命運,他們頂多只能再延續三十多年就要分崩離析咯。所以根本就沒有一個長遠的打算,祖祖輩輩都習慣了騙一次是一次、搶一次是一次的是生活。
退下來的老法師立刻將這里的情況詳盡的用傳訊法術,發回了遠在萬里之外、大海島嶼之上的三塔聯合會總部,并加上了一句:必須想個辦法破壞斯考盧斯西攻的舉動,否則我們的原定計劃必然瓦解!如有可能請讓我與納因圖斯王室取得聯系,將斯考盧斯部族的軍事部族全部告之王室,因為我在斯考盧斯部族中已經收買了一些眼線,可以派上用場。但當務之急是獲得他們的信任。
半晌之后,總部的消息傳送到了他手腕上那個正在閃爍紅光的精美大手鐲內:剛剛得到一個消息,水元素之神在納因圖斯建立了一個神廟,你可與之獲得聯系。同時我方也將與本地的水元素之神教會共商大事!
老法師大喜,水元素之神雖然是中立的神靈,在各類事件包括這次的人魚和魚人大戰中均保持著不偏不倚的態度,但也同各方多有來往,有時甚至作為調停人去調解各方的矛盾。鑒于她的強大神靈地位以及古老而崇高的身份,各方都要禮讓三分。因此三塔聯合會與水元素之神教會的關系還不錯,至少比奧法聯合會要好得多。
半個月后,五萬銀甲耀耀的半人馬大軍宛如浩浩蕩蕩的鋼鐵浪潮,踏著震撼山岳的馬蹄轟鳴聲直殺納因圖斯邊境而來!看前邊,長矛如密密高林排山而來,銳鋒如銀浪耀要而至,一眼望去猶如千獸張利牙、萬怪揮長抓,勢不可擋;看后面輕騎攜巨大長弓英姿勃發的狂野而沖襲,驍將背投搶高歌猛進的踏蹄而至,氣勢如虹。一時間好似百千風雷裹挾億萬風沙托著暴雨似的鐵蹄,殺氣沖天的滾滾前進。
等一路狂奔到距離納因圖斯國境二百英里的時候,大酋長卻突然急令部隊停止下來,就地安營扎寨,還招了各部的半人馬酋長前去王帳商議。搞得眾半人馬心中焦躁——大好的獵物就在前方等著自己去劫掠呀,現在突然要停下來,定是發生了什么蹊蹺的大事需要‘協商’,這一商議就不知道要‘商’到啥時候去了。于是各個躁動謾罵著打理著各自潮濕破舊、傷痕處處的簡陋獸皮帳篷。當然有些‘獸皮’其實就是半人馬的皮!
果然不出所料,大酋長也就是他們的王正在裝飾著各色厚實金盾、長銳銀矛的華麗大帳中與各部的酋長商議的棘手的事情。斯考盧斯部族是由各個小部族組成,平時各干各的,到了戰爭或對外搶掠的時候便合為一股力量四處擄掠。而他們的王就是所謂的大酋長了。所以這個大酋長的權力其實受到相當的限制。
比如現在,他就碰到了麻煩。
手下兩排半人馬酋長吵吵嚷嚷的就像夏天的煩人知了:“既然可以封你為國王,為何不能封我們為公爵?這些龍脈食人魔們到底在搞什么?不就是一個名號嗎?又不要占他們的田。要是再這么羅羅嗦嗦、扭扭捏捏的,咱們就直接殺進去,管他什么王室地方貴族的,一起搶他娘的!”
大酋長開始傷腦筋了,只得耐心解釋道:“這不是一個名號的問題,而是與納因圖斯的管理方式有關!國中許多實權都掌握在大小公爵手中,所以‘公爵’不但是個名號,還是個職務。不可以亂封的!就像咱們的百夫長、千夫長什么的,豈能亂封?你們稍安勿燥。要不讓他們換個別的封號,比如納因圖斯某某大將軍。”
下面的十幾個酋長們立刻像夏天里的大青蛙,沒完沒了的吵得你腦袋痛:“那就加錢!不給公爵的封號就要他們加錢給我們!每年就加兩成的貢金。什么鳥將軍的,不就是個萬夫長嗎?嗤!誰要那些沒用的狗屁玩意兒?”
大酋長真的煩了,也拍著桌子沖他們吼道:“亂嚷嚷什么?!現在這點兒錢他們都嫌多了,還要加錢,他們肯定不干。你們也是的,為了一個空頭名號就鬧來鬧去,等到納因圖斯做好準備,咱們就不好動手了!
下面的酋長們氣焰非但未消,反而越加高漲起來:“準備好了,那也是龍脈食人魔們自己去著急,大不了咱們不干了!直接返身回去南下沿海搶錢去。一不給錢而不給封號,爺不陪他們玩兒了!”
他們不急,大酋長可要急死了:得了‘國王’的封號,我在整個斯考盧斯部族內就能聲威如日,無人不服。到時候就能招攬更多的人投效到我的部族內,如此一來我這一支便能壓過你們所有宗族,有朝一日或能將權力盡數納入我的囊中,再也不用看你們的臉色行事。哼!現在拖一日我的大計就延緩一日,要是無功而返的話,我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了。總要想個法子解決,唉~~左右為難,吵吵嚷嚷的真是煩死了。
想到這里忽然發現了點兒什么,一個激靈就瞪著眼睛往下搜索,果然看到那個曾經派兵駐扎在納因圖斯邊境上的酋長,正對著旁邊兩個大嗓門的酋長竊竊私語。然后那兩個酋長就扯著大嗓門帶頭起哄了:“這些年來咱們跟著大酋長您出生入死,現在您要當納因圖斯的國王,那咱們多少都要當個公爵嘛。所謂搶了錢財就要群分,現在有了名譽自然也要群分啦。您怎么能偏心呢?您這大帳內的光彩如燈的寶石拼圖、絢麗迷人的珊瑚寶座不都是我們搶來后再分的嘛?納因圖斯的國王敗壞祖制,難道您也要步他的后塵?”
大酋長頓時明白過來:果然!你們不是在要封號,而是在要地位!我若加封為了國王自然聲威大漲,而你們要是也當了公爵,那也會名望提升,又把我的聲譽扯平了!奶奶的,我說你們怎么一個勁兒的糾纏著不放,原來是打著這個注意!
不自覺的怒目瞪了他們兩眼后,忽然沉下氣來,高聲說道:“那就依你們的意思,我修書一封給納因圖斯的弗美爾公爵他們,讓他們加封你們為公爵,不過他們能不能討論通過,那就不能保證了。”說著還真的開始寫信了,只不過一邊寫一邊暗想:哼!等會兒我再修書一封給弗美爾公爵,叫他千萬不給你們得逞!想跟我搶聲譽?沒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