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烏云并未‘塌陷’下來,而是越聚越集中,越集中越像一大蓬的水液,最后縮到池塘那么寬,便化為陣陣傾盆大雨噗噗降下,未幾便把池塘注滿了新鮮雨水,水中還散發著陣陣雪山的清涼氣息,頓時令人耳目精神。
斯諾德大長老大訝道:“操控天氣的法術還能被改成如此模樣?這中技藝真是聞所未聞啊!也是秘術德魯伊的技藝嗎?”見旁邊的東郃子點頭道:“自然就是了。”他又不依不饒的問道:“這法術又是如何修正的?能否告之一二,讓我們風暴撒滿也試試?”
東郃子立刻搖頭道:“不是修改法術,而是修改了符篆。是符篆只能,而非神術之力。你們要學的話,那就先要去學學創造系靈能了。當然,無需你們學會靈能,而是要知道這星質物的感召和塑造之法。因為符篆就是以星質物為更本原料制作的。”
斯諾德眼中閃動精光,繼續追問道:“等一下,你說得這符篆、星質物、法術,這三者到底是個什么關系啊?怎么覺得挺復雜的?到底好不好學?像我們這樣毫無靈能天賦的人也可以學會嗎?”要真可以學會的,那自己這邊可就要爭取先學到一些了。
東郃子淡淡的說道:“看起來是有些復雜,其實卻是一脈相承,有跡可巡的。簡單的說來:煉炁術與符篆直接關聯、符篆與星質物和星界力量直接關聯、星質物和星界力量又與靈能直接關聯、靈能又和法術又共同的特征。所以符篆和普通的法術雖然天差地隔,但借助星質物和星界力量、靈能等為中介,卻又可以模擬出各類法術效果。修煉者不一定要學會靈能,但一定要對靈能有所了解。了解的越多,符篆之技也就越高妙。當然,前提是你的煉炁術也很高妙。”
斯諾德一邊盤算這事兒,一面環顧周圍,但除了樂琳和隱逸亞巨人的族長卡尼根在旁邊伺候外,其它的人,諸如格林姆、奈蘇斯等全都不見蹤影,便問道:“如此大事,他們怎么沒來觀瞻觀瞻?是有什么緊要的急事兒嗎?”
東郃子一邊清點著端上中央祭壇的法術材料,一面說道:“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兒,我就沒叫他們來了。倒是您不請自來,是否有什么要緊的事兒?”與大靈的交流事關‘十絕陣’的問題,東郃子可不想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那些擅長法術的,天曉得他們會不會看出點兒名堂出來?所以把所有會法術的,甚至是老食人魔巫師加尼葉也支走了。獨獨留下樂琳一個。
高他一倍有余的斯諾德大長老把他拉到一邊,低下那大如水缸的古銅色腦袋,小心翼翼的悄聲說道:“寶石龍神教會的大祭司俄爾迪阿給我透露了一些消息,說是準備讓我們獨眼巨人部族和風暴薩滿鎮守一條防線,防線后面的良田則歸我們所有。我尋思著,此事有點兒不正常,吃下去的好肉豈有吐出來的道理?想請您給參謀參謀。”接著就把五天前的密室之談,一五一十的交待個清楚。
東郃子聽完了卻搖頭道:“這是你們部族的事兒,我哪能作主?再說此事背后很不尋常,沒有足夠的消息之前,任何‘參謀’都是胡思亂想而已。要不您先去把這里里外外的情況打聽清楚,然后咱們再商議商議?”
斯諾德大長老把自己那粗如犀牛的腰彎的更低了,湊近了說道:“可我們就是搞不到什么消息才跑來找您的呀。您不是有個食人魔巫師的旁聽生加尼葉嗎?他在食人魔巫師協會干過,所知道的人和事兒遠遠超過我們。不如您讓他提供一些消息?倘若消息屬實,我們也不會吝嗇金銀給他。”
東郃子只想把斯諾德早點兒支開了,自己好升壇作法。于是說道:“你們的溫爾漢長老不就是他的哥哥嗎?你應該找他才對啊。加尼葉跟著我學了沒幾個月,論人情是遠遠比不過他親兄弟的。”
斯諾德卻粘著不放了,幾乎是蹲下龐大的身軀說道:“可他家的仆人說他在搞什么‘閉關’靜修,連親友都不接見了。此時除了您之外,別人是沒辦法的。”
東郃子隨即說道:“要么這樣,我這就寫一封信,讓他為你們打聽打聽。”然后立刻寫了一封簡單的信件,交給斯諾德后說道:“你現在就帶著信件去找他。我這召喚的事兒完了之后,也會去他家里一趟。讓他多下點兒力。”
斯諾德本想在此處觀看一下召喚的場面,聞言就不要賴在這里了。只得接過信件,駕起烏云往遠處飛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天邊了,東郃子才手持一面大如窗戶的幡旗,走上了簡易的壘石小祭壇。壇上正點著一口怪味蒸騰的小鍋,里面有各種強化召喚效果的藥劑和材料。看那藥劑已經準本妥當了,便將手中幡旗固定在祭壇上,命周圍八個小祭壇上的隱逸亞巨人各自割肉放血,澆一澆各自的小祭壇。
隱逸亞巨人自然必恭必敬的領命行事,放血之后又按照東郃子的先前所教的方法各自口中念動咒語、心中觀想特定的符篆,還暗運煉炁之法以資效果。沒多久八方小祭壇的幡旗上各自顯出一陣陣青蒙蒙的法術靈光,宛如朦朧天藍色的春雨,柔和而秀美。
東郃子見狀,暗運真力揚起手來,只見手上發出一輪優美嫩綠色的‘召喚自然盟友’光華,光中飛出一道‘翠煙’籠罩到這主祭壇的幡旗上。就見此幡旗靈光大盛,好似一盞明藍色的寶燈在照耀四周,引起相當強烈的法術波動。
剎那間這個‘大棋盤’中的主祭壇和外圍八個小祭壇一起升起藍綠彩光,好似淡淡的薄霧籠罩起來,接著內圍的磨盤狀‘棋子’上,雕刻的簡單符文也跟著發出朦朦光華,頓時如天空星辰在大圓幕鋪成一個略有規則的圖案,若是仔細一看,其整體居然略似一個大型的符篆——這才是整個祭壇及周圍設施的真面目!
原來一般的‘召喚自然盟友’要么是召喚一個非常熟悉的特定盟友,要么是隨意召喚一個自然產物,而現在需要定向召喚一個并不熟悉的大靈,這就必須將召喚效應擴大數個等級,才有可能連通彼此。故而匯聚各個小符篆石塊和幡旗,共同構筑了一個大符篆。外圍小祭壇上的隱逸亞巨人用自己的血澆灌祭壇后,人壇相互鏈接,此時一起專心念咒行法,助推符篆的運行。而東郃子居于符眼的主祭壇上,發動真力調配符篆之力。
此時由磨盤狀的符文石塊、各個祭壇、幡旗構裝的整個‘大符篆’,開始自行收取天地之力,將貫注其中的‘召喚自然盟友’效果不斷的擴大、理清。并投射到主祭壇之下的大池塘中。整個池塘中泛起一陣淡藍夾雜著淡綠的光霧,越聚越濃,最后宛如實質一般。
原本召喚是不需要這個池塘的,但如果對方拒絕了召喚,那還可以通過這個水潭保持一定的聯系,因此東郃子才命隱逸亞巨人們不辭辛勞的挖坑灌水,制造了一大片安寧的清澈池塘。
‘召喚自然盟友’的法術在天地間無形的震蕩開來,就像心跳一樣,雖不可見,但卻可以隱隱感覺到那種‘振動’的脈搏。周圍的隱逸亞巨人見狀越加賣力的念咒、存想、行炁,東郃子野不停的發動真力調動符篆之力,良久良久。
好似經過了半天的漫長努力,池塘中的清澈水液忽然‘嘩啦’一下暴漲而起,竟化為一個高約三人的巨熊之型,穩穩的站立在蕩漾的水面上,它抬起那惟妙惟肖的清澈水液‘熊頭’,用那燃著奇異藍光的非凡‘眼睛’緊緊盯著祭壇上的東郃子,好一會兒才忽然傳來了強烈心靈交流,那力量至大簡直如銅鐘爆響一般震顫心神:“有半精血脈的~~的混了異怪血的~~的古怪人類!你為何召喚我?我們好像從未見過面!”
東郃子聽了‘半精’一詞,先是一愣,繼而明白過來——自己目前練習的《大威德本命藥叉的確是將人的體質往精類轉化。但卻與斯諾德、奈蘇斯等人練習的‘精魂煉炁轉化法’頗為不同。他們的方法是把自身徹底的轉化為精類,而本命藥叉則是轉化為半精,可將魂魄藏于這精類之軀中,原來的軀體的機能依然保留;其二他們的精魂轉化法所轉化的精類都是有明顯偏向的,如五雷藥叉是把人往氣元素精類轉化、奈蘇斯的獸魂轉化則是往野獸精類轉化、再如最近卡尼根等人練的植物精魂,則是往植物精魂方向轉化。轉向了一種就不能再轉向另一種了。而自己的《本命藥叉則沒有任何偏向性,當然真要論起來,它唯一偏向的就是‘生命存在’本身,并不具備其它的特質!可以說是絕對中立的。
至于所謂的‘混了異怪血’,難道是指我練了雷法之后的身體變化嗎?
雖然非常好奇,但現在還不是問這些零碎問題的時候,東郃子先答道:“強大而非凡的內亞戈耶大靈,我聽聞了您的強悍和淵博,于是想向您請教一件事情。”說著便拿出那張‘橡樹之心’復原圖,說道:“這是遠古德魯伊制作‘橡樹之心’的復原圖,但由于殘缺多出,我無法獲知制造這種精類生命的準確方法。恰巧我的~~我的一把旁聽生曾經遇到過您,得知您或許了解其中的一些奧妙。特此不遠萬里的邀請您過來看看。如果您能幫我揭開其中的關鍵,我愿意為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個以清水巨熊形態出現的大靈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忽然投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能量束,伺機探測東郃子的身體內外情況。這奇異而綿密的能量剛一碰到東郃子的身體,立刻被身軀的炁法給擋在了外面。當即能量猛地散去,似乎換成了被動的感應。
感應良久后才問道:“你~~是個古怪的德魯伊?實在是很奇怪。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德魯伊。你的氣息很獨特,又~~又很不明顯。奇怪!奇怪!就像冰塊一樣,看山去是通透的,但卻又是一個凝練堅固的整體。和其它的德魯伊非常不同呢~~他們的氣息雖然也不明顯,就像要化入自然中一樣,但絕對不是你種凝聚的感覺,他們反倒像是一整風,通透而又沒有自我。”
東郃子聞言若有所覺,但并不說破,只是趕忙說道:“我所學習的是一種非常奇特的德魯伊流派,這個流派非常隱蔽,以前都是代代單傳的。所以很少被外人了解。對了,您愿意協助一下我這個后輩嗎?”按照卡尼根提供的消息推論,這個大靈可能也是某些上古德魯伊的產物,按照正常的情理來看,‘艾力露’這個人類自然可以稱為‘晚輩’了。
水液巨熊的大靈只是傳來心靈交流:“把你畫的那張圖給我看看。”言畢對面東郃子的手邊就出現了一個高約半臂的奇異小旋風。東郃子明白他的意思,便把自己繪制的復原圖放到了小旋風上,由它飛速帶過去浮在大水熊面前。
但東郃子的手與小旋風相觸的剎那,東郃子似乎感覺到小旋風里有著‘類力能’的波動。正在暗自思索緣由的時候,對面那大如王雷獸的‘水熊’又傳來心靈交流:“這復原圖很怪異,不過~~應當是可行的。我可以幫你補全這副圖,但是你必須先為我做一件事情。事成之后我再把所知的事情告訴你。”
東郃子大喜過望,原以為還要大費一番口舌才能勉強促成此事,誰知對方這么爽快就答應了啊!于是急忙問道:“是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竭盡全力!”此圖與十絕陣在結構賞頗有近似之處,一旦制成后或許可以得到不少啟發!
‘水液巨熊’形態的大靈內亞戈耶立刻傳話過來:“把我轉移到那片雪山上,我要放棄原來的區域,成為那片雪山區域的大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