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合子語重心長的對格林姆說道:“所以我不是強行提升了他的能力,而是將一顆種子放到了適當的土壤中,又交給了他灌溉種植之法,可以逐漸生成神奇的功效。也就是發掘出他自身的潛力而已,而不是憑空提升!所以首先你得道強化的話,那首先也要一顆‘種子’,也就是獸魂了,還要一個適合的土壤,也就是德魯伊的技藝。問題是,你有嗎?”
格林姆忽然面色蒼白的一屁股軟倒在旁邊的椅子上。德魯伊的技藝可以學,而那獸魂又從哪里來?這種東西只有得了獸化癥才可能有啊!難道讓自己變成一個獸貌人形的怪物?
彭湃的希望瞬間化為了懊惱的焦躁之火,他拼命的捶打自己的腦袋,不停的喃喃自語:“怎么又是這樣?!我怎么每次都碰到這種該死的事情?!干嘛總在最后關頭出事?!”
剛鬃毛毛豬雖然很是同情他,但他也是個稍顯木納之人,不會說什么好話。只得安慰性的拍了怕他后繼續問東合子道:“那個‘獸魂’又是什么東西呢?為何只有獸化人中的德魯伊才有?我以前在這里學習薩滿之術時,長老們都說那個獸魂也是一種精魂,但為何薩滿們都練不出來?”
東合子沉吟道:“據我的觀察,這種所謂的即便是在融合之前,這個獸魂也不是完全的外在物,而是某縱外在精微之氣與主體魂魄進行某種接合后的產物。你們知道一些生命之間可以形成相互合作、共生共榮的關系嗎?”
還在煩躁懊惱的格林姆哪里有心情聽這些詳細的解說,便語氣生硬的接口道:“我知道!不就是海中的寄居蟹把海葵放在自己的外殼上,用來防御敵人嗎?可我們到哪里去找‘海葵’?”
東合子只是笑了笑說:“你說的那種只是松散的練習,而我觀察到那個獸魂是一種結合非常緊密的事物,我曾經見過一種金色的水母,每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機會紛紛升到海面上,宛如千萬的金色波浪出現在海上,頗為壯麗。”
格林姆又插進來一句:“發光水母?見過,沒啥稀奇的。”但這次他錯了,東合子糾正道:“不是發光,而是它們本身就是金色的!因為那些它們那透明身體的內部有一種微小的藻類植物。這些為不可見的植物在陽光下就會呈現出金色了。它們是被水母特異納入體內的。可以通過吸收陽光來為水母提供食物,而水母則替它們抵擋其它微小的掠食生物,還可以帶著它們游向營養豐富的水域,免受隨波逐流之苦。這種關系非常緊密,以至于這些水母所產的卵都會帶著這些植物的微笑種子。其它比較常見的還有地衣,也是一種微小植物與微笑動物的接合體。動物提供堅硬的外殼并吸收水分給植物,植物則負責利用水和陽光來生產雙方所需的食物。由于兩者是高度接合,就像血液與肌肉般相互交織,以至于難分彼此了。”所謂的‘動物’其實是真菌,但東合子怕說了后,他們也不懂,便改為‘動物’了。
他繼續分析道:“我琢磨著這個獸魂也是如此,可能是身上的獸化癥就是某種外在的精氣,其入體后便與自身魂魄相互融合,最后形成了所謂的‘獸魂’,就像地衣的動物和植物融合一樣。只是融合后的產物與自身的聯系并不緊密,只是普通的附著而已,所以需要用‘煉炁術’進行第二次融合,如此才能發揮出其真正的力量。等等!如此說來,薩滿們所謂的精魂也是如此咯?”便一面思索一面對格林姆說道:“你別喪氣,如果我這個猜想得沒錯的話,你或許還有指望!”
還沒等跳起來的格林姆發問,他卻已經問剛鬃毛毛豬問道:“你能說說薩滿學徒們呼喚出自身精魂的大致過程嗎?”
剛鬃毛毛豬點頭道:“當然可以。首先就是要佩戴一個符文,然后每天都要花一定的時間冥想這個符文~~”
東合子抬手停止道:“等等!冥想符文?”這不是存神法的一種嗎?于是急忙問道:“是什么符文,你這里還有嗎?”但對方只是搖頭答道:“沒有,這東西都在長老們手里。”
夜晚的涼風吹拂在險峻如壁壘的高高山崗上,但在小洞內的奈蘇斯聽來則如美妙音樂般讓人陶醉,事實上他現在聽什么都覺得像音樂了。
封閉的孤寂生活忽然打開了一個充滿希望的晨曦之路,每天混日子等死的他忽然覺得渾身又充滿了無窮的精力,他非常認真的逐字逐字的閱讀著那個秘術德魯伊的手抄本,雖然有很多地方實在看不明白,但還是按照書中所說的方法非常認真的練習起了“基礎煉炁術”。直到皎潔的月光將大地上撒滿了無窮的淡淡銀輝,他才慢慢結束了煉炁術。只覺的獸魂不再是身心的外延,而是身心的另一面,充滿了活力。
躍躍欲試只想啊,他啟動了獸化變形的能力。他遺傳自父母的獸化癥是野豬形態的獸化,因此很自然的全身綠光一漲便化為了一個身大如小牛的結實野豬,也可旁邊的正在舒服睡眠的亨亨一樣,生著四根彎刀般的粗壯長獠牙。
但這次他的四根彎刀長牙居然不是圓錐型,而是帶著棱邊的菱形剖面!還真有幾分厚厚彎刀的架勢,若是碰到了敵人,只需擦上一下就夠他們皮開肉綻的了!他得意的晃了晃這四根形態完美長長獠牙,又調整的超自然力的變形,將自己慢慢化為一個略具人形的“野豬人”。
說是人形,其實卻只是雙手離地、雙足行走的三分人態而已,剩下的就是粗短的身體、寬厚善奔的腿蹄和壯實的四撩大頭頸,且渾身都是堅韌的剛鬃,宛如一層護身軟甲。這才是他經常使用的形態!因為完全的野豬形態只能使用獠牙進行簡單的攻擊,而變成這種略具人態的野豬人后,還可以使用自己最喜歡的棱齒棒進行攻擊。
他拿起放置在旁邊的棱齒大棒,認真揮舞起戰斗姿勢來。這種棱齒棒是從狼牙棒衍生而來,上端沒有狼牙棒那么粗,所布滿的也不是釘子、犬齒般的棘刺,而是多面形的突出棱齒。雖不如狼牙棒鋒利,但分量卻沉了兩三成,且重量較為平均的分布在棒身上,對于武技普通的德魯伊來說更易掌握。
但這次他卻覺得這原本相當沉手的棱齒大棒卻輕了不少!似乎身體在變形后的力量又漲了三四成呢。他興奮的使用了“野化屬性”的能力,頓時力量暴增,只覺這棱齒棒輕的如同一個拖把,實在不趁手!
于是他更加興奮的將這“野化屬性”能力調整到嗅覺的狀態,立刻驚喜的發現:原本在半獸化的狀態下只有野豬五成的嗅覺能力,現在卻有了十成!
他興奮的哈哈大笑起來,在如此形態下自己還能正常使用德魯伊的神術或者獸魂帶來的類法術“大步奔行”、“凌空而行”和“神能術”。要是那些低等的薩滿們還仗著駕風飛行的能力輕視自己的話,那自己以“凌空而行”加上“大步奔行”,急速沖上半空,用“神能術”加持后的巨大力量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他正滿意的哈哈大笑個不停,外面卻傳來了一個蒼老而略帶謹慎的聲音:“奈蘇斯。我是溫爾漢長老,現在能進來嗎?我有事情找你。”
奈蘇斯其實并不喜歡與這些薩滿們相見。雖然當初自己流落到此地時,的確是他們以“同宗同源”的理由收留了自己。但當自己練習薩滿的技藝未果、并被認為“不適合做一個薩滿”后,立刻形勢大變。許多年輕的薩滿都變得極為輕視自己,還經常拿自己的經歷和個頭開玩笑或是搞些卑劣無聊的惡作劇尋開心,至于年長的薩滿們,雖然表面上還是很客氣,但卻總是把自己當作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人。在這種令人窒息的氣氛下,自己才毅然離開薩滿們居住的懸崖宮殿,來到著毗鄰草原的地方獨居。每次看到周圍有薩滿的身影,自己都要藏入洞中,不與之相間,免得看了就心煩。
但溫爾漢畢竟是個長老,對自己也還不算壞。便只得變回了半身人得形態,硬著頭皮去打開了洞口的簡陋木門。
身材高大魁梧的食人魔薩滿溫爾漢依舊穿著那身威風凜凜的烏云雷電法袍,但卻面帶鬼祟之色,是不是向后張望著,像做賊似的生怕有人跟蹤了。他迅速鉆入山洞后立刻開口道:“這次來是向你借個東西——就是‘艾力露牧師’送給你的那個手抄本!我想借閱三天。”
奈蘇斯異常緊張的下意識握緊了手中棱齒棒,硬邦邦的回應道:“那是‘艾力露牧師’送給我的東西,你們無權拿走!”以前就有些薩滿經常欺負他,拿走東西后卻不還。
溫爾漢也知道這一點,只好哭笑不得的保證道:“你誤會了,我只是借閱,是‘借閱’而已。我是長老,說三天還給你就三天還給你。”
奈蘇斯猶豫了半晌才開口嚷道:“那你要寫下字據,還要按上你的手印!”
溫爾漢趕緊點頭答應了,得了那本《五方五老神奇之本源經后立刻急奔出洞口,然后駕著一陣狂風,拔體而起的一溜煙飛向了山陵的深處。
在深沉的夜色掩護之下,老食人魔薩滿溫爾漢在高高的半空中駕著一陣狂風急急的落進自己的懸崖房間,然后立刻召見了自己的親信獨眼巨人學生,神色極其嚴肅的下令道:“馬上發動雷鳴信塔,通知各處的長老們立刻到大議事廳去,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要與他們,此事可能關系到我們風暴薩滿的未來!快去,半刻也耽誤不得!”
獨眼巨人學生見他極其嚴肅,宛如遇到了半人馬部族大舉入侵一般。不敢馬虎半分,立刻轉身跑到懸崖大殿的高高頂端。這里的中心有個四間農舍大小、兩層樓高的古樸青石祭壇,大塊的青石上雕刻著圓鐵砧般強悍的雷雨云、猙獰狂放的劈天雷電和雄健欲飛的雷鳥們,令整個祭壇涌動著強悍的法術力量,宛如將一陣比山脈還寬廣的雷云濃縮在其中,隨時就要撕裂大地,轟然爆裂的直飛天際!
學生拿出了一個半臂長的特質木錘徑自登上了祭壇,那里正固定著一面大如門面、鑄滿古老環形符文法陣的大銅鑼。學生在木錘上施展了電暴武器的效果后,立刻以自己獨眼巨人的巨力猛敲大銅鑼。
誰料敲上去后爆出猛烈的聲響,唯有一點兒輕微的嘶嘶聲!他連敲數下后,銅鑼上的一環環符文全都發出瑩亮的藍色法術靈光,極為漂亮。見法陣啟動了,他便將一個風訊術傳入銅鑼之中,而銅鑼周身也爆出一團團大如臉盆的噼啪電火花,宛如一個猙獰的兇獸在懸崖大殿的頂峰張牙舞爪的揮灑,聲勢驚人!
由于沒有“傳訊術”之類的超遠程消息傳輸法術,薩滿們只得利用這個法陣將風訊術極大增強后再送出,即便這樣也只能勉強涵蓋半個納因圖斯的國土。
不多時,半空中出現一個大如雄壯犀牛的古銅色身影,他那七彩的獨眼在夜空中散發著點點彩虹的光華,他的水藍色須發上隱隱流轉的雷電般奇麗的光澤,而他所駕的卻只是一陣微微的輕風,沒有絲毫的呼嘯聲、沒有咧咧飛起的衣角,他就像一片毫無重量的鵝毛,只是一陣輕柔的風兒推著,便穩穩的降落在溫爾漢房間的開闊陽臺上。然后開口問道:“出了什么大事?!這么著急的要把所有長老都叫來?”
溫爾漢拿出了那個手抄本的《五方五老神奇之本源經,異常鄭重的回話道:“尊敬的斯諾德大長老,我今天碰到了一個自稱是‘氣元素之神牧師’的人類,但是我懷疑他也是一個‘雷師’!”
一座有著優美外形、雕刻著精致火焰與紅龍圖案的土黃色宮殿內,幾個紅龍血脈食人魔和幾個黑龍血脈食人魔正圍著一個厚厚的大木桌交頭接耳。他們身穿著光澤耀耀的紅黑二色貴族大袍,猶如幾團艷麗火焰和幾團黑到反光的墨水湊在一塊兒唧唧歪歪;他們的寬大披肩使用上等的半人馬皮制成,輕便透氣卻有堅韌如軟甲。上面還點綴著一排排的五色繽紛的寶石,再加上他們的粗壯脖子上都佩帶著幾圈造型精美的漂亮法術項鏈,。可真是“珠光寶氣”啊。那些龍神教會的祭司們同他們一比,簡直就是一群穿著俗氣艷袍的鄉巴佬而已!
而桌子上也擺滿了各式佳肴,除了鮮嫩油光、香氣四溢的的各類烤肉、蜂蜜和瓜果汁調制而成的甜美飲料、各類精致加工后的香脆干果外,甚至還有本地極為罕見的水果!切成一片一片的水嫩蘋果梨子乃至西瓜被均勻的擺放到整個大餐桌上,然后被一只只滿是龍鱗的大手爪粗暴的抓起來扔進大如臉盆、滿是利齒的食人魔之口中。
血盆大口中一邊飛濺著果汁和黃油一邊咕嚕嚕的相互說道:“我看應當先去干掉綠龍血脈食人魔們,他們的實力最弱,我們紅黑白三脈集中力量就能一舉攻占他們的封地、殺光他們一宿,震懾住那些蠢蠢欲動的藍龍血脈食人魔,和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室!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里的真正主宰!”
旁邊一個渾身黑龍鱗片、頭戴璀璨黑曜石高冠的食人魔貴族則張著血盆大口,跟著叫囂起來:“還要控制住食人魔巫師協會,他們是國中一些大商人的真正后臺!控制他們,免得這些墻頭草們一看形勢不對就兩邊倒,這樣就會攪亂巨石,可能影響了我們的大事的!”
另一個高近兩人的紅龍血脈食人魔貴族則帶著純金頭飾,上鑲嵌著一塊塊大如拇指的橙黃色大水晶,宛如一個個小太陽在散發著溫熱的光華,頗有幾分神使下凡的氣勢。他也開口道:“還有獨眼巨人部落和生活在其中的風暴撒滿們。他們實力強大,所居的丘陵地帶又易守難攻,就只有通過收買來穩住他們了。大家先商量一下怎么出這個錢吧。”
他們吵吵嚷嚷的時候身穿明晃晃金絲火紋法袍、頭戴紅白黑三首龍神頭飾的、半身火色龍鱗的弗美爾公爵已經帶著另一個半紅龍食人魔弗瑞德,從旁邊的偏廳走了出來。下面的龍脈食人魔貴族們紛紛朝他倆叫嚷著,要給藍綠龍脈的食人魔貴族們一點兒顏色瞧瞧!
弗美爾那張布滿火色龍鱗的食人魔之臉看上去略顯一些老態,但卻精光暗藏,隱隱的攝人心神,再加上脖子上幾串各色法術項鏈彩光輝輝,更顯的莊嚴威猛。此時他只是瞪了下面這群家伙一眼,他們便如蜥蜴見了真龍立刻鴉雀無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