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有把握嗎。”看完了資料之后趙明剛有點擔心的輕聲問道。
我微微搖頭,輕聲道:“現在不好說,我要先看看這些病人的實際情況才能知道,李教授,你不是研究腫瘤方面的嗎,你有什么看法?”腫瘤我接觸過的已經不少,惡性的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生在眼睛里的腫瘤,我就從來沒有接觸過來。眼睛是人體中最脆弱的幾個組織之一,真氣是否能在其中起作用,我可從來沒有試過。
“像這種眼睛內部的腫瘤一直是屬于眼科的范圍,我對這方面并沒有什么研究。”李依正搖了搖頭道。
“等一下方兄弟你先看看情況,如果沒有把握的話,等一下我們就要求換別的病人好了。”趙明剛壓低了聲音用中文道。
“我們想先看看病人的確切情況再談這個問題。”見我點頭之后,趙明剛轉用英文道。
“蒙德洛先生說沒有問題,他說如果這個病人不適合的話,幾位先生可以自己在病人里挑選適合使用你們的經絡理論來治療的病人進行醫治。”蒙德洛的翻譯同步的翻譯道。
我松了一口氣,這么說事情就簡單的多了,有這么多我有把握治好的病人在,這次的打賭我是贏定了。
……時間過的很快,不一會,運送病人的車隊就源源不斷的進了進來,無數的病人的醫護人員的陪同之下被送進了城堡里專門為這次交流會而準備的病房之中。
看到我們要去病房那邊,原本在四周交談的一些老先生們紛紛跟了上來,看樣子,他們對我們和蒙德洛之間賭約也是非常的感興趣。
在醫護人員的帶領之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蒙德洛指定的那個病人的病房里。
病人看上去很年輕,大概二十來歲,可能是長久不見陽光的關系,他的皮膚比較蒼白,雖然現在是在室內,可是他還是戴著一副深色的墨鏡,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眼睛的情況。
“你好,維西奧索先生,我是醫生,能夠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嗎?”我走到了床邊道。從資料里我知道他叫維西奧索,現年二十一歲,是西班牙人。站在一邊的翻譯把我的話用西班牙語重復了一遍。還好主辦方想的很周到,為了方便這些專家和病人之間的交流,他們為每一個病人都配備了翻譯。
維西奧索沒有說話,甚至連神情都沒有變化,只是默默的摘了下墨鏡。
一直盯著他眼睛的我幾乎被他的眼睛嚇了一跳,他的眼球比正常人要突出很多,紅色的血絲布滿了整個眼球,使的整個眼睛好像隨時都會滴出鮮血一樣,看上去非常的恐怖。
那些站在四周的老先生們不愧是‘久經戰場’的‘老戰士’,對于維西奧索所露出的恐怖眼睛居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在場的所有人中,也只有威兼驚訝的叫了一聲。
我伸出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的目光散亂而沒有焦點,根本對我的動作毫無反應,看來資料上說的沒錯,他的視力已經完全喪失了。
由于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眼睛出了問題的病人,所以我有點不知道要從何下手,想了想之后,我還是決定先用真氣探探情況再說。
不顧身后那些驚訝的‘老先生’們,我抓住了維西奧索的一只手臂,拾上了他的手腕,閉上眼睛,開始了我的‘診脈’。
“他在干什么?”不明所以的人道。
“中國醫學界沒人了嗎,怎么會同意這么一個年輕人來代表中醫的?”……四周圍觀的人看到我閉上眼睛之后,開始議論紛紛。
“李先生,方他在做什么?”同樣感到莫名其妙的威兼輕聲的問站在他旁邊的李依正道。
“這叫診脈,是中醫里判斷病情的一種方法,可以通過脈搏跳動的情況分析出病人的病情。”李依正解釋道,“真的假的?這么神奇?”這是在場所有對中醫沒有什么了解的人的想法。
“你們中國的醫生都會這個嗎?”顯然同樣有點不相信的威兼道。
旁邊的趙明剛搖了搖道:“這是很深奧的醫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撐握的,沒想到他年紀這么小居然就能夠做到這點。”接下來外界的對話我就再也聽不到了,因為我的注意力已經完全集中到了維西奧索的身上,一股真氣帶著‘我’通過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指,進入了他的手太陰肺經中。
所有的已知的經脈中,從手上通行往眼睛位置的經脈,離眼睛部位最近的當屬十二正經中的手太陽小腸經,這條經脈從尾指指尖的少澤穴一直延伸到了眼睛下部的顴髎穴上,可以說是最適合真氣傳導到眼睛位置的通道。
我的真氣進入他的手太陰肺經中之后迅速的轉入到了手太陽小腸經,再通過手太陽小腸經‘來’到了距離眼睛非常近的顴髎穴上。通過這些‘主’經脈來傳導真氣比不通過‘主’經脈直接傳送真氣輕松的多,真氣在通過時的損耗也小的多,最重要的是在控制上,這樣做相對要容易的多。
我在顴髎穴上停了下來,接下來的旅程已經不能再通過這些‘大路’進行了。眼睛太脆弱也太復雜了,如果讓真氣自然的通過那些無處不在的‘毛細經脈’進入我想要探測的位置的話,極有可能會因為真氣一點點小小的波動而傷到一些經脈,像眼睛這么精密的地方,可能稍稍有點損傷就會引起大問題。所以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到那些能通向眼睛的‘道路’,只有通過這些‘通道’才能完全的控制住真氣強度。
就像毛細血管一樣,在人體的任何的部位,都可以發現經脈的存在,只是經脈粗細不同。擁有在人體大腦內旅游的經驗我想找到這些還從來沒有被記錄的書上的經脈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盡量的減少真氣的強度,我控制著真氣從顴髎穴慢慢的進入到了一條剛剛找到的通道里,隨著這條通道里真氣流動的方向,向著眼睛慢慢‘流’去。
放棄自己對外界的感應,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真氣所傳回的那些‘感覺’之后,我就好像變成了那股真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我的意識好像被分成了兩份,一份在那些復雜無比不知通向何方的經脈中不斷的向前,探測著那些通道里的一切情況,而另外一份則好像身在局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并且操控著在經脈里的‘自己’,讓它向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連續換了不下十次越來越小‘通道’之后,我終于感覺到‘自己’已經進入到了‘眼球’的位置。
這時真氣的‘微小’程度差不多已經到達了我的極限,再縮小的話,真氣就沒有辦法把探知到的一切‘傳回’給我了,光是現在這樣就不知道花費了我多少精力,為了不傷到經脈,真氣每進入一個更小的通道,我就不得不減少一份真氣能通過的‘量’,隨著真氣量的減少,能傳回的‘迅息’自然變的越來越少。為了不錯一些有用迅息,我的注意力就不得不更集中,每換一次更小的‘通道’我的注意力幾乎就要成倍的增加,如此高度集中注意力是很累人的一件事情。
感覺目的地已經到了之后,我讓真氣在通道里松散了進來,通過那些小到連我都幾乎沒有辦法查覺的微小通道傳到了經脈之外。隨著四散的真氣散出了那條經脈,更多的迅息被傳到了我的腦海之中,一個‘巨大的’世界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怎么會有這么多?‘我’有點‘傻眼的看著眼前’由無數細小到了極點的經絡、血管、神經等等組織交織而成的網狀世界。
大腦里經脈的復雜程度已經很可怕了,可那最少可以找出主次之分,只要愿意花上一定的時間,總可以理出一個頭緒。可這兒,我現在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四周的‘網線’,不要說是搞清楚這些‘網線’的主次之分,在看了一會之我,我甚至連‘身在’眼睛里那個部位都快要搞不清楚了,更別說在這些亂成一團的‘網線’里找出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我回想了一下,在書上看過的有關人類眼睛的一些資料,希望可以找到和我眼前的這個世界相吻合的地方。
眼睛是除了大腦之外,人體內結構最復雜的組織,總體的復雜程度比起大腦來也許有所不及,可是這么一點大的眼球里所包含的組織之多卻是一般人能以想像的。
一個正常人的眼球是由眼球壁、眼內腔和內容物、神經、血管等組織組成的。在這些組成眼球的組織里,光是眼球壁又分為了外、中、內三層,在眼球壁的最外層是一層由角膜、鞏膜組成的保護層,角膜很多人應該都聽過,很多盲人就是由于角膜受損而失去視力的,而鞏膜,也就是被稱為眼白的組織,是由一種致密的膠原纖維所組成,主要是起著維持眼球形狀和保護眼內組織的作用。中層又稱葡萄膜,色素膜,包括虹膜、睫狀體和脈絡膜三部分,作用就不一一細說了,至于內層就是為大家所熟知的視網膜了。
除了眼球壁之外,眼內腔也有著三個不同的部份,被稱為前房、后房和玻璃體腔。至于內容物,其實也就是存在于眼內腔里的三種物質,這三種物質被稱為房水、晶體和玻璃體,三者都吾透明狀,與角膜一起共稱為屈光介質。
不說這些,就連眼眶是其實也不是整塊的,而是由額骨、蝶骨、篩骨、腭骨、淚骨、上頜骨和顴骨7塊顱骨構成。在這么一點大的地方,集中這么多的組織,復雜的程度可想而見。
這兒明顯不像是充滿了液體的眼內腔,既然不是眼內腔,那么最有可能是的就是眼球壁了,只是不知道我現在是在外、中、內這三層的那一層。
看樣子我是太過于深入到細微的經絡里的了,這樣的情況可不行,眼球雖然不大,可是在這個不知道被我放大了多少倍的‘世界’里,想要找到什么地方出了問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知道能不能退回一步,把眼前這些影像縮小一點,心里剛剛閃過這個念頭,我立刻感覺自己好像高高的‘飛’了起來,‘眼前’原本亂成一團的‘網線’迅速變成小,消失,轉眼工夫就變成了把我包圍在了中間的兩面‘墻壁’。
他的病因其實在那份病歷上已經寫的很清楚,是一種比較常見的神經纖維瘤,原本應該算是良性腫瘤,只是生的位置不對,如果不是正好生長在他的眼睛里的話,那只要用一個非常簡單的手術就可以摘除掉。
已經知道病因,早就在資料上看到過這些腫瘤所在位置,想找到它們自然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很快的,我就發現了它們無所不在的身影。
神經纖維瘤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腫塊呈多發性、數目不定,少的幾個,多的可能是成百上千難以計數。他的情況就是那種成千上百型。
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想從眼睛里摘除出腫瘤必要要有一個前題,那就是生長的腫瘤不能太過于深入到眼睛的內部。要不然就只能做眼球摘除手術來進行清理。
他的情況算起來應該還不算是特別的深入,如果是別的腫瘤,而不是神經纖維瘤的話,還是很有可能切除的。神經纖維瘤的特性是分散,一個集中在一起的腫瘤有可能切除,可是當這個腫瘤被分散成了無數個,并且生長的位置是在眼睛的話,那么就算是最好的醫生也不敢說是有辦法在不摘除眼球的情況之下清除掉這些腫瘤了。
確定了他的問題和資料上所說的一樣之后,我原本還有點緊張的心情立刻輕松了起來,這樣的問題對于普通的醫生來說是一個難以解決的難題,可是對于可以深入到神經組織里我來說,這根本就沒有什么難度,用真氣一個個慢慢的清除掉這些腫瘤就行了,只是要多花一點時間而已。
慢慢的收回真氣,我睜開了眼睛,收回了搭在維西奧索手腕上的右手,對著一臉擔心的李依正他們點了點頭道:“沒問題,我有把握可以治好他。”“你確定?”站在一邊的蒙德洛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醫治維西奧索的難度有多大,看到我這么有把握的神情,他自然是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