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我這間病房傳過來,而好戲也馬上就要上場了。
時間算的正好,就在房間打開的時候,我正好把手中的刀針放在胸口,一副準備插進去的樣子。
“什么事?”進來的醫生顯然還沒有看到發生什么事情,問那個護士道。
“他、他……”護士結結巴巴地指著我道。
等那個醫生轉頭看我的時候,這才發現,我正把一根長釘子透過紗布顫抖著慢慢插入胸口,所對的位置正是心臟。任誰看到這時我的樣子,絕對都會想到自殺,那個醫生自然也不例外,“等等,你別做傻事啊。”
天啊,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還他媽的真是痛啊。為了追求效果,我特意選了這根最長最粗的刀針,本來我已經打算要痛上一陣子,可是沒想到居然痛得要死;盡管我已經選了最不會傷到內部組織的部位下針,而且是依著肌肉之間的間隙慢慢插進去,還是痛得要死。
蒼白的臉,不斷顫動的肌肉,還有不停滴下的冷汗,誰都看得出我現在有多么痛苦。當然,身上插一根針是很痛沒錯,不過也沒有這么夸張,這些都是我利用真氣顯現出來的癥狀,為了使等一下的表演更加精彩。
“我、我不是自殺,我自己的傷、傷,我自己、己清楚,要我在這兒待著,我可、可受不了,還是我自己動手比較快一點。”我故作顫抖地道,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反正這個世界上就我一個人懂得黃老給我的那本書中的九種針,正好借這個機會,給人一種那些針是無所不能的印象。光是在藥鋪里幫人看病,治一些慢性病,可不是我想要的,中醫雖然很合我的胃口,不過我也不想放棄西醫。
雖然西醫相對於中醫來說,有點急功近利,不過也確實有它的長處,至少在外傷和人體的認識上,西醫是比中醫要來得強。
雖然我可以在藥鋪里慢慢打響我的名氣,可是速度太慢了,現在正好借這個機會展現一下我的實力。有了前例,以后就算是我治好了什么絕癥,也會被人認為是九針的作用,而不會想到真氣方面。最重要的是,我可不想在這兒待上十天半個月,自己還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可沒時間在這兒浪廢。所以我設計了一個局,至於表現出要自殺的樣子,一來是為了好玩,二來這樣比較可以讓人記憶深刻,以后對別人說起來也會比較有聲有色。
就在那個醫生和護士目瞪口呆下,四寸長的針完全被我插入體內,只留下很短的一點。如果是正常情況,這么長的針這樣插在心臟位置,絕對已經刺穿心臟而死了。自然我是不會這么呆,刀針順著肌肉間隙深入,雖然有傷到一些地方,不過只是痛了一點,基本上是無傷大礙的。
在他們目瞪口呆中,我慢慢從盒中拿起一根曲針(是一種細長而卷曲的銀針,主要是針對經脈),輕輕一抖,曲針伸展開來,變成一根至少六、七寸長,卻比發絲還要細得多的銀針,再次慢慢插入胸口。
這時,剛才一個跟著醫生進來的護士才回過神來,連忙跑了出去,看樣子可能是去找別的醫生了。
我特意放慢了速度,各種不同的銀針一根根被我從盒子里拿出來,再慢慢地插入胸口。
在我刻意的等待下,進來的醫生越來越多,對於我這個本來早就應該死掉卻不知怎么被救活的人,在外科醫生中早就被傳遍了,而我之所以能住進這個加護病房,也是那個莫醫生想對我仔細觀察的結果。現在聽到我不但醒了,而且還在自己傷口上插奇怪的東西,居然沒死,自然是吸引了很多醫生趕來,就連內科和別科的醫生也趕過來看熱鬧。我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看來我的計畫應該會很成功。房里的人越來越多,不過沒什么人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我不停地把一根根針插入自己的身體。做為醫生,他們自然知道針灸,可是我現在拿出來的針,都是奇奇怪怪,他們從來沒見過的。當然,在其中我有意識地夾了一些很普通的銀針,讓他們知道我現在做的是針灸。
好像差不多了吧,已經有這么多人看到了,而且效果好像比我預計的還要好得多,應該可以了。
由於刀針確實有點痛,所以除了最先插進去的那根之外,我就沒有再動用,大多數都是作用於經脈和穴位的曲針和銀針,作用於血液、專門用來放出淤血的空針。專門用於縫合的縫針,由於還不到時間,所以沒有動用;用來確定生病組織的取針,現在自然是用不上;針頭可分成兩半的分針,由於看上去沒什么不同,所以也沒有用。事實上,我現在也只用到曲針、銀針、空針、骨針(也就是刀針)
四樣,其中銀針雖然最常用,也是這九種針中的主力,但一般的病也用不著動用這些特制的銀針,只要普通的銀針就可以解決了。
當我拔出幾根五寸多長的曲針時,在場的所有人都發出了一聲驚歎,要知道,這么長的針足以把人刺個對穿了。而當我把那根將近四寸長的刀針從心臟的位置起出來時,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幾乎可以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而且,所有的針,除了幾根空針中流出了一些血之外,其余的連一絲血跡也沒有,就連刀針也不例外,這就更不可思議了。
我特意留下幾根銀針沒有拔出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請問哪位醫生可以幫一下忙,幫我把出院手續辦一下好嗎?我已經沒事了。”老實說,這還是我第一次動用這么多不同的針,而且試用的人又是自己,所以我也著實緊張了一把;要知道,這些針是很危險的,一個弄不好,可能會真的把命給留在這兒。
所有的人都呆呆的沒有反應,我并不意外,再運了一絲真氣護住傷口之后,我慢慢地從床上走了下來。
所有的人像看到怪物一樣,連忙向后退去,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好像玩得有點過火了。把取出來的銀針放在盒子一邊那個特制的消毒槽里消毒之后,慢慢地把盒子收好。
我對著離我最近的一個女醫生笑了笑道:“請問一下,我想出院,要辦哪些手續?”
“我、我……。”她顯然被嚇到了,不斷地向后退去。
正在我不知怎么辦時,房間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院長。”
“都在這兒做什么,外面那么多病人在等,你們倒好,全跑這兒來了。”好大的脾氣,不愧是院長啊。
聽到院長開口,誰還敢站在房間里啊,不一會兒功夫,那些醫生護士就散得差不多了。
“莫醫生,怎么回事,剛才你們聚在這兒做什么?”房里的醫生都已經走出去之后,一個四、五十歲的醫生走了進來,看著唯一還在房間里的莫醫生道。
而跟著他進來的除了徐靜虞和小麗,還有兩個公安打扮的年輕人。
“叔叔,你沒事了嗎?”小麗走過來握著我的手問道。
我笑著點了點頭,慢慢地蹲下來道:“叔叔已經沒事,一會兒就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那叔叔你來我家好嗎?媽媽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哦。”小麗高興地拍手道。
“好啊,不過叔叔肚子很大,要吃很多東西哦。”我拍拍小麗的頭道。
“對不起,方先生是嗎?”一個公安打斷了我和小麗的對話。
“我是姓方,你們有什么事情?”我心里不由一怔,難道我在家鄉所發生的事情,已經被這些公安知道了嗎?我暗暗運足了功力,準備一有不對,馬上就跑。
對於逃跑的能力,我可是信心十足。
“我們是XXXX區派出所的,想瞭解一下你的傷是怎么來的。”另外一個公安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松了一口氣,不過,我不知道徐靜虞是怎么告訴他們的,現在要怎么說才好呢?想了一下,我說道:“是這樣的,這傷是我自己弄的,當時我只是想試試我剛學會的一種針灸術,可是沒想到,刺得太深了,差點把命都給送了,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可是,徐……。”最先開口的公安想說什么,卻馬上被另一個打斷了:“原來是這樣,那么我們不再打擾了,祝你早日康復。”我的話誰都聽得出來是言不由衷,不過既然我自己都不想說了,他們也沒有必要自找麻煩。
“莫醫生,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應該已經死了,卻被你救活的人嗎?”院長看了我一眼后道。
“是的,院長。”莫醫生回答。
“那么,年輕人,你可以告訴我,你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情嗎?”院長和氣地問。
我點了點頭,你不問我,我也會說,要不然他拿什么去為我宣傳。“我想,既然您和徐小姐一起走進來,那么你應該知道小麗的那種怪病吧?而且,我想,你還可能已經知道了小麗的病已經被我治好了。我也不瞞你,我也是醫生,不過學的是中醫,剛才我用中醫中一種很特別的針灸法,為我自己治療傷口,現在看來,效果好像還不錯。而且做為中醫,我對你們西醫的方法并不是很信任,所以我想馬上出院,麻煩你幫我辦一下出院手續,可以嗎?”我一口氣把我想說的話全說了出來。
“剛才我還奇怪,小麗她們母女怎么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原來是你幫小麗治好了她的病啊。不過,據我所知,針灸雖然非常神奇,可是卻沒有這么厲害吧?”
院長顯然并不太相信我的話。
“如果你指的是現在所謂的針灸,確實沒有這么大的功效,不過,我用的是一種已經失傳了很久、非常特別的針灸法,小麗的病也是我用針灸治好的。”
反正剛才所有的人都看到我用的那些特別的銀針,所以我才不怕他不上當,把那些銀針的效用再夸大一點,以后就算是我用真氣治人,也會方便很多。而且有了這些醫學界的傳聲筒,我不想在上海的醫學界出名也難。“特別針灸法?我想冒昧地問一下,你的這種針灸法是從什么地方學的?”
院長顯然已經被我那句“失傳已久”引起了興趣,不只是他,站在一邊的莫醫生也是兩眼放光地看著我。對於一個醫生來說,像我這樣神奇不可思議的醫術,是比什么都更能吸引他們的;而且,如果我的那種針灸法真如我所說的那么神奇,那么,整個醫學界都會引起巨大的轟動,到時候連西醫都可能無立足之地。如果什么病都可以用針灸來醫,那還有什么人會來醫院開刀買藥?再說,到那時,西醫很多的理論也會被這種方法推翻,更有可能會帶起一門完全新的學科,那時對整個醫學界所產生的影響真是無法估量……。
“我想問一下,院長知不知道上海有一家叫濟仁堂的藥鋪?”我一邊向徐靜虞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扶著我,一邊問道。
“當然知道,雖然我學的是西醫,可是對於濟仁堂黃老的醫術還是非常佩服的。”院長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是你的針灸術是在濟仁堂學的?不對啊,就我所知,就連黃老用的也只是一般的針灸,雖然他是對針灸瞭解最出色的一位醫界前輩,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聽人說過,他會用你剛才所說的那種針灸法。”
要知道,黃老在上海的醫學界可是非常有名望的,要不然,復旦大學也不會特邀他去講課。徐靜虞雖然有點害羞,還是聽話地扶我在床邊坐下。和上次見到她時比起來,她好像又漂亮了一點,不知是不是由於小麗的病已經被我治好,又放開了心結,我發現她好像越來越漂亮了。慢慢地在床上坐下之后,我說:“你說的沒錯,雖然黃老是我的師父,不過,我用的針灸法,黃老本人也不會。”
“這怎么可能,那你的針灸法是從什么地方學的?而且就我所知,黃老好像并沒有收徒弟,我也沒有聽說濟仁堂出了你這樣的神醫啊?”院長道。
“我這哪算什么神醫,我也就在黃老那兒學了差不多一兩個月,雖然算是黃老的徒弟,不過也沒有正式拜師,這種針灸術是黃老家里祖傳的,我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學到的。算起來,這還是我第二次用這種方法,第一次就用在小麗身上,沒想到這種針灸法還真的是滿管用的。”
“什么?你是說你只學了一兩個月?而且這是你第二次用這種方法?”一直站在一邊聽著我們說話的莫醫生,一臉的懷疑。
“沒錯,不過,黃老也說我是這方面的天才。哦,對了,黃老最近去旅游了,所以我必須要回去看著濟仁堂。對了,院長,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我的出院手續是不是麻煩你幫我辦一下?”我裝做一副才想起來的神情道。成為一個大眾注目的天才神醫,那么以后我想做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而且有大眾注視著,我這個身分自然不容易出意外,以后誰想動我都得想想后果才行。不過,前題當然是我得把“天才神醫”這個稱號刻到所有老百姓的耳朵里才行。
我可沒忘記在家鄉所犯下的事,不過我又沒有殺人,最多只是無照行醫,還有就是打人逃跑,如果讓我在上海混出了名堂,這些也就變成了小問題,最多是不了了之。
而且出了名之后,我也不怕那些怕死的當官的敢來得罪我,誰不怕萬一有什么三長兩短的,有他們這幫地頭蛇護著,誰還敢來動我。當然要做到這些,前題是我必須要很出名,不是一般的出名,而是非常非常出名。而做為一個醫生,出名事實上是一件比較容易的事,只要我治好幾個別人認為無藥可救的病人就可以了。
以前剛來上海的時候,由於我的醫術沒辦法說明來歷,而且我也怕會泄漏那個山洞和我會真氣的祕密,所以沒辦法使出真功夫。可是現在不同,我不但成了黃老的徒弟,而且還有黃老也不會,可說世界上就我一個人會的針灸術;也就是說,以后治病時再怎么不合理,只要我不說,別人就永遠都弄不清其中的原由。
這時不用這個名字打響名氣,還等什么時候。
事實上,我還有一個目的,做為一個醫生,最有成就的并不是治好多少人,而是治好了多少別人沒有辦法治的病。在濟仁堂,我自然可以幫人治病,可是那些患了絕癥的人是很少去中藥店的,也就是說,我的一身本領大部分都會被浪費掉。可是有了名氣之后,就會完全不同,只要我能治好幾個特殊病例,把名氣再打響一點,來的人就會越來越多,而我就可以把濟仁堂擴建;有可能的話,到時我還想在上海的醫界獨霸一方,在我可以治療一些別人完全沒有辦法醫治的絕癥時,這是很容易就可以辦到的。不過,現在說這些太遠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讓這家醫院做我的傳聲筒,把我的名聲慢慢傳開。說到這兒,我不得不佩服自己,居然可以想到這個一石多鳥的計畫,徐靜虞的那一刀捱得不冤,要不然我現在還得在濟仁堂里捱著,慢慢地打響名氣。這段過程可是非常緩慢的,說不定我得花上兩三年才能混出一點小名氣;而且如果我沒想通這些的話,幫人治絕癥時,我就得想想是不是會讓自己曝光。在沒有想清楚這些事情時,我可是很怕爆光的,因為我畢竟是出來跑路的,當然現在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存在了。
“回濟仁堂?可是你的傷還沒好……”徐靜虞擔心地看著我依然包著紗布的胸口道。
我指了指胸口還插著的銀針道:“沒事的,我已經用銀針把傷勢穩定下來了,只要不亂動,很快就會好的;而且,我去藥鋪也只是幫人看病,不會有什么事的。”
“叔叔,你不是說要去我家吃好吃的嗎?大人說話不可以反悔哦。”小麗聽說我不去她家之后,搖著我的手道。自從她進來之后,一直就沒有松開過我的手。
“好好好,叔叔先去小麗家吃飯,吃了飯再帶小麗一起去,你說好嗎?”
“好啊、好啊,叔叔說話要算話,不可以騙小麗哦。”
總算是回過神來的院長用一種還不太相信的語氣道:“你是說,你真的只學了兩個月嗎?”
我清楚他現在的心態,換成誰都沒有辦法相信,如果我處在他那個位置,我也絕對沒有辦法相信。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所謂的天才,就是要做到別人沒有辦法做到的事。
“這樣吧,院長,我現在傷勢雖然已經穩定了,可是身體還得調養一段時間,等過一段時間,我的傷好一點之后,我親自過來,讓你們看看這種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針灸法,到時你就清楚我有沒有騙你了。對了,有可能的話,你最好準備一些你們醫院沒有辦法治的病,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顯出這種方法的神奇。”所有的事情都按著我的設想發展著,看來我的目標很快就可以實現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出名之后,是不是還有時間去做俠客。
在那些醫生目瞪口呆地注視下,徐靜虞攙扶著我慢慢向醫院門口走去,不知道他們是為我這么快就可以走發呆呢,還是為我身邊這個美麗的女人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