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我才想起已經五、六天沒有去吳闌鋅家里幫黃娟治療了,雖然這段時間她的癌癥狀況并未完全消除,不過比起原來的病情,已經有了非常大的改善。如果情況再這樣繼續下去,我想,很快她就應該可以恢復健康了。
從有了真氣之后,我就一直很喜歡走路,在真氣的支援下,走路可以算是一種享受,這次自然也不例外,我以一種輕松的速度向吳闌鋅家走去。
來到吳闌鋅家里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我一看錶,時間晚上七點多,對於我的到訪,吳闌鋅自然是喜出望外,雖然他的妻子已經確定沒什么問題,可是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辦法放心,這次我這么多天沒有過來,他正在擔心著呢。
在主人的熱情招待之下,我在吳闌鋅家吃了晚飯。黃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得過癌癥,吳闌鋅沒敢告訴她,而我的身分也成了吳闌鋅新交的一個忘年之交,他們家里人也幾乎已經習慣我的出現。本來以前過來,都是我乘著黃娟不注意時點了她的昏穴,然后檢查一下就回去的,不過這次有點不同,我打算試試新學會的針灸。
吃過晚飯之后,吳闌鋅拿出了象棋,我們就在客廳里你來我往地殺了起來。
說到象棋,還是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所找到的藉口,沒想到吳闌鋅的棋藝居然和我不相上下,我們兩個也殺出了興趣,每次過來,我們都會來上幾局,一來是為了拖時間等他兒子小強睡去,二來也為了過過自己的象棋癮。殺了三局之后,小強終於在母親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放下電視,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我開始醫治的時間也已經差不多到了。由於黃娟看不懂象棋,所以一直在看電視,我乘著她不注意,點了她的睡穴,這段時間以來,吳闌鋅早已習慣我這種可以把人弄昏的本領,所以見我點倒黃娟之后,收起了棋局,在黃娟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我則拿著黃娟的一只手腕,把起脈來。說是把脈,其實是我把一絲內息通過手腕上的穴位,送入黃娟的體內,檢查她身體內部的情況。當然,這種情況自然不是坐在對面的吳闌鋅可以知道的。
真氣訊速地在黃娟體內轉了一圈,確定身體各處沒什么問題之后,我集中精神把真氣送往她的胃部,在早已恢復得差不多的胃壁上搜找。
經過這段時間,她的胃壁已經恢復很多了,在胃壁上,我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是,當我默查她的血液時,發現了以前一直都沒有特別注意的情況。由於我的內息沒有辦法觀察很細小的東西,比如細胞或血液成分等,所以,對於這方面,我一直沒什么太大的辦法;除了在書上了解一些細胞的作用和功能之外,我無法比任何一個醫生知道得更多。而現在我感覺到的并不是這方面的問題,而是當我把真氣送入黃娟的血脈中時,隱約好像感覺到什么不對勁。
(說明一下:血脈不同於經脈,所謂的血脈,在西醫來說就是血管,用於運送血液;而經脈則和血脈完全不同,在大部分的經脈中是沒有血液的,只有一種被中國人叫做“氣”的東西。就算是一般的普通人,經脈中也有氣的存在,只是由於沒有練習,這種氣會越來越弱。在中醫中有一種說法,氣衰而敗,指的就是經脈中的氣減弱時,身體就會衰敗;當然,也不是氣強了身體就不會衰老,而是可以減慢這種速度。不過,這也只是指一般的后天之氣,如果能引入先天之氣,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情況,雖然無法長生不老,但可以延緩衰老,延長壽命。
嗯,我好像扯遠了,不好意思,這就言歸正傳。)
把真氣送入血脈來感覺身體真正的情況,這是我在黃老給我的那本書中學到的方法,書中的九針之中,有兩針就是作用於血脈的,和一般的針灸完全不同,是通過對血脈而不是經脈的調整,來達到治病的目的。書中大膽的想法,使我對血脈的作用有了一種全新的看法,不過,寫這本書的人好像無法像我這樣,運用真氣直接“看”到別人體內的情況,所以有些東西寫得比較模糊,而我看到這點時,自然而然地想到運用我的真氣,來達到書中用那種特別的銀針效果。
今天一整天,我除了幫人看病之外,其余的時間都在實驗書中所說的一切,不只是把自己的血脈很仔細地用真氣檢查一遍,以了解自己體內血脈和血液流動的種種情況,而且還在病人身上運用過我所想到的辦法,想更加了解以前一直被我怱視的血脈。在這期間,我發現,每個人雖然大的血脈相同,可是細分到一定程度之后,血脈就會因人而異,基本上好像并沒有任何兩條血脈是一樣的,這也就怪不得書中為什么只提到一些主要的血脈,對於那些影響比較小的沒有提及。
不過,雖然每個人的血脈各不相同,可是我也發現,血脈大多各有規律,無論什么病情,好像都會對血脈產生影響;這種影響若不是我可以真接用真氣探測,就幾乎感覺不出來。由於時間太短,我并不能對這種影響做深入的了解,只是隱約可以感覺到什么,但是難以確定。
而我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本來以我真氣探測過的情況來看,黃娟現在身體內的情況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可是,當我把真氣送入她的血脈之中,用我新學到的方法檢查時,卻發現她體內的血脈和正常人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這兒指的血脈不只是指血管,也包括血液的流動等等),好像多了一些什么,但我又不能確定。
這種感覺非常彆扭,就好像明明看到了什么,可是連自己也無法確定實際的情況;最后我不得不放棄,慢慢地把真氣退出來。
睜開眼睛一看,吳闌鋅正一臉擔心地看著我,這好像已經成了慣例,每次我幫黃娟檢查,他都會這個樣子。我笑了笑道:“現在看來應該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問題,你明天帶她去醫院做一下血液檢查,把化驗報告給我,放心吧,有我在,你老婆不會有什么事情的。”雖然吳闌鋅的年齡比我大了很多,嚴格的說起來,已經四十多歲的吳闌鋅絕對可以做我的父執輩,可是我和他之間的交往,一直都是以平輩來對待的,所以說話也比較輕松。
吳闌鋅點了點頭,張了張口想說點什么,可是一時之間,卻又覺得好像沒什么好說的,感謝的話已經說得太多了,而且我現在就像是他的一個朋友,再說這些話,又顯得自己見外,可是不說這些,自己又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我自然清楚吳闌鋅現在的想法,站起來伸了伸懶腰,笑了笑道:“我還有點事,要先走了。”
吳闌鋅最后還是沒有再說什么,點點頭送我走了出來。從吳闌鋅家里出來之后,時間差不多已經十點多了,想了想,我決定今天晚上不回旅館了,反正睡覺對自己也沒什么特別的意義,還不如用晚上的時間去PUB再看看,早一天找齊了我要找的人,才能早一點展開我想做的事情。
老實說,上海的夜景真的非常漂亮,置身在水泥鋼筋的高樓之間,使人有一種自己是如此渺小的感覺。雖然不用趕時間,不過我還是決定抄近路,以便盡快趕到PUB,展開我的計畫;認準了路線之后,調動真氣,展開輕功,輕飄飄地向著PUB的方向走去。這時我才發現無意之間打通心脈的好處,本來我如果想要展開輕功,必須要先行讓體內的真氣達到一個非常高的速度才行,這樣多少都需要一點準備的時間,在一般的情況下,這點時間自然是無所謂,可是在危急關頭,說不定就因此而送了性命。
而現在的我卻根本就沒有這種問題,幾乎是我心念一動,繞著心脈自行旋轉的真氣馬上就急速流動起來,隨后原來四條經脈中的真氣也會被它所帶動,這過程幾乎可以說是不用什么時間;也就是說,我現在體內的真氣是真正做到念到勁隨的境界,雖然真氣的能量沒有增加,不過就這一點也使自己的能力大幅加強了。
沒想到這次走火入魔居然會有這樣的收穫,我搖了搖頭,這樣的收穫雖然很好,但我可不想再有什么走火入魔的事情發生了,那種無能為力、只能等死的感覺,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穿過兩條街,我在一塊招牌前停了下來,這兒是一個娛樂中心,吸引我的是一塊大大的撞球廣告,想想我已經有多久沒有玩撞球了?自從得到了真氣之后,我好像就忘了這項自己最喜歡的運動。這段時間豐富多彩的生活,也使得我沒有時間去想太多。
一直生活在鄉下的我,除了喜歡籃球之外,最喜歡的運動就是撞球了。籃球是我學生時代的最愛,自從出了學校之后,就沒有機會再玩了,一直到上次在復旦,我才有機會再次玩到籃球。可是撞球不一樣,自從父親去世我自己獨立生活之后,除了上山採藥和出去賣藥的時間之外,我幾乎都是在網咖和撞球臺旁度過的,而網咖則是近幾年的事情。
在家鄉,由於我的技術遠遠超過其他人,所以在我玩了一年撞球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敢和我比賽了;但就算是這樣,我一個人也可以玩得很高興。當然,最高興的還是撞球店的老闆,他在我身上賺走的錢,就足夠再買好幾張球桌了;不過,我也沒有怎么吃虧,在一些不知道我水準的外來傢伙身上,用賭球的方式我也賺回了不少,這些錢以前也可以說是我的經濟來源之一。
上海的娛樂城出乎我意料的龐大,有各式各樣的娛樂玩具,專門而寬敞的電子游戲室,大到我想都沒有想過的撞球區,當然還有一些別的設施我并沒有去注意,一張張標準的斯諾克球桌已經吸走了我全部的注意。
我以前在鄉下時,玩的球臺都是打單只色的那種,也就是哪方最先打完自己的球就算贏。雖然我對撞球很感興趣,技術在家鄉那邊也可算是從無對手,不過,我對於撞球的規則卻并不是非常了解,對於這種叫做斯諾客的玩法,我也只在電視上看過,算起來還是蠻複雜的一種玩法,而我知道最清楚的則是花式九球的規則。這倒并不是因為我有深入研究過,而是以前我在租書店里看過一套有關這方面的漫畫,在這套漫畫里的玩球方法只能以神乎其技來形容,而我也是在看完這套漫畫之后,才喜歡上撞球這項運動的。
書中對於球的介紹和落點等說明,也就成了我最好的練習指導。只是我的技術不管再怎么進步,想達到那種水平還是遠遠不夠,也許書中的一切也只是作者的想像,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這種近乎完美的球技吧。
我在四周轉了一下,玩球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輕人,技術大都不怎么樣,不過這些球桌倒是真的不錯,比起我家鄉的要好得多,只是這種球比我以前玩過的小,而球桌的長度也加長了不少,顯然想進球也就變得困難得多。
看了一下,我對這些球技遠不如我的人不再感到興趣,雖然不知這兒是如何付費的,不過,我還是一個人找了一張空著的球桌,獨自一個人玩了起來。
這時我又發現有了真氣之后的另一項好處,擊球的時候想輕就輕、想重就重,白球幾乎可以說是隨著自己的意思,想叫它向那兒跑就向那兒跑。要知道,玩球最難的不是進球,而是怎樣控制白球到你想要的地方,能做到這一點,幾乎就可以說是贏了一半;而我以前雖然也可以做到一般的球都達到自己想要的方位,可是要像現在這么輕松,卻絕對不可能,就連以前沒有多大把握的跳球,現在也變得好像簡單了起來。旋球、跳球、抵桿、高桿,白球隨心所欲地在球桌上滾動著,這時我才發現了一個問題,運用真氣之后,雖然我可以完全地控制球路,可是卻少了以前玩球那種不確定和激動的感覺。完全被自己掌握的球又有什么意思呢?
玩球,玩的就是那種沒有辦法把握的感覺,而我現在卻恰恰破壞了這最重要的一點,打球自然也就變得沒有意思了。
正當我想通了這一點,準備不用真氣試試這種球桌時,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同時一個聲音在我身后說道:“球技不錯嘛,一個人玩有什么意思,和我來一局怎么樣?”
我回頭看去,五、六個年輕人正從離我不遠外的一張球桌向我這邊走過來,而把手搭在我肩上的則是一個大概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他的另一只手里還握著一根球桿,身高比我高很多,最少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以上;加上一張看上去好像有點冷的面孔,使人有一種壓抑的感覺。不過,現在這張本來應該冷漠的面孔上露出的笑容,使他多了一種親和力,總之,他給我一種不錯的感覺。
就在我打量他的時候,另外五、六個人已經走到他的身邊,其中一個染著紅頭發的年輕人,對著依然把手放在我肩上的人說道:“大哥,你怎么跑到這邊了,輪到你了。”
高個子瞟了他一眼道:“我剛才看到這位朋友的球技,有點手癢,所以過來看看。”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叫雷霆,這些是我的兄弟,怎么樣,跟我打一局吧。”
顯然他是看到我剛才玩球時所表現的水準,所以想找我較量較量,不過,我想他應該沒有看得很清楚,否則就我剛才表現出來那種幾乎不可能的高超技巧,我不認為在這個地方還有人不知死活敢找我打球的。不過這樣也好,正好一個人玩球也沒什么意思,和他玩玩也不錯,所以我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見到我點頭之后,雷霆笑著拉著我向另一邊一張球已經擺好的球桌走去,我想的沒錯,原來雷霆剛才和自己幾個小弟玩球的時候,斜眼看到我打出的幾個漂亮入袋,所以忍不住走過來想找我較量較量。
看到我答應和雷霆玩球,緊跟在我們身后的那幾個年輕人議論了起來。
紅頭發的那個年輕人興奮地看著走在前面的我,對著走在他身邊的其余人低聲說道:“你有沒有看過這傢伙,不知哪來的,居然敢和老大玩球,真是不知死活。”
走在他旁邊的那個人接聲道:“我也沒有見過,可能是新來的,知道老大的厲害,所以才會和老大打吧?”
我一邊聽著身后那幾個人的議論,一邊打量著我身邊的雷霆,他們雖然壓低了聲音,不過自然是瞞不過我。看樣子,這個所謂的老大,球技還不簡單。不過,我沒有太多時間想這些東西,因為這時我們已經來到了球桌邊,雷霆正停下來對著我說道:“光玩球沒什么意思,下點賭注怎么樣?”
我想也不想地點了點頭道:“多少一局?”事實上,和陌生人打球時不賭輸贏是很少的,只是多少一局的問題而已。
明顯的外地口音使雷霆愣了一下,才道:“你能出多少?”
我身邊并沒有帶太多錢,只有一千多吧。我把口袋里的錢全拿了出來道:“我只有這么多,這樣吧,五百一局,如果我輸了,沒什么好說的;不過如果我贏了,錢可以再加,同意嗎?”反正錢不是我自己的,所以就算是輸了我也不會心疼,不過我會輸嗎?好像不太可能?
看著我自信滿滿地下這樣的賭注,雷霆不由得愣了一下,這顯示出我有足夠的自信贏他,不過,他并不相信自己會輸給我,所以他點了點頭,點了一千元,叫過旁邊正在擺球的服務員,把自己的錢和我的錢全都放到他的手里,讓他做我們的裁判,轉頭對我道:“你先開球吧。”
我點了點頭,也不推讓,我已經決定了,能不用真氣就盡量不用,難得遇到一個這么爽快的對手,我的手也不免癢了起來。
運氣不錯,剛開球就進了一個紅球,不過,由於對於這種比以前我玩過的球要小一號的斯諾克,所以在進了一個黑球之后,白球沒有控制好位置,結果在打下一個紅球時,在袋口碰了碰卻沒有進去。這就給了雷霆一個很好的機會,在接續打進了三十多分之后,雷霆總算是出現了一個失誤,給了我一個很好的機會。
我也利用這個機會趕緊了解球桌的彈性、角度等等一切狀況。不過,可惜的是,由於第一次接觸,最后我還是以不多的幾分敗給了雷霆。
盡管如此,雷霆他們和那些在一邊圍觀的人還是對我的球技刮目相看。
雖然人民幣五百塊就這樣完蛋了,不過我也沒有太過在意,對於這種球桌,我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雖然難度比我以前玩過的要大很多,不過總的來說,相差不是太遠,只是打多了的時候有點搞不清楚分數,所以我把計分的事情完全拋開,全心投入到玩球時那種緊張的感覺之中。
第二局是雷霆開球,雖然他沒有進球,不過也沒有留給我什么機會,在白球的計算是較量了幾次之后,我總算是把握機會打進了一個紅球,這次我超常地發揮出自己的實力,雖然沒有一桿清臺,不過,由於雷霆已經沒什么機會再趕上來,所以這一局算是我贏了。
對於我這次超常的發揮,在一邊看球的雷霆他們幾乎是看呆了眼,雖然雷霆在撞球的實力上很強,可是他自認也做不到像我這樣,一桿打出那么高的高分,這種實力已經接近了職業選手。當然,雷霆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就認輸,第三局還是得再接著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