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一?”
那自稱姓羊的高大男子看了看左右四名隨從,四名隨從都搖頭表示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高大男子盯著那落魄男子蕭十一道:“閣下是何門派?”
蕭十一又飲了一口酒,意興闌姍道:“說出來也沒人知道,這里不會有人認識我,不過我卻認識你——”
高大男子一驚,問:“那你說說我是誰?”
蕭十一道:“你是噬魂宗姜秀圣的兒子姜兆一,命魂境修為,已修成四條命,我就得可對?”
這高大男子正是以高級易容斗篷改變了容貌的姜兆一,姜兆一此番來大淵國是有重大圖謀的,隱藏身份秘不使人知,萬萬沒想到會在這擒龍城東郊被一個陌生人一口道破身份,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你究竟是誰?”
姜兆一厲喝,同時向左右手下使個眼色,那四名噬魂宗弟子便兩兩包抄,將落魄男子蕭十一、還有謝丹朱兄妹和北宮紫煙一起圍住。
北宮紫煙見噬魂宗五人居心不善,便悄悄捻碎了一個魚眼似的珠子——
蕭十一對逼近的噬魂宗弟子卻似絲毫一以為意,一臉落寞地道:“我說過了,我就是蕭十一,沒有人知道我,我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謝丹朱冷眼看著那姜兆一,說道:“原來是噬魂宗少主,久仰。”
姜兆一冷笑一聲:“把這四人都給我擒住,帶走。”
那四名噬魂宗的弟子都有第八層命魂境實力,每人手里一個鈴鐺,開始搖鈴——
那鈴聲一響,謝丹朱就覺得魂魄搖搖,有眼睛睜不開渴睡的感覺,勉強振作起精神,懷里的藍兒還好,依舊眼睛烏溜溜的,但側頭看北宮紫煙,竟是喝醉了酒似的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眼看就要摔下來——
謝丹朱急忙跳下馬去扶,北宮紫煙正好身子歪倒下來,謝丹朱一把抱住,聽得那蕭十一笑道:“不錯,女的暈男的不暈,有好戲。”
姜兆一暗暗心驚,他這四名手下搖動的四個鈴鐺合稱“四方醉魂鈴”,不但煉魄七境的修煉者一聽到這鈴聲就會立即陷入昏睡不醒的狀態,就是命魂境、地魂境的高手也會有短暫的神智不清,這謝丹朱明明只有第六層靈慧境修為,卻只是迷糊了片刻,就凝定了魂魄,那個蕭十一更是絲毫不受的影響的樣子,難道此人竟然是天魂境甚至更高的修為?
其實藍兒也絲毫不受影響,姜兆一卻沒注意到她,蕭十一卻注意到了,落寞的神情里第一次有了驚奇之色。
四名噬魂宗弟子使勁搖鈴,蕭十一不耐煩道:“別搖了,真沒眼色,沒效果還搖。”
四名噬魂宗弟子面面相覷,這情況他們還真沒遇到過。
姜兆一大喝一聲:“殺。”身子一旋,變化為四個巨大的石人,將蕭十一圍在中間,四個石人各出一拳向蕭十一轟去,要一下子把蕭十一錘成肉餅。
石拳未落下,就聽轟的一聲,四個石人一齊崩碎,姜兆一大叫一聲,跳出十丈外,見鬼似的看著蕭十一,不可置信似的。
蕭十一笑了笑,說道:“姜兆一,雖然你有四條命,但這樣輕易折騰掉一命不覺得可惜嗎?我又不是你的死敵,嘿嘿,難怪噬魂宗的弟子并不能比別派弟子活得長久,因為你們仗著自己有幾條命,行事就不用腦子,這樣就是姜秀圣那樣有九條命也是死路一條,姜秀圣九條命現在也去了七條了吧。”
姜兆一聽到蕭十一最后一句話,更是大驚失色,他父親姜秀圣九條命只剩兩條這只有他父子二人知曉,這蕭十一究竟是何方神圣,這等隱秘之事他也知道?
姜兆一心生懼意,呼嘯一聲,往東急奔,一道灰影掠過雪地,很快消逝不見,那四個搖鈴的噬魂宗弟子也飛奔著跑了。
蕭十一沒有要留下他們的意思,任由他們跑掉,走到謝丹朱身邊,看一眼謝丹朱抱著的北宮紫煙,笑道:“有得抱一陣,沒半個時辰醒不來。”
謝丹朱抱著這么個大美女,被蕭十一這么看著,很是尷尬,說道:“多謝蕭兄驚退了噬魂宗的強敵,我請蕭兄進城飲酒可好?”
蕭十一笑問:“就這么抱著美人與我對飲?”
謝丹朱道:“當然是先送她回去了。”
就聽“嗖”的一聲,魚淵府龍門堂堂主嚴天壽出現在謝丹朱面前,見謝丹朱抱著北宮紫煙,急問:“紫煙怎么樣了?”伸手來搭北宮紫煙的脈搏。
謝丹朱有些奇怪嚴天壽能來得這么快,魚淵府的人有秘密聯系之法?說道:“嚴堂主不要擔心,北宮小姐昏睡過去了,方才噬魂宗的人要對我們動手,搖鈴——”
“四方醉魂鈴?”嚴天壽松了一口氣,四方醉魂鈴除了讓人昏睡之外,對身體并無損害。
嚴天壽四下一看,除了謝丹朱身邊那個落拓清雋的男子外沒有其他外人,這清雋男子顯然也不是敵人,便問:“噬魂宗的妖人何在?”
謝丹朱道:“多虧這位蕭兄出手,收了噬魂宗少主姜兆一的一條命,那些妖人才驚遁遠去。”
嚴天壽聽說這個男子收了姜兆一一條命,也是吃驚不小,即使是他,除非有把握將在場的噬魂宗弟子全部殺死,否則是不敢輕易對姜兆一下死手的,也就是打退即可,因為噬魂宗主姜秀圣睚眥必報,手段毒辣,誰要是動了他一對兒女的命,那這個人只怕很難在洪范大陸存活下去——
嚴天壽向那清雋男子拱手道:“多謝閣下援手,敢問尊姓大名,何派高人?”
清雋男子道:“蕭十一,門派就不說了,反正也無人知道。”對謝丹朱道:“還請不請我喝酒?”
謝丹朱便對嚴天壽道:“嚴堂主先帶北宮小姐回去如何?”
嚴天壽卻道:“丹朱,這是你的事,紫煙是你帶出來的,自然要你送回去,更何況她現在昏迷不醒。”
蕭十一哈哈大笑。
謝丹朱有些尷尬,只好對蕭十一道:“請蕭兄在東城的醉仙酒樓等我,我申時前一定趕到。”
蕭十一道:“無妨,無妨,陪女孩兒是天底下最要緊的事,可惜我當年不明白,以致后悔終生,你去吧,我自會在醉仙樓等你。”
謝丹朱抱著北宮紫煙與嚴天壽一起去魚淵府在擒龍城的驛館,藍兒拽著丹朱哥哥的衣襟跟著。
嚴天壽細問方才發生的事,得知謝丹朱與那個蕭十一只是初次見面,嚴天壽道:“丹朱,此人來歷難測,你最好與他少交往,而且他取了姜兆一一命,以后只怕會很麻煩,你莫要受他牽連。”
謝丹朱道:“蕭兄也算有恩于我了,哪能因為怕了噬魂宗的人報復而疏遠他。”
嚴天壽搖頭,心想:“你是少年氣盛,不知世情險惡。”轉念又想:“這事謝丹朱做得,別人做不得,大淵國修煉者數十萬,哪個得到過六御婆婆的青睞呢?”也就不再多說,心里在思索噬魂宗少主出現在擒龍城有何圖謀?這事不小,應該與其他門派首腦通個氣——
謝丹朱抱著北宮紫煙這么個大美女招搖過市,實在太引人注目,對嚴天壽道:“嚴堂主,雇輛馬車吧。”
嚴天壽卻道:“沒幾步路了,少年人怕這點腳程嗎,這也是一種修煉嘛。”
魚淵府驛館在西城,等于橫穿擒龍城了,十幾里路哪,北宮紫煙雖然身材高挑,但也不重,謝丹朱倒不是累,就是被人瞅著尷尬啊,腳下就越走越快,嚴天壽微笑著跟在一邊,看著那個拽著謝丹朱衣襟的小姑娘一步不拉地跟著,心里暗暗稱奇,不過還是要提醒一下謝丹朱:“丹朱,別跑這么快,你妹妹快跟不上了。”
謝丹朱趕緊放慢腳步,回頭看藍兒,小姑娘沖他瞇瞇一笑。
北宮紫煙這時已經醒了,卻是不敢睜眼,知道謝丹朱抱著她回驛館呢,街道兩邊的風言風語也不時傳入耳邊,羞得滿臉通紅、身子燥熱——
謝丹朱感覺出來了,北宮姐姐怎么突然身子滾燙了,有病?低頭一看,北宮紫煙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卻不時一顫一顫,嘴唇也緊抿著,臉蛋紅撲撲的說不出的嬌艷動人——
謝丹朱不敢多看,好象北宮紫煙這個樣子很可怕似的,他低聲道:“北宮姐姐,你醒了?”
北宮紫煙低低的“嗯”了一聲,卻依舊眼睛緊閉。
謝丹朱道:“那你自己走吧。”
北宮紫煙咬了咬嘴唇,說道:“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你放我下來。”
可是擒龍城通衢大道,行人如織,哪里有沒人的地方,所以謝丹朱只好抱著北宮紫煙一直到了魚淵府驛館,滿頭大汗道:“好了,北宮姐姐,都到了。”
北宮紫煙伸手在謝丹朱肩頭輕輕一推,身子一扭落地,風一般進去了,沒半句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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