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學兵翻了翻蘇冰云帶里的美術社團作品資料,終于認真起來,“學校美術社團只是基本功比較扎實,創意仍然缺乏。蘇老師,你看看大賽組委會下發的通知,‘重在參與’、‘激發創意’幾個詞提了好幾遍。換句話說,組委會可能并不一定很注重技巧,他們關心的是培養學生的興趣愛好,這么看來,我們只要在全校選拔,未愁不能找到好的、但是技巧只是一般的作品。”
蘇冰云心道:“這人揣摩別人的心思還真有一套。”對他的說話頗為認可,便說:“廖老師,依你看,我們應該怎么做?”
“首先要寫份報告,申請學校撥款,否則沒有經費怎么辦事?第二,張貼布告,邀請任何有興趣的學生參加進來,三么,內部通知所有班級的班主任,讓他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你說的有點道理,不過,寫了申請,財務部不給錢怎么辦?”
“你寫好申請書,列出具體需要的款項以及理由,再由我遞交給財務部。這個最艱難,最有挑戰性的工作就由我來完成了,其他兩件小事就拜托蘇老師你了。”廖學兵大義凜然地說。
申請撥款確實最有難度,不過落在廖學兵眼中就不是什么事了,再不濟還有校長這張牌可以捏捏,其他兩件都是瑣碎小事,干起來煩瑣,卻比較容易。這么主動承擔重擔,居然贏得了蘇大美女的些微好感,她不再推辭,輕笑一聲道:“那么就麻煩廖老師了。”
廖學兵想起姜鋒、宋玉浩幾個八卦之王表面上是伏在桌子抄抄寫寫,其實肯定在豎著耳朵偷聽兩人的對話,心想不能墮了“情圣”的名頭,自己也有幾分向往,咳嗽道:“蘇老師,你看今天風和日麗,艷陽高照,不如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頓便飯,順便商討美術大賽的細節吧?”
天氣和吃飯又能扯上什么關系了?蘇冰云收到類似的邀請不下千次,拒絕起來毫不猶豫,微笑著說:“廖老師,你太客氣了,我今天晚上還得回家的。”
“這個,同事之間合理的交流是必要的,蘇老師,如果你下次有空的話我們可以再約個時間。”廖學兵略有些失望。君子好逑,對一位美女產生好感乃是正常,他要是面對驚艷絕色的蘇冰云沒點想法,簡直不算男人。
“下次再說吧。”蘇冰云起身揮揮手告辭了。
桌后面傳來一聲嗤笑。廖學兵回過頭去:“老姜,你笑什么?”
“唉,人家可是公事公辦,情圣落馬了。”姜鋒頭也不抬。
傷自尊了……廖學兵故做并不在意,把腳搭上桌子,換了個寫意的姿勢:“等著瞧吧,我會讓她主動來找我的。”
第三節語文課,老廖匆匆夾著講義趕到教室。
剛推開門口,便感覺微微有些滯澀,重量和手感有異,來不及躲避,一個大號塑料水桶當頭傾倒而下,水潑灑開來,從頭淋到腳底,水桶倒扣在頭上。教室里一片哄堂大笑,間接還有手機拍照的咔嚓聲。
水澆得滿地都是,水滴從老廖的頭臉、衣角、指掌流下,滴在地面,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日子一天天下來,警惕性開始降低,絕沒想到學生會用這么下作的手法對付他。
揮開水桶,不動聲色走到講臺上,面無表情地說:“很感謝大家又給我上了生動一課,幸好不是用尿淋我……”這句話又引來笑聲不斷。
廖學兵面色陰冷之極,不再說話,不停掃視臺下的學生。可是那副面孔配合著濕漉漉的頭發,臉頰尚未流干的水,看起來無比滑稽,學生們笑聲更大了。
看向葉玉虎,這家伙得意之極,看向四眼,四眼兀自舉著手機,看向崔政,他已扭過臉去跟吳春杏逗趣。李玉中和蒙軍宿醉未醒,趴在課桌上睡覺,周安工作到半夜,無精打采。
唯有慕容藍落朝窗口方向努了努嘴,給老廖一個暗示。這女孩對老廖心生親近,可是又害怕被班里同學疏遠,不敢明目張膽地舉報。
“關慕云,跟我出來一下。其他同學留在教室復習。”
不光是關慕云驚訝,其他的同學也不可置信,老師這么快就發現兇手了?關慕云悻悻地跟著廖學兵走出教室,身后傳來某人的叫聲:“不會吧,難道有內奸?”
“老師,您要是有什么話,在這里說就可以了。”關慕云在走廊上停住腳步。
這個男孩只有十六歲,愛好曠課和踢球,父親是醫生,母親居家,成績單上糟糕得一塌糊涂,臉上的青春痘顯示他還處于精力旺盛的青春期。
“整人很好玩是嗎?”廖學兵冷笑道。
關慕云別過臉去不看他:“老師你憑什么說是我干的?”
“沒說是你干的,跟我去一趟辦公室,有點心事想和你談談。”
“哼,我沒什么心事。”話雖如此,關慕云還是只好乖乖跟在他后面。
臨到樓梯拐角,廖學兵突然拽住他的頭發,一把拖進男廁所。關慕云使勁扳著老廖的手,卻根本抗爭不過,大罵道:“你他媽的你干什么?”男廁所離最近的教室已經拉開了距離,他的叫聲沒人能聽得到。
廖學兵用力一推,關慕云啪嗒摔在臟兮兮混合著尿液的地板上,順手把廁所門反鎖了。
“給你一次機會,是承認今天的惡作劇還是繼續跟老師斗下去?”廖學兵說著脫掉沾濕黏在身上的衣服,露出精赤的上身,肌肉很勻稱,可惜無數猙獰的傷疤破壞了美感,增添了彪悍。
關慕云也不是良善之輩,猛地撐起,罵道:“我管你是什么老師,都給我去死!”當先一拳揮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