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福通站立在赤霞云上,隱身在最高空,遠遠地看著下方已經北轉化為一片血紅的天狼祭壇。相比當年,現在的天狼祭壇上匯聚的力量實在太太了。而且從這些力量和當年那種沒有任何雜質,非常純凈的血海完全不同,在現在的祭壇上,袁福通明顯感覺到一股沖天的怨氣。這股怨氣強大到了能夠微微震撼袁福通心神的地步,如果有人再吸收這樣的力量來提升修為,恐怕會留下巨大的隱患。即使不吸收,長期在逕個地方修煉,也會對修士的心神有很大的影響,很容易讓修士產生嗜血,暴戾的情緒。
看到這個景象,袁福通眉頭微微皺起。本來這次袁福通來草原「也是想和在役獸宗一樣,震懾一下對方。但看到天狼祭壇的改變,袁福通知道自己對于草原的形勢估計有誤,如果只是用實力震懾,恐怕很難行得通了。
天狼祭壇是由圣子掌管,現在變成的這個樣子,顯然是因為圣子為了提升實力,做了一些很過分的事情。這樣從側面也說明,圣子對于袁福通的仇恨絕對不是一般的舉動可以消弭的。如果只是和在役獸宗時一樣,恐怕袁福通前腳離開山北,后腳圣子就會帶人殺上流云宗。
有了這個念頭之后,袁福通的行動謹慎了起來。離火重瞳張開,開始仔細觀察祭壇周圍的情況。在這一百多年的靜修中,離火重瞳這個袁福通修煉了多年的神通也有了新的突破,不僅能夠看破更高等級的禁制,幻術,必要的時候,雙眼同樣可以施展法術。所以此時用出,比起當年看的,更加清晰,也更加的透徹。
在離火重瞳中,祭壇附近并沒有什么隱藏的氣息,也就意味著這方圓數百里內并沒有人。加上袁福通來時的觀察,方圓千里內應該沒有元嬰修士級別的人物存在,只有圣子一人,獨自守護著祭壇。
整今天狼祭壇周圍密密麻麻的布置著重重的禁制,不過這些禁制除了上次見到的保護祭壇的禁制,還有許多和防御體系不搭界的禁制,這些禁制主要的作用,居然是鐮壓祭壇上的怨氣。而即使有這些禁制的壓制,祭壇上空的血海也不像以前那樣平靜,而是洶涌澎湃,有掙脫束縛的趨勢。本來應該是鮮紅的血海,此時在離火重瞳之下,卻顯示出暗紅的顏色,不少黑氣盤踞其間,不斷的涌動。這樣雖然讓血海的力量增加很多,但想要控制,卻沒有以前那么容易了。而且這種力量一個使用不當,反噬的可能很大。
祭壇的邊緣,比起上次袁福通來的時候,多了不少紅色的骨頭。看到這些骨頭,袁福通心中微徽一驚。在離火重瞳之下,這些骨頭都亮著紅色的光芒和強大的怨氣,和血海的顏色很相近。而從骨頭的外型和質量來看,這些骨頭顯然來自于修士,并且這些骨頭個個都是完整的,沒有拼接的痕跡,能夠形成完整的靈力回路,被著重強化過。骨頭如此的完整,顯然是從修士的尸體上直接完整取下的,而帶有這么大的怨氣,恐怕取得這些骨頭的時候,手段不是很平和,甚至很可能不是從尸體上取得的,是直接從活著的修士身上得到的。
在靠近祭壇中央的地方,比起袁福通上次來,也多了一個陣法。袁福通只是用眼掃了一下,就認出了這個陣法的性質。雖然和山北的風格有些不同,但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傳送陣。不過和其他修仙界中以靈石為傳送能量來源的傳送陣不同,這個傳送陣是以祭壇的力量為基礎,只要是祭壇力量能夠延伸覆蓋的地方,都可以傳送。
而天狼祭壇的建立,是匯聚了草原上數道大型靈脈,覆蓋范圍甚至包括小半個草原。這樣算未,各個部族的高手如果得到召喚,應該可以很快的通過傳送陣趕來天狼祭壇。
袁福通不知覺的皺了皺眉頭,把目光投向了祭壇中央的圣子身上。和上次相見時相比,圣子顯然是蒼老了很多。嚴格來說,圣子也算是少年得道。當年一人抵擋山北數位大修士的時候,圣子也才不足五百歲。不過在袁福通崛起后的這二百多年的日子,圣子顯然并不好過,也讓他的容顏老化了不少。當年葛丹的死當時引起了巨大的危機。圣子雖然利用那次危機,進一步掌控了權利,但也埋下了巨大的隱患,那就是部族不服。那些被壓制的部族不是因為圣子的威望而服從,而是被暴力鎮壓,一旦圣子稍微放松,或者力量對比有所改變,那些部族會毫不猶豫的起來反對圣子的統治。
這種隱患在圣子沒有擊殺袁福通,為葛丹報仇,一雪前恥之前,會一直存在。而為了不讓這個隱患爆發,這些年來圣子的壓力也很大。在這種壓力下,圣子選擇了相當極端的手段,但每次圣子實力進步,有了信心的時候,袁福通就表現出更加強悍的實力。特別是袁福通擊敗了周戰的消息,讓圣子完全失去了信心,從此走上了更加極端的道路。這一百多年來,圣子已經放棄了普通借助祭壇力量提升的方法,用了血祭等暴戾的手段,實力有了不小的提升,但根基也出了問題,想要再進一步,突破化神卻完全不可能了。
袁福通手中雖然沒有具體的情報,但結合這些年的在山北得到的情報,又仔細看了一陣圣子身上的氣息,對于圣子的狀況也判斷了個八九不離十。得出了結論之后,袁福通雖然對圣子有一絲惋惜,但卻更加堅定了斬殺圣子的決心。以圣子的遭遇和他此時的心態,袁福通和流云宗已經是他的生死大敵,如果不除掉圣子,這個已經接連瘋狂的男人肯定不會放過沒有自己坐饋的流云宗。
“什么人!是袁福通嗎?”袁福通在下定決心的時候,不知覺的釋放出了一縷殺氣。而此時距離祭壇并不是非常遙遠,坐在祭壇上的圣子立刻有了感應,并且猜到了袁福通的身份。畢竟敢在草原人的天狼祭壇對著圣子放出殺氣的,只有那么幾位,袁福通的可能最大。“是我。我們又見面了。”袁福通也沒有再掩飾,直接飛到了祭壇的上空,和圣子隔空對望。
“真的是你啊。來干什么?殺我嗎?”圣子緩緩起身,仰臉看著空中的袁福通,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對袁福通說道。不過從骨子里透出的恨意,卻怎么也遮掩不俸,在圣子頭頂的血海,好像也感覺到了圣子的心意,劇烈的翻騰起來。“本來不想的,但看到這個地方的改變,就改變決定了。”袁福通很平靜的回答道。“是嗎?呵呵,這么說來還是我的不對了。”圣子笑了笑,面目有些詭異。“也許吧,反正你這個樣子,我不可能再給流云宗留下禍患。”袁福通沒有在意圣子的小動作,依然很平靜的回答道。
“哈哈,對你來說,我是禍患。對我來說,你又何嘗不是禍患。如果是在流云宗,我未必能奈何的了你,但今天你既然來這里了,那就留下吧!”圣子說完,大手一揮,整個祭壇紅光亮起,數十道血色的長鏈飛出,在袁福通的上空匯聚,將整個祭壇變成了一個囚籠。而于此同時,祭壇上的傳送陣紅光亮起,數道傳訊符消失在了陣法中。
“好了,你準備的差不多了,我們動手吧。”袁福通并沒有阻攔圣子的動作,任憑血色長鏈將祭壇封鎖,傳訊符被送出。只是在此之后,隨手蚌出一朵火焰蓮花,打向了傳送陣。圣子揮手放出一股血水阻攔,但卻被火焰輕易穿透,再擊破祭壇本身的防御,將傳送陣燒歿了半邊。這樣一來,其他人雖然依然會得到天狼祭壇遇襲的消息,但想要趕來幫忙,卻需要一段時間。而這一段時間,就是袁福通為自己預留的解決圣子的時間。
“你!好!”圣子在格嘆之后,立刻明白了袁福通的用意,但也被袁福通的這個態度徹底激怒。雖然沒有信心擊殺袁福通,但圣子并不認為自己比袁福通差多少,而這里還是自己的主場,袁福通居然想在援軍到來之前的短短時間解決自己,這簡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被袁福通刺玫到的圣子毫不猶豫的掐動法決,血海中分化出數道粗大的血色長虹,撲向了袁福通。而祭壇邊緣的骨架也同時受到召喚,飛身而起,投入到了血海之中。而袁福通也沒有浪費時間的打算,揮手之間,一朵巨大的火焰蓮花憑空出現,旋轉著迎上了數道血虹,這種當年袁福通要費盡力氣對付的血色長虹剛剛和火焰碰撞,就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響,隨即被火焰蓮花直接煉化。本來潛伏在血色長虹的黑色怨氣也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同樣消散了開來。火焰蓮花擊潰了血色長虹之后毫不猶豫的下壓,直接沖向了血海。
“咄!”在火焰蓮花下壓的同時,圣子一聲大喝,一具血色的骨架從血海中沖天而起,迎上了火焰蓮花。在被火焰煉化了周身的紅光之后,這骨架直接爆了開來,釋放出漫天的血霧。而火焰蓮花也被這個遠勝于金丹修士自爆的爆炸擊中,消散在了空中。
“骨架內蘊金丹,果然是從活著的修士身上取得的骨架,你好狠的手段啊。”袁福通隨手甩出一朵火焰,將附近的血霧煉化,同時有些不屑的對圣子說道。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于袁福通來說,幾乎沒有什么威脅,袁福通并不怎么在意,只是對圣子的手段有些感慨而已。
“哈哈,不用說這些廢話。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整個草原部族,這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圣子毫不在意的反駁道。說話的同時,另外三個骨架從血海中站起,沖向了袁福通。
“說的也是,那為了流云宗,你也成為那個犧牲者吧。”袁福通目無表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