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龍嶺由西南斜向東北,蜿蜒有將近千里,因形似一條魔龍而得名。龍頭在東北,龍尾在西南,整座山嶺機會沒有什么植被,很多地方都裸露著黑色的巖石,像是魔龍的鱗片,而袁福通要找的離火脈就在魔龍嶺的中間,魔龍的腹部。
袁福通來到魔龍嶺的脖頸處,面朝西南,遠遠的望著黑色的魔龍嶺,心中一陣感慨。走了這么久,終于還是來到魔龍嶺了。在遇到太陰金蜈后,袁福通一路上頗遇到了幾個難纏的妖獸,不過都沒有白翅鵬和太陰金蜈那么變態。碰上實力差的,袁福通也不客氣,直接殺掉,剝皮抽筋,也算一份收獲。遇到實力強的,袁福通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的策略,那些妖獸也沒有白翅鵬的速度,只能眼看著袁福通逃之夭夭。所以最后這一千多里路雖然困難,但袁福通一路上七拐八拐終于還是走過來了。
看到目標就在眼前,袁福通有一種想仰天長嘯的沖動,這一路過來實在是太不容易了,現在終于到了要收獲的時候了。正當袁福通想要張口,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歡快的長嘯。
袁福通一愣,側耳傾聽,聲音從東北方向傳來,不是妖獸的聲音,是正兒八經的人類的嘯聲。聲音中充滿了歡愉,充滿了希望。
“難道也有人找到這里了?目的是什么?”
魔龍嶺附近并沒有什么靈藥出產,也沒聽說有什么礦產,除了地煞陰脈,袁福通想不出有什么其他東西能吸引修仙者千里迢迢,歷盡辛苦的來到這蠻荒的地方。
不管對方是來干什么的,先去看看再說,如果是路過,一切好說,如果是來爭搶離火脈的,那說不得也要狠心一次了。袁福通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就向嘯聲的來源處飛了過去。畢竟長生之路充滿了艱險,機會有限。如果這次不能完美凝煞,以后的路就走不寬敞。修行大道,不是去做謙謙君子,一切只為長生。這時候和自己搶地煞,那就是阻了自己的長生之路,那就是生死仇寇,什么手段都要用上了。
袁福通飛了十幾里,嘯聲還不止歇,聽聲音就在幾里外了。能傳二十多里,至少也是筑基期的修為,筑基期的修士神識能探測方圓幾里,所以袁福通停下飛劍,隱去身形,悄悄的朝聲音的來源摸去。
一會兒的功夫,袁福通就看到了發出長嘯的人。宗龍一身火紅的長袍,站在一塊高高的黑色巖石上,玉樹臨風,迎風長嘯,一派瀟灑不羈的風范。看的袁福通都有些自慚形穢。不過再自慚形穢也要先摸摸底,不可能因為宗龍帥就退回去。
袁福通的神識剛探向高處的宗龍,猛然感覺身邊有些不對,一時卻想不起來那里有問題。剛才怕打草驚蛇,沒有把神識放出探測,有些大意了。袁福通正在想那里不對時,忽然感覺自己的神識撲了個空。
巖石上的宗龍是假的!幻音術?幻影術?
一念才起,袁福通已經把離火玄銅鏡放出。剛擋在身前,就被一道金色的火焰擊中,袁福通也被震退了幾步,真元運轉有些不暢。袁福通也沒閑著,銅鏡上光華一閃,一道紅色的火焰飛了出去,打向金色火焰的出處,卻撲了個空。
“咦?”這時候一聲驚訝的聲音才傳到袁福通的耳朵里。宗龍也現出了身形,偷襲既然無果,隱身也就沒有用了,干脆自己走出來。這時候袁福通也調勻了氣息,全神貫注的看著宗龍剛出現的身影。
宗龍身形一現,就一點沒有剛才偷襲不成的驚詫,反而漫不經心的說道:“本來是想把附近的妖獸掉出來的,沒想到居然引來一個人。不過這樣也好,早發現早解決,不至于在關鍵時刻搗亂。”不知道是真的信心十足,還是為了打擊袁福通的信心。
“呵呵,宗兄這口氣也太大了吧,不知道你憑借的是什么,難道只是偷襲嗎?”袁福通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哦,你認得我?”宗龍聽到袁福通點出他的姓氏,心中一驚,難道是一路跟過來的?不可能,如果是一路跟來的,肯定不會現在現身,想要害自己的話只需要在自己凝煞關鍵時刻動手就好了。難道是以前認識的人?
袁福通說完就后悔了,一時口快,把自己認識宗龍的事情。不過能讓宗龍心中疑惑也是好的,就編了一個自己都不信的說法:“呵呵,猜測而已。看你穿著烈陽宗的服飾,順口試探一句而已。”
宗龍聽了這話一臉黑線,自己雖然穿著紅袍,但根本不是烈陽宗的服飾,袁福通這話純粹騙鬼。不過能確定他知道自己是烈陽宗的人,應該也是大宋過來的。自己又根本想不起認識這個人來,而且這個人的樣子也不是變幻出來的,這一點宗龍已經用神識確認過了。
“既然是猜的,那就再切磋兩手,讓我猜猜閣下的來歷吧!”話沒說完,一桿長幡出現在宗龍手中,正是袁福通見過卻沒有買到的那桿萬火金烏幡。十二道金色火光從幡上沖出來,撲向袁福通。
“金烏炎,御火術,我也會。”袁福通一拍銅鏡,也是十二道赤紅色的石中火出現在面前,分頭撲向了十二道金烏炎。雙方纏斗在一起,來往糾纏,很是熱鬧。但兩人都沒什么鄭重的表情,現在不過是試水而已,看看對方御火的技巧和一些基本功。宗龍是想看看對方的手法,能不能瞧出來歷,袁福通也是想稱量一下宗龍的御火水平,畢竟他是來自精通火系功法的烈陽宗的精英弟子。
雙方的火焰纏斗了一會兒,御火技巧沒什么差距,火焰的威力也相當,眼看沒有什么收獲,宗龍法決一變,萬火金烏幡猛的一亮,幡面上的金烏好像活了一樣,吐出一道道金色的金烏炎,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金黃的長槍。同時身邊一個火紅的盾牌浮現出來,將自己前方擋住,正是飛炎盾。
看到宗龍亮出護身靈器,袁福通知道這一擊恐怕不容易接。一個法決拍在離火玄銅鏡上,鏡面光華開始內斂,也開始醞釀一次強力的攻擊,然后赤炎鼎也浮現在身邊,準備輔助防御。
“你是袁福通!”
看到袁福通身邊的赤炎鼎,宗龍腦海中猛一閃念,喊了出來。知道他底細和名字的人,除了烈陽宗的人就剩下靈境中活下來的幾個人了。自己進入齊國用的是假名,不可能是齊國的人。門內的人都認識,這個忽然出現的人必定是靈境中見過自己的。
所以袁福通一拿出赤炎鼎,宗龍就想起了當年那一場大戰,也想起了當年的分析,直接喊了出來。
“恩?”袁福通也是一愣。他認識宗龍,但宗龍怎么會知道他呢?當年宗龍不過見過自己一面,而且自己是改換形貌,也沒有報名,單憑一件赤炎鼎就能確定自己的來歷,看來當年王寒跟他說了不少東西啊。
袁福通這一愣,讓宗龍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不是冤家不聚頭,當年靈境中的老敵人現在又出現了,還是在凝煞前的關鍵時刻。
“還真是袁兄,不知袁兄不在大宋好好呆著,跑到這齊國的蠻荒地區干什么?”宗龍暫緩了手中的攻擊,出聲問道。
“原來宗兄也認識我,呵呵,還真是意外啊!我來這里是來找離火脈的,不知宗兄是來干什么的?”袁福通也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宗龍知道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袁福通還是先亮明了目的,同時放出了殉祭的碎焰劍,做好了戰斗的準備。如果宗龍也是來找離火脈的,那一場大戰是少不了的了。
“離火脈?你要用離火脈凝煞?”宗龍一臉的驚訝,手中的法術有些不穩,長槍晃動了一下。袁福通立刻將赤炎鼎旋轉起來護住自己,離火玄銅鏡上的燃靈術也準備和碎焰劍一起放出。
“不要誤會,我不用離火脈!”看到袁福通要動手,宗龍連忙高喊,同時放大了飛炎盾。剛才他也做好了生死相博的準備,能下決心跑這么遠凝煞的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但現在既然大家的目的不沖突,那就沒有拼命的必要了。袁福通表現出的實力很不弱,人也是個狠人,斗起來恐怕要兩敗俱傷。
袁福通并沒有收起靈器,而是繼續看著宗龍,等待他的解釋,如果發現解釋有破綻的話,這一擊還是要發出去的。
“我是來找真炎脈的,你修煉的也是天火門的功法吧?是燃靈決嗎?”宗龍也沒敢放松警惕,一邊解釋一邊防備,也準備好了殺手锏。這個時候誰也不敢懈怠,對方都有騙人的可能,現在還隨時有生死相博的危險。
“真炎脈?你修煉的是焚天訣!”袁福通也反應過來了,能用上真炎脈的功法也是只有焚天訣,烈陽宗的鎮派功法烈陽焚天訣是由這功法改編而來的,并不能用真炎脈。看來宗龍和自己的選擇一樣,立志要登上最高峰,不惜千辛萬苦來這凝煞來了。
“這么說來我們還真沒什么沖突了。”袁福通收回自己的十二道石中火,宗龍也收回了金烏炎。雙方都緩緩的收回準備好的法術,只留下一件靈器護身。
“看來是了,還真是有緣啊。”宗龍也很感慨,千辛萬苦來到異國他鄉,卻遇到一個非敵非友的同道中人。
“是啊,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來合適的人了,真是有緣啊!”一聲長笑之后,袁福通就感覺眼前一陣昏暗,最后看到一個紅色的影子出現在面前,而宗龍也已經倒在了地上。
“不是宗龍出的手?”
這是袁福通暈倒前最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