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著穿云梭,袁福通手掐法決,緩慢的穿行在流火山脈南部的山區內。不敢全速飛行,一來是這里已經到了三階,四階妖獸出沒的地方,如果不小心,很可能要吃虧。二來是為了尋找地煞陰脈。
尋找地煞陰脈的方式有幾種,效率最高的當然是按圖索驥,直接找到適合凝煞的地煞出口。第二種就是培養幾種特殊的靈獸,如六鼻靈鼠,由這些對地煞陰脈有特殊感應的靈獸來尋找,有時能找到地下數百丈的地煞,遠超人類修士,效率也很不錯。第三種方法就是靠自己修煉的功法區感應,這也是到了筑基中期后才有的一項本領,不同功法之間的差距也相當大。像袁福通修煉的燃靈決,有專門一個尋找地煞的法決——引煞決,能感應到方圓兩里,地下五十丈的火系地煞的脈動,已經是極品中的極品了。一般功法能感應一里內地下三十丈就不錯了。但這點優勢效果并不明顯,用這種方式找更需要的是運氣,運氣好直接找到,運氣不好藥浪費很多時間,找上十幾年都正常。最常用的就是這三種,其他也有一些很特殊的方法,不過條件很苛刻,袁福通也不知道。
按照袁福通原來的計劃,是先全神貫注的提升修為,在突破筑基中期后暫停修煉,專門去凌云閣三層去研讀一些前輩的修煉心得。一邊修煉法術,一邊尋找合適凝煞的地點。三層中那些筆記中的東西包羅萬象,雖然駁雜,但細細研讀整理,是肯定能有不少關于凝煞地點的資料的。等自己法術修成,對凝煞地點有了準譜,再出門凝煞的效率就高了。但因為楊家的事,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很多應該做的準備工作都沒有做好,只從馬云濤那里知道一個大概的方向就跑出來了。
沒有了宗門里豐富的資料支撐,袁福通沒有深厚修仙知識底蘊的缺點就顯現出來了,凝煞之路也就很艱難了。雖然知道流火山脈這個大方向,但對山脈中具體的情況卻一點都不清楚,付出巨大代價得到的地圖也只能用來參考。就像張福泉說的,有修士發現了真正的好地煞,肯定是秘而不宣,留給自己用或者是親人子弟來用。能標注在地圖上的,恐怕是多少年來大家都知道,不知被多少人用過的,地煞的精純和濃度是沒有指望了。
不過有地圖總比沒有地圖要強一些,至少能知道一些地形情況。馬云濤給了他幾個地點的名稱和地形,不過那都是流云宗再實驗改良燃靈決時發現的凝煞地點,離現在也有兩千多年了,地名和地形可能都有些變化,沒什么用,但配上地圖,還是能起一個大概指引的作用,讓袁福通不至于全憑法決感應一點一點的搜索。
現在袁福通要找的是一個叫云山嶺的地方,那里按馬云濤給的信息是應該有一個五行真火脈的,而且應該是一個規模較大的地脈,足夠自己凝煞的。
袁福通一邊飛行,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景象,努力和地圖上的信息對照。王錦給的地圖倒是不假,也很詳細,不過并沒有云山嶺這個地名,想來應該是時光變遷,稱呼有所不同。不過地圖上倒是有一處叫浮丘嶺的地方,景象地形和馬云濤給的信息很相似,有可能是一個地方,袁福通決定還是去看一下。
飛到地圖指示的浮丘嶺附近,袁福通體內的真元忽然開始隱隱跳動。袁福通心中一喜,這是引煞決的反應,說明這附近至少有火系的地煞。袁福通連忙降低飛行高度,開始在山嶺中穿梭,尋找這道地煞的氣眼。
一道地煞陰脈形成大小不一,從幾里到幾百里都有,而且走向不一,有的是與地面平行,有的是從地下斜著往上走,但無論大小的地煞陰脈一般都要有一兩個地方將煞氣泄露,這就是地煞陰脈的氣眼,修士凝煞就是從氣眼中吸收散逸出來的煞氣。如果在氣眼處凝煞的人多或是功法特殊,能一口氣將氣眼附近的煞氣吸空,地下的煞氣來不及補充,氣眼內就會煞氣不足,只能靜待煞氣自動恢復,需要多年時間才能平復,這道地煞也就暫時不能用了。也有的修士功法特殊,吸收煞氣的同時,會將自身法力的特性融入到煞氣中,這氣眼中的煞氣也就被污染了,變得駁雜起來,其他人也就不能用了。
袁福通通過引煞決的感應,很快就確定了氣眼的方向。不過越接近氣眼,袁福通的心就越涼。引煞決不僅能感應到地煞的脈動,距離近時也能感應到地煞的品質,從法決的反應來看,這道地煞品質恐怕不怎么樣。
不過半日工夫,袁福通就在一個山坳中找到了這道地煞的氣眼。一個地穴直通地下,隱隱有煞氣透出。看到地穴,袁福通一愣神,停在了那里,因為地穴入口附近居然有人時常來往的痕跡。
這里已經深入流火山脈,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來到這里,能出現在這里的最少也是筑基期的修士。而在地煞的氣眼處出現他人的蹤跡,那肯定是最近有人來過這里,使用地煞了。
正在愣神時,忽然間神識一動,袁福通連忙連忙退后,將離火玄銅鏡放出,護住身體。這時一道火紅的光芒已經從地穴中沖了出來,當啷一聲撞在了鏡子上。偷襲沒有成功,紅光飛回,卻是一把火紅色的飛劍。
“那位道友,為何出手偷襲?”袁福通出了一頭冷汗,剛才如不是神識反應快,先一步感應到這飛劍,有了防備,恐怕這一劍就要了自己的性命。而偷襲的人躲在地穴中,有煞氣掩護,自己剛才根本沒有感應到。
不過地穴中的人并未理會袁福通的問話,飛劍一個轉身,又攻了過來,同時幾個丹丸飛了出來。袁福通不敢怠慢,離火玄銅鏡上一道火光沖出,打在了幾個丹丸上,同時自己飛身后退,用鏡面格擋住了飛劍的第二次攻擊。那些丹丸的爆炸的沖擊還能用真元護罩抵擋,護面對筑基期的飛劍攻擊可不能用靈器附帶的護罩來防御,必須要用靈器的本體格擋了,不然強大的攻擊力可以直接撕裂護罩,傷到身體。
轟隆隆一陣巨響,幾個丹丸被火光打中,在地穴上空附近提前爆炸開來。袁福通已經退后很遠,波及并不嚴重,而地穴口卻被炸的面目全非,再來幾次,恐怕這地穴就要被炸塌掉了。地穴中的人不想這樣的情況發生,終于從地穴中飛了出來,凌空站立,和袁福通對峙起來。卻是一個身穿紅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身材健碩,氣度倒也不凡。
“那里來的散修,不知道這浮丘嶺的五行真貨脈是莫家所有嗎?居然敢來這里搗亂。”這男子眼看一時拿不下袁福通,眼珠一轉,開始出口恫嚇,指責起袁福通來。他口中的莫家袁福通也聽說過,在陵光坊市那么久,袁福通對齊國的各大勢力都有些了解。莫家是一個齊國中部一個超級家族,也有一位元嬰高手坐鎮,屬于齊國散修聯盟里說的上話的實權家族,難怪這人抬出莫家的名頭嚇人。不過這嚇不住袁福通,他一報字號,袁福通也起了心思,倒是想在他身上弄到些情報,畢竟大家族的修士到了筑基期,知道的信息肯定不少。
“原來是莫家的高人,在下并不知情,還望道友見諒。在下王立強,一介散修,為尋找地煞陰脈而來,不想冒犯了道友。請問道友高姓大名,如何稱呼?”袁福通一副被嚇到的樣子,出聲道歉,心中卻在籌謀如何弄些情報,是用騙還是動手心中沒有定論,先試探一下再說。
“哼!告訴你也無妨,我乃莫家三代子弟莫如虎,你居然敢在莫家的地盤上凝煞,膽子還真不小啊!一點規矩都不知道嗎?”莫如虎看到袁福通服軟,聲音更加嚴厲起來,最后竟然如同呵斥弟子一樣。
袁福通還真不知道有什么規矩,畢竟不是齊國人,在陵光坊市接觸的也都是低階修士,對這類筑基期的潛規則并不明了。而且看莫如虎這么強橫霸道,袁福通不知道他到底有何依仗,一時間也不好發火,只能繼續裝孫子。
“在下一直在深山中潛修,少與其他同道接觸,實在不知這些規矩。莫道友可否提點一二?”
袁福通把自己說成是那種得到全套傳承的散修,一門心思修煉,不曾入世。這樣的人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也算能解釋自己身上的異常。而莫如虎居然也不懷疑,聞言之后還真趾高氣昂的‘指點’起他來。
“齊國中部幾家早有規定,需要凝煞的弟子要使用地煞陰脈必須先報備,不是隨便能用的。這里已經是我用了的地方,聯盟中不會有人短時間內再來,你這時候來,我當然要懷疑你居心不良了。不過念在你不知情,今天就放過你。只要你把手中的銅鏡交給我,我就放你離去,不然我可要動殺手了!”
袁福通聽完眉頭一皺,如果這些地煞陰脈都已經被齊國的大族控制起來,那自己凝煞就困難了。不過這個莫如虎居然要敲詐自己的靈器,還真是大膽啊!
“多謝道友相告,不過我身上就這一件靈器,給了道友我可就沒有靈器可用了。在下告辭了。”袁福通轉身,身邊出現一片光影,做出一副要走的樣子。
莫如虎看到袁福通轉身,手中出現一道令旗,輕輕一揮,一個光罩升起,擋住了袁福通的去路,整個山坳被云霧籠罩了起來。這是他提前布置的陣法,防止有人在他凝煞的時候搗亂,他也是憑借這陣法發現袁福通的到來,提前偷襲的。
“嘿嘿,現在想走,恐怕晚了!”看到陣法成功啟動,莫如虎面露喜色,拖延這一會的時間,就是為了啟動這陣法。在這陣法中,他有信心拿下袁福通這個‘散修’,奪取靈器。
袁福通看到陣法,知道這就是莫如虎的依仗了。心中有了計較,手中卻不閑著,離火玄銅鏡猛的一擲,砸向莫如虎。
莫如虎剛要出手,卻發現袁福通的銅鏡已經砸了過來,身體旁立刻云霧籠罩,消失在原地,讓鏡子失去了攻擊的目標。離火玄銅鏡失去了目標,剛要收回,卻被一個黑色的大手攥住,僵持在那里,收不回來。云霧中一道紅光飛出,莫如虎的飛劍攻向了袁福通,卻被赤炎鼎擋住。飛劍并沒有飛回,而是在袁福通上空盤旋,與赤炎鼎纏斗在一起。兩人都不再吭聲,場面就這樣僵持住了,莫如虎沒想到袁福通還有靈器護身,一時拿不下來。袁福通雖然有兩件靈器,卻找不到目標,只能防守。
纏斗一會,銅鏡終于經不住黑手的拉扯,慢慢被拉到了云霧中。袁福通眼看形勢不對,將赤炎鼎收回到身前,近身防御飛劍的攻擊,自己開始掐動法決,想阻止莫如虎奪取銅鏡,不過收效甚微,鏡面上的光華也慢慢隱去。
最終銅鏡的光華全部隱去,消失在了云霧中。袁福通也好像被重創一樣,精神越發的萎靡。莫如虎的飛劍卻攻的更加猛烈,一道黑光也沖出云霧,攻向了袁福通,眼看袁福通就要被攻破防御,身死道消。
云霧中的莫如虎心中狂喜,正要加把勁斬殺袁福通時,忽然感到已經被鎮壓的銅鏡一陣灼熱,剛要鎮壓,銅鏡猛的大放光華,把莫如虎身邊的云霧全部驅散,身形也顯露出來。莫如虎知道不妙,剛要逃走,發現一股灼熱的法力侵入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法力真元已經不能動用,人也沒有了力氣,趴在了地上,飛劍和黑手也失去了支持,掉落下來,被袁福通用禁制暫時封印了起來。
趕過來在莫如虎身上打下幾道禁制,已經贏得了戰斗的袁福通卻沒有欣喜之色,口中低聲說道:“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