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杰改換身份的事情進行的相當順利,袁福通將自己的意思傳達到天狼山之后,高凌馬上就給出了肯定的答復。之后謝杰趕往天狼山,進行程序上的報備,同時去處理一些未了的事務。畢竟在天狼山多年,眼下要從名義上徹底離開,很多事情還是要做的。
在謝杰趕往天狼山的這段時間,朱元域內人族修士要成立一個統一的聯盟的消息,也在修士之間廣泛傳播開來。所有頂級勢力的加盟,讓聯盟成立已經不再是一個問題,眼下所有人關心的,都是自己能夠在這個聯盟內得到的地位。畢竟誰都看得出來,一旦這個大聯盟成立,必定會成為朱元域人族修士之中影響最大的組織。而在這個組織中處于什么樣的地位,對以后各個勢力的發展,將有著深刻的影響。
和附近一些正在積極謀求加入聯盟的勢力不同,流云宗上下都沉浸在一種興奮的情緒當中。長宜道人親自盛情邀請袁福通加入聯盟,并且代表華朱道人許下一個核心宗門位置的消息,已經在朱元宮有意的散播下,傳遍了整個朱元域,自然也包括流云宗聯盟。對于這個消息,雖然有個別修士看出了一些危機,但絕大多數修士都對袁福通能夠獲得這樣的榮譽而感到驕傲。畢竟能夠得到和頂級勢力比肩的地位,是絕大多數流云宗修士夢寐以求,但卻沒有想過可以迅速實現的。無形之中,袁福通和流云宗在整個流云宗聯盟內的地位得到了大幅提升,整個宗門的凝聚力也增加了不少。
對于宗門內這種盲目樂觀的情緒,袁福通并沒有理會。眼前的事情非常簡單,如果袁福通能夠在即將到來的第一次聯盟會議之中守住自己的核心地位,那么這種樂觀帶來的凝聚力將會固化,成為流云宗發展中的一股重要助力。而如果袁福通沒有能夠拿到傳言中的核心地位,那么袁福通的威信就會受到巨大的打擊,整個流云宗聯盟的凝聚力也會大幅下降,甚至崩潰。這是一件很有風險的事情。
不過眼下的形勢,根本不允許袁福通做什么退縮的舉動。朱元宮的種種行徑,已經將袁福通架到了一個高臺上。即使現在袁福通做出退縮的舉動,威信也是必然會受到打擊的。想要維護住自己的威嚴,袁福通只能向前沖,按照朱元宮的劇本走下去。而對于袁福通來說,這次算計雖然有些麻煩,但也是一次機會。袁福通本人也沒有不戰而降的打算,反而躍躍玉試,想要真的借這個機會,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沒有過去多久,謝杰就從天狼山重新歸來。事實上,有挪移陣法在,還虛修士的來往交通都是極為便利的。眼下流云宗的積累,也足以支撐謝杰這種消耗。而謝杰在歸來的同時,還給袁福通帶來了一件東西——流云宗的接引陣法坐標。
當初袁福通在下界接王馨等人的時候,為了來往方便,在狼族的境內建立了一座接引臺,而這個接引臺和下界袁福通建立的飛升臺相互對應,為袁福通開辟出了下界的道路。而在袁福通重新上界之后,這座接引臺并沒有完全放棄,依然保持著基本的運轉,為的就是下界流云宗內如果有修士達到飛升標準之后,能夠借助這個接引臺,飛升上界。
事實上,當初維持這個接引臺,袁福通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接引樂癡。當初為了流云宗的發展,樂癡毅然放棄了飛升的機會,留下來坐鎮流云宗。袁福通為了彌補樂癡,留下了許多的資源,希望樂癡能夠在下界修煉到化神中期,獨自飛升。
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袁福通心中的這個希望越來越渺茫。和在上界不同,下界的化神修士最多不過兩千多年的壽元。樂癡本身和袁福通年歲相當,算算時間,差不多應該已經壽元耗盡了。這些年中,接引臺一直運轉,卻沒有接到下界的召喚,也基本可以確定樂癡沒有突破煉神中期的那一關,沒有能夠和袁福通一起繼續在長生之路上走下去。
在基本確定樂癡沒有機會飛升之后,袁福通對于接引臺也就沒有再關注了。畢竟樂癡那么好的條件,都沒有能夠突破到足以飛升的境界,那么其他的弟子恐怕也沒有什么機會了。除非明凡界的天地元氣狀況好轉,或者再出現安豐袁福通這樣的仙種擁有者,否則正常的修士想要飛升,基本是沒什么希望了。而這種情況下,接引臺的存在,也就沒有什么大的意義,很多時候,只能算是一個擺設了。眼下天狼山的人讓謝杰把接引臺核心部分的接引陣法坐標拿回來,也只是盡一下心,同時表達一下對流云宗獨立的支持而已。
拿到接引陣法坐標之后,袁福通并沒有置之不理,在宗門之內,重新建立了一座接引臺。之所以這么做,一方面的確是有作秀的意思,表示流云宗是一個從下界發展上來,有自己傳承,相當獨立的宗門,以此來增加宗門的凝聚力。另一方面來說,也是為了給明凡界中的流云宗弟子留一個機會。經歷過兩次飛升的袁福通,對于修士那種飛升的渴望有著刻骨的理解。袁福通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后輩弟子真的有機會飛升的時候,因為沒有接引而隕落于虛空之中。這不僅會打擊下界的流云宗,同時對上界的流云宗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損失。畢竟能夠在明凡界那種境地中獨自飛升的修士,絕對都是頂尖的人才,能夠出現一個,對于流云宗的未來都是極有好處的。
處理完這些紛紛攘攘的事情之后,朱元宮的請柬也送到了袁福通的手中。朱元域人族修士聯盟的結盟儀式時間地點已經確定,現在等待的,就是各個勢力派代表參與了。而袁福通接到請柬之后,也沒有多做什么矜持,安排好宗門的防御工作之后,直接向朱元宮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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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朱元域曾經最大的勢力,也是眼下朱元域中最強的勢力之一,朱元宮所坐落的天元山脈絕對是朱元域中最頂尖的靈地之一。加上朱元宮多少萬年的經營,這里完全稱得上福地洞天。相比于狼族那種并沒有太過經營的天狼山,絕對要好上許多。
不過作為朱元宮的真正統治者,華朱道人并沒有占據朱元宮最好的靈地,而是將自己的洞府設在了天元山脈中一個相當偏僻的角落中。在進入煉虛階之后,靠吸收外界靈氣獲取的力量對于修士來說已經是微乎其微了。再好的靈力,也不滿足不了煉虛階修士的修行需要。煉虛階修士所需要的力量,大都是從無限虛空中汲取。只有那里的力量,才足以支持煉虛階修士的修煉。加上進入煉虛階之后,修士的每一點進步都需要無數的努力,所以平日里沒有大事,華朱道人根本不出洞府,只是隔一段時間,聽取一下長宜道人的匯報而已。
眼下正是朱元域風起云涌的時候,華朱道人自然不可能依然閉關不出。事實上,這些年來華朱道人很多時間都是在四處活動,真正長時間閉關的時候并不多。而他的洞府,也不再向以前一樣清靜,不時有人進出。而眼下,坐在洞府內的,正是傳聞之中和華朱道人聯手干預了鴻蒙域局勢的安豐。
“安豐道友,你這個小朋友的手段不錯啊!本來是想將他架在火上烤一烤的,可是沒想到居然被他用這個機會,直接從狼族的手底下獨立出來了。不僅如此,狼族還要繼續支持他,他可是占了大便宜了。”看著剛剛拿到的情報,華朱道人微笑著對安豐說道。
對于安豐,華朱道人從心底里并沒有太多的好感。當年安豐主導的明凡界事件雖然并不足以讓朱元宮傷筋動骨,也不是朱元宮之前那么多年失勢的主要原因,但當時也大大打擊了朱元宮的威信,給朱元宮的處境雪上加霜。雖然朱元宮最終保持住了自己的地位,并且這些年有所發展,但這種仇怨不是輕易可以化解的。在道魔之戰的時候,朱元宮也動過解決安豐的念頭,只不過是安豐提前和狼族等勢力勾連,朱元宮的計劃沒有能夠實現而已。
不過這種情況在安豐進階煉虛,并且展現出強大的實力之后,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對于煉虛階的修士來說,以往的仇怨都是小事,共同的利益和志向才是最重要的。即使心中不舒服,但在雙方還有合作的余地時,華朱道人就會對安豐保持這種熱情。更合作并肩作戰一次之后,華朱道人對安豐的實力不僅表示了認可,而且相當的忌憚,如果不是這樣,安豐的提議也不會輕易被華朱道人接受,玩出這一手其他煉虛修士認為華朱道人不會玩的把戲。
“很正常的情況。就算沒有這件事,他那里獨立也是早晚的事情。這個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機會而已。我這個小朋友,可不是池中之物啊!”安豐微笑著回應道。憑借進階之后的強大實力,安豐在新組織的關系中,發言權相當的重。對于他要關照袁福通的這種事情,無論鴻蒙殿還是朱元宮,都沒有表示反對。
“說的也是。仙種的擁有者,只要成長起來,絕對都是頂尖的人物。不過我很好奇,安豐道友怎么就這么肯定,這個袁福通能夠進階到煉虛呢?要知道即使是仙種的擁有者,能夠達到道友你這個程度的,也是極少數的存在。絕大多數的修士,可也都是卡在還虛階的啊!”華朱道人問道。對于安豐這么關心袁福通的問題,華朱道人早就相當好奇了。眼下談到了,華朱道人也想得到一個確實一點的答案。畢竟安豐的心思太過詭異,即使合作,華朱道人也不敢對安豐真正信任。如果能夠借助袁福通的事情,窺探到安豐的一些真正想法,對將來也是很有用處的。
“呵呵,這個我也解釋不清,不過只是覺得他可以吧。更何況我們兩人算是同出一界,這份香火情怎么也是改變不了的。”安豐很隨意的回答道。
“原來如此。”華朱道人笑了笑,沒有再問下去。至于安豐說的話,華朱道人自然也是一點不信。畢竟一個為了一己的私仇,可以將整個明凡界都葬送的人物,居然說自己為了同出一界的香火情去不惜血本的照顧人,傻子都不會相信。可是眼下安豐不想說,華朱道人也沒有逼問的手段,所以也只能就此作罷了。
“對了,這次會議,道友覺得你這個小朋友能保住這個位置嗎?”華朱道人沉吟了一下,微微變換了一下話題。
“這個應該沒什么問題吧。”安豐淡淡的說道:“上次和鴻蒙殿那個萬鴻對拼的時候,他已經展露了萬象虛空。只要這些年他沒有犯傻,應該已經初步掌握了自己的萬象虛空了。只要不是其他幾位精心培養的殺手锏,那些一般的還虛高手,應該不足以對他造成什么威脅了。”安豐很平靜的回答道。對于袁福通的修行狀況,安豐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掌握,所以除了袁福通本人之外,最了解袁福通實力的,就是安豐了。
“那我們就這么任憑他坐到那個位置,然后打出他的旗號?要知道你這位小朋友可是一點沒有隱藏自己的意思啊!”華朱道人繼續問道。邀請袁福通加入,給袁福通這么高的地位,都是安豐給出的建議。本來華朱道人以為安豐只是想要打擊一下這個后輩,但現在看來,安豐顯然是真的想要袁福通走上那個位置,成為朱元宮掌控朱元域人族修士的絆腳石。礙于安豐的存在,朱元宮不好用強硬的手段打擊袁福通,而不打擊又勢必受不良影響,所以華朱道人相當的不滿。
“有一個人和你唱對臺戲,不是一件好事嗎?又或者華朱道友你以為沒有袁福通出頭,其他那幾位就真的愿意聽你的指揮,幫你去和其他煉虛修士戰斗嗎?”安豐很平靜的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華朱道人臉色一陰,繼續問道。對于其他幾位煉虛階修士的心思,華朱道人也有所了解。這次這些煉虛修士積極加入聯盟,并不是真的服從華朱道人,而是為了用一種相對和平的方式和華朱道人爭權奪利。這些人怕華朱道人聯合其他人在朱元域搞一個青羊宗事件的翻版,又不想直接出頭和朱元宮硬拼,所以在聯盟這個形勢出現后,其他幾人都同時選擇了這個和平爭權的方式,在不徹底得罪朱元宮,引發戰爭的情況下,爭奪自己的利益,限制朱元宮的擴張動作。想要讓這些人就此服從朱元宮的領導,根本是不現實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既然不可能短時間內讓這個聯盟為我們所用,那就不用太在意一時的得失。而且有袁福通扛起這個和妖族結好的大旗,自然我們也可以打出和妖族競爭的旗幟,和他辯論就是了。雖然不能短時間內控制聯盟的風向,但至少可以將聯盟的議題限制在這個話題上。等我們真正準備完成之后,有這些輿論的鋪墊,行事也方便不是嗎?”安豐笑著說道。
“說的也是。這么看來,就只有讓這個小家伙風光一段時間了。”華朱道人沉吟了一下,最終有些無奈的說道。即使有些不太情愿,但華朱道人還是要承認安豐的話比較正確。讓袁福通扛起和妖族結好的大旗,固然會讓聯盟短時間內無法形成對妖族的壓力,但也可以借這個機會,讓袁福通匯集力量,分辨出妖族在人族中的潛勢力。等真正動手的時候,就可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知己知彼,不至于因為內部有親近妖族的修士,而導致計劃失敗。
“不進入煉虛,他始終只是一個棋子。華朱道友不必為了一顆棋子多費什么心思,還是多想想我們的計劃吧。青羊老祖的事情,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等他傷勢痊愈,可是一個大麻煩啊。”安豐淡淡的說道。
“這個我知道。不過下界追擊的風險可是太大了,安豐道友你就不怕?”華朱道人猶豫著問道。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華朱道人等人已經基本確定青羊老祖的蹤跡,可是讓幾人郁悶的是青羊老祖潛入了青羊宗原本掌控的下界。想要徹底誅殺青羊老祖,必須同樣下界。即使是煉虛階高手,這種行動也是有風險的。
“華朱道友多慮了。實在不行,我們毀了那一個小世界就是了。難道還怕我們被困住不成。”安豐淡淡的說道。對于煉虛階的高手來說,毀掉一個小世界已經不是什么大的問題,只不過小心天地之力的反噬而已。
“那好,既然安豐道友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這邊事情了結之后,我們就出發。”華朱道人沉吟了一下之后,鄭重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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