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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福之前，我曾經想象過這家伙到底會是什么樣但是我從來沒有想到我他會是我看到的樣子。
羅福住的這個監獄，在所有的監獄中條件絕對屬于中上等的。雖然他犯了罪被判了終身監禁，是他畢竟不是一般人。這個監獄比通的牢房大兩三倍，里面除了張大之外，還有衛生間和活動室，著灰色地毯，甚至在桌子上還放上了盆花，這里哪里像是監獄，分明就像是一個小公寓。
但是眼前的羅福，卻讓我們都大吃一驚。
穿著一身棕色的囚衣，并沒有在輪椅上，而是挨著墻根的一角縮在那里。頭低著，看不清楚他的臉。他的那個輪椅倒在一旁，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挪到那邊的。
我們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不說話，便示意旁邊的監獄長前去察看一番。
這一查看不要緊，羅福在監獄長捧了他之后，哈哈大笑起來。
然后讓我們所有人大跌眼睛的一幕出現了：羅福哈哈大笑，長長的鼻涕流了臉，一把抱住監獄長的大腿，大聲嚷了起來：“我是美國總統！是美國總統！你們誰不放我出去，我就讓人弄死他！”
一邊說，他一邊看著我們，目光兇惡。
“老板，這家伙是不是瘋了？”旁邊的達倫利弗看著羅福直搖頭。
“原本咳嗽一聲美國都要抖三抖的家伙，現在卻落樣的一個步，實在是可憐呀。”我看著羅福，是嘆惜不已。
“老板，你真相信這家瘋了？”哈里魯門卻不以為然，他看著羅福，對我使了個顏色。
“你的意思是……”我似乎明白了哈里魯門的意思。
羅福這個人，向來詭計多端，誰能肯定他不是在裝瘋呢。
“老板，羅福這個人心眼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處境十分的不妙，而且他也知道有可能自己的性命都將不保，這樣的情況之下，他自然出一些辦法來自保，而裝瘋顯然是最為容易是最為保險的一種辦法。(〕依我看，這家伙十有八九是裝瘋，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走過去試一試。”哈里.杜魯門壓低聲，笑了起來。
我走到了監獄長的身邊，羅福依然在抱著監獄長的大腿大喊大叫，監獄長想踢他，被我制止了。
“你們出去吧，我要單獨和羅福先生談談話。”我對監獄長揮了揮手。
“老板！”達倫.奧利弗聽我這么說，立刻急了起來，他怕我一個人和羅福呆在一起會出危險。
“沒事的。你們都出去吧。”我揮了揮手，達倫等人退了出去。
鐵門被關上，房間里面的光線頓時昏暗的起來，結果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羅福不鬧騰了，他靠著墻壁呆呆地看著腳下的一僂光線，咧著嘴笑，口水從嘴巴里面滴出來也不知道。他這樣子，倒是讓我越發不知道他是真瘋還是假瘋。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瘋了。如果你沒有瘋，我想接下來的我要說的事情你都會十分的清楚，如果你真的瘋了，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就很輕松了。不管怎么樣，這些話是我這么多年來埋在心底的話，今天倒出來，我會很舒服。”我坐在羅福的對面，笑了起來。
羅福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我的話，依然看著眼前的那縷光線傻笑。
“如果你沒有遇到我，你將成為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你會成功地解決經濟危機，你會應得全美國乃至全世界的尊敬，你還會在世界大戰當中成為巨頭，會連任四屆直到最終死于任上。你死之后，全美民眾會為你舉行國葬，你的名字，將永遠和這個國家的名字聯系在一起，成為這個國家的驕傲。但是很不幸，你遇到了我。所有的這些都不存在了，你現在的身份是一個階下囚，第一個被彈劾的總統，被永遠地釘在了恥辱柱上。(〕”
我的這些話，讓羅福的嘴角抖了下，是他似乎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
“這就是命運吧。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會來到這里。我要說的是，雖然我不明白這些事情為什么會發生，是我很高自己能夠在這里做出這樣的成績。”
“我和你不同。你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非常有野心，你要這個國家都匍匐在你的手下，你要做站的最高的那個人。我不是。我對政治這些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我只想拍電影，一部一部地拍，用心去拍，僅此而已。”
“所以，其實我們完全是兩股道上跑的車，根本就不可能打交道。但是最后確實自己找了上來，然后我們都被陷進了泥潭。這結果，是你自己把自己給埋葬了，我雖然勝利了，是也經歷了多的坎坷，甚至差點丟了性命。”
“這段時間我一直再想，果我們是朋友而不是敵人會變成什么樣子。如果是那樣的話，我想我們想在絕對不會在這里。”
“外面的情況你可能不清楚。我來說給你聽聽吧。你的民主黨完全垮掉了，在幾十年之內，它將完全一蹶不振，國家全局覆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新的和我們關系密切的調查局，你辛辛苦苦扶持起來的黨羽和類似于非美調查委員會、廣播電影局這樣的機構，也完全灰飛煙滅了。新的總統大選會開始，哈里魯門將會繼你之后成為的總統，他一上任，就會鏟平你之前辛辛苦苦苦心經營的所有東西，你的所有努力，都將成為泡影。”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聲很輕，是我確定羅福能夠聽得到。
他的身體在顫抖，雖然他在竭力掩飾自己，是他的一系列反應出賣了他。這家伙根本就沒有發瘋，而在裝瘋。
他是一個十分能夠隱藏自己感情的人，而這一次之所以在我面前隱藏不了，完全是因為我的這些話徹底戳到了他的痛處。(〕
羅福這個人一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他的理想了。成為美國總統在美國呼風喚雨的理想。他這
來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這個理想，為了這些，擇手段。為了這個理想，其實他也付出了無限的辛苦和努力。
他走的道路，絲毫不比我的容易，是一路坎坷。
唯一的不同，是我走到最后看到了光明，而他走到最后是一頭栽倒在泥潭里面。
所以，我告訴他他所有的努力都化為泡影的時候，他就是再有忍耐力完全不可能掩飾得了。
“你現在被判了終身監禁，我一直在想，這對于你來說，是件好事還是壞事。我覺得是好事，因為我覺下來的時間里面，你可以好想一想你為什么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境地。”我點燃了支煙。
“能給我一支煙嗎？”一直不說話的羅福突然開口了。
果然是裝瘋，哈里魯門猜得一點點都沒錯。
我遞給了羅福一根煙，然后笑了起來。
“安德烈里昂，從來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們兩個人會坐下來平心靜氣聊天，而且會是在這樣的一個方。”羅福貪婪喜樂一口煙，然后微微閉上了眼睛。
“你說得不錯，我落到今天這樣的境地，實在是值得思考的。這么多天來，都在想這個問，可是一直想不通。玩政治，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玩計謀，你也不夠格，是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一次次能夠死里生并且最后能然能夠把我給送到這里來！？我想不通！不是我夸海口，整個美國比我聰明的人，比我有魄力有能力的人，根本就沒有幾個，而論實力，論影響力，你當初只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伙子，為什么會贏！？我有權力，有頭腦，有金錢，有各種各樣的賣的人，為什么我會輸給你？！”
羅福激動了起來，全身顫抖。(〕
我確定這家伙說的也都是他的心里話，這么多天，他肯定想過很多次。
“既然你想不通，那我就告訴你吧。不錯，你手里面很多的東西我都是不具有的，我甚至承認，很多時候你只需要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夠碾死我，是你為什么一次次遭受挫折而我一次次卻爬起來坐大？根本的原因就是這世界上，除了你說的什么權力、金錢之外，還有一種東西是這些東西無法相比的，在這種東西面前，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微不足道，只要你掌握了這種東西，你就能夠戰無不勝。”
“什么東西？！”羅福問道。
“人心！民意！”我的一句話，讓羅福臉色青，氣喘如牛。
“你們這些政客，總是覺得獲得華爾街大財團的支持，有大靠山支持就能夠戰無不勝了。我告訴你，那些東西在民眾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在這個世界上，金錢也罷，權力罷，說到底只不過是一些符號罷了。失去了這些東西，人可以活得很好，是靈魂不一樣。”
“這么多年來，我很自豪自己能夠從始至終地老老實實拍電影給觀眾看，把這個世界拍出來，把這個世界里面最的東西最珍貴的東西拍出來給人們看。再這樣的一個世界里面，這樣的一個物欲橫流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變常冷漠的世界里面，真情與人之間的那種最真摯的情感，自由、尊嚴、生死……當老老實實把這些東西展現給民眾的時候，我在用自己的一顆心去和他們溝通。他們會尊敬你，發自內心地尊敬你，即便我只個小導演而不是一國的總統。”
我滔滔不絕地說著，羅福呆呆聽，一句話都說不過來。
“華盛頓為什么會永垂不朽，林肯為什么一直被人們懷念，其實是因為他得到了人心。而你不是，你的眼里面，權力這些東西太重要了，完全遮蓋了你所能夠見到的其它的本來應該得到你重視的東西。(〕所以你才有今天。”
“你是一個失敗者。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沒想到呀，沒想到，我羅福活到了這把年紀，經歷了這么多風風雨雨，最后的見識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年輕人。”羅福笑了下，聲里面帶著無心的落寞，也帶著無限的絕望。
“安德烈里昂，你會殺了我嗎？”羅福突然轉臉問道。
“你覺得我會殺你嗎？”我反問道。
羅福點了點頭：“我覺得會。”
“為什么？”我問道。
“因為果我和你的身份調換一下，我絕對會這么做，斬草除根嘛。”羅福灑脫地笑了下，然后繼續道：“我如果告訴你我怕死，你肯定會笑話我，是我真的很怕死。不過現在看來，這是難免的了。”
我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我笑你有候真是聰明絕頂，有的時候卻又是那么的糊涂。”我搖了搖頭道：“從我個人的立場來說殺你和不殺你，沒有任何的區別。
“為什么？”
“因為你活著和你死掉沒有任何的分別。你現在在我的眼里面，只不過是一個殘疾人而已而不是什么美國總統。你一生的努力都灰飛煙滅并且永遠都不可能重建，你將以美國第一個被彈劾的總統的身份永遠記載在歷史當中，幾十年后，當們的后代談起你的時候，他們會對你的名字吐口水，你活著和死了，沒有任何的分別，我如果是你，我自己都不會選擇活下去。”
我的話，羅福的臉色發難看起來，他先是看著我，然后痛哭地閉上了眼睛。
“你說從你本人的立場來看，你不會殺了我。那從別人的立場來看呢？”羅福問我道。
他的意思自然是問我身邊的其他人會不會要了我的命。(〕
我笑而不答。
“安德烈里昂，有一件事情我不清楚，想問一下。”
“說。”
“這一次對你的審判，我和其他人整整準備了好幾年，一個細節們都考慮到了，絕對萬無一失，為什么到最后卻出現這樣的一個結果，為什么們最后能夠找出來那么多的證據然后徹底犯案，為什么那個
任何人都是冷酷無情的埃德加佛會幫助你！為什福大聲問道。
“你想知道嗎？”
“想！這個問我就是想不清楚！埃德加佛為什么要幫助你！”
“你知道我有一個哥很多年前離開家之后就杳無音訊了嗎？”我問道。
羅福對于我的很多事情都清楚，這個自然他也知道。
果然，他點了點頭。
“埃德加佛就是我的這個一直杳無音訊的大哥，卡爾里昂。這下子你明白為什么會輸得這么慘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羅福昂頭大笑，笑聲中帶著無奈、悲涼、恍然大悟。
“想不到呀！想不到呀！埃德加佛竟然是你哥哥！我先前還想和他聯手對付你呢，我真是太傻了！德烈里昂，我擺在你們柯里昂家族的手里面，實在是心服口服，心服口服！”明白了事情原因的羅斯福，顯常的悲涼。
“安德烈里昂，你可以走了。”笑完了之后，羅福看著我，揮了揮手：“我很感謝你來看我。雖然我們都了這么多年，雖然我們勢同水火，是我要說，真的感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這么刺激的人生，這么刺激的經歷，遠遠比一個平淡的人生要過癮得多！”
“也許你是對的，是現在如果讓我重新選擇的話，我還是會選擇這條路。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你是一個人，果我不是這個身份，我想我們也許會成為朋友。”
“埃德加.胡佛是你的大哥，這一點我沒有想到。不過接下來的很多事情我是會想到的。我剛才我你會會殺了我，其實這個問我自己都知道答案。你是一個人。你不會動手。但是這并不說明你不動手我就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也許會有人來要我的命，是我要說，對于我來說，很早之前，我就已經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個結局，因為我做過的惡事太多，我犯下的罪惡太多，當然了，死在我手里面的人也很多。有句話說得好，叫血債血償，我相信惡有惡報這句話，所以我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一個結局。”
“不過，我要讓你知道，我是富蘭克林斯福，不管到什么時候，我從來都不會為我做過的事情后悔，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會維護自己最后的尊嚴。這就是我的風格。”
“好了，你可以走了。”羅福沖我揮了揮手。
看著他那倔強的樣子，我站起了。
“走之前，你能把那個錄音機給我打開嘛，我動不了了。”羅福指了指門旁邊的錄音機。
我走過去，打開了錄音機。里面傳出了曲悠揚的隱語，這音樂很熟悉，《勇敢的心》的原聲帶。
“真好聽呀！”羅福微笑著閉上了眼睛，然后似是喃喃自：“安德烈里昂，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是你的忠實粉絲呢。”
這句話，讓我鼻子一酸。
退出門外，關上那扇門，聽著從里面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音樂，我默默無語。
“老板，這么了，這家伙對你不尊敬了！？看我進去怎么收拾他！”達倫見我這樣子，立刻火了起來。
“走吧。”我搖了搖頭，轉身看了眼這扇牢門，然后走了開去。
我有一種預感，這或許是我和羅福見的最后一面了。
三天之后。關于彈劾羅福的法案的結果被統計了出來。
美國各州，以壓倒性的投票，贊同國會提出的彈劾法案。這也就意味著，羅福真的成為了美國歷史上第一個被彈劾的總統。
而就在這個消息被宣布出來的一個小時之后，另外一個消息經過洛克特克電視臺的報道傳遍了整個美國：富蘭克林斯福在獄中自，用他的皮帶在浴室里面結束了自己的生。
他跟我說的沒錯，他用這樣的方式，維護了自己最后的尊嚴。
當達倫利弗跑過來告訴我羅福上吊的消息的時候，我旁邊的很多人都在說調查局的動作果然是快。他們以為羅福的死是大哥派人干的，畢竟大哥之前就說過。
只有我搖了搖頭。
只有我清楚，這件事情雖然大哥能夠辦雖然大哥也會去辦，是這一次絕對是羅福自己的選擇。
其實從關押他的那個房間里面出來，我就已經料到他會有這樣的一個選擇。
沒錯，在之前的很多事情上面，他是一個失敗者，是在這件事情上，他贏得了我的尊敬。
也許在人們眼里面，他是一個壞事做盡的人，是無可否認，他是一條漢子。一個起碼能夠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有所承擔的人。
洛克特克電視臺隨即公布了羅福的留下來的一封遺書。
這封遺書寫得很簡單，只有三句話：我，富蘭克林斯福，永遠愛著這個國家，美利堅合眾國。我的死和任何人無關，是我自己的選擇。希望我死之后把我的骨灰拋入大海，希望所有人忘記我。美國第三十三任總統富蘭克林斯福。
我不知道其他人在看到這封遺書的時候會有什么樣的想法，我在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會想到圣卡塔麗娜島上面的海風。那種讓靈送入天堂的風。
我希望羅福能夠進入天堂，因為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還后相見，我希望在那里，我們不會成為敵人，而是朋友。
昨天一哥們說，人活在世上真累。我就無語了。
還能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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