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9號、30號、31號,美國股市繼續回升,而且速度很是驚人。
在國內民眾被來自歐洲的消息搞得一片驚慌的時候,股市仿佛做出了別樣的回應。
這樣的形勢,讓民眾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情,逐漸穩定了下來。
11月1日,赫伯特.胡佛在接手一家媒體記者采訪的時候,笑著告訴這位記者,美國的經濟倒退聯邦政府已經基本控制住,民眾一定要對政府抱有足夠的信心,才外,美國政府會和歐洲各國積極溝通,商談具體的解決對策以解決這一場范圍極大的經濟危機。
“不論什么時候,也不論出現什么情況,你們都應該相信聯邦政府,都應該相信赫伯特.胡佛!我們經歷了數不清的磨難,任何挫折都不會讓美利堅民族低下頭來,這一次,也不例外!”
胡佛的講話,隨后傳遍了美國。民眾對總統的這番講話歡呼不已,對美國的信心大為上升。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聲音,開始和胡佛格格不入。
這個人,就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紐約州州長富蘭克林.羅斯福。
11月1日,就在赫伯特.胡佛接手記者采訪之后不到兩個小時,富蘭克林.羅斯福的聲音也出現在了廣播里面。
這個口才極好的民主黨人,用他那滔滔不絕的憤怒的邏輯縝密地鼓動性極強的話語,把胡佛駁斥得體無完膚。
“作為紐約州的州長。作為美國的一個公民,我覺得我現在必須站出來說話了。說什么呢?我要說的是,當今的總統胡佛先生,根本不不勝任自己的工作,在如此惡劣的形勢下,他地所作所為簡直就是胡鬧!”
“看看紐約州吧,這一個星期來,已經變成了什么模樣!看看我們的美利堅吧。這一個星期以來,這里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看看我們的民眾,他們除了滿臉的恐慌之外,就是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還有癟癟的襁褓和行囊!”
“救市?!如今的美國經濟就像是一場鋪天蓋地地大火,胡佛總統的救市計劃,等于背著木柴去滅火。到頭來會把美國早已不雄厚的底子揮霍完畢,遭殃的,還是可憐的美國民眾!”
“美國已經崩塌了,歐洲也快完了,現在需要地不是救市。而是聯邦政府必須完全得插手到美國的經濟里面來發揮更大的作用,這種作用,甚至要比蘇聯的那種社會主語的國家宏觀調控還要劇烈!救市,這種聽說去過面堂皇的花招,根本不管用!”
“我不得不提醒胡佛總統,他在走鋼絲,而且是帶著美國人一起走鋼絲,而可以肯定的是。他這個高難度的節目肯定不會有什么好地下場!”
“看一看胡佛總統的這個救市計劃吧,看一看這個計劃中,誰是受益者!不是普通的民眾,而是華爾街的那些頭頭們!”
“1000億美元地聯邦政府救助資金。加上500億美元的華爾街財團的自救資金,這么一大筆的費用,沒有全部是為了那些大腹便便的財團,為他們完全是數字概念地損失,而不是為了我們民眾地咕咕叫的肚子。不是為了我們地眼淚!”
“胡佛總統一直說美國是個光明、自由的地方。是天堂。他這句話,說得很對。美國是那些有錢人的天堂,卻不是我們普通人的天堂,更不是窮人的天堂!我們絕大部分的民眾,已經面臨著生死的危機了!”
“這個時候,聯邦政府在干什么!?胡佛總統在干什么!?他們再做一些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這些事情是為了華爾街而去的,而且是將會注定失敗的事情!”
“胡佛總統的這個救市計劃,將成為把美國推入深淵的一支災難之手!可以肯定,這個計劃的結果只有一條,那就是失敗!失敗!然后,我們所有人都要在黑暗中度日了!”
“我覺得胡佛總統可以為他的退休生活考慮了,在總統的這個位子上,他頂多做完這一屆。他沒有這個能力。他更適合去做財政部長。”
富蘭克林.羅斯福的這段講話,立刻在美國引起了軒然大波。
報紙、廣播、電視紛紛開始報道,整個美國被羅斯福的這番言論炸得天翻地覆。
羅斯福的這段講話,為什么會引起如此大的反映?
當然有很多原因。
首先,自然是富蘭克林.羅斯福的身份。紐約州是美國最為重要的一個州,尤其是在經濟上,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自從富蘭克林.羅斯福以絕對的優勢當選為該州的州長以來,他把自己的工作做得有聲有色,收到了民眾的極大認可,可以說,在紐約州民眾的心目中,富蘭克林.羅斯福絕對是所有做過紐約州州長的人中最好的一個!
在紐約州人的心里,富蘭克林.羅斯福的威望,比胡佛都要高。
而富蘭克林.羅斯福在經濟管理上,有著罕見的天賦,自從當上了州長以來,他主持的一些工作,在不同場合的一些發言以及撰寫的一些文章,連華爾街的那些頂尖的經濟學家都嘆為觀止,稱羅斯福是一個“經濟大師一般的州長”。
因此,不管是在民眾的心目中,還會是在經濟界,羅斯福的話,分量是很重的。
他站起來和胡佛唱反調,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出路紐約州州長的身份,羅斯福的另外一個身份也是收到民眾關注的焦點。那就是:他是民主黨現任地黨內領袖,也是被人們認為最有可能鋪就民主黨輝煌的發展之路的人。
這幾年,民主黨和共和黨的關系十分的不好。尤其是自從上一次的印第安事件孩子后,民主黨在共和黨的攻擊之下,幾乎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在聯邦政府中地作用極具下降,聲望也隨著印第安納丑聞以及和黑手黨的糾葛不清而冷到了極點。
羅斯福當上的民主黨的黨內領袖以來,采取了和他的繼任者阿爾弗雷德.史密斯完全不一樣的政策方針,那就是老老實實做事,從來不張著嘴聒噪。
在他的領導之下。民主黨一點點打開局面,逐漸恢復元氣。尤其是羅斯福施行了“自下而上”方陣,這個方陣,使得民主黨地目標轉移,開始重點在各個州發展自己的勢力,扶持成員競選各個州里面的重要位置,以此來擴大民主黨的群眾根基和影響力。
這個方針。被稱為民主黨的救命方針,不僅受到民主黨黨內地極力贊同,連共和黨的有些人也都十分的贊賞,柯立芝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的民主黨,聲望雖然沒有達到1928年印第安納事件之前的那個程度。但是也算是恢復得十有八九了,而富蘭克林.羅斯福本人的聲望,更是之前的那個阿爾弗雷德.史密斯所不能比的。
所以,羅斯福對胡佛地批駁,尤其是以民主黨領袖的身份告訴胡佛他頂多只能在總統的寶座上坐一屆,讓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民主黨對共和黨的奪權宣言。
而羅斯福地這番講話引起民眾的關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說的。是事實。
雖然胡佛在廣播里面信誓旦旦,雖然美國的股市這幾天都在回暖,雖然民眾表面上做出了堅定地樣子,但是他們地內心始終都在顫抖!
說到底。他們沒有十足的把握,之所以對這個救市計劃如此看重,不能不說里面有一些僥幸地心理:如果這個救市計劃成功了,那我們就有救了。
但是這幾天,從歐洲各國傳來的經濟崩塌的消息。報紙上、廣播里、電視上播報的那些消息。那些慘烈的站片和影像,無比一點點擊碎人們的內心防線。
這些經歷了黑暗剛剛看到一點光明的人。突然之間發現這光明又可能轉瞬即逝的時候,他們會變得更加旁徨無助。
作為經濟方面被人肯定的州長,而且是紐約州的州長,沒有一個人認為羅斯福說出這些話實在胡說。
人們都要想一想羅斯福說出這些話,到底是不是有道理,
倘若民眾靜下心來想的話,他們會發現,羅斯福說的這些,真的是那么回事。
更重要的是,狡猾的羅斯福找到了胡佛的這個救市計劃的致命弱點,這個弱點恰恰是民眾不可接受的,或者是,在這一點上,民眾是站在羅斯福這邊的。
這個弱點,就是胡佛這個救市計劃的目標。
關于這個救市計劃的對象,胡佛在剛開始的時候就說了:這個救市計劃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崩潰的股市。
胡佛這么說,自然是對的。但是羅斯福的理解也沒有任何的錯誤。
救股市,其實救的不是那些炒股的民眾,而是華爾街的那些大財團。1000多億美元的資金被砸進去,看上去是為了拉動美國經濟,但是經過羅斯福這么一解釋,胡佛的這個良苦用心就完全變了味了。
美國如今已經到了崩潰的地步,民眾身處深水火熱之中,自殺的自殺,破產的破產,畢生的積蓄化為灰飛,連吃飯都成問題。這個時候,聯邦政府竟然把這么多錢投到股市里面去拯救那些大財團,而對于這些大財團來說,他們雖然有巨大的損失,但是他們并沒有徹底垮掉,那些老板們照樣擁有和之前一樣的生活,作為民眾,作為受苦者,你們能答應嗎?這,就是羅斯福的潛臺詞。
在這樣的潛臺詞面前,在那些生活沒有任何著落前程渺茫一肚子怒氣不知道向誰發泄的民眾面前,羅斯福的這番話,實在是太要命了!
這個坐在輪椅中地民主黨領袖。顯然是趁著這個天賜的機會,相信一切辦法損毀共和黨的名聲,進而給民主黨爭取生存空間。
羅斯福的這番話,立刻使得媒體和民眾形成了兩大派。
一部分人認為,羅斯福的這些話,有些道理,但是總體上來說,還是有些偏頗的。美國現在處于全民災難面前,在災難面前,沒有什么民眾和財團之分,要想保證經濟不進一步惡化,保證美國經濟不從根子上垮掉,就必須扶持華爾街的那些財團,因為他們是美國經濟的支柱。他們如果完了,美國就徹底沒救了,所以,救財團和就美國沒有什么區別,救財團就是救民眾。
而另外一部分人則認為。羅斯福地這些話,十分的有道理,胡佛的這個救市計劃,完全就是為財團服務的,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民眾的利益,沒有關注他們的困苦,這樣的計劃,是偏心地。是應該受到異議的。
在救市計劃能不能成功這個問題上,一半人認為會成功,將近四分之一的人認為這個救市計劃恐怕不管用,剩下的人則持觀望的態度。
但是在一個問題上。不管是民眾還是媒體,都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作為總統,赫伯特.胡佛在這一次經濟危機中表現非常不好,和柯立芝總統根本無法相比。而且有些優柔寡斷。沒有一個總統應該有地果斷和強硬!
這,對于胡佛的聲望來說。將是個致命的打擊。
美國人,歷來都喜歡那種帶著霸氣的硬漢總統,胡佛的性格本來就離這個要求有一定的距離,再加上他前面的柯立芝是硬漢總統的代表而且是那么地出色那么的受人尊敬,在顆粒字號的映襯之下,胡佛的不足之處立刻就顯現出來了。
對于美國民眾來說,評價胡佛到底做得好不好,有兩個標桿。
一個標桿就是他地前任柯立芝,和柯立芝相比,胡佛在經濟崩塌中的表現肯定不行。
除了柯立芝,另外一個標桿就是作為共和黨的對手民主黨的黨內領袖富蘭克林.羅斯福了。
胡佛和羅斯福相比,劣勢也是顯而易見。
富蘭克林.羅斯福,從一開始就把自己打造成一個身殘志堅的形象,可以這么說,他地麻痹癥地不幸反倒稱為了他的一個法寶。
他常常會利用自己地殘疾來凸顯他的硬氣凸顯他的果斷凸顯他的決心。這家伙最厲害的一個武器,就是在民眾跟前拄著拐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然后大聲地說一些鼓舞人心的話,結果效果會好得不得了(二戰中,這個招數羅斯福屢試不爽)。
羅斯福的硬氣、果斷、堅毅,是美國民眾都熟知的,他們的印象中,羅斯福似乎天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加上羅斯福有著天才般的口才,在廣播里面他的那種滔滔不絕一瀉千里邏輯嚴密的演講,會讓他的聽眾瞬間燃燒起來。
稱這個人是天生的鼓動家,一點都沒有錯,他如果出生在德國,估計在這方面希特勒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和羅斯福相比,胡佛就不行了。在形象上,胡佛太文弱,說他一臉的善相一點都不為過,和臉上棱角分明的柯立芝,顯然有差距。在才能上,胡佛也不是羅斯福的對手,不是說水平不夠,而是說胡佛往往因為優柔寡斷而和成功擦肩而過,可羅斯福絕對是個逮住機會就不放口的家伙。而在演講上面,胡佛就更不行了,他的演講水平,比不上羅斯福,比不上柯立芝,連我都比不上。
如此以來,羅斯福的這番指責,如同一把匕首,狠狠地捅在了胡佛的身上,而胡佛,根本沒有半點反擊的能力。
你不反擊,在民眾那里,就自然落得了一個不好的印象。
可以說,羅斯福的攻擊,已經成為了一個標志,一個共和黨權威受到挑釁的標志。
“安德烈,你說得很多,羅斯福這個人。將是共和黨人的噩夢!”坐在沙發上仔細翻看報紙的柯立芝,突然轉過來對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微微一笑,道:“卡爾文,你現在是不是腦袋里面總有一個想法:如果我還再做總統會怎么怎么樣?”
柯立芝聽了我這話,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安德烈,你可算是說對了!這段時間我總是在想這個!如果我現在還是總統,怎么可能讓羅斯福這么張狂,怎么可能讓共和黨這么窩囊!”
柯立芝伸出手指。連連敲打報紙上登出來地胡佛的照片,既氣憤又無奈。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這一次富蘭克林.羅斯福是落井下石了,但是人家也是為了民主黨,再說,胡佛在這方面做得的確有問題。而且,羅斯福這家伙做的這些事情,對于我們來說。還是有些好處的。
”我走過去,給柯立芝倒一杯茶,然后安慰了兩句。
“好處?好處是有的。好處是有的……”柯立芝看著眼前的報紙,喃喃自語。
我笑道:“我們這段時間,在電視臺上大張旗鼓地報道歐洲地慘狀。現在洛克特克電視臺的節目,已經成為了美國各大媒體的瘋狂轉載的對象,美國民眾的心已經亂了,這是事實。羅斯福現在算是幫了我們的一個忙。卡爾文,你們在股市上面的瓦迪瓦斯夫計劃可得抓緊了。”
聽到我地提醒,柯立芝笑了起來:“放心吧,這方面的事情我和利弗莫爾可不敢有任何的馬虎,我們的130億已經投到了洛克菲勒的花旗銀行里面了。現在股市還在漲,出現這樣地原因,一是因為聯邦政府和華爾街財團的那1500億美元的刺激,另外一個是民眾的信心。”
“如今。民眾的信心在一點點地消減,到最后,支撐股市的也只有這1500億的資金了。在美國、歐洲經濟同時步入危機的這個大環境下面,美國股市地回暖肯定有一條看不見的線,聯邦政府和華爾街的這個救市計劃。就像是一個人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山。會越來越吃力,等到他們支撐到極點地時候。我們就把我們的那130億的股票全部拋出,到時候,嘿嘿……”
柯立芝對我做了一個鬼臉,然后開心地笑了起來。
“到時候,胡佛總統就知道,他該過來找我們了。”我點上了一支煙,也笑了起來。
“安德烈,我和利弗莫爾忙得暈頭轉向的,你這家伙就不能找點事情做?”柯立芝白了我一眼,匝吧了一下嘴。
“我?我最近也忙呀!”我攤手道。
“忙!?你除了每天看看報紙喝喝茶之外,還干什么?”柯立芝看著我,瞇起了眼睛。
“我……”我想反駁一下柯立芝,才發現他說的地確是真地。
“怎么樣,沒話說了吧?”見我說不出話來,柯立芝十分的得意。
“誰說我不忙了,我忙。”我突然壞笑了起來。
“你忙什么了?”柯立芝追問道。
“兩件事情。”我抽了一口煙,道:“第一件事情,就是賽馬。”
“賽馬?你是說你地那匹劣馬罐頭?”柯立芝立刻做出了要暈倒的樣子。
“卡爾文,你這家伙這張嘴能不能不這么令人討厭!?說罐頭就說罐頭,不要帶上什么劣馬!它現在可是整個西部乃至整個美國的明星!”我對柯立芝的這種態度,表示了強烈的抗議!
“再明星也是一匹又矮又丑的馬!除了在賽道上跑,沒個屁的用處!”柯立芝白了我一眼。
我立馬就火了,走過去一把抓住的柯立芝的領子,吼道:“卡爾文.柯立芝!狗娘養的,你怎么肯定罐頭除了跑就沒用了!?”
柯立芝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你說,它有什么用!?”
我被柯立芝氣得鼻子都歪了,大喝一聲道:“至于罐頭會發揮什么作用,那就是我在忙的第二件事情了!”
柯立芝被我吼得直翻白眼,一邊抹著被我噴的一臉的口水,一邊巴巴地問道:“什么事情?”
看著柯立芝瞠目結舌地表情。還有他滿臉的唾沫星子,我神秘地笑了笑。
“安德烈,到底什么事情呀?說說。”柯立芝擺出十分八卦的樣子。
“你真想知道?”
“當然了!”柯立芝極為下賤地笑了兩下。
我靠在沙發上,道:“這段時間,你和利弗莫爾在忙事情,我也沒有閑著。卡爾文,我在紐約的時候,赫伯特曾經來找過我。解決美國現在的困境,他可以在經濟上下工夫,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是無能為力的。所以,他請求我在這方面幫他的忙。”
“什么事情?”柯立芝聽了我的話,立馬收起了那張二皮臉,變得嚴肅了起來。
“人心。”我回答得言簡意賅。
柯立芝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安德烈。你是說你最近在考慮如何讓民眾恢復信心?”
我點了點頭:“不錯。怎么樣,這樣地一件事情,不比你和利弗莫爾搗鼓的瓦迪瓦斯夫計劃容易吧?“那是那是。不過安德烈,你怎么恢復人心?這東西可有點懸。”柯立芝揚了揚眉頭。
“我不像你們那么有本事,我擅長的事情。只有一個。”我站起身來,走到衣架旁邊取下了我的外套。
“電影?你的意思是說,要拍一部電影?”柯立芝何等聰明,立刻知道了我的打算。
“對。一部電影。”我穿上了我的外套。
“一部電影就能恢復美國人地信心?這個有點困難吧?”柯立芝有些不相信。
“柯立芝先生,老板當初的一部《耶穌受難記》可是讓梵蒂岡教廷陷入了滅頂之災的,恢復一個國家民眾的信心,有什么難的。”卡瓦從門外走過來,笑著說道。
柯立芝算是沒話說了。道:“安德烈,我能問這部電影拍地是什么嗎?”
我呵呵大笑,道:“卡爾文,這可是一個秘密。反正你等著吧。總會有好戲的。”
說完,我拍了拍卡瓦的肩膀,兩個人向門口走去。
“安德烈,你們干嗎去!?”身后傳來的柯立芝的喊聲。
“陽光這么好,當然去賽馬!”我戴上了帽子。接過了卡瓦遞過來的手杖。
“等等我!我也去!”柯立芝從辦公室里面噼里啪啦地跑了出來。
“這段時間。有點憋壞了,心情也一直不太好。不如去看看賽馬。”柯立芝笑了笑。
“柯立芝先生,有這樣想法的人,可不止你一個。不瞞你說,心在的賽馬場,幾乎比平時多了幾倍地人,不管懂不懂,民眾現在非常喜歡到去看賽馬,然后順便小小地賭一把。我猜,那些人就是想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卡瓦接過了柯立芝的話。
“也是。在賽馬場上,看到那些賽馬一路狂奔,和自周圍人一起高呼,自然能把內心憋氣的悶氣給釋放掉。”柯立芝說得自己像個心理學家一般。
“兩位,不要在這研究心理學了!趕緊走!不然就遲到了!”我揚了揚手中地手杖。
“安德烈,你什么時候弄了根手杖了?”柯立芝看著我手里的手杖,頓時來了星期。
什么時候?我怎么知道!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就突然喜歡上了手杖。當初看到卓別林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拿著個帶有鷹頭標記的拐杖的時候,我還嘲笑卓別林像個老頭,可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手里面有根拐杖,感覺真的不一樣。
有了這根小小地東西,你會變得更有風度,對自己更加有信心,更重要地是,經過上次在賽馬場和凱瑞.洛克菲勒肉搏,我發現有個可以隨身攜帶的殺人必備武器,是必要地,而拐杖,正好符合了這個要求。
紐約回來之后,在麥田證券公司和柯立芝等人搗鼓股市投資的時候,我下樓買煙,在樓下的一家小商店里面看中了一根手杖,好像是紅木做成了,很漂亮。
后來在哈維街和哈維人聊天的時候一不小心給弄斷了。然后洛克大爺就拍著胸脯要給我做一根,說是要感謝我。
哈維人沒有在這次股市崩塌中損失什么。他們把這個都歸到了我的身上,所以執意要給我打造根新手杖。
當時我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后來當洛克大爺把手杖交給我地時候,我就愣了。
那哪里是根手杖,簡直就是一個藝術品!
在好萊塢,喜歡手杖的人多得是,因為這是一個可以表示身份的象征,不過如果比起誰的手杖好,那就非卓別林莫屬了。他的那根手杖。采用的是上好的木材外面裹銀,制作得十分的講究,杖頭則是一個鷹頭,霸氣十足。卓別林十分喜歡,走到哪里都帶著。
而他地那根手杖,比起哈維人給我做的這根,可就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了。
洛克大爺交給我的這根手杖。比卓別林的那個長半截,全部用純銀鑄成,上面裝飾的全都是洛克特克、柯里昂家族的藤蔓,杖頭是一個威風八面的紅頭,而且完全是照著十二生肖中地那個青銅龍頭的樣子做的。龍頭的下面,還刻著一行小字:安德烈.柯里昂,承蒙上帝眷顧。
這樣的一根手杖,我自然喜歡得不得了,更重要地是,它包含著哈維人的一片新意。聽說為了鑄造這根手杖,哈維人集體總動員,婦女們交出了他們的銀耳環。老人們則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自己當初結婚時候用的銀餐具,洛克大爺把跟著他幾十年的結婚戒指都交出來了。
可以說,這根手杖,凝聚著哈維人一棵棵滾燙的心。
“安德烈。這手杖好,威風。”柯立芝摸著我的手杖,直流口水,然后諂媚地道:“你看,我都50多歲了。年紀比你大多了。比你更需要這個,看在我是老人地份上。這手杖你送給我得了。”
這家伙,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拉什么屎。
“你老了!?前天在帝國酒店一晚上叫了六個女人人,是誰呀?!老了?我看你比維斯康蒂那樣的生瓜蛋子都年輕!”我立馬揭了柯立芝的老底。
“你這家伙,真是小氣!小氣!”柯立芝十分不要臉地咧了咧嘴,和卡瓦勾肩搭背走開了。三個人乘車出了好萊塢,直奔桑特亞鎮。
自從罐頭在這里的比賽被電視天播放之后,這里就逐漸成為了洛杉磯地又一個賽馬中心,而且在聲望上甚至超過了洛杉磯的圣杰佛遜賽馬場。
賽馬事業發達了,當地居民的日子也好過了,桑特亞鎮收入增多,鎮政府還聯合洛杉磯市政府開始在桑特亞修建好的賽馬場。
賽馬場比圣杰佛遜賽馬場的面積大多了,而且各項設施也相繼建了起來,現在地桑特亞鎮,完全便了樣子,據說鎮子里面有些常年在外工作地居民回來之后,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桑特亞鎮因為罐頭而紅了起來,當地居民對罐頭極為看重,鎮子里面一致決定用罐頭的頭像做桑特亞鎮地標志,所以如果你到這個鎮子里面去,會到處看到罐頭的那張臉。
我們直接把車開到了桑特亞賽馬場的入口處。
桑特亞賽馬場雖然修建得很好,但是和圣杰佛遜賽馬場有著很大的不同。當地人牢牢記住桑特亞賽馬是從何而來,他們不像圣杰佛遜斯賽馬場那樣要求進入的人都必須有一定的身份,而且票價貴的要命,在桑特亞賽馬場,門票極為便宜,10美分,只要你有10美分,你就可以到里面看上一天。當然,賭馬的話,賭注你就隨便下了。我們三個人進了賽馬場之后,柯立芝跑到后面看罐頭去了,我和卡瓦直接上了貴賓席。
貴賓席里面人倒是不少,有些人認識,有些不認識。
看到我進來,那些認識的人紛紛我和打招呼。我也一一點頭示意,然后在前排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卡瓦,今天有沒有罐頭的比賽?”我轉臉問卡瓦道。
“有,還有五分鐘就要開始了。”卡瓦看了一下手表。
服務生給我端過了一杯茶,我接過茶來。順手就把手杖掛在了椅子的把手上。
“呵呵,在紐約的時候,我就聽說西部人都是土包子,原來是真地,連手杖都做得這么的俗氣。”一個聲音從后面傳了過來,接著是一小聲。
在我身邊的卡瓦一聽就氣了,當場就要站起來,被我一個眼神制止了。
說這樣話的人,肯定都是東部的那些家伙,雖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沒必要大打出手,反正東部人一直看不起西部的,就讓他們說吧。
我點燃了一支煙,看了看賽馬場。卡瓦說得沒錯,果然是人曬人海,觀眾比以前多多了。
“自從股市崩潰之后,民眾似乎都喜歡上了賽馬,尤其是罐頭。上次看電視。很多人都說喜歡看罐頭在賽場里面奔跑時候的那種風姿,他們說看到了罐頭那么奔跑自己就會有生活下去的信心。”卡瓦看著巨大地賽馬場,瞇著眼睛說道。
這家伙現在最得意的東西,就是罐頭。
“如果美國所有人都能夠看到罐頭在賽場上奔跑的姿勢,就好了。”旁邊的柯立芝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我聽了之后,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來了!來了!”
“罐頭!”
“罐頭!”
賽馬場里面突然想起了鋪天蓋地的歡呼聲。
在豪斯的牽引之下,罐頭出現在了場上。它似乎對這種萬人歡呼的常見見怪不怪了,站在跑道上,耷拉著腦袋,啃食著地上地青草。
“就這么一個破馬!?你讓我來看的就是這么一匹像驢子一樣的丑陋的東西!我的上帝。我原先以為西部人個個蠢得像驢子,沒想到連他們地馬長得都像驢子!這樣的馬,叫它賽馬簡直就是玷污了這項偉大的運動!”
剛才的那個聲音又從后面傳了出來。
我咬了咬牙,轉過了臉。
我可以容忍這家伙罵西部人,但是我不能容忍他罵罐頭!
罐頭現在是我的心頭肉。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罵罐頭一句。今天,這家伙算是開了個頭。
當我轉過臉去。出現在我視線里面的,是一個年紀大概有三十歲的家伙。
一看就知道是紈绔子弟,穿著一身極為高就的頂級豎條紋西裝,腳上地以上用鱷魚皮做的手工皮鞋,估計能頂上一般人幾年的工作。手腕上帶著金表,手指上花花綠綠全是戒指,歪戴著一頂帽子,嘴里面叼著一根雪茄,正在和旁邊的一個老頭說話。那老頭仿佛是管家一類地人,低頭哈腰滿臉的賠笑。
“謝爾登先生,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就是匹頗馬!不過破馬也有破馬的妙處,你不如先看一看。”老頭諂媚道。
“好好好,看看看看。我倒要看看這匹破馬到底有多快。你看看它吃草的那個樣子,多么地下賤,再看看它地那個大尾巴,簡直就是插上了一桿大旗子,太丑了!還有,它的腿,估計還沒有你地老二長,這么短的腿,這么跑!?”
“還有那個騎手,瘦得像營養不良一般。我看那個婊子養的老板,肯定是個吝嗇鬼,竟然讓騎手挨餓!”
“西部人,這些婊子養的全都是些小丑。這馬也一樣。”
這家伙的話,算是徹底把我惹毛了。
周圍有認識我的人,都齊齊地盯著那家伙,等著看好戲。“這位先生,你剛才說什么?”我站起來,走到那家伙的跟前。
“說什么?我說什么你管得著嗎?之前說什么我不管,現在我要說的是你這狗娘養的給我讓開,你像根發情的老二一樣戳在我面前,我怎么看賽馬?!”
咳咳咳咳,旁邊的很多人聽到他這句話,全都咳嗽了起來。
站在我身后的卡瓦氣得一下子就沖了過來。
我笑了笑,攔住了卡瓦。
娘的,自從進了好萊塢,損我的人何止千萬,從來沒有人說出如此經典的損話來。
這狗娘養的,還真是個人才。
“你把你的話再說一遍。”我陰森地笑了笑。
“怎么,如果我說一遍,你難道像用你手里面那根牙簽一樣的手杖砸我?”這家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絲毫不怕我。
“你要說的話,我還真會。”我瞇起了眼睛,咧了咧嘴。
“我說你像根老二,西部土包子……”那家伙果然又說了一句。
“我讓你說!”他話音未落,我掄起手中的手杖就砸了下去。
貴賓席上,頓時傳來了一聲慘叫。
哈維人給我做的這根手杖,雖然直徑只有四五厘米,但是卻是通體由純銀鑄成,被我掄起來砸在頭上,可想而知會有什么后果。
砸的時候,我是一點都沒有考慮會不會把他砸死,反正我是氣壞了。
而那家伙,倒是個激靈的人,見我真的砸了下來,也嚇壞了趕緊歪著腦袋躲閃。
他這么一躲閃,算是沒有讓自己腦袋開花,躲是躲過去了,但是手杖的尖角在他的頭皮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崩潰!
貴賓席上一下子就亂了,看熱鬧的人,叫好的人,來勸架的人,一下子全都圍了上來。
不知道是因為嚇的還是因為流血流的,那家伙臉色蒼白,看著我,雙目圓睜,完全呆掉了。
他旁邊的那個老頭則忙不迭地脫掉衣服按住他的傷口幫助他止血。
“你,你,你……”這家伙指著我,結結巴巴。
“我,我叫安德烈.柯里昂。那匹馬的主人。”我指了指賽場上的罐頭,笑了笑。
我自己都能感覺到這聲笑,是多么的陰森。
“安德烈.柯里昂?!你就是安德烈.柯里昂!?”那家伙看著我,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呢!原來是安德烈.柯里昂!好!好!好!這一下總算是沒有白挨!”這家伙在聽到我的名字之后,竟然哈哈大笑,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柯里昂先生,我剛才就應該認出你來了!”他抓住我的手,面色激動,頭上的血卻還在往外流。
這一下,該我傻眼了。
這家伙難道被我打傻了?
“安德烈,我聽說你又和人肉搏了?這一次還用上了手杖?”就在我看著面前的這個滿臉是血卻咧嘴大笑的家伙發呆的時候,柯立芝走上了臺。
但柯立芝和那家伙看到對方的時候,更大的笑聲出現了。
“安德森?!你怎么在這里!?”柯立芝指了指那家伙,臉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誰說我就不能到這里?”這個叫謝爾登的家伙,走上去,抱了抱柯立芝。
“你們認識?”我走到柯立芝跟前,指了指謝爾登。
柯立芝哈哈大笑,拉著我,指著這家伙道:“來來來,安德烈,我給你介紹一下,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現在美國最著名的賭業大亨,安德森.謝爾登!”
賭業大亨!?
娘的,我這一下,砸個賭神?
剛回到家,累死了。
單位說是去玩,哪里去玩,玩了一通更累。還是在家里好。小張是個戀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