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戲,主要是布特和愛倫之間的戲了。布特從德I千辛萬苦地逃了回來,回到家里卻從仆人口中得知愛倫和一個陌生男人關系曖昧,然后他跟蹤了愛倫,發現她進了一個男人的馬車,他望著那輛馬車,傷心欲絕。
布特手握著長劍在家里等待愛倫回來,當愛倫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他舉起長劍刺向了愛倫,愛倫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她雖然愛著德古拉,但是也愛著眼前這個被折磨得走形了的男人。
她跪在布特劍下告訴布特這是一場誤會,告訴他自己如何與德古拉相識,那個羅馬尼亞伯爵是如何一點一點闖進自己的生活。
布特不信,愛倫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布特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和愛倫關系密切的那個男人,就是把自己囚禁在城堡里的德古拉。
惱怒之下,布特要沖出家門找德古拉算賬,愛倫苦苦哀求他的時候,范海辛和馬丁等人趕到。
范海辛告訴愛倫,她愛著的那個男人,是大名鼎鼎的吸血鬼德古拉,而且她的好友露西已經身死,在眾人的勸說之下,愛倫終于答應按照范海辛的計劃,以自己為誘餌吸引德古拉的到來。
大家拍攝得格外賣力,嘉寶、詹姆斯等人的表演是一個比一個精彩,我坐在攝影機后面,堅持把所有地戲全部指導完畢。
拍完了所有鏡頭之后。劇組連夜搬離莊園。
大家忙著把莊園里的東西大包搬運到海盜巷另外一處教堂里,在那里,將完成影片的最后部分。
我和海蒂、萊尼先坐車過去,其他的人隨后跟來。
這是一個不太大的哥特式教堂,確切的說,是禮拜堂,雖然小,但是結構很完整。有庭院,有鐘樓,有大廳,有地下墓室,建筑及其精美,更主要的是。因為年久失修,這個教堂有點破敗,那種陰森頹廢的風格和電影地整體格調很是契合。
該教堂是拉普達爵士的產業,為了這部電影,他愿意把教堂全權交給我使用,即使我告訴他在這部電影里,這個教堂將被炸毀,他也欣然同意。
我從車里下來的時候,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面前天昏地暗。全是星星。
海蒂和萊尼把我扶進早就布置好的教堂里的一個房間中休息,那個護士給我量了一下體溫。已經快到高燒了。
我叫她給我打點滴,希望過了今晚可以好一些。
甘斯和斯登堡等人帶著劇組一到這里就跑到了我的房間里。所有人都替我深為擔憂,但是全被我趕出去布置片場去了。
我就那么暈暈乎乎地躺在床上,腦袋里滿是曾經地電影畫面,那些拍攝過的,沒有拍攝過的,蜂擁著在我的腦海里展現出來。
這一晚,海蒂和萊尼一夜未眠,她們守在我的床邊。輪流看護著我,一直到天色發亮。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早晨9點的時候,我醒了過來,雖然身體很是很虛弱,但是精神和很好。
我讓海蒂和萊尼扶我出去,然后坐在旁邊看著都納爾帶人布置場景,看著斯登堡補拍一些小鏡頭。
甘斯則帶著人在教堂外面的庭院里為電影里布置的一些特效設備。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戲將在晚上開拍。
一整天,我的情況很好,午飯吃得竟然比平時都要多。大家看著我,以為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很是高興。
吃完晚飯,我和斯登堡等人最后一次核對了分鏡頭劇本,在確定沒有任何地問題之后,化妝師給我換上了德古拉的戲服。
第一個場戲是范海辛、布特等人起著快馬帶著愛倫向教堂飛奔而來,他們把愛倫綁在教堂庭院中地一個高高的十字架上,在她地腳下堆起了柴火,范海辛用圣水和十字架把整個庭院做成了一個巨大的陷阱,然后,他讓馬丁點燃了愛倫就腳下的柴火。
這場戲沒有什么難拍的,我把它交給了斯登堡,自己則帶人進入了教堂的地下墓室。
墓室不是很大,里面只安葬了十幾個人,這些人都是很久以前死掉的有一定身份的人,但是全部都沒有后裔了。剩下的八九個空棺,我們選擇了一個作為德古拉地棲身之地。
我穿了一套暖和的衣服,外面裹上一層防水薄膜,然后再穿上了那套極其惡心地德古拉的蝙蝠狀,化妝師往我的臉上涂上了厚厚的白粉,畫上血紅的嘴唇,裝上獠牙,這些完成之后,我躺在了石棺之中,格里菲斯叫人緩緩蓋上了棺蓋。
躺在黑暗中,只能感覺到石棺的涼意,這個地方,本來過段時間也許會躺著一個貨真價實的死人,他在這里安眠,在我曾經躺過的地方。
這樣想著,一種詭異感油然而生,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像這樣深刻體會到德古拉躺在黑暗陰冷的地下墓室里安眠并且想念自己的新娘的那種心情。
絕望中帶著一點希望,執著中帶著那么深沉的愛。
這一刻,我不是安德烈
“開拍!”隱約聽見了外面格里菲斯的聲音。
石棺的蓋子緩緩移開,俯瞰鏡頭,全景。鏡頭一點一點拉近,蓋子滑落到地上的時候,鏡頭中出現德古拉一張蒼白而冰冷的臉。
他縮在棺材里靜靜的睡眠,雙眼微閉,別一層層白色的蛛網所覆蓋。
愛倫的鏡頭,她在十字架上瘋狂的哀叫,大火將她包圍,再不出手的話,她就要被燒成灰燼
德古拉緩緩地睜開眼睛。他想起他和新娘伊麗莎白結婚的時候的宏大場面,他的臣民熱烈歡呼,那個時候,s攻把這一切都破壞了,他領兵出戰,勝利凱旋得到的卻是新娘慘死的消息。
淚水從他的眼中流了出來。
十字架,主教給予他的應諾,伊麗莎白跳河時悲傷欲絕的表情,他和愛倫纏綿的情景……一幕一幕的往事浮現在了他的心頭。然后,在黑暗中,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石棺哄然碎裂,他站起來,手里緊緊握住了他的那把劍!
他看了看教堂墓室里的基督的畫像,然后冷冷一下,揮一揮手,那畫像便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我和永遠與你為敵,以血為食,讓你的世界,讓你的臣民,永遠生活在黑暗和恐懼之中!”德古拉喃喃大笑,對著正在燃燒的畫像,張開了他的翅膀!
他留在背后石墻上的影子,是那么的高大,高大得幾乎把教堂里所有的東西都籠罩在了里面。
他咆哮一聲,身體快速地飛向了教堂的頂部。
這個鏡頭,我被吊上了近十根鋼絲,教堂頂上安置了兩部機器,十個人負責
全問題。
與此同時,教堂墻壁上事先安置的煙霧彈、定向爆破彈同時起爆,一片火海與爆炸中,德古拉的飛升顯得迅猛無比,激動人心。
“cut!趕緊把老板放下來向了我站的位置。
我被緩緩地放下來,雖然事先做了很多安全工作,但是我還是被鋼絲勒得喘不過氣。
格里菲斯帶人七手八腳地把我解下來,然后讓人遞給了我一杯水。
“效果怎么樣?”我問道。
格里菲斯豎起了大拇指:“完美!比圣母瑪麗亞還要完美!”
“那就好!咱們出去吧,準備下一個鏡頭。”我長出了一口氣。
從里面出來,斯登堡的拍攝工作也已經結束,大家圍在一起簡單商討了之后,
我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從電影在1895發明以來到現在,幾十年的時間里,還沒有人拍過如此大場面的刺激的鏡頭。
這個鏡頭中,德古拉從教堂的頂上帶著火焰和濃煙出沖出,教堂的頂部被他撞得全部塌陷掉,接著整個教堂轟然倒塌,沉入一片火海之中,德古拉飛升至半空停住,他的背后,是一輪巨大的月亮,這個月亮,不是白色,而且血紅色!(因為這個時候還沒有彩色膠片。后期制作地時候,這個血紅色的月亮將由人手工涂上紅色。)自然界中沒有這樣巨大的月亮,是劇組親手做的,里面放置了燈管和發光紙,拍攝之前,將會有一架飛機吊著它飛到教堂的上空進入指定位置。
面前的這個高約20米的教堂,將在幾分鐘后化為塵土!
德古拉從教堂的頂部沖出,教堂倒塌等等一系列鏡頭要嚴格按照事先設定好地被拍攝下來。失敗是絕對不允許的,因為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教堂的定向爆破小組準備好了沒有?”我問斯登堡道。
“準備好了。”
“洛克希德公司的飛機到了沒有!?”
“已經到了,隨時準備起飛。”
“攝影機、搖臂這些東西都檢查了沒有?”
“老板,已經檢查了不下二十遍了,沒問題。”
斯登堡、格里菲斯、都納爾、斯蒂勒幾個人整整齊齊地站在我的后面,我們前面的場面極其混亂。所有人都在一項一項地仔細檢查,確認
我心里繃得緊緊的。這個鏡頭的難度,就是在后世,也是相當大的,爆破、直升機、攝影機、演員等等,眾多的環節只有出現一個小小的問題,所有的努力都將白搭,更重要的是,不管成功還是不成功。教堂會在起爆中倒塌,在好萊塢。找不到第二個和它一模一樣的教堂了,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失敗。
“爆破最后一次檢測完畢!沒問題!”
“燈光組最后一次檢測完畢!一切正常!”
“攝影組八臺攝影機進入指定位置!”
“飛機可以起飛!”
“月亮的特技小組已經準備起飛!”
一聲聲口令傳了過來。當最后一組人馬準備好了之后,所有人地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
我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走向了教堂:“好,準備開拍!”
“老板,太危險了!你身體又不好,這場戲,我替你拍了吧!”斯登堡竄過來攔住了我。
“是呀,老大。這場戲,又是爆破。又是教堂倒塌,還得掉在飛機下面升到幾十米地高空上去,你身體還沒有恢復,太危險了!讓我去吧!”甘斯也不同意我上去拍攝。
“我去!”
“我去!”
周圍的人群了,大家走過來圍住我,紛紛請命。
我看著這幫手下,看著夾在人群中已經兩鬢斑白卻抓住我不放要自己上去地格里菲斯,看著體形根本就和我不一樣的巴拉,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我忍住不讓眼淚落下來。
“都給我住口!”我吼了一嗓子,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齊齊地看著我,沒有人發出聲音。
“危險,我知道危險!身為導演,我比你們誰都清楚。我知道,如果拍攝環節中出現任何一個疏忽,里,我還知道,如果我身上的鋼絲斷了,我會從幾十米的高空掉下來摔死!可是,誰讓我們是拍電影的呢!我上去危險,你們上去就不危險了嗎?!我地命是命,你們的命就不是命了?!都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里!胖子,把攝影機給我弄好了,斯登堡,大衛,現場調度就交給你們幾個了,放心吧,我命硬,上帝是不會現在要我地!”
我走出人群,走向了放置戲服的地方,可當我走到跟前的時候,原本放在那里的戲服不翼而飛!
這套戲服是特制的,很是厚重,拍攝的時候會把演員像粽子一樣包在里面,剛剛我還看見在這里的,怎么突然就沒有了?!
“戲服!誰拿了我的戲服了?!”我鼻子都快氣歪了。
“老板,杰克!”身邊的斯蒂勒指著遠處,對我叫道。
我放眼望去,見杰克穿著我的戲服笨拙地往教堂那邊走去。
他和我的身材差不多,一定是在大家把我圍住的空當里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了戲服。
看著他的搖擺的身影,我氣得眼淚流了出來!
這家伙從我被弄來夢工廠的時候起,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別人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的時候,他為了我的安全站在門外守門!別人跟著我接受觀眾的歡呼的時候,他只是傻傻地站在角落里一臉微笑地看著我!公司里有好處的時候,他總是退到最后,別人玩樂,他呆在我的身邊一步不離!有掌聲、有鮮花、有美酒、有女人地方沒有他!三更半夜要車子的時候,有他!海蒂出事情,我和一票流氓干架,替我挨刀子的,有他!冒著生命危險陪著我到馬切特家族談判的,有他!我被十幾個人堵,子彈向雨點一樣飛來的時候,陪我一起放槍的,有他!這回我要吊鋼絲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時候,一聲不響地穿上我的戲裝走向片場的,還有他!
“老板,要不是你,我弟弟早就不在了!我現在還是個整天為了填飽肚子被人到處追打抱頭鼠竄的人!”
“老板,我這條命是你的!夢工廠就是我的家!”
想著杰克對我說過的這些話,想著他說這些話時候臉上露出的滿足的笑容,我站在原地,淚落如雨!
我為他做過什么呢?!除了出了點錢把他弟弟送到福利醫院,除了把他從警察手里撈出來,什么也沒做!
我總是說,“杰克,給我把車子開過來!”,“杰克,給
蘭特送個信!”,“杰克,給我買件東西!”,“杰把我的房間打掃一下!”……
我把他有意無意地當成了自己的跟班、狗腿子甚至傭人!而他呢,每次都是一臉笑意地尊敬地回答:“好的,老板!”
“老的,老板!”這句話,我是聽習慣了。
習慣得都快麻木了!
這個十歲就成了孤兒帶著弟弟飽受生活摧殘的人,這個從來對我都是任勞任怨把性命都交給我、交給夢工廠的人,我居然這么理所當然地“習慣”了!
感動,痛心,悔意……,各種情感沖擊著我的心。
我呆呆地看著那個遠去的身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仿佛失語一般。
“老板,要不要把杰克叫回來?”斯登堡對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
為什么不叫杰克回來?!
因為我十分百分千分乃至萬分地相信,即便是被倒塌的教堂砸死,即便是鋼絲斷了從高空中落下來摔死,這個一直跟在我身邊默不出聲的人,在死亡的瞬間,也會心甘情愿地笑出聲來!
“叫各方面準備!不準任何人出錯!我不管是誰,只要他出了一點點問題,那就給我從夢工廠里滾出去!”我睜著血紅的眼睛,對著身邊的人大聲吼道。
劇組里地人進入自己的制定位置。眼睛望著教堂,全神貫注等我說開拍。
“斯登堡,叫飛機過去!”我沖斯登堡揮了一下手。
斯登堡跑到飛機跟前說了幾句之后,飛機在啟動之后嗡嗡飛向教堂。
過了十幾分鐘,負責教堂那邊場面調度的格里菲斯派人告訴我一切都準備好了。
“準備!”我高高舉起了手。
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來,白。
“開拍!”我大叫一聲,手臂重重落下。
轟!轟!轟!教堂的底部一片火光。煙霧升騰,緊接著安置在教堂頂部的定向炸藥爆炸,把教堂的穹頂掀了開來,上空地飛機快速攀升,杰克在火光中沖了出來。
他張開雙臂,像一只大鳥一般飛到了半空之中。準確地在那輪血月亮前停了下來,與此同時,他身下的就教堂淹沒于一片大火當中,轟然倒塌!
“cut!”我叫停的同時,
“成功了!成功了!”大家個個興高采烈,振臂高呼。
這一場戲,一點差錯都沒有出現
“快點派人把杰克放下來!”我擔心杰克的安危,指著飛機道。
飛機緩緩地吊著杰克飛過來,把他放在了草坪上面,我帶著人跑了過去。
可走到杰克地跟前。看著戲服里面的杰克,我忍不住放聲大哭!
“老板!杰克昏過去了!”斯登堡抱起杰克對我喊道。
是的。盡管戲服里在關鍵部位做了必要的防護,但是在上升的過程中杰克肯定是撞到了墻壁。猛烈的撞擊使得他昏了過去。
可是在戲裝得里面杰克,即便是昏了過去,仍然用他的牙齒緊緊咬住了戲服上的一排滑帶!
那排滑帶,是為了德古拉在沖出教堂頂部時雙翅張開用的!
也就是說,他在昏過去的瞬間,也沒有忘記電影中德古拉要張開翅膀沖出教堂!
他首先想到地,是我的電影,而不是他地生命!
這就是杰克!這就是那個以為我開車為榮的人!
看著別人費盡力氣都不能把他緊咬地牙關弄開。看著他在笨重的戲服癱軟的樣子,想著他代替我進入教堂的那個身影。想著他的笑,我在全劇組一百多號人跟前,號啕大哭!
“老板,我不能像斯登堡先生、格里菲斯先生那樣給你掙大錢!我連攝影機怎么工作都不知道。不過我想好了,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要擔心受到傷害!老板,我把這條命交給你了!”
“老板,其實我也喜歡電影哩!我喜歡看著你坐在機器后面叫大家開拍的樣子。那個時候,劇組里的所有人像一個大家庭,有時候我站在旁邊,看著你們,知道自己也是這個大家庭中的一員,我就很開心!真地,從來沒有這么開心過!”
“老板,我也要演電影了?!不會吧!太好了!我演有多少戲份?兩分鐘?!那么多!我得好好準備準備去!”
“老板,我演得還行吧?!你不知道,我把那句臺詞背了兩天了!嘿嘿,能在你是后下演上一回戲,值了!”
耳邊回想起這個家伙的每一句話,看著他地那張被灰塵弄得烏七八糟的眼,我突然希望躺在戲服里面的人,是我,不是他!
“老板,杰克只是昏過去了,沒事,你也這么傷心。”
“是呀,是呀,老板,沒事的。”
旁邊的人紛紛告訴我杰克沒事,可他們有誰知道我為什么哭?!
雖然大家平時關系很好,雖然大家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可在他們的心目中,杰克就是一個給我開車的人。在公司里,大家相互之間并沒有什么歧視,可是杰克一個朋友都沒有,他整天最開心的,就是在開車的時候,和我說上兩句,有時候哪怕是我罵他一句,他也能高興個半天!
我記得有一次天氣太冷,他開車送我去市政府,上車的時候我嫌座位太冷,等我在市政府談完事情從里面出來,看見他直勾勾地坐在車子后面平時我坐的地方。
我問他干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地下,笑嘻嘻地對我說:“老板,我給你捂熱了,就不冷了。”
可以說,除了父母、二哥、萊尼和海蒂,杰克是對我最好的人,他的心目中,我的一根指頭,比他的命還要重要。
當旁邊的這些人告訴我杰克只是昏過去了并沒有大事,讓我不要傷心的時候,他們哪里知道我的淚水不僅僅是因為他替我做了一回替身?!
我看著眾人把他抬到帳篷里,看著有人小心地替他脫掉戲服,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臂和后背,看著他身上無意間露出的那個刀傷,我還能說什么呢!
我知道,從這個時候起,這個從來話不多,從來對我畢恭畢敬的人,在我心里,已經不僅僅是個司機那么簡單了。
“老板,杰克醒了!”
在眾人的小心救護之下,杰克終于醒了。
他醒來的第一句話是:“老板,戲成功了沒?!”
“成功了。”我使勁地點了點頭,然后背過臉去,鼻涕眼淚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