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號,福克斯公司出品由克拉魯·布魯克曼導演的《欲狂》的上映,更是火上澆油,如果說劉別謙的《欲求》在鏡頭運用上還至少有點水平的話,那么布魯克曼的《欲狂》簡直就是一部徹頭徹尾的肉體搏殺電影,電影本身沒有任何的藝術特色,連里面的演員都是雇來的妓女,加上制作時間緊迫,所以整部電影粗制濫造的程度,令人不能忍受。
幾天之后,互助公司、第一國家影片公司等七八家公司拍攝的相似題材的電影同時開始公映,其中竟然有查尼·巴拉的閃電公司,他們也趕拍的一部低成本的情色電影,原本想賺一點,可萬萬沒有想到等著他們的,是迎頭的一盆冷水。
這批完全集中于感官刺激的電影的上映,在社會上引起了一場巨大的騷亂,這場騷亂原本還只是在思想上,后來慢慢開始引發社會惡性事件。
11月18日,洛杉磯發生了幾起墻間殺人案,兇手竟然都是十五六歲的未成年人,雖然這幾起案件很平常,但是其中的幾個人在審訊時交待之所以會墻間殺人,是因為看了《欲求》這些電影之后,想體驗一下電影中那些男主角的感受。
這件事情被媒體廣泛報道之后,社會憤怒了,連《紐約時報》都在頭版發出報道,標題用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特粗黑體寫著:“救救孩子!”
面對這種局面,洛杉磯政府向加州議會提出了議案,在加州議會商量之后,這份議案報給了聯邦政府。聯邦政府迅速作出反應,指派“美國制片人與發行人協會”全權處理此事,那個著名的清教徒,威廉·海斯大人,終于出場。
所有的事情,和我先前預料的幾乎一模一樣。
夢工廠里的所有人,通過這次事件,對我的“預測能力”既驚訝又佩服,因為我的事先準備,讓夢工廠始終遠離這場騷亂的中心,不但沒有像華納等公司那樣灰頭土臉,反而因為《色戒》作為一個正面被民眾當作批評那批電影的武器而形象大增。
“老板,有人找你,他說他是‘美國制片人與發行人協會’的。”斯蒂勒走到我身邊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在和斯登堡等人指導《求救的人們》的拍攝。
這部電影進展不是很快,但是一直很順利,目前已經拍完了百分之八十的鏡頭,估計在12月份的時候便可以上映。
“協會的人?!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很奇怪,放下手里的導筒走到了攝制組的外面。
一個高高的年輕人見我出來,趕緊說道:“柯里昂先生你好,協會派我來遞交一份東西給你。”
年輕人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微笑著交給了我。
我撕開信封,從里面取出一張硬紙的白色紙頁,打開來一看,竟然是份請柬。
“茲請夢工廠電影公司安德烈·柯里昂先生于11月22日到市政府參加聚會,望務必到來。”
我看了看落款,“威廉·海斯”。
“請問除了我受到這份請柬之外,還有誰參加這個聚會?”我問道。
年輕人想了一下,道:“好像其他公司的老總都收到了請柬,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回到了攝制組,我被格里菲斯等人圍了起來。
“老板,他們找你有什么事情,不會是因為《色戒》訓我們吧?”瓦倫特著急地問道。
“瓦倫特,你也太不用腦子了吧,咱們的《色戒》目前受到了社會的普遍認可,協會怎么可能會拿它來找我們的茬,我覺得這件事情怕另有內情。”詹姆斯拍了一下瓦倫特,然后期待地看了看我。
“老板,我也覺得詹姆斯說得有道理,海斯這回竟然在市政府找來聚會,一看就知道不正常,大衛,你說是不是?”斯登堡扯了扯格里菲斯的衣服。
格里菲斯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我道:“老板,除了你參加聚會的還有誰?”
“聽那個送信的說,好像還有其他各大公司的老板。”
“那就對了,依我看呀,可能要出大事了!”格里菲斯用高八度的聲音大喊道。
“能出什么大事?!”眾人被他嚇得不輕。
“你們想呀,這段時間整個好萊塢甚至全美都被這批色情電影弄得烏煙瘴氣,加上上周出的那幾檔子青少年墻間殺人的事,政府已經一級一級上報了,對于這樣的事情,聯盟政府肯定不會不管,如此一來,落實到最后,就像原來老板分析的那樣,威廉·海斯現在被抬了出來。老板,看來這個聚會有搞頭,帶我一起去吧。”格里菲斯幸災樂禍地笑了兩下。
眾人經他這么一說,都明白過來。
“那這么說這次海斯要對那幫家伙動手了?!痛快!痛快!老板,我也要去!”斯登堡也跟著摻和。
“我也去!”
“老大,帶上我吧!”
斯蒂勒、甘斯等人紛紛擠過來掙著要去。
“胡鬧!協會邀請的都是各公司的老板,你們去管個屁用,再說,都去了,誰拍電影!?”我吼了一嗓子,這幫家伙才安靜下來。
“22號,也就是明天晚上,沒想到這么快。”我自言自語道。
被這個請柬一鬧,我一點拍片的心思都沒了,便將拍片的事情交給了斯登堡和格里菲斯,一個人走到外面來透透氣。
攝制組的拍攝地點,是洛杉磯的一個叫托把塔的大型貨運碼頭,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為這里的碼頭工的生活基本上和電影里要表現的很貼近,而且這里治安還算好,人們對待攝制組很友好,雇傭起群眾演員的花費也很便宜。
因為碼頭離公司比較遠,所以甘斯趁機買了三輛車,兩輛福特公司新出產的大巴,一輛算得上中等的福特小轎車。甘斯說那小車是專門給我買的,他說我怎么著也算是公司的老板,出門打車有點丟人。
雖然我覺得打車沒什么不好,但是既然他買來了,我也總不能讓他退回去,便欣然接受。
出了攝制組,我開著車子閑逛,不知不覺地進了市區中的一條街道,見旁邊有家不錯的餐廳,便停下車到里面吃東西。
剛吃了幾口,就覺得身后有人坐到了我的對面,抬頭看了一下那人,不由得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