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三月就這樣悄然過去了。
張允文埋頭于軍事學院,幾乎達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境界了。先是訓練士卒,后是編撰教材,直到有一日,劉氏兄弟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這才倏然覺醒。自己當初可是說好了陪兩位哥哥去南陽求親,而如今太忙了,幾乎把這件事忘了。
“莫非是兩位哥哥摁耐不久寂寞?長夜漫漫,需要找人前來暖床?”看到兩位哥哥一臉嚴肅的樣子,張允文不由調笑道。
劉勇劉武頓時黑臉一紅,訕訕笑道:“老三,不是你大哥二哥不曉事,知道你如此的繁忙還要來打擾你!可是你看看大哥二哥,今年已經二十一了。我們軍府里的伙計,像哥哥這般大的,都已經抱上娃子啦!”
張允文聞言,歉聲道:“二位哥哥說的是!是小弟疏忽了!這樣吧,如今我手頭還有一點書稿沒有寫完,手中的幾個部門也還有些事沒有交待。最多七日,七日之后小弟便陪二位哥哥一起前往南陽!”
劉氏兄弟頓時喜笑顏開:“好好!只要三弟能陪哥哥去,莫說七日,就算十日也等得!”
“不過大哥二哥可要記住了,你們一定在折沖府里請假,不要就這樣跑了!”張允文最后仍然不放心的叮囑道。
“曉得曉得!”
送二人出府,張允文又坐下來繼續編撰教材。他的旁邊,已經對了三四本書的書稿。其中像《戰役學、《軍事后勤學,這是伏龍芝軍事學院的教材,他曾經熟讀過,所以直接在記憶里復制過來的。而《戰爭史《合同戰術,他則只記得章節的大標題,只好將大標題寫下,然后慢慢的填充中間的內容。
至于軍事院校、偵察營、調查院、裝備院則是抽空去看一下,若是沒什么事,便直接溜開。
如今的偵察營駐扎在玄武門南面,以前屯營兵的位置,而屯營兵則是換到了重玄門去。一到偵察營營地,只覺里面彌漫著一股莫名的氣氛。這種氣氛有些像大戰之前布滿空氣中的那種緊張。張允文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些家伙在李揚的帶領下正進行實兵演練。如今大營每個隱秘的地方都或多或少的藏了幾個士卒。看了兩眼,覺得李揚帶兵不錯,幾乎可以將偵察營完全交給他了。于是慢慢的退出營地。
接著是調查院。如今的調查院也不再在林然的醉云樓上,而是搬到了皇城南面的府衙。在一間寬大的院子外里辦公。而從調查院分離出去的情報署和統計署,則分別是在兵部和戶部衙門辦公。
到那調查院里,陳全康一見到他,便一臉焦急的道:“大人,我正找著你呢!”
看到陳全康的這幅模樣,張允文頓時道:“發生什么事了么?”
陳全康遞過手中翻譯過的紙條,張允文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年內突利三次遇刺!帳下三個萬人部落投靠頡利!其所轄之奚、契丹、夫余等部皆有反意!”
張允文一看這紙條便知道是趙毅從突厥傳過來的。當初他們五人奉命呆在突利身邊,就是為了防止不測,一面監視,也是一面保護突利。在張允文的記憶中,突利會舉族來投降大唐。那是在他和頡利生出罅隙之后,走投無路之下才投靠大唐。而張允文想做的事便是在突利投靠之前,盡量增強他的勢力。這樣既可以增強大唐實力,又可以削弱頡利的勢力,以便征伐突厥時能少些壓力。
“給趙毅等人傳令,讓他們好好的保護突利,同時盡量擴張他的勢力!另外,盡量挑起那些部落與突利的矛盾,讓那些部落投靠我大唐!”張允文沉思片刻,跟陳全康道。
陳全康頓時躬身道:“喏!”
張允文出了調查院,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向李世民稟報一下,當下來到麟德殿偏殿就見李世民。
將整件事情和李世民說了一遍,李世民沉吟道:“允文做得不錯!我大唐北臨突厥,常年深受突厥襲擾。若是能分裂突厥,使得突利投降,則日后征伐之時,可從兩面夾擊,則一舉破滅頡利!至于那些奚、契丹等部落,來降我大唐,既增加我大唐實力,又可離間頡利、突利關系。若是那些部落前來投降,那頡利定會責問突利辦事不利,兩人定然會鬧翻,允文啊,做的真是不錯!”
張允文見李世民這樣說,當下松了一口氣,對李世民道:“陛下這樣說那就好!允文還以為自己儹越了!”
李世民頓時故意沉下臉道:“允文你這是什么話!你本是調查院的主管,處理這些事理所當然。只有遇到不決之事,方才稟報朕!”
“喏!”張允文心中暗喜的躬身道。
“對了,陛下,微臣想要請假一個月!”張允文見正事說完,便說起自己的私事。
“唔?”李世民有些好奇的問道,“不知允文為何請假啊?而且那些你下轄的機關又該如何?”
張允文道:“微臣的兩位哥哥將要去南陽說親,微臣要陪同他們前往!至于那些部門,微臣定會在離開之前安排好所有的事!”
“噢!”李世民作恍然狀點點頭,“原來如此!那允文自去便是!嘿嘿,你兩個哥哥盡快成了家,允文你也好盡快和汝南成親!”
張允文頓時臉上一紅:“這個……嗯,還是以后再說吧!”
出了麟德殿,張允文往皇城南面的府衙走去。
原來將作監的大院子里,現在的裝備院便坐落在此處。
張允文走近裝備院,想要安排一下未來的工作事宜。
得知張允文到來,陸大匠和一名中年人一起迎上來:“見過張大人!”
張允文看著這位中年人,旁邊的陸大匠連忙介紹道:“這位乃是閻立德,閻員外,工部員外郎!殿下新任的裝備院主事!”
張允文頓時暗道,又是一位歷史名人。這閻立德是唐代畫家閻立本之兄,后來成為工部尚書。在他過世之后,閻立本又繼任工部尚書。兩兄弟先后任工部尚書,一時列為美談。
當下向閻立德一揖,和他寒暄一陣子后,說道:“閻主事,本官有事將要離開長安一陣子,現在過來安排一下事宜!”
閻立德道:“不知大人有什么安排?”
張允文沉默一下子道:“你們這段時間除了制造手雷鋼弩等武器外,要抽出人手來做一件事!”
“什么事?”
“制造一批鐵筒子!”其實張允文想要制造的是炮管。不過炮管對材質和精確度的要求極高,所以張允文說制造鐵筒子。
“這有什么難的!”那陸大匠聽到這個要求,頓時笑道,“不論大人想要制作怎樣的鐵筒子,在下保證做出來!”
張允文“嘿嘿”一笑:“你真的做得出來?”說完,便將炮管的要求一一道來。聽完這些要求,陸大匠不由目瞪口呆。
“大人,不就是做一個鐵筒子,竟有這么多要求!”
“做不出來?”張允文似笑非笑的問道。
陸大匠的臉頓時一紅,隨即大聲道:“不就是一個鐵筒子么!大人等著,你回來的時候,我定然拿出來給大人瞧瞧!”
張允文拍拍陸大匠的肩膀:“好,那本官等著!”
安排完各個機構的事宜,張允文便準備前往南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