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頓時有些目瞪口呆了,隨即面色一沉,心中暗罵道:“該死的李元吉,竟然連我一起陰了!說什么一個時辰之后才發作,他媽的現在就發作了!李元吉分明就是暗中陰了我一次!”
心頭雖然驚濤駭浪,然而他卻立刻站起身來,湊到李世民身邊,滿是關切的小聲問道:“二弟,你這是怎么了?難道是這幾日身體不適,不能飲酒?”
此言一出,秦王府的幾名猛將盡皆怒目而視。
只見李建成又一臉自責的說道:“若是如此,那便是孤的罪過啊!”
接著又對攙扶著李世民的那些武將道:“要不讓二弟先在此處休息一下,孤馬上派人去請御醫?”
程咬金頓時硬邦邦的道:“不用太子操心,我等自會送我殿下回承乾殿去!”
正說著,忽然外面傳來喧嘩聲,接著一名內侍來報:“稟殿下,淮安王求見!”
李建成頓時一愣,感覺到一股陰謀的味道。隨即說道:“有請叔父!”
這淮安王李神通乃是李淵從弟,現任宗正寺太卿,按輩分算來,確是是李建成的叔父。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身穿便裝,頭戴高冠,踏進大殿。
“臣李神通見過太子殿下!”李神通抱拳行禮。雖說他是長輩,可在李建成面前還是臣子,只能行君臣之禮。
李建成趕忙阻止道:“叔父不必多禮!嗯,不知叔父所來何事?”此刻李建成心頭巴不得李神通趕快離去,最好也別過問李世民中毒之事。
誰知李神通道:“剛才秦王府一名叫做張允文的參軍事前來我府,說秦王在東宮飲酒,恐有人加害,所以說動微臣前來接秦王回府!”
李建成無奈的看了一眼由尉遲恭扶著的李世民,笑道說道:“哎呀,什么有人加害,是誰在妄言,該重重治罪!不過二弟這幾日身體不適,不能飲酒,剛才飲了一杯,傷了身體,孤正要讓人扶二弟下去休息,傳御醫過來診治呢!“
李神通進門時便看見臉色有些蒼白的李世民,現今聽到李建成如此說,當下有些惱怒,一步上前,扶住李世民往外走。尉遲恭連忙松開手,讓李神通扶著。
之所以讓李神通扶著,就是害怕回宮沿途,東宮埋伏有弓弩手、死士等。若要擊殺李世民,難免會傷及李神通,這樣,太子有所顧忌,不會發動的。
李建成看到一眾人走遠的背影,不由暗中咬牙切齒,最終一振衣袖,悻悻離開此處。
眾人一路來到承乾殿,李神通將李世民放在床榻之上,李世民當即微微睜開眼睛,見到李神通,作出一副行禮的樣子。
李神通趕忙攔住他,對他說道:“世民不要多禮!你的身體要緊!”
李世民似乎想要說上兩句,嘴唇翕動,終于什么也沒說出口,頹然躺在床榻之上。
李神通吩咐秦王府的猛將們守候此處,而他自己則是前往皇帝寢宮,說要稟報此事。
他前腳一走,李世民立馬翻身而起,動作敏捷迅速,哪里有半分病懨懨的樣子。
“叔寶,你去跑一趟,把張允文叫來!對了,王妃和府上的那些屬官也要過來!演戲就要演得逼真!嗯,這是允文說的!”李世民笑嘻嘻的說道。
吩咐完之后,李世民又躺在床榻上,一臉倦容,絲毫看不出剛才的精神奕奕。
然而王府幕僚和張允文沒到,兩名身挎藥箱的御醫倒是先來了!
奉命站在門口的程咬金一把便擋住二人:“你們是什么人?”
那兩名御醫趕忙道:“我們乃是御醫署的御醫,今奉太子殿下之令,前來為秦王診治!”
“哦?”程咬金的眼神中滿是疑惑,一根粗大的手指指著兩名御醫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一名有些干瘦的御醫道:“在下曹康之!”
另一名留著三綹胡須的御醫撫摸著胡須道:“在下王業!”
正在這時,秦王府的一干幕僚文臣和張允文已經來到承乾宮,一起來的還有長孫氏和長子李承乾。程咬金一笑:“好吧,那你們就進去吧!”
兩名御醫和一干幕僚文臣等相繼進入殿中。
來到床榻邊,透過紗帳,也看不清里面李世民的臉色。兩名御醫只好讓人拿出一支李世民的手,先后為李世民切脈。接著又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說了半晌。最后,那干瘦御醫曹康之向長孫氏道:“娘娘,殿下乃是氣疾之癥突發,微臣也是束手無策啊!”
旁邊的王業卻道:“此事雖有難度,微臣有個方子!”說完,拿起紙筆,刷刷的寫了起來。
寫完之后,遞予長孫氏。
長孫氏接過方子,然而她不懂醫術,也就是稍微看了一下,便放下方子,打賞二名御醫,讓他們離開了承乾殿。
張允文好奇的拿過方子,看了片刻,便肯定這方子根本就是在忽悠人,上面多為補藥,而且是大補之物,若是李世民真的是氣疾突發,這樣的要一吃下去,保證虛不受補,補出問題來。
正想著,那程咬金湊上來,對張允文道:“小后生,瞧出什么來沒有?”
張允文當下便見剛才所想的說了出來,末了,還補充道:“皇室之中,除了殿下,亦有其他患氣疾者,若是這方子能治,那他王業豈不是早就名揚天下了!”
說著,張允文邁步向外走去,程咬金在后面道:“小后生,你干嘛去啊?”
張允文頭也不回:“那兩個御醫有問題,我找人盯著他們去!”
長孫氏望著張允文,對身邊的哥哥長孫無忌道:“允文這人心思縝密,而且忠于世民,可堪大用啊!”
長孫無忌點點頭,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