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末世！末世！/
一邊的翟南燕低聲道：“大人您走了之后，夫人和新軍一開始還都是住在這里的，后來后山的工程逐漸的完工，大量的勞動力也都閑了下來，除了一部分編入軍隊之外，很大一部分被要到這邊來進行改建工程，軍醫學校的宿舍和教學樓都是改建的，這您已經看過了。一些陳舊的建筑物已經全部都推倒了，和原先的校場連成一片，形成了一座大教場。只有女兵宿舍和咱們住過的那小院兒留下來了，夫人說舍不得。”
李業翎點點頭，雖然住的時間并不長，但是那座小院兒卻是留下了自己的許多記憶，就連和身邊這個可人兒的開始，都是在那座小院兒里面。
一路走著，李業翎心中卻是一直記掛著另外一件事，顯得有些心神不寧的，他回頭問道：“南燕，還記得當初的蘇明陽嗎？”
翟南燕怔了怔，答道：“聽青嵐姐姐說過。”
“蘇明陽這個人，當初我見過，有手段，有心計，會來事兒，是個人才。呵呵，當初在紅旗軍大的時候，他和我還是熟識呢”李業翎嘆了口氣：“只可惜，這個人這輩子辦錯了一件事兒，看錯了一個人，所以，落到了這步田地。南燕，你說我會不會重蹈覆轍？”
“大人，你要怎么？”翟南燕有些納悶兒的問道，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一個想法，頓時臉色便是一變：“你看上蘇明雪了？”
蘇明陽的蘇明雪的故事，翟南燕雖然未曾親眼目睹，但是卻是也聽說過的，不是因為當初目睹的那些女兵們八卦，而是因為這件事委實是有些駭人聽聞，實在是八卦的最好素材，所以很快就流傳開來。一聽李業翎提到蘇明陽和蘇明雪，她立刻就是想到了這件事，心中頓時是緊張了起來，大人這是什么意思？說蘇明陽看錯了人所以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而他說這番話，是不是意味著？
“你想到哪兒去了？”李業翎伸手揉揉她的頭發，看到這個親昵的動作，后面跟著的那十來個充場面的女兵頓時是齊齊轉過頭去，李業翎對于她們這樣的反應已經是習以為常，低聲笑道：“這樣的蛇蝎美人，我可消受不起，怎么敢招惹，我是想讓她幫我做一件事，組織一個組織，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掌控這個女人。”
一聽李業翎部隊對這個女人感興趣，翟南燕放下心來，側著腦袋想了想道：“您何必想這個，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什么都是微不足道的，您怕什么？只要是她的姓名時刻都操持在您的手中，還能翻出天來不成？”
“是啊絕對的力量，絕對的掌控”李業翎自嘲的笑了笑：“人心，可能是力量掌控的嗎？”
翟南燕很少看到李業翎這么猶豫不決的樣子，在她的印象中，李業翎一向是那種強橫霸道，掌控全局的人物，現在這種樣子卻是很少見的。翟南燕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嬌俏一笑，歪著腦袋道：“您既然這么擔心掌控不了人心，那么何不把她的心給換成您的，讓她愛上您，她的心里，不就是只有你了？”
本是滿臉笑意的說這話，但是不知道怎么地，翟南燕說著，心中竟然是瞬間充滿了酸澀，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自己可不就是愛著他，想著他，心中裝滿了他嗎？
李業翎沒有注意到翟南燕的情緒變化，他擺擺手：“你呀，就別出這種餿主意了，早說過了，這種女人不是我惹得起的。呵呵，算了，不說這件事了。你回頭問問楚青嵐，當初把蘇明陽處死之后，尸體是不是留著了？沒記錯的話我當初好像讓她把尸體帶回來了。”
“咦，好惡心”翟南燕皺眉說道。
“人死燈滅，一具皮囊而已，有什么惡心不惡心的？回頭跟楚青嵐說，讓她把蘇明陽的尸體送到宋章那兒去，宋章現在的研究很有進展，蘇明陽似乎有一種能夠進行預言的能力，這種能力很特殊，讓宋章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定有所啟發。別忘了跟宋章說，是我強調的，讓他上點兒心。”
一聽是研究所那邊的事兒，翟南燕也不敢怠慢，應了一聲，在自己隨身的那個小本子上記了下來。
兩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間，便是走到了當初劉宏剛住的那個小院子附近，這里沒有被改建，周圍都是一個個的小院子，在劉宏剛住的院子的門前，還有兩個女兵在站崗，見到李業翎等人來了，趕緊敬禮問好。
“柳姨還住在里面？”李業翎問道。
“是的，自從劉局長走了之后，柳校長一直都住在里面，夫人想過要把她接到酒店里去住，但是她不同意，說是習慣了，不想搬。”盡管翟南燕她們這些出身于安七外的學生對劉宏剛都是相當的厭惡，但是人死為大，又都對柳青比較尊重，所以措辭也是客氣。
從翟南燕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李業翎回身道：“你們都先回去把，我去柳姨那里坐坐，不用等我了。”
說罷，便是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翟南燕欲言又止，但是那句大人終究是回蕩在嘴邊沒有說出來。這天底下哪有不透風的墻？李業翎和柳青的關系，她也是隱隱知道的，兩人絕對不是那么簡單，但是知道又有什么用？想想當初夫人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那平淡的反應，翟南燕只覺得一陣無力，自嘲一笑：“我算什么？要去管人家？”
她也是識大體的，知道這時候再去說什么只是給李業翎添堵，咬咬牙，帶著十幾個女衛轉身回去了。
輕輕推開木門，頓時是滿眼的青翠，院子里面的一圈樹木都發了新芽，一片郁郁蔥蔥的綠色撲面而來，讓人眼前一亮。在左廂房的下面是一個小小的花圃，里面種著青草和不高的一些花樹，五顏六色的花朵開滿了花圃，一陣陣的幽香從中傳來。
這些都是早熟的花，不過是升溫幾天的時間，都已經開花了，在外面的那些花朵，則是都還只是個花骨朵。
整個院子里面，都是清新的花香和青草的香氣，李業翎微微一笑，能伺候這些花草，說明柳姨興致還不錯，想到這里，他心中稍稍放了心。來之前最擔心的就是柳青因為劉宏剛的死和自己之前對她做的那件事而郁郁寡歡，不過之前從翟南燕那里得知，柳青這個軍醫學校校長做的很開心，很盡職，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李業翎就徹底放下心來了。看來之前發生的那兩件事并沒有對她造成什么影響，擺脫了劉宏剛的束縛，她說不定過得更好一些。今天不來見自己，多半是因為之前的芥蒂，拉不下臉來吧
李業翎走到正屋門前，輕輕的把門推開，走了進去。
屋子里面收拾的很雅致，水磨青磚的地板，粉刷一新的干凈墻壁，紅松木的桌子，有些陳舊但是很干凈的布藝沙發，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屋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柳青那個人一般，雅致、清淡、溫存，這種安靜的氣氛勾起了李業翎的回憶，他微微一笑，向著左邊走過去。
想來是推門的聲音驚動了屋子里面的人，一個聲音從左邊側房中響起來：“小劉嗎？有什么事？”
話音剛落，一陣輕輕地腳步聲響起，接著，左邊的房門便是被推開了，一張美麗的臉龐出現在李業翎的視線中。
她沒有化妝，素面朝天，滿臉的素淡純凈，身上穿著一件乳白色的羊毛衫，勾勒出胸前美麗的溝壑。下面是一條灰色的褲子，寬松的褲腿掩不住修長的大腿，也許是因為在家中的原因，她的腳上踩著一雙小小的棉拖，從李業翎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露出來的那一抹雪白。
看到是李業翎之后，伊人頓時是怔住了，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神情，美目中神情復雜。一開始是震驚，接著是苦澀，然后便是一抹冷淡，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她剛剛想把門關上，李業翎上前一步，搶先把門給頂住了。
“讓開”柳青羞惱的說了一句，雙手使勁兒的往前一推，但是她的力量又怎么能和李業翎相比，木門紋絲不動。
看到她的這種表現，李業翎心中笑意更甚，不怕她鬧別扭，就怕他心如死灰，不理不睬，那真就是難辦了，看現在柳青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個跟情人鬧別扭的小女孩兒嘛
李業翎也不說話，只是推開門進去了，看著他一步一步的逼上來，柳青臉上露出一絲驚慌，一步步往后退，嘴里喃喃道：“你想做什么？”
看著她那秀氣柔美的臉龐，李業翎心中一陣漣漪蕩漾，幾個月不見，柳姨似乎是更年輕了一些，看上去就像是三十許人，正是一個女人最有風韻的時候。她的臉，似乎也豐潤了一些，完全不同于劉宏剛剛剛去世那時候的消瘦憔悴。
“你，你”李業翎已經逼近到了距離柳青不過是十幾公分地方，那股強烈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讓柳青瞬間窒息。聞到這股陌生而熟悉的味道，感受到他的熱量，她的心中忽然一陣迷亂，似乎驟然變亂。李業翎在她眼中的形象驟然變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癲狂的午后，他那強硬的穿刺，每一下，似乎都讓她攀登到極樂世界。
李業翎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忽然伸開臂膀把她緊緊的摟在了懷中，他的臂膀是如此的結實，他的摟抱是如此的有力，以至于柳青那些微的掙扎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只能是任他把自己抱到懷抱之中。
感受到懷抱中的溫暖柔軟，李業翎心中柔情大起，低下頭，在柳青的耳邊低聲道：“柳姨，我好想你”
只是一句話，柳青掙扎的身子陡然間凝固了，僵硬了，整個人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訥訥的在李業翎的懷中，一動不動。
她的心中一陣迷亂，那天紛亂的場景不斷的出現，一個聲音在大聲的吶喊著：“抱他吧，和他在一起吧追求你的幸福，這個人，就是你尋找的那個人啊”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個聲音也是響了起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呢？你丈夫才死沒多久，難道你就要背叛他？他尸骨未寒你就和另外一個男人親熱，對得起他嗎？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之前那個聲音反駁道：“胡說，劉宏剛根本已經不愛我了，我追求幸福和他有什么關系？我現在是一個人，憑什么不能追求幸福？”
柳青心中一陣冷一陣熱，情感和露n理在激烈的交鋒著，一時間心亂如麻。
李業翎僅僅的摟著她，他的力氣如此之大，似乎要把她摁進自己的心里，被圈在這個溫暖的臂膀中，柳青心中的抵抗情緒終于崩裂了，坍塌了，她低低的嘆了口氣，終于放開了自己的情感，雙手也抱住了李業翎的腰肢，把臉輕輕的埋在了李業翎的懷里。
而這時候，她卻是感覺心中一陣委屈，眼角一酸，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從眼眶中涌了出來。
她哀哀的哭著，一開始只是低聲的抽泣，后來聲音越來越大，終于是變成了嚎啕大哭。被劉宏剛毆打虐待的委屈，失去了支柱的彷徨，和李業翎一次纏綿之后對良心的煎熬，所有情緒似乎都要在這痛哭之中釋放出來。
感受到她心中的悲痛，李業翎也是一陣難過，不過這是情況下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做法。李業翎緊緊的摟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不斷地在她的耳邊安慰著。
良久之后，似乎是哭得累了，柳青慢慢的止住了哭聲，眼睛紅紅的，依舊是在低聲的抽泣著。
李業翎抱著她走到床前，輕輕的坐了下來，感覺到柳青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李業翎拍拍她的手，輕笑道：“別瞎想，看你累了，休息一會兒。”
“誰瞎想了”想到兩人那一次的抵死纏綿，柳青頓時是心里一熱，面紅耳赤，無力的辯解著。
李業翎最是喜歡看她這種欲語還休不是給小兒女的羞怯，若是別的這個年紀的女人做出這種姿態，只會讓人覺得是裝嫩，令人作嘔，而柳青者作出這種小兒女的神態，卻是讓人心中蕩起一陣漣漪，別有一番誘人的風味兒。
李業翎輕輕的把她放倒在床上，把拖鞋脫下來放在一邊，拉過一張被子蓋在她身上，然后他也坐在床上，讓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呼”李業翎長長地吐出口氣，心中一陣輕松。
在這個靜謐的春日中午，在這個安靜的小院兒里，守著一個溫柔清麗的女子，心靈似乎也安靜了下來，滿心都是舒服和輕松。這種感覺，已經許久未有過了。從鳳凰城回來之后，就一直陷入到了俗事事務之中不得解脫，卻沒想到，在這里找到了一方凈土。
李業翎斜倚在一床被子上，心情放松到了極點，只想這么睡過去。
柳青側著臉悄悄的看著他，嘴角含著一絲笑意，眼中閃過一抹柔情——這個男人奪取了她的身子，在今天，卻也把她的心給奪走了。
“每天處理這么多的事兒，很累吧？”雖然沒有和李業翎見過面，但是自從李業翎回來之后做的這些事，柳青卻是一直都很關注的，當時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做，但是現在卻是已經明了了自己的心。困難者李業翎疲倦的樣子，柳青忽然莫名的有些心疼，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起手來，輕輕的撫在了他的臉上。
李業翎閉著眼睛笑了笑，抬手抓住了柔軟的小手，輕輕的揉搓著，笑道：“是很累，但是到了你這兒，什么疲憊都消除了。呼，真想就這么說過去啊”
“那就睡吧”柳青掙扎起來，把李業翎摁倒在了自己的懷里，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兩人的角色剛好是和剛才翻了個個。
柳青這一充滿了母性溫柔的動作頓時讓李業翎心中一陣難言的感動，心靈中。似乎有那么一個塵封已久的角落被觸動了一下。
“真的像是母親啊”李業翎舒服的呻吟一聲，心里面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這樣的感動，溫柔，甚至還有一絲依戀，有多久沒有出現過了？
每一個女人的感情中，最讓人感動，最讓人心碎，也是最讓人依戀的，就是那種發自于內心深處的母性的溫柔。當這種感情一旦爆發出來的時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
女人中本就是有母性的一面，當她們愛一個男人至深，便會不自由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這無關乎露n理，只是單純的由女性的情感決定的。
而李業翎自小母親便是離開了，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被成女人關心、疼愛的感覺，現在柳青卻是無意中填補了這個空白，柔情蜜意頓時充塞了李業翎心中最隱秘的那個角落。
連續幾天的工作，卻是讓李業翎有些累了，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心靈上的沉郁——凡塵俗世總是會讓人如此。
想了想，反正距離下午的視察還有一段時間，李業翎便干脆放下心思，閉上了眼睛。
他舒服的嘆了口氣，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煩心事兒，抓住柳青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沒多久便是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