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站在石臺子上的那個年輕人,昨天醫療班恰好是自己在城墻那邊值班,親眼見到了這個年輕人那強悍不可一世的實力,一個人,一個人就擊潰了一支軍隊,想想就是讓人膽寒。卻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對待外人恨,對待自己人也是夠狠的。這些女孩,一個個最多也不過是二十來歲吧都是花兒一般的年紀,差點兒就把人給抽死啊怎么就下得了這么狠的手?
不過她也就是心中想想而已,讓她去說,那是絕對不敢的。
見她走了出來,等在外面的曲文理了解情況之后便是跑到李業翎跟前報告:“報告,已經救治完畢,沒有生命危險。”
李業翎點了點頭:“她若是留下什么后遺癥的話,就讓她來我那邊當個勤務兵吧”
曲文理心中一凜,應了聲是。
李業翎的聲音不大,但是周圍也有許多人聽到了這話,都不由得心生羨慕。心道那個小丫頭倒是因禍得福了,挨了這么一頓鞭打,卻也是有機會能夠成為他的勤務兵,真真是幸運。好多女孩子恨不得剛才挨打的人是自己。
隊伍里面忽然‘撲通’一聲,一個人已經硬挺挺的直接倒下,原來他是被凍得渾身都僵了,雙腿麻木不聽使喚,一心想保持著清醒,但是卻是越來越迷糊,一心只想睡過去,便暈倒在了地上。這種情況也是之前就有預料到,也沒人著急,兩個護衛隊員被他抬到醫務所里面去,用熱水擦身,緩了緩,自然就恢復過來了。
天寒地凍,在這種情況下暈倒是常有的事兒,沒過多長時間,又是有三個人被累暈過去了,這些人都沒什么大礙,但是置之不理的話卻是可能會留下大禍害,都被抬進去妥善醫治,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醒過來。
畢竟不是每一個學生都被李業翎的話說動,或許是他們也被李業翎的話說到了心里去,也想著要好好訓練,出人頭地,但是卻是終究受不得苦,吃不得罪,一看有人暈倒之后的種種好處,心里面頓時就是打上了小算盤。
于是,又有幾個人暈倒了。
他們本來滿心打算會被抬進去好好舒坦舒坦,卻沒想到巡場的曲文理卻是長了一雙堪比夜貓子的眼睛,頓時有兩個人就是被他給揪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就是拖出來每人賞了五鞭子。吳昊的小隊今兒個負責行刑,他對這些昔日的同學們感情極深,也是給予了厚望,正因為如此,更是分外痛恨那些偷奸耍滑、不知上進之輩。因此打起來一點兒都不手軟,鞭鞭到肉,疼的那兩人嘶聲慘叫。這五鞭子下來,兩個人已經被抽暈了過去
看著被吊在上面暴打的兩人,隊伍里面頓時都是噤若寒蟬,很是有些人也是打得這個算盤,現在一看兩個人這等慘狀,頓時都是熄了火兒。
臺子上面的李業翎冷冷的看了那兩個人一眼,都是男生。他暗暗地皺了皺眉頭,這些混在一群娘子軍隊伍里面的慫男,真是讓他頭疼得很,性格懦弱也就罷了,就連身體也是差的要命,剛才無論假暈真暈,男生占了大頭,這等身體素質,真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得想個辦法把他們清除出去,該給他們找個什么差事好呢?李業翎心底暗暗盤算。
李業翎看看表,現在已經是八點半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高聲喊道:“今天到此結束。”
一聽他的話,不少人心里一松,整個人頓時就像是泄氣了的皮球一般,整個人都軟趴趴的塌了下去,站了這么長時間的軍姿,一開始是冷,然后是癢,到最后是渾身發熱,凡是能堅持到這會兒的,無不是渾身大汗淋漓,汗水把內衣都給浸透了。
李業翎繼續道:“我給你們一個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能不能珍惜,能不能做到,全看你們自己。大家也看到了,接受我的訓練,很辛苦,會流汗、流淚,以后說不定還會流血想堅持下去的,我歡迎鼓勵,不想來的,我也不勉強,一律發放三天的口糧,你們自生自滅去吧,從此之后,咱們這支隊伍,這個鋼鐵鎮,就沒你這號兒人了。所有確定留下來的人,今天中午還是來這兒,登記造冊,家庭、籍貫、來歷,擅長什么,都要給我說清楚明白沒有?”
“明白了”經過了剛才的這番事兒,這些人似乎一下就感覺到自己成長了許多,自覺地一雙肩膀,時至今日,才真正的承擔了自己的命運,因此雖然是疲憊不堪,但是回答起來,卻是聲音洪亮,氣勢十足。
李業翎滿意的點點頭,冷冷說道:“在這兒,我要警告某些人,別躲在后面給我搞風搞雨的,這些人現在都是我的兵,我的人,若是被我發現有人惡意阻撓他們歸隊,不管你是誰的人,我都不客氣”
嘴里說著,李業翎的目光如電一般,直射入秦關藏身的黑暗小巷子。他目光如炬,被他冷電一般的眼神一瞧,秦關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發涼。那是一雙充滿了殺氣煞氣的眼睛,眼神中的冷厲之意暴露無遺,秦關相信,若是自己真要搞些小動作來破壞他的計劃,李業翎隨之而來的報復,絕對是自己無法承受的。
下面的學生有些機靈的,都已經猜到了李業翎針對的是誰,這等級別的爭執,還真不是他們能承受的,一個個噤若寒蟬,閉口不敢說話。
李業翎目光收回,喊道:“現在全體起立解散”
學生們都是三三兩兩的散去了,現在不過是八點半,他們回去之后也沒什么事兒干,因此顯得有些懶散,李業翎搖了搖頭,醫生的培訓,必須要立即提上日程,最晚也要明天開始。沒有時間沒關系,拼命地加大訓練強度沒有教師沒關系,就讓她們對著視頻學,這樣的話固然會出現很多岔子,但是反正實驗品不少,在實踐的基礎上總結經驗教訓反而是更加的容易成材。
李業翎在上面站標槍似的占了半響,以他的身體素質卻是沒感覺到什么不適,隨便抻抻胳膊腿就沒事兒了。
剛一下石臺,就見曲文理迎了過來。
李業翎低聲問道:“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曲文理取出一張紙來遞給他,李業翎打眼一瞧,紙張上面是一個個娟秀的小字,寫的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專業的術語,自個兒也看不大懂。
曲文理道:“您昨個兒讓我統計一下醫學院里外科醫生畢業,走一套正規程序需要什么器材,我去問了一下那位。”
他指了指正在醫療所里忙忙碌碌的中年大媽:“那位蘇珊大媽早年就曾經在安西交大醫學院里做過外科教授,對這一套最精通不過,她說學校里面那些儀器,多半是哄人的,大部分的儀器根本就是一年用不了幾次。有些太金貴的,甚至從買進去之后就沒人用過,都怕出什么岔子,負不起這個責任。上面是她給我寫的一個列表,說就這些器材,讓學生們在上面做實驗,然后結合上大量的實踐訓練,絕對能培養成為一個合格的外科醫生,沒有任何問題。”
李業翎點點頭,右手一閃,紙張就已經被他儲存到空間戒指里面去了,曲文理在他身邊許久,也早就見慣了這等場景,自然不覺得奇怪。
李業翎沉吟了一下:“這些器材,我回去之后會想辦法,大約在今天傍晚之前就能搞到,你利用這一天的時間把地界兒給我收拾出來,用來安放這些器材,記住,地方要夠大,夠寬敞明亮。”
曲文理知道他的一些神通廣大處,知道這些東西對于比人來說是個難處,對于他來說卻是容易得緊。
他應道:“是,這屬下都曉得。現在的問題,器材倒是次要的了,反而是那試驗品的事兒。昨個兒我假作和鄭管事閑談,給他漏了一點兒口風,聽著鄭管事說,現在奴隸們在鋼鐵鎮也是緊俏的物資。鋼鐵鎮的臭名聲已經是在荒原上傳開了,現在許多荒原上的流民隊伍都是寧可餓死或是被喪尸給抓死,也不愿意跑到鋼鐵鎮來受這份兒活罪。因此,鋼鐵鎮的奴隸,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補充了。原先在林宏達時期,少說也有十萬奴隸,后來兩邊兒內戰,都是驅趕著奴隸做人體炸彈,這一來兩去,內戰結束的時候就是只剩下了七萬,后來修城墻又是成批成批的死,現在都不足五萬了。”
“現在鋼鐵鎮的情形,奴隸已經是入不敷出,修城墻不斷的死人,一個勁兒的從采石場補充心在采石場也開始吃緊了,不放人哪鄭管事說,上面剛剛下發了通知給城墻建設指揮部,叫他們寧可減緩進度,也不可太過于虐待奴隸。徐主席也是發了話,誰要是再打死奴隸,缺口的人手,讓他自個兒去補所以現在,咱們要想弄一批活人死人,要么是去荒原上自個兒去弄,只要能弄到,在東城區這邊那是屬于私有財產,誰都不能剝奪的。”曲文理說的口水四濺。
“哦?”李業翎問道:“這邊兒連捕奴隊都發展出來了?”
曲文理點點頭:“可不是嘛這些捕奴隊有人有槍,有的還有軍車,卡車都有,跑到荒原上逮捕那些流民隊伍。捕來的那些一些姿色過得去女人都是在東市當街發賣,剩下的都是直接賣給管理委員會做苦力。說是捕奴隊,其實大半都有官方背景,都是徐主席的親信在做,外人想要插手這個攤子,只怕還不容易。”
李業翎又問道:“東市,這是什么意思?”
曲文理道:“嗨,說是市,其實就是一個大露天市場,干什么的都有,有的發賣人口,美女,壯漢,甚至兔兒爺都能在這兒買到,嘿,現在可有不少人好這一口兒呢有的是發賣一些冒死在城市廢墟里面淘換出來的奢侈品,嘿嘿,上一次咱們在中大國際撈的那一批貨,大致都是如此了。”
李業翎饒有興趣道:“哦,那倒是有意思了,有時間倒是要去看了看。我還真就沒見過這末世中的集市是什么樣子的。”
曲文理又道:“根據這兩天屬下和那鄭管事的接觸,這鄭管事不像是個一般的管事,不但人精明的很,而且說話滴水不漏,一點兒話柄都不讓人抓著。看著說了不少,實際上真就是沒透露什么信息。到最后,我把您太出來壓他,他才給指了一條路,要么是自己去荒原上去弄,要么就是去東市上買。”
李業翎道:“去東市上買,倒是一個好主意,不過,應該不怎么容易買到吧”
曲文理連聲道:“可不是嘛我今天差人去東市上問了一下,剛才那人從東市剛剛轉悠回來,說這東市上確實有賣奴隸的不假,但是根本不是咱們能買到的。這東市奴隸分為三種,一種是美女或者是姿色還過得去,身子還算是干凈的女人,這種價錢是最高的。這東城區徐主席無為而治,對人們控制不嚴,只在大方向上掌舵,所以說東城區的有錢人很是不少,這人有錢了,就喜歡在家里頭養個仆人丫鬟之類的伺候著,或者是干脆買回去當小老婆。”
李業翎點點頭:“我看著鋼鐵鎮治下,尤其是東城區這邊,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的,就連生活習慣,變得跟民國也差不多了,真是一個怪胎,別說這些沒用的,說正事兒”
曲文理道:“是,這第二種,就是健壯的青年男子,這也是緊俏貨,每次都被政府被包圓兒了,別人連個湯都喝不著。第三等是那老弱病殘,這種賣不了多少錢,但是政府也要,而且還不許別人買,真真是霸道”
李業翎想了想,緩緩說道:“第一種太貴,而且傷害女子,也是有傷天和,對于咱們來說不可取。其實咱們最需要的是第三種,反正只要是活人都行,別的也沒要求。但是這第三種,卻是買都買不到,如果要買的話,只能通過政府這邊兒,對不對?”
曲文理點頭稱是:“就是這個理兒”
李業翎想了想,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冷笑,心中已經是了然。
徐守義,你這是逼著我向你求助啊看來鄭全就是你安插在我這兒的一個釘子,我這兒發生什么事兒,你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但是昨天的被服軍裝,今天的軍訓以及蘇珊大器材清單你也很清楚,但是你又不知道我葫蘆賣的是什么藥,所以就來了這一手。只要是我向你求助,活人試驗品的事兒自然是迎刃而解,要多少有多少,但是我做的事也要被你給察覺了我知道,你肯定有神選者在麾下效力,不過你那個神選者絕對是不如我,我做到的事情他做不到,他沒有我這樣雄厚的財力
只怕讓你付出代價,我也要付出更慘重的代價。若是你為我提供試驗品,恐怕會獅子大開口,你如果要我這里的醫學器材也就罷了,就怕你貪心不足,還想從我這兒要人。嘿嘿,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盤,可是,我卻未必要沿著你安排的路走。
李業翎想了想,已經有了一個辦法,仔細衡量了一下可行性,便是把曲文理叫過來耳語了一番。曲文理聽的連連點頭,應了一聲,便是回去布置去了。
李業翎站在廣場上矗立片刻,心中把要做的事情又是過了一遍,想了想,確實再無遺漏,便轉身回了自家的額小院兒。
與此同時,鋼鐵鎮市中心,湖心小島二號別墅。
別墅二樓寬大的落地窗前,徐守義正站在窗邊,透過擦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的玻璃向外面遠眺。
今天是一個大晴天,陽光從湛藍湛藍的天空中灑下,沒有收到一點兒的阻礙,直接播灑在大地上,將整個世界照射的一片空明。此刻還只是上午,陽光淡淡的,如同白金一般的光芒四射,照射在地面的積雪上,反射上來,就是一片炫目的白芒。
此刻的鋼鐵鎮,還有那鎮外的大荒原,都被一片白芒覆蓋,看上去也是分外的妖嬈。
在徐守義的后面,鄭全正半彎著腰,恭謹的站在徐守義身后大約三步的地方,說著什么。而在靠墻的太師椅上,面色無奇的影子正斜斜的坐著,手里拿著一盞香茗,煙霧繚繞中,意態悠閑。
“昨天晚上六點半,那曲文理來找屬下,說是要九百套軍裝和幾個醫師,最好是女的。如果沒有軍裝的話,九百套其他的衣服也行,但是一定要整齊劃一,統一著裝。屬下一想這九百套軍裝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根據主席的指示,這種物資屬于可以直接贈與的范疇,于是屬下就開了條子,著人去被服倉庫取了九百套冬季作訓服交給他。然后曲文理帶著人,連夜把所有的被服嘔發放下去,并且命令今天早上六點半在大院兒的廣場集合。至于醫師,屬下找來找去,就找到了一個蘇珊大媽,已經給他們打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