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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不得挪作他用


更新時間:2012年12月23日  作者:騎鶴人  分類: 宦海仕途 | 騎鶴人 | 官之圖 
加更十四!

朱一銘聽到對方這話以后,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悶著頭抽起煙來。元秋生這才意識到剛才的口氣有點沖了,但這會要是讓他開口打招呼什么的,顯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也和朱一銘一樣一本正經地抽起煙來。

過了大約兩、三分鐘以后,朱一銘把香煙掐滅在煙灰缸里,坐正了身子。他相信通過這短暫的沉默以后,對方已經意識到他的不滿了,能有這樣的效果就行了。目前,他在市里雖說掌握了一定的話語權,但畢竟還沒到能和對方分庭抗禮的程度,能讓對方體會到一點那個意思就差不多了。

朱一銘輕咳一聲,開口說道:“市長,我是擔心事情做完了,錢不能到位的話,供貨商、施工隊鬧起來,那搞不好可就是群體性.事件呀!為了防患于未然,我才讓他們暫時停工的,你覺得這么做不妥?”

元秋生經過剛才這兩、三分的沉默以后,已經感覺到了他的不妥,現在見對

方拋出這樣一個問題出來,他還真有點無言以對的感覺。這年頭,地方政府最怕

的就是群體性.事件了,恐怕誰也不敢說剛才朱一銘說的那話不對。要是一意孤行的話,到時候萬一被對方不幸言中,那可真叫麻煩了,丟官掉印都是有可能的。

經過短暫的沉默以后,元秋生開口說道:“一銘市長真是高瞻遠矚呀,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事情了。在這之前,曹成福到我這來過了,我才剛剛知道這事,我狠狠批評了他,這事做得確實欠考慮。”

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后,并沒有理睬對方,而是任由其在那唱獨角戲,他端起茶杯來輕抿了一口龍井茶,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元秋生見對方并不搭他的話茬,心里很是不爽,也沒有心思再和對方繼續磨嘰下去了。他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掩飾一下不快的心情,然后開口說道:“一銘市長,你也知道接近年底了,市里用錢的地方比較多,你們旅游項目開發一下子也用不著這么大筆資金,你看是不是讓旅游局先拿個七、八百萬過去,其他的,等年后再說,這應該不會對工程進度產生什么影響了吧?”

按說對方說到這個份上了,朱一銘不應該再繼續較真了。對方由原先的三百萬加到如今的八百萬已經很給面子,但這和他之前確定的目標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朱一銘并不準備就此罷手。這不僅關乎到一個項目的資金,而且還關乎到他在泰方市政府里發出的聲音的大小,絕不可等閑視之。

朱一銘看著元秋生一字一句道:“市長,我們去省里的時候,領導可是交代這是專項資金,不得挪作他用。”說完這話以后,他便不再出聲了,重新點上一支煙,悠然自得地抽了起來。

元秋生聽到這話以后,身子猛地一怔,對方的回答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之前想的是朱一銘有可能在七百萬還是八百萬上計較一番。他已經做好給八百萬的準備了,到時候順水推舟,對方有面子了,他也沒什么損失,雙方滿意。

想不到人家對這點小錢根本不感興趣,一開口就要百分之百,這確實讓他大吃一驚。在元秋生看來,能給到八百萬,他已經做出非常大的讓步,想不到對方居然還不知足,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呀!

到這個份上,兩人之間的談話就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這可不是菜市場,可以討價還價。對方既然把話咬死了,那元秋生也沒有必要和對方再多說什么了,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打定主意以后,元秋生把臉色一沉,開口說道:“行,先這樣吧,我這還有點事情,剛才說的那事,我們找時間再說吧!”

“行,市長你忙,我先過去了。”朱一銘說完這話以后,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邁著穩健的步伐離開了市長辦公室。

朱一銘離開以后,元秋生站起身來,拿起桌角上的一份文件,用力砸了下去。只聽見嘭的一聲,文件散落開來,滿桌子都是。

朱一銘回到辦公室以后,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仔細捋了捋,他覺得這事做得沒錯。他和元秋生之間在這之前就已經矛盾重重了,他不光和梁之放聯手搞了對方一下,尤其在齊云的事情上面,更是讓對方吃了一個啞巴虧。

既然這樣的話,索性挑明了干,他雖不能撼動對方政府一把手的地位,但對方也不見得就能把他怎么樣,尤其通過這件事情以后,對對方的權威更是一個打擊。朱一銘一點也不擔心元秋生不就范,他也聽說了新晉的馬省長對于泰方市的旅游項目很感興趣,極有可能會搞一個專項的調研。

這個消息是前天晚上盧魁特意通電話通知他的,對方的意思是讓他做好充分的準備,防止馬啟山借機搞事。朱一銘結合元秋生這兩天對于這事異常關心,完全可以判斷出他應該也得到這個消息了。

既然如此的話,他還真不擔心元秋生繼續強硬下去,那樣的話,最終倒霉的極有可能是他。這也是今天朱一銘異常淡定的原因,他心里很清楚,這對于元秋生來說是一場沒必要賭,也輸不起的賭局。朱一銘已經打定主意和對方鬧翻了,這樣好的機會,要是不加以利用的話,那不是傻嗎?

元秋生在辦公室里異常生氣,他絕不甘心就這么輸給朱一銘了,那可不是他的風格。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朱一銘非常強硬,而旅游這一條線上的魏美華、黃琴都是對方的人,這讓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在這之前,旅游局是一個舅舅不親、姥姥不愛閑得蛋疼的部門,黃琴雖然屢次表達要站隊的意愿,但他根本就沒有給對方機會。人家愿意跟在你后面混,你總得有所表示吧,元秋生正是因為不知該給黃琴什么好處,所以才不肯接納她。對方畢竟是前任市長、人大主任的閨女,你不接納她也就罷了,你要是同意她站隊,卻一點好處不給,這可有點說不過去。

現在元秋生感覺到了一絲后悔,早知道就把黃琴拉攏過來了,此刻也不至于如此被動。盡管大主意是朱一銘拿的,但具體實施無疑是黃琴出面的。試想一下,對方如果是他的人,那朱一銘在那空口說白話還有什么意義呢?

想到黃琴的問題以后,元秋生的腦海里猛地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既然對方敢這么明目張膽地和他對著干,自然是有所依仗。不管這錢給不給,他都得給點顏色給黃琴瞧瞧,否則誰還會把他這一市之長放在眼里。

要動朱一銘不容易,人家和他一樣是省管干部,他根本插不上話。要搞黃琴的話,那可就容易了,只要和梁之放商量好了,朱一銘就是想要維護也不可能。至于說借口,連想都不要想,現成的就有,目前泰方市正在大張旗鼓地進行旅游項目開發,作為旅游局長不光私自讓在建項目停工,并且帶著一幫人出去游山玩水。這事可是可大可小,要是較真的話,把她這個旅游局長擼掉都不是沒有可能。

元秋生雖然打定了主意,但卻并不準備立即去找梁之放。那樣的話,顯得他的心胸太狹隘了,一點肚量都沒有,剛和朱一銘鬧了矛盾,立即就去和市委書記商量要動人家的人。他是一市之長,也算是高級干部,怎么能做出這等睚眥必報的事情出來呢,那也太掉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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