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也覺得這事非同小可,有點拿不定主意,所以才特意過來向老哥請教。()”朱一銘笑著對魏煌說道。
“呵呵,兄弟,你這話可就有點不實在了,拿老哥尋開心了,下不為例呀。”魏煌笑著說道,“我覺得這事要做的話其實也并不難,只不過……”
“老哥,事先申明,我絕對沒有拿老哥開心的意思,這事,我確實有點吃不準,檢查組那邊在市人醫那邊發現了一點動靜,我都讓他們暫時停下來了。”朱一銘真誠地說道。他看了魏煌的表現以后,覺得對方的態度還是可以信任的,于是決定把之前呂遠才向他匯報的事情拋出來。
“哦,還有新的進展,你說說看。”魏煌抬頭看了朱一銘一眼,說道。他剛才聽了朱一銘的話后,雖然有點想法,但覺得光憑一些似有若無的東西,想把這事做起來,可能性應該不大,現在看來對方應該還有后招。這讓他不由得高看了朱一銘一眼,這位常務副市長年齡雖然不大,倒也不是只憑一腔熱血在做事,這讓魏煌放心不少,因為那樣的話,成功的幾率無疑不會太高。說實話,他是想獲得更大的話語權,但如果冒的風險太大的話,他還不至于那樣去做。
朱一銘看了魏煌的態度以后,知道對方已經心動了,于是就把昨天呂遠才向他匯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魏煌聽后,許久沒有開口,眉頭擰成了川字,如老僧入定般地坐在那一動不動。朱一銘透過煙霧打量著他,感覺這是一個善于思考的人,不過換個角度說的話,也是一個反應不夠迅速的人。朱一銘在李志浩的身上從沒見到過類似的情景,但所有的事情,他卻都能做出準確的判斷和反應。都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確實一點沒錯。
過了許久,魏煌才喃喃地說道:“這事確實是一個契機,不過要是真的決定動手的話,我覺得還有一個關鍵點,必須考慮清楚了。”
朱一銘下意識地說道:“什么關鍵點?”
“這事到底牽扯到了哪個層面,有沒有出了我們恒陽市?我覺得這個問題如果沒有搞清楚,就冒然出手的話,要是萬一出個什么問題,到時候,我們將會無法收場呀!”魏煌面色凝重地說道。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后,不由得收起了剛才對魏煌的那份鄙視之情,這事,他在之前有考慮,就是在曾琳出手阻止電視臺打流動字幕的時候,后來蘇運杰把這事認了下來,他也就斷了這個心思。現在聽魏煌一說,確實是這么回事,要說曾琳當時出手,完全是因為蘇運杰的原因,現在想來似乎不太可能,這里面是不是還有什么更深的背景,這確實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朱一銘看了魏煌一眼,誠懇地說道:“謝謝老哥,你這提醒真是太及時了,我還真忽視這個問題,看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真是一點沒錯。”
“我也只是聽了你剛才的話以后,猛地想起了這個問題,說實話,給我的感覺,既然能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出來,這里面的水一定不淺呀。”魏煌說道。
朱一銘臉上露出了感激之意,用力地點了點頭。他看了魏煌一眼以后,說道:“看來我們要多走動走動了呀?”
“聽說老弟的未婚妻在應天?”魏煌隨口說道。
朱一銘先是一愣,隨即說道:“是呀,不過五一的時候,她剛來過恒陽,我暫時不準備過去了,再說,過兩天,她準備去肥城一趟,父母讓她回去商量一下我們的婚事呢,還有可能去燕京買點衣服之類的東西。過兩天,我倒是要去泯州那邊開個會。”
“哈哈哈,我倒是準備周日的時候去趟應天,本來準備邀你同行的,現在看來只有等下次了。”魏煌裝作平淡地說道,但頻頻眨動的眼皮,卻暴露了他的心事,他被朱一銘話語中的有些東西給鎮住了。
朱一銘聽后不由得一陣感動,認真說道:“謝謝魏書記了。”
“呵呵,老弟,你的記性可真差呀,剛說的事情又忘記了?”魏煌笑著說道。
朱一銘聽后,也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
兩人剛才一番交流,要是外人聽了一定不知所云,但他們卻心知肚明。當意識到這事可能和上面有關系以后,兩人就開始商量對策了。朱一銘的意思是他的關系只能到泯州市級這個層面,而魏煌則表明他可以去省里走動一下。這也算兩人之間的互相交底吧,至于說這個關系究竟通到誰,則沒有必要說得那么明白了。
魏煌提到鄭璐瑤的另一個原因,是想打探一下坊間傳聞的關于她的身份與背景。現在朱一銘明確地給出了說法,看來關于鄭璐瑤有上層的關系所言非虛,這也是魏煌明確表態要去省里的重要原因。
朱一銘聽了對方的話以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若有似無地露了一點鄭璐瑤的身后的關系。他這話倒也不是胡謅,五一鄭璐瑤過來的時候,確實和他說過,在十一之前,鄭相國是準備帶他們母女去趟燕京呢。朱一銘之所以這么說,自然是要給魏煌一些信心,誰也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的,何況這事和自己還沒有什么太大的關連。
在兩人閉目沉思之際,魏煌的秘書錢旭不失時機地進來,為兩位領導的茶杯里面續上水,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朱一銘知道這個秘書是魏煌極為看重的,于是也作勢站起身來客氣了一番,錢旭則低聲連說:“朱市長,您坐,您坐。”錢旭心里很清楚,人家這是在給自家老板面子,他焉敢真的坦然受之,那樣的話,不就是典型的不知進退了嘛。
等秘書退出去以后,魏煌遞了一支煙給朱一銘,然后說道:“老弟,這事不知你有沒有向市長匯報過呢?”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后,立即搖了搖頭,潘亞東那兒,他根本考慮都沒有考慮,自從知道他想打季曉蕓的心思以后,朱一銘早就把他從合作對象當中勾去了。
魏煌可能也看出來朱一銘沒有和對方合作的意思,他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這事要想做成功了,可能少不了他的支持,所以老弟是不是……”
朱一銘把手頭的煙猛吸了兩口,他雖極力排斥和潘亞東合作,但不可否認地說,魏煌提出的這個觀點確實很有道理。現在藥價這事通到蘇運杰這已經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了,要想把這事整明白了,自然少不了潘亞東的支持。換個角度說,這事要真做成了,受益最大的極有可能是潘亞東,沒有理由不拉上他的,而且只要找上門去,他出手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朱一銘思考許久以后,對滿眼期待地魏煌說道:“老哥,這樣吧,我去試試,不過成與不成,我還真不敢保證。”朱一銘之所以這樣說是有原因的,上次曾云翳因為季曉蕓的事情找上潘亞東的門去,他要是不知道后來二女一起到了他的辦公室才怪呢,所以這次他愿不愿意出手,朱一銘心里還真是沒底。
魏煌把要低掐滅在煙灰缸里,對朱一銘說道:“老弟,放心,只要你過去了,他一定會答應的。就算你倆之前有些誤會什么的,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我們一定要相信市長的政治覺悟。他可是我們的前輩,有著豐富的從政經驗。”
朱一銘聽了這話以后,點了點頭,魏煌的這話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潘亞東一定會分輕重的,不會在這么大的事情上面計較之前的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的。這樣一想,似乎潘亞東確實沒有不合作的理由,既然如此的話,那到他那去一趟,倒也沒有什么。朱一銘暗自下定了決心,至于說他和潘亞東之間的瓜葛,那可以遲一步再去解決,先搞定眼前的這件事情顯得更為重要。
朱一銘抬頭向魏煌望去的時候,心里猛地產生了一個疑問,對方怎么會知道他和潘亞東之間有過節的。難道曾云翳過來的事情,已經傳到這邊來了,看情形應該不像呀。朱一銘的心里暗自嘀咕道。看來他在研究魏煌,對方何嘗不也在關注他的言行,要不然怎么會對與他相關的事情了解得這么清楚呢?
朱一銘告辭的時候,魏煌照例把他送到了門口,然后錢旭一直把他送到樓梯口。朱一銘邊走邊拿出手機來看,居然已經十點半多了,想不到兩人不知不覺地居然討論了兩個多小時。通過這次交流,朱一銘徹底改變了對魏煌的看法,他屬于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考慮周全,做事穩妥,這些可都是值得好好學習的,再加上省里還有強硬的背景,和他合作,確實是一件幸事。試想一下,如果和這樣的人做對手,要想獲勝的話,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來能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的,都是有點道行的,絕對不可小覷,否則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到辦公室以后,曾善學站起身來說道:“市長,剛才開發區的柳主任打來過電話,說是想向你匯報工作,您看?”
“哦,你給他回個電話,讓他要是有時間的話,現在就過來,我在辦公室里面等他。”朱一銘邊走邊說。
曾善學嗯了一聲,立即去打電話了,嗯嗯啊啊的一陣過后,他來到了朱一銘的辦公室,匯報道:“老板,柳主任說他馬上就過來。”
朱一銘點了點頭,端起紫砂杯來喝了一口茶,心想,難道開發區那邊又有什么動向了,要不然柳青云不會這么急著過來。想到這以后,他抬頭問道:“善學呀,今天市長在家嗎?”
“老板,您前腳剛到魏書記那邊,市長的車就出去了,到現在好像還沒見回來呢。”曾善學詳細地回答道。他見到朱一銘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想充滿了得意之情。看來這段時間的功夫沒白花,基本能找準老板關注的點了。曾善學邊往門外走去,邊開心地想道。他沒有回自己的小辦公室,而是準備去迎柳青云,他從老板的話語中聽得出來,這位柳主任是老板很看中的,要不然剛才讓他打電話的時候,也不會那般客氣。
半個多小時以后,柳青云進了朱一銘的辦公室,曾善學泡好茶以后,立即退了出去。朱一銘看了對方一眼說道:“青云呀,你剛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正在魏書記那邊,談些事情,怎么,出什么事情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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