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戰斗,說是殺聲震天都是夸張,王通最開始砍死兩個之后,已經沒什么事情需要他做。
其他各船上的戰斗也很簡單,船夫和水手們在第一時刻就躲進了船艙中,穿著板早,手持刀斧的王通親衛摧枯拉朽一般的干掉了對面跳過來的敵人。
說是屠殺也不恰當,過來的這些水匪手上也拿著兵器,說是戰斗吧,王通親衛的優勢是絕對的,王通身邊有五個親衛簇擁著,實際上將他圍在其中保護,生怕出個閃失,可現在看來,實在是沒這個必要了。
各艘船上甚至都升起了風燈,為了讓錢斗場合更明亮些,王通一開始最擔心的是,船在水上遇襲,敵人從水下鉆出動手,甚至先把船弄翻了,王通等人雖然也會水,可那樣的戰斗畢竟不是擅長,肯定會麻煩的很。
卻沒想到敵人只不過是用船靠近,然后從船上跳過來步戰,這樣的戰斗方式虎威軍怎么會怕,天下間的步卒這么打,王通的親衛都能排到前面去。
那邊沙東寧和李小彪打的最為精彩,開始時候沙東寧雙手拿著長刀,慎重異常,李小彪拿著短矛在一邊協助。
等砍殺了幾個,沙東寧卻是一手拿長刀,一手拿出了短刀,雙手作戰,這也是倭刀中的一個戰法,長刀吸引敵人,短刀用來刺殺,在船上極為適合,但也要有十分的把握才能這么干,沙東寧的刀術還沒到那么高,此時敢這么做,無非是敵人太弱。
這么一變換,又是兩個人被短刀直接刺中了腹部,從船上栽了下去,原本沙東寧和李小彪是親衛中最瘦弱的,那些匪盜也知道撿便宜,不少人都是沖到這邊,卻沒想到碰上了大板,同樣被殺的落花流水。
戰斗汛速的分出勝負,有些動作快的匪徒忙不迭的跳船逃生,卻有會弓箭和標槍的親衛走過去,吆喝著同伴把燈籠挑高,一邊開始射殺,王通走過去看了看,這伙盜賊的水性似乎也是一般。
沒有跳進水里潛泳一段的本事,就近就是露頭,然后只能被弓箭和標槍點名,看著跳進水中也不能逃生,殘存的盜匪嚇得魂飛魄散,在那里只是吆喝著求饒。
王通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抓上來問問口供”小心些。”
吩咐了一句,提著刀就去另一邊,邊走邊對身邊的柳三郎說道:
“若真是對本侯不利,就出動了這等貨色未免太瞧不起人了,難道他們以為本侯的百戰精銳就這么好打發?”
柳三郎跟著笑笑,卻不敢大意,依舊是攔在王通的身前,左右看著,小心異常。
另一邊的戰斗和這邊沒什么區別,要說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陸上比水上容易跑,丟了武器拔腿鼠竄,逃進莊稼地里也很難抓到。
這一邊差不多從棚子里,四下聚過來差不多有百余名拿著武器的漢子,王通這邊、韓剛和吳二兩個率領三十余名親衛發動了沖鋒,陳大河和鮑二小拿著弩弓在人群中。
三十多名重甲步兵發動,那些盜賊中的弓箭手根本沒有動作,丟下武器就是跑,其余沖上來的,先是發愣,然后下意識的揮刀砍殺,可兵器還沒碰到對方,就被對方直接收拾掉,血肉迸射,慘叫連連。
韓剛、吳二等人沒感覺如何辛苦,只是覺得自己一路邊跑邊砍瓜切菜,一路沖過去了。
讓這些盜匪膽寒的是,對方這些人穿著重甲,結果跑的還比他們快,追了一陣,除了幾個人跑脫,其余的人居然被兜住跑不了了。
這一干盜匪若能每日勤練身體,有充足的飯食補充,又有精良的兵甲,想必也不會打的這么草包,而虎威軍每日勤練如果穿著盔甲連這些人都跑不過,那也不必自信了。
“大爺,小的們是家中困苦,沒辦法才來做這個!”
“大爺,小的有八十老母,三歲的孩心”
一看被堵住,對面這些煞神身上的盔甲都是被鮮血染紅,在夜中好像是妖度一樣的形象,這伙盜匪的反應也是極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立刻開始哭告求饒。
韓剛、吳二等人也是納悶,本以為是一場好廝殺,卻沒想到這么容易就走了結,韓剛將面甲掀開,開口吆喝了一聲:
“不要總盯著圈里,看看著外面,可能還有敵人!!”
“這幫雜碎不像是賊啊!”
韓剛吆喝完外面,又是沉聲對身邊的吳二說道,吳二點點頭,拿著手中的刀橫過來向前狠狠一拍,將一個跪在地上的賊人拍翻,怒罵道:
“不要搞鬼,難道以為不敢殺你們?”
被這么一嚇,賊人們又是哆嗦著將藏在身上的匕丵首等小家伙丟出來,吳二轉頭說道:
“若是賊動手,斷不會這樣的明目張膽,而且看這些人,沒有太不堪的角色,人人都差不多,拿著的刀斧都是一樣的規制,沖起來的時候是一起沖,也有點章法。”
“這伙雜碎被吳二哥你這么一說,倒有些模樣了,可打起來的時候怎么草包成那樣子。”
韓剛愣恢的問道,吳二搖搖頭,笑著調侃說道:
“也不是自夸,咱們這些人被侯爺練出來了,放在這天下間都不含糊,這一比較,他們自然拿不上臺面。”
說話間,王通那邊已經從船上下來,船上的親衛等人將抓著的俘虜丟在了岸上,王通皺眉看了看,開口說道:
“看來岸上的也是破爛貨,沒什么本事,一共來了多少賊人?”
“有些死在河里的算不準,應該是一百五十到一百七十左右。”
聽了柳三郎這個回答,王通更是搖頭,開口說道:
“咱們一百二十幾人,對方就派一百七十這樣的貨色來,能干什么,實在是疑點太多,開始拷問吧,誰派他們來的,來干什么,不說的就殺了!”
下面轟然答應了聲,王通站在岸邊看了看四周,也是安靜,沒什么異樣。
拷問實在是簡單的很,跪在岸上的那伙賊人本就嚇破了膽子,一問就是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說了。
這伙人卻是邳州鹽政巡檢下面的鹽丁,是用來緝查私鹽的,邳州已經在兩淮地界,兩淮鹽業富甲天下,是每年國庫財政的重要進項之一,但私鹽不納鹽稅,產鹽的地域必然走私私鹽也多,所以兩誰周圍查輯私鹽的巡檢卡子當真不少。
明面是這等,天下間誰都知道這巡檢就是鹽梟,販運私鹽最厲害的就是這等人,他手下往往養著一伙如狼似虎的強人,用來護著自家的私鹽,還要和其他家的鹽梟隊伍火并,兩準鹽商勢力極大,就算走出了什么事情,也能庇護的住。
販運私鹽得利不少,可這一干鹽丁都不是什么良善人物,不知道誰出的主意,一干人開始和水匪勾結,做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
運河上有那望風看貨的角色,但運河上的幫派卻未必做這等事,這些看風色的人就把自己的消息賣給這伙鹽丁,然后這伙鹽丁就在邳州一帶設局劫殺,到時候彼此分賬。
盜賊們輕易不會去動官家的船隊,王通這等,眼尖的人立刻就能看出來是官面上的人物微服,可邳州這邊的鹽丁卻是不怕,他們卻知道越是這官宦的船隊越是有油水,而且他們畢竟算是官差,多少了解,那些官家子,卸任的散官,劫了也就劫了,到時候直接把人殺了個干凈,船什么的弄好,根本沒什么人會想到邳州這邊出事,也沒人會想到是鹽丁們做這等喪心病狂的案子。
,“……王通是誰?”
自然要逼問和王通有沒有關系,誰曾想這么一問,被問到的人長大了嘴,茫然不知,看來和王通真沒什么關系了。
“膽大包天、喪心病狂、莫名其妙!”
王通搖頭說了三個成語,看來還真就是一伙求財的賊寇,和自己這欽差身份沒什么關系,正說話間,在船艙頂上放哨的人開口大聲喊道:
“侯爺,對岸有警!!,、
王通扭頭看過去,卻發現本來已經安靜的邳州城前多了許多的火把,而且在這邊就能聽到那邊吆喝,正在征用對岸的船只。
本來被看押的那些俘虜,都是戰戰兢兢的哭爹喊娘,突然聽到那邊的動靜,都是激動起來,有人剛才還是涕淚交流,此時卻咧嘴大聲說道:
“快些放了爺爺,等下給你個痛快……”
“凡走出聲亂叫的,一概砍了!”
王通冷冷吩咐了一句,親兵們拿著刀走進人群中,手起刀落,這邊立刻是安靜了下來,王通只是開口說道:
“每艘船留一個人,船只起錨準備揚帆,其余人等跟我去下游一百步左右列陣,帶上火器!!”
王通在那里冷聲吩咐,下面的軍將頭目在那里響亮答應,各自跑去辦理,對岸人喊馬嘶,這邊卻只有甲葉撞擊和腳步聲,一嘈雜一安靜,盡管對面看著人多勢眾的樣子,王通這邊卻絲毫不慌亂。
這南直隸的小地方,居然能掀起這么大的風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