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強在拍攝下那個具有歷史意義的鏡頭以后,就離開了地庫。
日方公司的催促越來越急,到后來,對方甚至一日一封電報,并表示已經幫他聯系好了東京大學,連入學手續,都已辦妥。
面對日方公司日益急迫的表現,蕭強怎么好意思辜負對方的盛情款待?
不過,他可沒打算一個人,孤零零地就過去。要是對方突然撕破臉,他連個幫手都沒有,這樣可不是他的習慣。
這次和他一起去的,包括了聞訊趕來的蘇政和田勝英。
而他自己,則讓白曉泉帶了六名搏擊能力最強的安保隊員,和他一起去,充當他的保鏢。
隨行的,還有兩名機電學科的研究員。
現在,各個學科所需要的研究器材,研究員們都整理出了詳盡的資料。那些在國內可以生產的部分,蕭強都委托周主任代為訂購,他這次到日本,也就是打算解決其余部分的研究儀器。
兩位機電專家,都經過認真的準備,將每個技術人員所需要的儀器,都進行了充分研究,以協助他購買到合用的器材。
只是,這兩位專家都對這趟日本之行,表示了悲觀。
要是國內能夠從外國進口精密儀器,也就沒有技術封鎖一說了。
他們認為,蕭強就是拿出白花花的銀子,對方也不會將高精密的先進儀器,賣給他們,最多是糊弄他們一番,從他們手上騙錢罷了。
蕭強沒有對他們解釋,他并不是去日本“買”儀器的,而是去日本“參觀”這些好東西的。當然,在機會合適的時候,他也會順手牽羊,“借”那么一部分回來。
別看他這兩個月,又進帳一億多,但國際市場上,這些高精密儀器的價格,可以用搶錢來形容。他要是老老實實去買,即便別人不騙他,賣給他真家伙,他也買不起!
但如何搞到這些東西,他現在也沒有一個整體的思路,也只能說是見機行事了。
這也就是他為什么,要帶上白曉泉等人的原因,除了提供必要的保鏢任務,他們還要在某些時候,為他創造機會!
從地庫出來,沐浴在冬日難得的陽光下,蕭強瞇縫著眼,復雜地看著白曉泉等人的背影。
這趟日本之行,絕對不是輕松的采購之旅,其中的刀光劍影,甚至有可能充滿了血雨腥風,他手下的這些安保隊員們,他們清楚嗎!
“蕭總,我們這就走嗎?”特意從城里趕來的蘇政,迎面走來,他的身邊,是田勝英。都是老朋友了。
他們兩人雖然如愿以償地回到了北京,卻無所事事。
上面給他們的任務,依然沒變。可因為前段時間,蕭強不是在部隊,就是在地庫,他們兩人也只好每天悶在外事局的靶場,將心中的郁悶,通過射擊發泄出去。
這次蕭強到日本去,這兩個人是最興奮的——他們終于有活干了!
可是,處長在告訴他們這個消息,并讓他們盡快趕到蕭強身邊的時候,也提醒了他們:蕭強這家伙太會搞事,根據上次廣州的情況,上面懷疑他接受日方邀請,是有所企圖的。要求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犧牲生命,也要幫助蕭強,完成他想要做到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要蕭強完整無缺地回來!如果一旦發現對方打算采取極端手段,必須立刻將蕭強送到大使館,通過外交途徑回國。
同時,這次出去,還史無前例地,給蕭強的那幾個安保隊員,也佩發了武器!
上面對蕭強安全的重視,可見一斑!
“飛機是什么時候的?”蕭強靜靜地問道。就算這是次冒險,他也要親自前去,要想科技騰飛,沒有合手的武器,是不可能做到的。
蘇政抬腕看了看他的海鷗表,說道:“現在是下午十二點五十一分,三點半有一趟直飛東京的班機,是日航的。”
日航?
蕭強皺了皺眉。
這個時代,盡管已經改革開放近十年了,國內直飛國外的,國際航線數量還不夠多。大多是從北京、廣州兩地,直飛外國的首都,以及很少一些大城市。
國內航空的飛機數量也很少,飛機差。為了保證蕭強途中不出意外,蘇政建議他搭乘日本航空公司的飛機,從舒適性和安全性來說,都比國內航空的要強許多。
“除了這一趟,最近的一個班次,是什么時候?”蕭強問道。
“怎么?不坐下午的?”蘇政有些奇怪,“時間還來得及,我們稍稍準備一下,馬上就可以趕往機場。”
“不了!”蕭強緊閉的嘴唇,吐出幾個字,“我要去見一個人……”
蘇政仔細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起來,似乎有些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怎么?”蕭強眼皮一抬,問道。
“沒什么!”蘇政顯得很高興,忍了一會兒,在一行人坐上他開來的奔馳車以后,還是說道,“小蕭,幾個月沒見你了。說實話,我都認不出你了。你忽然一下,成為一個身價億萬的大老板,而且,你的表情,也顯得越來越嚴肅,確實很有些威嚴感。猛然見到你,我都不敢像以前那樣和你說話了。但剛才,你的表情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哪個我所熟悉的蕭強,才又回到了我的腦海。”
威嚴感么?
蕭強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略微變得粗硬些了的胡須,側頭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些日子,雖然時間不長。但他是中穿梭在軍人當中,不由自主地,也將自己的行為,和軍人們保持了協調。并且,他作為項目主持人,時常會大聲地喝斥那些工程師們,所謂上位者的威嚴,其實還不是身份所致!
不知不覺,在命運的道路上,我也從一個稚嫩的高中生,轉變成掌控上千人命運的大人物了!
而唯一不變的,也只有我對小怡的一片深情了吧!
小怡……
蕭強在心中默默念著這個名字,油然升起一股愧疚之感。
說好了,要愛護她、陪伴她,可是,我又做到了多少?小怡為了陪伴我,而放棄了春節回家和家人團聚的機會,我卻就在春節來臨的前夕,要飛往那個遙遠的海島!
我欠小怡的,實在太多了啊!
蕭強在這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恨自己,還是該恨那些貪婪的日本公司,滿腔的怒火,讓他的臉變得更加生硬。
在北大門外,蕭強沒有讓蘇政把車開進去,而是下車步行。
在他的潛意識中,希望通過這樣身體力行的方式,來表達對小怡一片真情的感激。
蘇政和白曉泉都留在車中,田勝英跟了上來:“你不認識路,我可是老北京了,還是我帶你進去吧!”
蕭強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擺手讓他走在前面。
要是按照本體來說,他確實不認識北大的道路,但在他的前世,可是個瘋狂的驢客,走遍了山山水水,哪處沒有他的足跡?在他前世的記憶中,北大不只是一座著名的高等學府,還被開辟成了一個旅游景點,供游客賞玩。
他印象中最深的,就是在北大洗了個澡,竟然要比北大學生高出四倍,當時讓他感嘆不已。
現在的北大,景物依舊,還是那么的幽靜。
只是深冬季節,樹木的葉子都掉落了,一個個枝丫,光禿禿地伸展在空中。稍許落雪壓在枝頭,顯得有些蒼涼古樸。
春節即將來臨,學生們都放寒假,回家過年了。路上冷冷清清,沒有看到幾個人。
偶爾路過的行人,也是附近民居,前來游玩的。
蕭強的心更加緊縮。
小怡一個人,呆在這個空蕩蕩的校園里,她該會非常寂寞吧!有那么一瞬間,他好像放棄一切,不再去什么日本,不再管什么公司,只想和小怡呆在一起,配在她身邊,看著她甜美的笑容……
田勝英對北大確實很熟,熟到連林怡住在哪里也一清二楚,直接帶蕭強來到她所住的學生宿舍。
可是舍監的回答讓他們都感到極為失望:林怡出去了,上午就和她的室友出去玩了!
蕭強有些失落,但迅速高興起來。
這么說,學校里的人還沒有走完,至少,小怡同寢室里,還有人留在學校!有人陪伴的話,她就不會太過孤單了!
他笑著謝過了宿舍管理員,正準備轉身和田勝英離開,管理員又說道:“她們帶著滑雪用具,聽說是要到未名湖旁滑雪去。就不知道,她們現在還不在……”
“未名湖我知道!快,我們馬上到那里去!”田勝英一下跳了起來,拉著蕭強,飛快地朝未名湖奔去。
未名湖是北大著名的景點,蕭強當然知道。
早在清乾隆年間,未名湖所在,還是圓明園的附屬園林,淑春園的一部分。由于和珅很得乾隆喜歡,就把淑春園賞給了他。
不過,那時的淑春園與其說是個園林,不如說是農莊。到處都是水田,沒有什么景致可供游玩。
于是和珅大興土木,在淑春園挖土成湖,又將挖出來的土,堆積成小山和島亭。將之建設成“京師第一”的私人園林。
園中最大的一處湖泊,就是今天的未名湖。在湖中還有一石舫,是仿圓明園實物所建。和珅仗著自己深得乾隆喜愛,而行此逾制之舉,自以為可以公侯萬代,結果也難逃抄家滅門之禍。
此后該園幾易其手。在八國聯軍攻入北京之時,也將石舫上的建筑燒得一干二凈。
司徒雷登任燕京大學校長期間,將此初選座大學地址,將破敗的景觀重新修繕,才成為今天這個樣子。當初曾有人提議,為這座湖泊命名,爭論幾番,著名的國學大師錢穆先生,一語“未名湖”,頓時贏得了所有人的贊同!
淡泊名利,寬容無爭,這種知識分子雖高的追求境界,配以清澈空曠的湖面,以“未名湖”來命名,實在是相得益彰!
冬日的未名湖,早已凍結成冰。
蕭強遠遠就看到湖邊,那座聳立在雪地林間的博雅塔,在冬雪掩映下,顯得高古樸實,以嶙峋的風骨,傲立在寒風之中。
如果換個環境,他會以欣賞的眼光,來游玩品味,可惜此刻他心急如火,腳步飛奔,來到湖邊,就極目張望,尋找小怡的影子。
湖上人很多,兩旁的積雪邊,還有人在穿冰雪、說笑,湖面上,則是一群群飛馳的身影。
冬日時間,北大校園內,可能也只有在這種地方,才會有這么多人了。
蕭強一眼,就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忽然之間,他的視線中,所有的景物都全部消失,視線的焦點,全部集中在那個小小的身影之上。
小怡穿著一件厚厚的大紅色太空服,雙手都帶著手套,正在以顫巍巍的姿勢,慢慢地往前滑。身體還不時因失去重心,而手舞足蹈地尖叫著。
她很開心,這是蕭強的第一直覺,她變得活潑了,比以前更加開朗!
蕭強的心中略微有些嫉妒。
或許是一個男人的虛榮心,他希望小怡開心,但真正看到她,沒有因為自己不在身邊而顧影自憐,又會感到失落,這真是一種奇怪的心理反應。
好在,他還沒有因此而懷疑,小怡會拋棄了他,另外找了一個男朋友。
因為,他的目光迅速地移向小怡伸出去的手,一個身穿淺黃色毛衣的女孩子,正拉著她的手,嬉笑著鼓勵她再往前滑。
我就說嘛,小怡怎么可能移情……
蕭強狠狠地搖了搖頭,把自己惡齪的念頭拋出腦外。男人啊,真是一種善妒的動物!
就在這時,視線中,小怡尖叫著跌倒在地上,那個女孩子嘻嘻笑著,也不去拉她,嘴里不停地說著什么,似乎是在嘲笑她。
小怡沖地上抓起一團雪,就朝那個女孩子扔過去。
藍色毛衣的女孩子動作非常靈活,輕輕一讓,就躲過了雪團。林怡又握了一團雪,剛剛揚起,視線就和蕭強對上了……
一聲驚叫,林怡一下就從冰面上爬了起來,把冰靴當成了普通靴子,拼命地、跌跌撞撞地,沖蕭強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不住地流著淚……
蕭強努力地笑著,可是眼中的淚水,怎么忍也忍不住,他一躍而下河堤,朝著林怡,迎了上去。
這時,一個男人,好像控制不住身體的樣子,搖搖晃晃地,沖著林怡撞了過去。
蕭強距離林怡也就一兩步遠了,立刻奮力一撲,報住她輕柔的身體,盡力轉過身,用后背,撞上了那個男人。
“孫子哎,你怎么滑的?你會滑嗎?有你這樣溜冰的嗎?”那個男人被彈了開去,但立時就在冰面上站住了,哪里是一個不會溜冰的新手,剛才那下,分明是想借機揩油!
蕭強見他惡人先告狀,冷冷一笑!不知死活的東西,連我的女人,你也敢碰,找死!
他還沒開口呢,出人意料的,林怡把頭從他懷里探出來,氣憤地說道:“流氓!你撞了我們,還好意思反罵我們?讓派出所抓你!”
蕭強剛還在為她膽子變大了,而感到欣喜,就聽到她這么幼稚的話,雖然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笑,可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向上彎了一彎。
派出所要每天管這些事情,他們也不用干別的了。像這種小流氓,越來越多,那里管得過來!
他的笑容被林怡發現了,隔著蕭強的毛衣,就在他肋下擰了一下:“討厭!你一直不來看人家,好容易來了,看到我被別人欺負,你不幫我,還在那笑話!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說著這話,先前的淚水還沒有擦干,淚痕被冷風一吹,漸漸結成了冰。
蕭強又是憐愛,又是心痛,把她的頭捂到懷里,用自己的身體,帶給她一絲暖意。
“喂!你們他媽的惡心不惡心!告訴你們,今天你不賠償老子,就別想離開!”那個小流氓氣焰囂張地叫囂道,垂涎三尺地望著林怡粉嫩的小臉,心癢難搔。
他見蕭強只有一人,淫念大熾,揮了揮手,又有兩個小流氓跟了過來,淫蕩地笑道:“小子,你也不打聽打聽,這里是誰的地盤,連我們老大也敢得罪!我勸你還是把那妞交出來,否則……”
蕭強大怒!
這些小流氓,剛才想占小怡便宜,他沒空理會,現在居然還敢明目張膽地說出來!他毫不猶豫地,抬腿就是一個側踢,向那小子的臉上踢過去,嗵地一聲,將他踹在冰面上,滑出老遠。
見他動手,另兩個小流氓也撲了上來,可還沒他們撲到蕭強身前,就被前面一腳,后面一腳,踢得張牙舞爪飛了出去!
“狗日的!早我的面前,還想動手!”田勝英啐了一口,一腳踩在一個小流氓的臉上。
另外一雙冰靴,也在一個小流氓肚子上踢了一腳,一個清脆的聲音恨恨地說道:“你敢打小怡的主意,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前面一腳,就是跑在后面的田勝英踢出來的,他沒來得及,搶在蕭強前面踢出第一腳,但第二腳卻著實力道十足,根本無須他再踩著那小流氓,他已經是痛苦得在地上打滾了。
而后面一腳,卻是那個和林怡一起的女孩子踢的,看她大冷的天,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腰肢柔軟,還以為是個弱女子,誰想到出腳這么狠,冰刀貼在那小流氓的臉上,又用力踩了一腳,要不是冰刀不快,恐怕那人的臉就破相了。即便如此,小流氓的臉上,也留下了一道印跡,也不知到十天半個月能不能消掉!
既然他們出了手,蕭強就沒必要再表演他的英雄氣概。對于這些小流氓,他是又可氣,又可嘆,將一生的大好時光,浪費在這條路上。難道他們還以為,流氓可以當一輩子嗎?
他抱著林怡,從冰面上站起來,扶著林怡的肩膀,柔聲問道:“怎么樣?有沒有嚇到?”
“才沒有呢!”林怡沖他做個鬼臉,“人家有易姐保護,再多的流氓,我也不怕!”
“不怕!”蕭強啞然失笑,痛愛地伸出手指,在她鼻梁上刮了兩下,“小不點學會吹牛了!要是對方有十個八個,看你怕不怕!”
“人家才不怕呢!”林怡嘟著嘴,搖晃著小腦袋,“你還當人家是小孩子!小強最壞了!”
蕭強哈哈大笑:“不是不是!我的小怡可不是小孩子,都是大姑娘了!”他湊到林怡耳邊,輕聲說道,“你身上該大的地方都大了,怎么可能是小孩子呢!”
在林怡羞急得又撲又打中,蕭強大笑著把她抱起,來到那個黃衣少女面前,伸出手:“蕭強!小怡的男朋友,你是小怡的好朋友吧,謝謝你一直替我照顧她!”
那個女孩子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表情,也爽朗地伸出手:“我叫易楠,小怡的室友。”
蕭強和她雙手接觸,心中一動。
剛才女孩的動作靈活矯健,他因為對搏擊沒有深入地鉆研,還不太看得出來。但此刻,他觸摸到易楠的手,清楚地發現,在她的手指內側,有厚厚的老繭!
他一下反應過來,這是長期練槍,留下的印記,就像他自己,手指肚,也有老繭。
他回頭看了田勝英一眼,見他沖自己微微點了點頭。
蕭強深深地盯著易楠的眼睛,看見對方,也是坦然地看著他,于是微笑著點點頭,感激地說道:“難為你了!謝謝!”
他知道,這個易楠,絕對不是普通的大學生,而是某方面,派出來專門保護小怡的!
否則,對方怎么會在春節來臨的時間,還住在學生宿舍里,陪著一個小女孩?又陪她開心,又保護她安全,還要時不時讓她不必想家!蕭強口中的“難為你了”,就是這個意思。
“沒什么!”易楠臉上略帶笑意,很溫柔地看著林怡滿足的表情,說道,“小怡是個好女孩,和她在一起,我也很開心。你要好好對她,要是敢對她不起……”
蕭強就覺手上傳來一股大力,易楠猛地加重了手上力道。看不出來,她一個嬌柔的女孩子,竟然不比男人氣力小,就這么一握,蕭強就聽到指骨傳來咯咯的聲響,竟然是被她捏得變形了!
我靠!我又沒得罪你!你干嗎用深仇大恨的眼神看著我!
蕭強趕緊松開手,右手一張一合,緩解手上的痛楚。
奶奶的,這個女人,不會其實是個百合愛好者吧,慘了慘了,小怡這么天真,一定會上當的!不行,我一定要他們換個人,這個女人,太危險!
蕭強低下頭,看著靠在他懷里林怡,溫順得像只小貓,偎在他懷里,閉上眼睛,只有睫毛微微顫動,仿佛全天下,這里是最舒適的所在。
這就是我的女人,我想要和之共度一生的女人!
他的心中,柔情無限,輕輕摟著林怡,兩人就這么站在雪地里,什么話也沒說,站了很久很久……
“你要走了么?”懷里,小怡微閉著眼簾,悠悠說道。
蕭強心頭一顫,他什么也沒說,小怡怎么會知道的?他摟著小怡的手稍微緊了緊,狀似愉快地說道:“還沒,晚上我們還能在一塊吃頓飯……”
林怡睜開眼,把頭從他胸膛上仰起來,黑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盯著蕭強:“這次要去多久?”
“大概……”蕭強拼命咧著嘴,想要給她一個笑容,只是表情十分僵硬,“會有幾個月時間吧……,我其實也不是很確認。不過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林怡用力抱緊他,力量是那么的大:“真是……舍不得!一定要保重……,聽說,國外很亂的……”她把頭一下埋入蕭強的懷里,肩頭有些聳動。
“知道。”蕭強現在覺得他嘴是那么的笨,竟然說不出一句甜言蜜語來安慰愛人,只能順著她的話說道,“你也是,好好保重身體!”
“我會的!你不用擔心!”林怡把頭抬起來,燦爛地笑著,只有眼中,有些滾動的淚花,“既然你今天不走,我作飯給你吃!易姐教了我很多菜的做法,她人可好了!”
“嗯!你做的菜,一定很好吃!”蕭強摟著她,兩人慢慢走著,在雪地里留下兩行并列的足跡。他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對這個易姐了解多少?”
林怡輕輕靠著他,走得很慢:“易姐可厲害了!聽說,她小時候學過武,后來改跳現代舞了。我看過她跳舞,跳得可好看了!易姐對我很好,總是保護我,剛開始,我想家,常常躲在被窩里哭。她為了讓我開心,還唱歌給我聽、教我跳舞、陪我聊天,慢慢的,我就不那么難過了……”
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子,對小怡也很好,可是,蕭強的心里,總覺得不是那么舒服。
難道,我還會吃一個女人的醋?
蕭強苦笑著搖搖頭,想太多也沒用,別的人先放一邊吧,今天,只屬于我和小怡兩個人!
雪,又開始下了,落在相擁的兩人頭頂、肩上。
蜿蜒的腳印,一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