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殿下
死病爆發以來,楊政不愿北大陸就此沉淪,以桃源為金帕蘭原本的理念是類似“紅十字”這類救死扶傷的慈善組織。沒想到因此獲得民心,金帕蘭的發展之迅猛超出楊政想像,而因此也引起圣火教的警惕,不斷打壓金帕蘭。
此等情形,輪不到楊政不反擊,本來只是以救助為主,后來與圣火教各種理念不斷沖突,反而形成了教派之爭,情勢愈演愈烈,楊政已是騎虎難下。如果要消除北大陸目前這種混亂黑暗的格局,只有整個大陸的人齊心協力。圣火教不能放棄固有的統治地位,也不可能與金帕蘭聯合,逼得楊政只有想辦法取而代之,才能將金帕蘭的理念宣播北大陸。
到底圣火教勢大,金帕蘭短期內想要取而代之幾乎不可能,至于與金帕蘭聯合的三大公國也是各懷鬼胎,楊政只有從他們都不注意的地方突破。
夜郎幾乎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他自己有太多的事要做,不可能束縛在這個小小的國家里。
只有選定一個代理人幫助他從夜郎這里突破,這個人選最終落在9號身上。
因為他聰明機敏,異常堅韌,符合任何一個成功人物的特性,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黑死病抗體,他是除了楊政之外唯一不畏懼黑死病的人。
為此,楊政還讓他恢復了本名,這幾個月的歷練使修洛逐漸從一個單純的情報人員逐漸向領導型人物轉變,楊政灌輸了他許多系統地理念。希望他能代替自己成為潛伏在夜郎國尋求突破的重要的暗棋。
此時,這顆暗棋已經到了落子的時候。
沒有什么比在真實的環境中錘煉自己更有效。
桃源的分支機構遍布大陸,即使在夜郎國這樣偏遠的地帶也不例外。
原本打算先去夜郎首都森雪城與那里的桃源分支匯聚,再有所圖謀,楊政卻決定臨時改變行程。
“我們先跟上那艘船,然后找機會,”楊政總覺得那船不普通,若是有機會接觸一下,也許是個機會。
修洛點頭應允。
克蘇爾江上。獨特構造的鐵船徐徐向上流前行。
只消再過半個多時辰,以船只地速度就應該進入通往夜郎國都城森雪的支流。
船速相當的快,日頭已經偏西,但是船只甲板上依然站立著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護衛。從他們銳利地眼神,矯健的身形上,很容易辨認出這些護衛的精銳程度,而且。他們站得姿勢,彼此之間的協調,全都一絲不a,充滿了嚴明。
這絕不會是普通地護衛。他們更像是軍隊里的人……
又過了半個時辰,夕陽的輪廓終于消失在遠山處,只留天邊一片絢染的晚霞。少了陽光地照射。大地上頓時吹起一股冷風。
護衛們目無表情的看著河道。前方終于要進入支流了,那是通往森雪城的唯一河道。
這時候。從隆起地艙體里走出一個身穿銀色鏈甲地大漢,背上斜插著一把寒光閃爍地雙手大斧,斧頭上密布著血紋,斧面竟有臉盆大小,大漢的黝黑地臉上從右額到左下顎一條粗長大疤,泛著紫紅色的光芒,看起來就像將他整張臉劈成了兩半,別樣的猙獰。
鐵塔般的身軀走動在甲板上,落地發出擂鼓般的咚咚聲。
甲板上護衛紛紛執禮。
疤面大漢揮了揮手,暗沉的聲音響起:“進入支流,靠岸歇息一下。”
護衛們并沒有異議。
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強烈的自信,足以面對任何突發狀況。
鐵皮船轉過一個河灣后,進入了通往森雪城的支流,又行了約莫十分鐘,前方出現一片廣闊的河灘,在船員的控制下,鐵皮船徐徐靠岸,護衛們留下一部分守在船上,另一些則飛快的下船,幾名身手極敏捷的護衛分成三個方向在河灘上飛速的掠去,過不了幾分鐘,四周傳來獨特的尖嘯,表示周圍沒有什么情況。
剩下一些船員和護衛則開始動手在河灘上生火打灶,船上鍋碗瓢盆一應物品俱全,所以他們的動作倒也輕快利落,不消片刻
上已經火光熊熊,香味彌漫,一片熱火朝天的野炊景
大漢走進船艙,在一個木門前扣了兩下,嗡聲道:“殿下,晚餐已經做好了,我讓人送進來。”
木門內一片沉默,而大漢則很安靜的立在那里。
過了好一會兒,門內才傳出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我出來吧,船里太悶了,透透氣。”
門緩緩打了開來,一個兩眼青黑,膚色看起來像張白紙的年輕人出現在門口,他很瘦,仿佛風一吹就要倒掉一般,一打開口,也許是外面的風一漏進來,他的臉就皺動了幾下,伸手將一塊雪白的手絹放到嘴邊,輕聲咳嗽起來。
臉上浮起一層奇異的紅暈,他咳了幾聲,放下那塊手絹,雪白的絹面上卻有了幾點殷紅。
大漢臉色抽動了兩下,眼里出現一絲隱慮,依然用那種暗啞的聲音說道:“殿下,還是不要出去了,太陽已經下山,風也大了。”
那年輕人搖了搖頭,緊了緊身上厚重的風衣,同時將后面的罩帽拉到頭上,整個人就包裹在了衣服里,然后向外走去。
大漢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神色警惕而銳利。
年輕人從甲板上緩緩的走下去,來到了河灘上,他一出現,四周的護衛馬上放下手中的食物,站起來恭敬的行禮,同時呈圓形將他包裹在中間。
看到護衛們緊張的神色,年輕人揮了揮手,張開嘴想說點什么,卻被一口冷風灌進嘴里,連連咳嗽起來,這一次咳得厲害,他臉上的奇異紅暈越來越厚,本來白紙般的臉竟然像涂滿了油亮的血液般,耐不住一口腥燥的血液噴出,染上了白娟。
“殿下。”大漢緊張的扶住他:“還是先上船吧。”
年輕人搖著腦袋,另一名醫官摸樣的人很快從一個小箱子里拿出一瓶藥,取出幾顆白色的藥丸送到年輕人身邊。
就著溫水吞服下去,又閉目片刻,年輕人的臉上的紅色才漸漸褪去。
等紅色消散后,年輕人苦笑著說道:“老毛病了,就是這個樣子,大家都坐下吃吧,別站著了,這里僻靜得很,也不會有什么不開眼的家伙來打擾。”
然而仿佛要和他話語抬杠般,侍衛們剛剛坐下,就聽到附近山林里傳來一聲慘叫。
護衛們神色大凜,齊刷刷拔出武器站了起來,疤面大漢也抽出巨斧,整個人的氣勢頓時大漲,像一個小山般將那年輕人護衛在后。
聲音傳來的是西方,那里是一片濃密的樹林,眾人訓練有素,也不輕易出動,謹守在地。
一名護衛肅聲道:“聽起來,好像是伊莫。”
伊莫就是剛才掠向西方的斥候。
疤面大漢臉皮抽動了一下,正要下令讓幾名護衛過去看看,那邊樹林里傳來一陣悉索響動,接著一道黑影出現在樹林邊,他的手上還拖著一個人。
天色還沒有全黑,雖然距離有三,四百米,疤面大漢還是看清了。
一名衣衫破舊的少年,手中拿著一把弓,而他手上抓著的人,無疑就是伊莫了。
大漢突然聽到他要守護的年輕人用虛弱的聲音道:“扎帝,帶幾個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殿下,守護你是我的職責,讓李斯特和馬瑞幾個去吧。”
幾名護衛從隊列中走出,只是遠處那少年似乎也發現了他們,竟然直直的就走了過來,似乎一點不將對方的人數看在眼里。
少年越走越近,眾人也聽到了伊莫的呻吟聲,他沒有死,再走得近些,發現伊莫的大腿上扎著一只箭,而他的后領正被那少年揪著,一路拖動而來,鮮血也滴滴答答落在河灘上的鵝卵石上。
看到伊莫那狼狽又痛苦的摸樣,護衛們臉色變得冷厲無比,如果不是伊莫還在少年的手上,恐怕他們早就上前將少年碎尸萬斷。
當少年靠近到五十米的時候,幾名護衛已經趕了上去,大喝道:“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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