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兵傳說第四章 礦脈視察(上)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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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礦脈視察(上)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瀟瘋  分類: 玄幻 | 異界大陸 | 瀟瘋 | 殘兵傳說 
第四章礦脈視察

一小隊士兵沖出了威古蘭縣。

為首的正是一身黑色皮甲,頭戴遮雨盔的楊政,胯下一匹紅鬃馬,皮毛油亮,肌腱曲線完美,缽大之蹄踏在黃泥路上,每奔跑一步,都留下一指節粗的凹坑。

最讓人驚奇的馬額上還有一只眼睛,這是一匹異種三眼馬,三眼馬是馬中極品,屬于魔獸,它的第三只眼也不僅僅是增強視野而已,而是能發動精神沖擊,是三眼馬的天賦之一。

“三眼馬異常難尋,你哪弄來的?”楊政在馬匹高速飛奔下,仍閑暇輕松的說著話。

一側騎黑馬的血狼答道:“搶來的。”

楊政瞪大眼睛瞧去,血狼嘿笑了一下,接著道:“上次有股水盜來打劫,我搶了這匹馬來。”

“是嗎?”楊政哈哈一笑:“這些強盜挺富裕呀,這樣的寶馬都有。”

一路急奔,下午就到了焦蘭縣,三大礦脈著一的焦蘭礦正是在這個縣城。

這也是唯一沒有被洪水包圍的礦脈,楊政到這里是來視察的。

三條最重要礦脈幾乎出產占據威古蘭成鐵五分之四的產量,所以最是重要,是整個威古蘭經濟的命脈,所以三個礦山都有楊政的人在把守。焦蘭在三個礦里最小,但因為地勢較高,不太受到洪水侵襲,反而年產最穩定,所以外圍的構建也相當繁華。

至少比起威古蘭其他地方的荒涼,這里依然人氣十足。

焦蘭縣依傍著焦蘭礦脈而建,城內人數依然越五萬有余,除了在礦上工作的人,大多數人在經營著與鐵礦有關的生意,整個焦蘭縣面積不大,卻是一個巨大的綜合市場。

焦蘭鐵器是一個著名的品牌,就這個小小的縣城,起碼有一千名鐵匠,而且至少有三百人是手藝精湛的矮人鐵匠。

你說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這里的成鐵賣得便宜。

如果在其他地方購買成鐵,因為途中要經過多道中間商的盤剝,同樣質量的成鐵價格至少要貴上三倍。

而在焦蘭縣,這里整個縣城就是靠這個大礦脈生活。

豐富優質的礦藏,低廉的成鐵價格,成了鐵匠最忠愛的寶地。

而這里運出的鐵器因為成本低廉,所以賣得也比外面便宜,質優價廉,怎能不吸引大批的外來客商。

倘若不是洪水彌漫,焦蘭的人口至少還要多上兩倍。

整個縣城,管理者只有自發組織的焦蘭鐵器會。

這個組織成立的時間已經很久遠了,而且像這種自發的組織在整個威古蘭不在少數,因為威古蘭面積巨大,領主的私兵卻不多,想完全掌控領地不借助外力是根本不行的。

威古蘭的特殊環境又使得他根本不能建立有效的管理制度。

這些自發起來的民眾組織雖然無法像自己的手下般自如指揮,但他們納稅穩定,又能幫忙管理領地,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幫了領主大忙,所以領主對這些組織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他們不鬧事,也默許他們的存在。

當楊政進入焦蘭縣時,迎候他的不是他的手下,正是焦蘭鐵器會的會長馬克西姆。

一個矮人。

粗壯的馬克西姆一頭紅色朝天短發,鼻子很大,眼睛卻細小的陷在中,偶爾閃動光芒,便在憨厚外形中多出了分狡獪的味道。

焦蘭鐵器會管理著城內所有鐵制品的交易,能當上這樣一個大組織的會長,肯定不會是心思單純的老實人。

馬克西姆年紀超過兩百歲,閱歷豐富,掌控著焦蘭鐵器會超過五十年。

領主一代一代的換,馬克西姆抵掌的焦蘭鐵器會卻屹立不倒。

所以,在焦蘭城。

他才是一手遮天的老大。

楊政在城門口下馬,與滿臉熱情的馬克西姆打過招呼,就在他的帶領下朝城內走去。

青石鋪成的整潔地面,寬闊的道路在城內四通八達,路上可以隨處聽到打鐵聲,還有不時有商人運送著鐵器經過道路。

這樣的景象,比之威古蘭還要熱鬧,才真正有了城市的景象。

而讓楊政暗自驚訝的,是馬克西姆在焦蘭城的地位,每個商人都對馬克西姆恭敬有禮,他這個新任領主因為沒來過這里,被忽視也是正常,但楊政發現,就算馬克西姆把他介紹給那些商人,從那些商人虛偽的笑容,淡漠的眼神中,楊政也找不到多大的尊重。

魔神將軍的威名并不能傳到衛戎國的南方。

在這里,楊政是個新人。

新人就要被排斥。

楊政本來想直接請馬克西姆幫忙,讓城內有頭有臉的鐵器商都聚集起來認識一下。

但馬克西姆找了個理由推搪了一下。

楊政無奈之下,只能先去礦山視察。

目送著楊政等人從西門而出,向著礦山行去,馬克西姆的細眼閃了一下,他轉身上了一輛馬車,隨著馬車答答答的也不知道行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矮人矮胖的身體跳下車廂,眼前就是一棟石制建筑。

進去后,外面大廳是一片火光,那時鐵爐里的熊熊烈焰。

大廳里有幾十名工匠正在那里打鐵,烈焰紅光映照著鐵匠們黝黑的肌肉,汗珠在發亮的肌腱上流淌,這里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工場,馬克西姆進去后,工匠們依然在干活,也沒有抬頭。

他穿過大廳,達開后面的一扇小門,里面是一條回廊,到了盡頭,推開一扇門。

長條的木桌邊坐著十幾名正在竊竊私語的人,其中還有三個矮人。

從他們的衣著上看,顯然都很有身份。

馬克西姆的到來,讓他們停下了私語,眾人都站起來一一和他打招呼。

“會長,已經見過那人了?”

馬克西姆點了點頭,陰沉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人怎樣?會不會有什么問題,聽說他在東線的名號響亮得很。”另一個身材瘦削,留著兩撇八字胡的中年人接口問道。

“很普通,完全像是一個普通的貴族。”馬克西姆打了個哈欠,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到鼻子上用力吸了一下,面色肌肉一抖,眼神也亮了幾分。

聽到他這樣說,多數人都松了口氣。

只有剛才問話的中年人和另外兩個人面無喜色。

其中一個臉上有一條長疤的人冷冷道:“什么叫像是普通貴族,這東西還有像不像的嗎?”

他的無理并沒有引起馬克西姆的不快,因為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的性子。

“歐文船長,正因為他的傳聞如此之多,和我曾經想像的人物有太大差距,所以我才說像,表面上溫文邇雅,謙遜有禮,但是東線傳聞他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而且那些傳聞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所以我不敢肯定哪個才是這人的真面目,我看不透他。”

角落里傳來一聲冷笑,一個用匕首不斷剔著小尾指甲,白色頭發的年輕人陰森道:“管他是什么人,他能活下來再說吧。他的頭幾任就沒逃過三年一劫的洪水,在威古蘭,能生存下來的,都不是普通人,而要混得好的,就已經不是人了……”

“白頭翁說的對,沒有必要和這個人接觸,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死了,就像他的頭兩任,不是嗎?哦……赫赫……”

一個矮人故作幽默的說了句,引來一群或沙啞,或尖細的難聽笑聲……

沿著西城門外的一條大路一直走,路上不斷碰到運輸車隊將一些黑黃色的礦石運載下來。

道路做得相當平整,所以楊政他們很快就到了焦蘭山。

山體上人影攢動。

山的一面體表的植物已經被清空了,露出一片黑黃色的礦脈。

綿延而去,一眼竟看不到頭,幾個大的礦洞像龍眼一樣鑿在山體上,滑輪架車起起伏伏,十里外洪水肆虐,但這里依然是熱火朝天的景象。

楊政來到山口,碰到了血狼派到這里的衛兵。

見到楊政,衛兵們也是驚喜交加。

焦蘭山因為治安還不錯,所以只派遣了一百名衛兵在這里,隊長是蘭斯。

幾人在山道上緩緩并行,蘭斯介紹著焦蘭山的情況。

到了半山的時候,楊政已經大致了解了礦脈分布和礦山內的人員情況。

約莫有五千人在這個礦上工作,光開采就有兩千人。

足以想見焦蘭礦的富足,而這還僅僅是三大礦脈里最小的一座礦山,楊政已可想像威古蘭是名副其實的“鐵礦之都”,這樣一個戰略要地,若不是因為三年一次的洪水,其價值絕對不比一個行省差。

可是……這么多年,難道真的對洪水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誠然,文明落后,洪水張狂。

要想完全杜絕洪水是不大可能的,但是至少可以改善呀。

這洪水百年前就一直存在,再落后的文明如果肯花精力修繕,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而且,巨馬省為什么不肯派兵。

衛戎國的統治階層都是傻逼嗎?

這樣的戰略要地,可是會對整個衛戎國的軍事經濟力量產生深遠影響的,倘若自己是衛戎國的統治者,掌握了威古蘭,就等于掌握了國家的武器庫,作為衛戎國最大的成鐵生產基地,失去這個地方是不可想像的打擊。

楊政心中的疑問實在太多。

現在他很想見上瑞秋一面,這些疑問,也只有瑞秋可能給他答案。

而且……那個夢中血淋淋的紫衣女人……只要一想到她,楊政就會覺得呼吸都非常困難,她……真的就這樣消失了嗎?

連親口問清楚的機會也不給自己。

就這樣,決絕的,沒有任何征兆的,離開?

楊政不愿相信,他要弄清楚。

斯嘉麗……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這一切,也只有瑞秋才能給他線索,所有人,惜月,芭比,還有云中城的點點滴滴……就像夢中的一切,夢醒來,一切都散了,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楊政不甘心,斯嘉麗給他的沉重負擔,芭比的無情。

他忘不了。

“轟隆……”

山體猛的震顫,震擾了楊政。

一聲尖叫刺破了灰蒙蒙的天:“塌方拉。”

楊政舉目望去,山右側兩百多米的地方,一片濃塵,混亂之聲就是從那來的。

他正要策馬而去,蘭斯卻喊住他:“大人,不用去的。”

楊政回過頭,看到身后跟著的衛兵一個個木然神態,完全不見有絲毫緊張情緒,不由有些憤怒,冷聲道:“怎么回事,塌方了你們難道不管嗎?我讓你們看著礦山,你們就這樣做事?”

楊政威嚴極盛,一怒起來,衛兵們神色也變了。

蘭斯苦笑一聲,戰然道:“大人,不是我們不管,實在是這樣的事情一天要發生很多起,根本也管不過來。”

“一天要發生多起?”楊政臉色難看起來:“都給我過來,去看看。”

他一拍馬股,當先朝著前方出事的礦洞跑去。

途徑別的礦洞,發現那些礦工們依然自顧自的做著手頭的工作,對出事礦洞一點興趣也沒有,反而見到一路急奔過去的衛兵隊,他們還露出些好奇的神色。

山路比較難行,到后來楊政只能下馬,留下一部分衛兵管理著馬匹,他著剩下衛兵到了出事礦洞。

還未到那里,就聽到陣陣慘叫。

洞口已經完全坍塌了,沿著那洞口,小半個山體都塌陷著,一些礦工正在扒拉著塌方土石,將一些埋得不太深的礦工拉出來。

地上已經躺了五,六具血肉模糊的尸體,還有幾個渾身流血的傷員簡陋的包扎了一下傷口,放在擔架上正準備抬下山。

楊政知道這里具體的挖礦工作都是由焦蘭鐵器會負責,自己的衛兵剛來不久,人數又少,也只是起下監督作用,所以他一到了礦洞邊,就沒有停留,開始仔細檢查了周圍的地理環境和泥土質量,越看越心涼,片刻后已站了起來高聲道:“哪個是這個負責人,出來。”

楊政的臉孔很陌生,但他帶著一群衛兵,已經彰顯了他的身份。

那些圍觀的礦工讓出一條路,目光中帶著好奇和畏懼看著這個新來的氣勢威嚴的年輕人。

稍待了一會,楊政眉毛不經意的挑了下,再次道:“快點出來,哪個是負責人?”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一個中年人身上,那個人衣著與礦工不同,腰上別的武器,重要的是剛才楊政喊話時礦工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見楊政看他,中年人慢吞吞的走出來,拖長著聲音道:“草民見過大人。”

他的神態看似恭敬,卻又有股讓人不舒服的懈怠。

楊政是什么人,見的人多了,所以對中年人的態度也不甚為意,他抬抬手:“你是負責人吧,那好,去把別的礦洞的人拉過來,今天停工,把這個出事礦洞全部挖開。”

中年人的臉色頓時一變,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隨口一句話就想讓礦山停工,本就有些不服的他忍不住譏諷道:“大人,這礦山停工一天,損失是很大的,我們有那么多人要吃飯,今天不開工,我們就要餓肚子,家里的老婆小孩也跟著沒飯吃。”

“錢照給,馬上讓他們停工。”

中年人還要再說什么,忽然距此不遠的一個礦洞又轟隆隆響起來。

楊政看過去,眼睛猛的瞪大,轉過頭吼道:“馬上讓他們停工,馬上!”

陰冷殘暴的殺氣隨著楊政的怒意沖出來,像毒蛇般撲咬,這一下,幾乎讓中年人喉嚨窒息,他驚恐的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身邊幾個人嚇得不敢動彈。

楊政一吼之后,冷靜下來,聲音也放輕了些:“還不快去。”

幾個人逃命般飛奔而去……

“啪!”厚重的手掌打在桌面上,將那只酸枝木做成的桌子震得搖搖欲墜,粗啞的聲音像破鑼一樣吼起來:

“他搞什么,竟然讓礦山停工了,他媽的,他知道這樣要損失多少錢嗎?”

正在城內的馬克西姆一聽到這個迅速回聵來的消息,頓時震怒。

震怒只是一剎,馬克西姆來回在房內踱步。

一把沒什么溫度的聲音在房間一角響起:“我們要的貨備好了沒?”

馬克西姆停下腳步,背對著那人:“會好的,只要那人不再添亂。”

“馬克西姆,上面一直很看重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

馬克西姆鼻子里哼唧了一下,沒有說話。

等他轉過頭來,身后那人已是無影了,房間內空蕩蕩只剩下他一人。

楊政指揮著那些礦工,看著他們將兩個坍塌的礦洞一點點挖出來,工程量巨大,工具又簡陋,哪怕人手上千,也是有項艱巨的任務。

別說負責人惱火,連楊政的親衛們都搞不懂,兩千多人停工,這一天就是成千上萬的金幣撒了出去,而且還費力不討好的去挖坍塌的礦井,不過他們不解歸不解,軍中養成的習慣是只管執行命令,誰也不會去置疑楊政的動機。

此刻,楊政比任何一個人都忙。

他自己也拿著一個鐵鍬,一邊挖著那些坍塌土石,一邊指揮人們將木架重新支起來,而且不斷的加固已經挖開的坑洞。

因為以前楊政考過古,一些廢棄的墓穴是他經常出入的地方,對如何挖掘有深入的研究,所以指揮起這個來雖說不上得心應手,也是經驗豐富。

兩個坍塌的礦洞同時探挖,一直清理到中午的時候,第二個礦洞里忽然暴起一陣熱烈的聲音。

楊政已經深入第一個洞穴,耳聰的他以后第二個礦洞又失事了,火燒火燎的沖出來,卻得到一個好消息,第二個礦洞里挖出來三個活人,原來他們在礦洞坍塌的時候剛好在一個臨時鑿出的附井里,塌方時鐵架橫在那里,讓他們逃過一劫。

只是原本閉目等死的他們絕對沒想到礦洞會被再次挖開。

楊政的舉動雖然讓那些焦蘭鐵器會的人不滿,卻一下子獲得了礦工們的心,在這人命如草芥的年代,這些礦工雖然是自由身,卻與奴隸相仿,幾曾有人這樣關心過他們的生命。

當他們知道楊政原來是新來的領主時,這種感激上升到了另一高度。

畢竟楊政剛才不顧危險親自下井,又指揮他們挖開塌方礦洞的舉動給他們的印象已非常深刻。

領主呀,那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物。

折節幫助他們,礦工們怎能不感激涕零。

何況,楊政還付給了他們三倍的酬勞。

楊政看似無意的舉動,卻短期內獲得焦蘭礦兩千多名普通礦工的擁戴。

有了兩千多人的宣傳,也許楊政無法輕易的獲得所有人認同,但至少是一個好的開端。

礦洞終于清理完畢,又救出了四個人,雖然兩個礦洞死難者達到九成多,但這七個人的生還卻掩蓋了那百多人被壓死的丑陋傷疤,人就是這樣,在那種環境下,被剝削者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命運感到不公,他們不會想到為什么礦洞的防護措施不做的更好,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為什么用低廉的價錢就收買了他們,而是會想到七個人獲救,下次自己如果也遭遇塌方,不再是毫無生機。

楊政的付出并不大,卻一下就讓僵化的局面起了波紋。

回去的路上,血狼湊到面沉如水的楊政面前,低低的贊嘆了一句:“大人英明,這樣的妙招也想得到。”

楊政看他一眼,溫吞吞的道:“我有什么妙招。”

“收買人心,我瞧著焦蘭鐵器會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大人能花點小利就收買了那些礦工們,雖然表面上不見得有多大效果,這些礦工也是些墻頭草似的東西,可人一多就不一樣了,一點火星沒什么用,但一百一千點火星集在一起,再燒出去,只怕風就吹得大了……”

楊政有些驚異的看了樣貌粗野的血狼一眼,忽的嘴角一撇,冷淡的道:“大膽,胡猜些什么,我這是真心要幫那些人,哪有塌方不救人的道理,還有,那是小利嗎?兩千個人一天的酬勞,發一圈,我這一分錢還沒從礦上賺到,手上大半的錢就去了。”

他夾夾馬腹,上前了幾步,不將自己面目表情落在手下眼里。

心中卻是多了幾分荒誕和自嘲。

在他本心中,原也不知道救人的心思多幾分還是收買人心的心思多幾分。

但在血狼眼里,他的形象就分外清晰了起來。

那種功利的,運用人微妙心理控制他人的手段,原來他楊政是真的會的,而且做得如此圓滑順暢,仿佛他本心里,早已經有另外一個他曾經厭惡的人格緩緩取代了現有的他。

也許血狼他是佩服的,在這樣一個世界里,只要想成功的人,就必須要有這樣陰暗的,不擇手段的政治家潛質,血狼也正為跟到這樣一個擁有成功者潛質的領主而感到慶幸。

只是楊政自己,一股陰郁的悲哀卻不可抑制的彌漫上來。

社會是個大染缸,誰也逃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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