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政想親眼見見神秘車隊與章魚盜交易的東西,關于這些,馬爾他也不清楚,他的身份仍未夠資格接觸核心機密。
輜重倉在島中心,外面至少有一百人把守。
楊政將所有可能的路線都研究過后,終于確定了潛入的方式。
沒有萊戈拉斯的幫助,楊政少了最有利的武器“潛蹤術”,他只能憑自身實力避過重重護衛,進入輜重倉。
通往輜重倉有三個溶洞水路。
各自把守著一隊士兵,但最難的仍是輜重倉的大門,重千斤的鐵門需要絞盤拉動才行。
如果沒有萊戈拉斯那個天才的調培師,楊政肯定要放棄這種極易打草驚舌的行動。
但他有了準備,從萊戈拉斯那里剝削來不少殺人放火的必備物品,便可以一試。
后半夜,風雨加急,也是人最渴睡的時候,蜂巢盜內喧囂聲已經開始平靜,楊政終于開始行動。
依著馬爾他那里得來的路線,楊政潛入水中,蜂巢島一半浸沒在水中,本來是章魚盜的天下,他們絕對想不到,會給人潛入做掩護,楊政雖然不能在水底自由呼吸,但他特異的身體能在水底憋半小時。
在渾濁的河水下,楊政沿著通道朝輜重倉游去。
挑選了左邊的一條水路后,楊政鉆了進去,不多久,他就聽到了呼吸聲。
把守的匪盜蹲在一個平臺上,橫七豎八的擠在一起,把守了一夜,正是他們最疲倦的時候,至少有一半人已經睡了過去,事實上,這里已經是蜂巢島的內部,如果有人來進攻,外面至少還有十多道防線。
所以輜重倉把守的匪盜雖多,卻相當松懈。
一根細小的麥管鉆出水面,微不可見的藍色粉末從麥管一端鉆出,被風一鼓,就消失在空中。
沒有多久,就聽咚咚的落地聲,鼾聲大起。
楊政在將手中抓著的一條水蛇扔了上去,確定毫無動靜后,才鉆出水面,只見小平臺上所有匪盜都疊在了一起,睡得正香。
收起那根麥管,楊政沿著通道向內摸去。
走了四五十米后,通道已到了盡頭,一扇巨大鐵門立在那里,門口倒沒了防守匪盜。
想用絞盤拉開大鐵門絕對不是好注意,楊政沒信心去面對一千多名章魚盜的圍殺。
他也不可能硬給鐵門打個洞出來。
看似無解,其實不然。
機關學里最基礎的一條潛規則就是任何密室都不可能做死,沒有一個建筑師會不給自己的作品留條退路。
否則哪天建筑師不小心把自己關進自己做的密室里,卻出不來,豈不可笑。
楊政開始觀察輜重倉的設計。
接著鉆入水中,開始一塊一塊的摸索門邊的石頭,這鐵門構造在溶洞上,半塊浸入水中,里面肯定有水,輜重倉里武器是必不可少的,如果里面也灌著水,什么金屬都會生銹。
所以這門設計肯定有排水暗口。
楊政其實也是在碰運氣。
他這樣盲目的尋找,能否找到還是一說,即便是排水設施,也未必一定會用暗口。
實在不行,他也只能放棄。
這一次,他又堵對了。
或者說,幸運女神除了偶爾會蹂躪他一下,其實大多時候對他還是很照顧,楊政摸到了一塊石板,敏銳的觸覺讓他感覺到石板輕微顫動了一下。
他輕指一彈,從石板上傳回來的力道讓他微笑。
拿出匕首,在石板上來回游滑著,突然**一插,匕首沒入了石板縫隙里,向外一帶,一塊半米見方的石板就起了下來。
露出里面一條條粗如拇指的鐵條。
這還難不倒楊政,他硬生生的將鐵條向兩邊扭拉,露出可以容納一人鉆進的空隙,沒做停留,楊政鉆了進去。
當他再次爬出水面時,眼前就出現了一個足有兩個籃球場小心的倉庫。
洞壁上鑲嵌著不少發光晶體,不是夜明珠,只是普通的螢石而已。
借著那微光,楊政看清了倉庫里的東西。
一口口大木箱子整齊的擺放在一起。
其中和神秘車隊交易的木箱子赫然在列。
還有不少箱子的口就**在那里,楊政掃了一眼,黃金,首飾,寶石,數目算不上很多,也不少,楊政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他當然不是來看這些東西的。
謹慎的個性使他沒有立即在倉庫里翻箱倒柜。
而是檢查了一番,確信那群匪盜沒有設下什么致命陷阱后,才走向那些箱子。
匕首劃開木板,揭開箱蓋。
武器,竟然是武器。
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失望,這么費勁周折,只是要交易這些東西嗎?
楊政揀起一把刀,用手指彈了下,對空一劈,凜冽刀光寒氣逼人,倒都是上等的武器。
又打開其他箱子,弓,矢,槍,都是武器。
怎么盡是這些東西,楊政有些郁悶的踢了箱子一下,吱的一聲,箱子滑動了半米。
不對。
楊政腦中靈光一閃,重量,重量不對勁,一只裝滿刀的箱子自己就這么踢了一下,就滑了這么遠,明顯比想像中要輕。
他連忙上前,將那些一捆一捆的刀取出來,當取到箱子中間時,刀沒了,又一層隔板在那里,楊政嘿了一聲,挑掉那層隔板,下面露出兩排疊得整齊的小盒子,拿出其中一個打開一看,里面有一管液體。
楊政認不出這是什么東西,也不敢輕易嘗試,而是將箱子都翻了個遍,每個箱子下層裝著這種液體。
直覺上這東西才是真正交易的貨物。
楊政揣了兩管到懷中,又在輜重倉里仔細翻了一圈。
又找到一樣他值得感興趣的東西,黑玄晶,整整兩塊方磚大小的黑玄晶。
被鎖在一個十分堅固的鐵箱子里。
楊政用上萊戈拉斯調培的強酸才打開箱子。
發現這兩塊價值連城的寶物。
要知道,這東西可是與密銀齊名的特質金屬,一小塊黑玄晶就能極大加強鐵的各項指數,是制作超優武器的良材。
不過黑玄晶聽說只在埋藏了上萬年的鐵礦脈里才有可能找到。
這兩塊黑玄晶質地嶄新,出爐不久,威古蘭又是著名的鐵礦之郡。
楊政已可想像這東西的出處。
看來威古蘭郡的礦脈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值錢呀。
楊政順手將兩塊黑玄晶也放入兜里,寶物難求,他楊政雖不貪財,但這樣難得之物也絕不會放棄的。
最值錢的東西已經落入他手,那些尋常黃金也入不了他的眼,嘿嘿笑了兩聲,楊政從來路退出輜重倉。
風雨落在他的外套上,楊政像幽靈般在島上穿梭。
如此復雜的地形,他竟沒有一次踏錯,記憶力實在驚人。
很快,一個溶洞出現在他眼前。
這里的防守和輜重倉相比還要差了不少。
楊政幾乎沒費什么勁就放倒了兩名昏昏欲睡的護衛,進入了洞中。
深夜里,依然有急促的呼吸聲清晰可辨。
火把點燃的洞內。
幾個**交織在一起,青灰與蒼白相映,格外刺眼。
計算了一下空間,楊政摸了摸懷中的藍色藥粉。
很勉強,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能試試了。
麥管口,藍色藥粉滲入空氣中,正在**絞纏著的**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連眼前的景象也出現了重影……
起伏的鼾聲不斷響起。
等待了許久,楊政才緩緩的走入洞內,他的神經高度繃緊,手中多了幾把匕首,隨時準備發射出去。
一路走去,沒有什么動靜,用白胺樹分泌液制作的貪睡粉發揮了效用。
在這寂靜的環境中,楊政的腳步也幾乎輕到聽不見,沒過多久,他就出現在里面的柵欄處,**的鐵條在楊政手中如同面團一樣,他**了一個足以讓他通過的空隙,走了進去。
這是溶洞內唯一沒有積水的房間,有些**的地面上俯趴著一個**。
她的手腳都被粗鐵鏈捆著,另一端綁在數百斤重的鐵塊上。
楊政進來的時候,她就一動不動,顯然也被藥粉弄睡了過去。
默然注視了片刻,楊政輕手輕腳到了她身邊,蹲下身子,伸手拾起鐵鏈一端。
就在這時候,地上一直沒動的**猛的彈飛起來,鐵鏈一拉一環,像勾魂鎖一樣套向楊政的脖子。
她的速度很快,可是楊政卻像早有準備般,迅速彎腰,鐵鏈套了個空,接著**就感覺自己的腰像被鐵箍**似的,無可推卸的大力涌來,她被撞向墻面。
鐵鏈的長度有限,到溶洞墻壁剛好還有一手距離。
**被楊政頂在墻壁上,兩只手卻被鐵鏈拉得筆直,重數百斤的鐵塊她哪里拖得動,兩手兩腳都被拉伸得抬起來,手掛在楊政的肩膀上,兩腿夾在楊政腰上,這曖mei的**,卻讓她連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了。
黑紗下透過來的目光隱隱有著笑意。
在**眼里,這笑就成了得意的嘲笑,面對獵物狂妄的笑,還有淫褻的笑。
如果目光能殺死人的話,她一定已將楊政千刀萬剮。
就在她要出聲怒吼的時候,楊政柔和的聲音已經傳來:“如果想逃出去的話,就不要喊叫,紅娘子。”
沒什么力量的話語卻將紅娘子涌到喉嚨口的喊聲硬生生壓了下去。
“你是誰?”
紅娘子眼中的警惕與怒火并沒有消散,眼角那細長的一條疤痕也泛起明亮的紅色,劍眉倒豎,平添了幾分殺伐之氣。
只是殺氣和這個**的氣質很**。
連楊政也不得不贊嘆,這個**殺氣越重,讓男人就越產生沖動,有種想征服的沖動。
如果把**劃分為蘿莉,御姐,女王之類的,這**簡直是最合適的女王人選呀,SM……木馬,蠟油,皮鞭操……
楊政想歸想,卻答道:“救你的人。”
“哧!”
紅娘子發出不屑的聲音。
楊政毫不著急,依然用那柔和的語氣道:“你應該知道島上這群怪物身上全沒有溫度,你能感覺到我身上的溫度嗎?”
這么一說,紅娘子頓時感覺到身體上傳來的**。
這男人的身體很熱,也很強壯,充滿了力量。
這是紅娘子的感官,也只有她這樣的**,被一個陌生男人幾乎以輕薄的方式貼著身體還能這么冷靜。
表情完全沒變化的紅娘子淡淡道:“是,你是有溫度,那又怎樣?你一個連面都不敢露的人,我憑什么相信你……而且你該知道,我最狠男人碰我的身體,只要是男人,不管什么原因,一根手指碰到我,我就斬他一根手指,一只手碰到我,我就斬他一只手,身體碰到我……我便將他皮剝下來。”
森然的話語絕不是開玩笑,有若冷風吹過,讓人寒毛倒豎。
紅娘子的眼睛挑釁的瞪著男人。
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自己仍然在他手中,也不在意對方只要輕輕一刀就能殺了她。
“如果你的手段和你嘴巴一樣厲害就好了,那樣的話你肯定還在帶領著你的娘子軍,”楊政輕輕笑著:“生氣嗎?你應該生氣的,也許沒有一個男人敢在你面前這樣說話,不過我不一樣,你不用威脅我,如果你能把我的皮剝下來,我一定恭候大駕,不過在此之前,你要不要考慮跟我離開這里?”
紅娘子臉上的戾氣一閃而過。
不過人都是有求生欲的,紅娘子也不例外,在男人可惡的笑聲中,她還是選擇了暫時妥協:“我可以跟你離開,不過也請你捎帶我那群姐妹走,否則你還是一個人離開吧。”
楊政似乎早料到會這樣,點點頭,身子急速后退,紅娘子吃不住力,落到地上,就在她即將跌倒前,一只手又伸過來,托住她的身體。
他絕對是故意的,紅娘子冷冷甩開楊政的手,站直身體。
楊政拿出一個小瓶子,將里面的濁黃溶液滴在紅娘子手腳上的鐐銬上,哧哧的白霧冒起,楊政輕輕一扯,四條鐵鏈繃斷,紅娘子恢復自由。
“不要考慮偷襲我,如果你不想驚動那群怪物的話。”
楊政頭也沒回的說了句,讓紅娘子高高舉起的手連忙縮了回去。
咯吱一聲,楊政蠻橫的拉開了鐵柵欄。
走進紅娘子手下關押的牢房,總共十三名裸女橫七豎八倒在積水的房間內,**橫陳,極度**。
但是紅娘子發現這個說要救她們出去的男人根本像看一堆堆死肉般,先將那些鐐銬全部熔化,再指點了一下紅娘子,讓她去掐這些女子的人中,過不了多久,十三名裸女全都醒了過來。
讓她們明白自己的處境又花了幾分鐘。
這群**雖然也豪爽無比,可讓她們裸體對著一個男人還是有些受不了。
洞內昏迷的章魚盜不少,等這群**從那些匪盜身上扒來衣服穿到身上,她們才松了口氣,能直面楊政。
“走吧。”楊政干脆的向外走去。
一行十五人向著溶洞口走去,到了門口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
幾名匪盜傳來昏迷即將醒來前的**。
藥效……果然還是不夠呀。
楊政當機立斷,幾支匕首飛出,直接洞穿了發出聲音的匪盜喉嚨。
“走快。”楊政腳尖一點,身體已經竄了出去。
這群娘子軍體力極好,跟著楊政飛快的鉆出了溶洞,外面的新鮮空氣一下灌入胸腔,讓所有人精神一振,生命是美好的,即使這群女強盜,也沒有不珍惜生命的理由。
紅娘子首度主動詢問楊政:“接下來怎么辦?”
她們望著黑暗中迷宮般的島,根本不知道往哪邊走。
“跟我來。”楊政帶著紅娘子一行人沿著島上的水路不斷穿梭,過了幾分鐘后,就聽到原來的溶洞方向傳來嘶叫,那是報警的聲音。
被迷暈的盜匪醒了過來,發現死亡的同伴,而且又少了最重要的女犯人。
馬上啟用了一級警報,整個蜂巢島內不斷回蕩著那難聽的嘶叫聲。
警報聲混合著風雨聲,在復雜的溶洞里撞擊回蕩。
島嶼沸騰了。
楊政加快速度,過不了多久,整個島嶼就會布滿怒氣沖沖的章魚盜。
在章魚盜的老窩挑戰這群有腮的怪物,絕對不是個好注意,他越跑越快,漸漸的身后的娘子軍有些跟不上了,他也沒有減慢速度,救這群娘子軍不過是不想一股制衡其他水盜的勢力消失,他是絕不會為了救人把自己陷入險境中的。
紅娘子體力最好,已經左右手各托著兩個最慢的手下,用足全力才能跟上眼前的男人。
她咬牙沒有出聲,哪怕是死,她也不愿意求一個男人。
數分鐘后,楊政帶著娘子軍穿過狹窄谷道,港口終于在望。
但是眼前那密密麻麻的火把也讓他寒了一下。
港口上已經多了幾隊巡邏盜,人數至少在百人上,看來那些船只上的哨兵聽到消息全部趕來封鎖住了港口。
楊政悶聲不響的沖上去,迎著一隊有些愕然的巡邏盜。
因為他們全都穿著章魚盜的制服,所以盜匪們也不敢確定是否就是要追捕的人,先是喊了聲:“口令。”
“望海生澤!”
“秋風明月……”
剛剛對上口令的匪盜尾音猝然截斷,匹練似的刀光劃過夜空。
帶起三顆斗大頭顱。
楊政早已經沖入毫無防備的這群匪盜中,大開殺戒。
**將刀捅入一名匪盜身體,就這樣掛在刀上一路推過去,楊政朝那群剛剛沖出谷道的娘子軍大喝一聲:“快沖,不要戀戰,趕快到港口,那里有船。”
面對這種隨時可能死亡的局面,紅娘子不再多話,立刻帶著娘子軍向港口沖去。
其他兩隊巡邏盜**朝這邊涌來。
娘子軍十四把刀出鞘,紅娘子沖在了最前面。
這**也好生了得,充滿彈性的腰肢一扭,掠竄出去宛若雌豹,那一手刀絕對沒有一絲女性的柔和氣息,刀光干脆利落,只要和她對刀的章魚盜被砍中,全都是一刀致命,狠辣異常。
她的十三名手下以她為中心,呈半扇形不斷突圍。
刀光劍影,掩蓋了風雨聲。
這港口之上,不多時已經鋪滿尸體,血流成河。
楊政一人挑戰一隊巡邏盜,在混亂的隊形里左沖右突。
章魚盜在陸地上功夫顯然不如水上,在楊政悍猛的殺戮下完全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
不多時,他已經沖出了包圍,向紅娘子她們跑去。
里應外合。
砍亂了包圍圈后,紅娘子帶著娘子軍找準空隙跑了出去。
這**廝殺沒有持續多少時間,紅娘子有兩名手下被砍死,剩下的人也個個滿身鮮血,作為水盜,死亡已經習以為常,剩下的人并沒有表現出太大悲傷,只是眼神鋒利更甚。
看著身上并沒有沾染多少鮮血,呼吸也很平靜的楊政。
紅娘子心中也是震驚,她起先只是以為這個男人力氣很大,但力氣大并不代表實力強。
否則那些笨拙的大力士早就取代劍圣。
沒想到他的實力遠超她的估計。
這個男人,恐怕自己加上手下也不是他對手吧,黑暗中紅娘子的眼睛轉了一下,默不吭聲的向前跑去。
楊政并不知道紅娘子的想法,他沖在最前面,將攔路的匪盜一一砍殺。
就這樣沖殺了幾分鐘,離岸邊也不遠了。
水面波濤洶涌,不斷拍擊巖石,濺起大朵浪沫。
無窮黑夜里,看不清船只的景象。
后面又追趕來不少匪盜,島上所有人都出動了,源源不斷涌向港口。
眼看前面港口不遠,楊政突然停下腳步,朝紅娘子說道:“你們先去,那里有人會接應的,我先攔一下他們。”
紅娘子點了點頭,帶著手下狂奔而去。
楊政左右手各持一把刀,平靜的注視著蜂擁而來的匪盜,他的目光像兩弘深不見底的幽潭,倒映出無數人影,這些人影的動作全部以百倍放緩,當最前面一個匪盜舉著刀劈下來時,楊政手一抖,兩把刀快如閃電的交揮一下。
那名匪盜的上半身就擦著楊政沖過,下半shen卻留在了地上,臟器亂飛。
詭異的景象阻了一阻**的匪盜。
楊政已經旋身而入,兩把刀急速旋轉起來,以身體為中心,爆出一片雪也似的光芒。
他的身體已經隱入刀光中,整個人看去就像一個發亮的白球。
只是觸到這白球的匪盜不死則傷。
若是慢上一線,馬上就會被白球絞成肉塊。
在楊政廝殺的時候,紅娘子終于趕到了碼頭,夜里,那些船只不斷飄蕩,隨著波濤起伏,但這些怪模怪樣的船,這群娘子軍卻束手無策,站在上面只覺腹內翻騰。
就在這時候,一艘章魚船緩緩靠近過來。
紅娘子幾人頓時戒備,手持刀,盯著那艘船。
一個人影鉆出船艙,低聲道:“快上船,主人讓我等在這里的。”
“你是誰?誰是你主人?”
那人影指了指遠處廝殺的楊政:“是他,他就是我的主人,快點吧,要來不及了。”
他正是楊政控制的馬爾他中士。
紅娘子還有選擇嗎?
這種時候,她只能選擇聽天由命,帶著手下飛快上了那艘船。
一靠近那穿著章魚盜制服的人,紅娘子的臉色迅速沉了下來,猛的撲上,將那人推到艙板上,用刀架住那人脖子,厲聲道:“騙我,你是島上的人。”
她又用刀挑開那人的面紗和領口,果然看見他脖子上的呼吸孔。
就要一刀捅死他時,馬爾他急忙道:“殺了我,你們逃得出去嗎?你們能駕駛這船?我知道我是島上的人,但我現在只聽主人的話。”
紅娘子性格雖然火爆,卻絕不是笨蛋,船身一晃,連她也一陣做嘔,她的那群手下全都臉色發白,勉強才站直身體,哪里還能駕船。
看了遠處依然在廝殺的楊政一眼,紅娘子忽然一把揪他起來,冷冷說道:“現在馬上開船,快點。”
馬爾他驚道:“不行,等主人來了再走……哎喲。”
他話還沒說完就慘叫了一聲,握住少了一根小指的左手,紅娘子面無表情的用沾血的刀在他衣服上擦了一下,寒聲道:“你沒有選擇,馬上開船,否則我會將你的肉一塊塊割下來。”
對生命的渴望終于突破了心靈封鎖,馬爾他嘟囔了幾句,終于還是選擇了妥協。
但他在走進艙房的時候,突然發出了一聲怪嘯。
“你喊什么喊。”紅娘子沖上去一拳打在他下巴,將他發出一半的嘯聲打進了肚子里。
但這已足夠,楊政聽到嘯聲,知道馬爾他要開船了。
而此刻他正陷入章魚盜們的圍攻中。
楊政找準了方向,暴喝一聲,原本環繞身體的刀影剎那散開,左右十多人橫跌在地,他收縮回那一刀,將刀一舉,形成一個鋒銳的突破式,朝著港口拼命奔跑。
船已經開始動了,楊政顧不得身上受傷。
一心一意的準備突圍,任身周的刀落在他身上,只有攔在他前面的匪盜才會被他用狠勁砍碎。
就這樣追追打打,楊政跑出了幾十米,離碼頭越來越近。
船卻離開港口也有十多米了。
“該死的!”楊政瞬間已經想明白過來,馬爾他肯定被紅娘子制住了,否則他絕不可能拋下自己逃跑。
這個紅娘子,真是有夠性格,這時候楊政竟然也并不生氣,他只是隨手砍翻最后兩名匪盜,幾個箭步就沖向港口。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就快到了,他腳弓一彎。
正要躍起時,楊政忽然產生一股心悸的感覺。
黑夜里,響起無數的弓弦**聲。
呼嘯的箭支像雨一樣沖來。
“夜箭!”
楊政又驚又怒,自己獨有的戰術竟然被一群強盜運用出來,可以想像他此刻心情。
被黑暗吞噬的箭支,沒有一點光澤可以反射。
只能聽到強力的箭支割破空氣的聲音。
楊政硬生生壓下要彈起的身體,朝著離開港口足有二十米的船只吼道:“規避,快規避,箭雨。”
喊完話后,他也顧不得狼狽,整個人在地上打起滾來。
下一瞬。
密密麻麻的箭已經到達了。
水中,碼頭,像下雨似的,扯起一朵朵浪花。
噗噗噗
咚咚咚
落在不同地點的箭支發出不同的聲音。
急速的**中,身上不時傳來劇痛,但還好,高速的旋轉使楊政卸去箭支大部分力道,加上他肌肉比常人要密實得多,箭只是在他身上打出一個個淺淺的血洞,并沒有構成大的傷害。
撲通一聲,滾到岸邊楊政跌入水中。
冰涼的河水讓他精神一振,在水中翻轉了一下,在巖石上一蹬,便直入河底,身邊依然有箭支不斷鉆來,被河水一阻,已沒有多少力量,楊政找準方向,在河底不斷潛游過去。
這一波箭雨持續了半分鐘,等箭支稀疏下來,楊政鉆出水面,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不足五米被扎成刺猬的章魚船。
船上傳來人的**聲。
楊政飛快的游到那船邊,幾下就爬到船上。
看到船上景象也不由心中一堵。
紅娘子的十多名手下倒在那里,每人身上至少插著五,六支箭。
夜箭在黑夜里就是無聲無息的幽靈。
誰也不可能看清它飛來的痕跡,普通的規避完全沒有效果。
這群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最終還是沒有逃脫死神的懷抱。
只剩下唯一活口,紅娘子,一臉慘然的坐在甲板上,任她心性再堅韌,十幾名要好姐妹眨眼死在跟前,還有好幾人是為了保護她,擋住了那可怕的夜箭,她已經受到嚴重刺激。
連楊政出現在她眼前都沒有任何反應。
聽到岸邊糾集起來的匪盜,正在砍掉綁住船的繩索,很多人嗚嗚怪叫著跳到船上,還有更多的匪盜直接跳進水里。
楊政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如果讓這群有腮的怪物追上,在水里,就是十個楊政也必死無疑。
他吼了一聲:“馬爾他,快滾出來,我知道你沒事。”
一個腦袋鬼頭鬼腦的從艙房里鉆出來,馬爾他嘿嘿一笑:“主人。”
看這廝渾身**,剛才在夜箭射來的時候,已經跳水了。
他是島上成員,明顯比紅娘子他們清楚夜箭的威力,逃得小命。
楊政也不去管他那猥瑣神態,喝道:“讓你準備的東西呢,別和我說沒有,否則我們死定了。”
“有,有,都在這里。”
楊政緊跟著馬爾他進艙房,果然看到一大堆木桶擺滿房間。
“趕快,敲碎了倒進河里,快點。”
兩個人拼命的將木桶敲碎,將里面烏黑刺鼻的液體倒進河里。
河面上頓時浮起一層黑油,隨著波蕩一激蕩,迅速擴散。
這時候,腳底下突然輕顫一下,楊政臉色一變,拔刀就往下捅,一米多的刀**只剩刀把,**來時,一股血泉飆來,隨著血泉涌上來的還有河水。
“快點,點火,已經有人在鑿船了。”
馬爾他連忙將一根火把扔到河里。
火舌吞吐出來,迅速蔓延,眨眼就將河面形成了一片火海,沖得近的船只頓時陷入火海之中,發出陣陣慘叫。
“你將這些木桶扎個洞扔出去,別再倒了,加快速度,把沒用的東西都扔出去,減輕船身重量。”
楊政囑咐完馬爾他,沖上甲板,揪起甲板上的那些尸體就往外扔。
看到這一幕,紅娘子終于有了反應,尖叫一聲沖上來:“不許扔,給我住手。”
她腿上中了一箭,動作有些變形。
被楊政一把推開,重重摔倒在甲板上,船身一晃動,她連站都站不起來,眼睜睜看著楊政將她那些姐妹的尸體全部扔到河里。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的。”
受不了這種刺激的紅娘子眼圈泛紅,凄聲大喝。
重重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楊政揪起她的衣領,以前所未有的嚴厲語氣和她說道:“你要殺的是誰?你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嗎?殺我?我是你要殺的人嗎?啊?沒見過你這么傻的**,你要殺的是他們!”
楊政將刀指著火海中燃燒的章魚船,又反手一刀砍死爬上甲板的章魚盜。
“是他們殺死了你的手下,你的姐妹,是他們把你們抓到這里。我是救了你的人呀,你到現在還沒弄明白嗎?你這蠢**,沒有我,你現在說不定已經躺在那些怪物的身下,被他們**了,你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轟的一聲,漂浮在火海中的木桶爆炸了。
轟轟轟
連續不斷的爆炸震得河面波浪咆哮。
章魚船在劇烈震蕩,楊政也吃不住力身體滾在甲板上,**撞向船舷,砰的一聲,船舷竟然裂了,楊政翻飛即將落入水中。
一只手伸過來,抓住他的手腕。
楊政抬頭一看,是紅娘子,她的神色雖依舊冰冷,但已經沒了剛才的**凄厲。
默默的將他拉上船。
“謝謝。”
楊政保持了一貫的風度,哪怕前一刻他還狠狠的教訓這**。
“哼!”紅娘子看也么看他一眼,瘸著腳向船艙走去。
這連串的爆炸聲終于阻了章魚盜**的追殺。
輕裝上陣的章魚船沿著河面漂流,速度飛快,不多久,便將蜂巢島遠遠甩在了身后。
逃出生天的楊政等人并沒有樂觀多久。
章魚船船底被那群半人半魚的怪物鑿了好幾個洞,雖然用木塞什么堵住了,但艙內的水還是越滲越多,最后只能勉強在一塊陸地靠岸,三個人拋棄了那條船,背起武器和干糧上岸了。
紅娘子腳上的箭傷剛處理過,行動依然不便,她又堅決不讓楊政背她,馬爾他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三人只能找到一處相對干燥林地休息。
檢查過四周環境,楊政等人吃了點東西,休息了幾個時辰。
天色大亮。
楊政身上的傷口都不重,此刻已經快速愈合結痂了。
雨小了很多,綿綿的落著,沒有了那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楊政去四處逛了一圈,威古蘭郡他是第一次來,雖然地圖已研究過不下百遍,可真正身在一個荒山野嶺里,想要他認出路來也是天方夜譚。
回到那片林地,發現紅娘子正獨坐在一塊巖石上,了望著遠方,目光里竟有柔和之意。
這種神色是楊政在她身上首次見到,她那張并不算頂漂亮的臉有種難言的魅力。
楊政舉步走過去,開口道:“在想什么?”
紅娘子顯然被驚了一下,目光里的柔和迅速掩去,寒霜又覆蓋了她的面容,她轉過頭擰起眉毛:“你走路都跟賊一樣沒有聲音的嗎?”
楊政笑了笑,并未作答。
此刻他們的面罩都已取下,楊政只是把明顯的黑發染成了褐色,面容沒有改變。
他的氣質,和以前相比已經有了很大變化,那雙幽幽黑瞳,看起來總有些詭異的意味,仿佛鏡中水月,怎樣都無法記牢他的眼睛長什么樣,原本剛毅的氣質里多出了絲陰柔,明明他的身體很熱,卻總給人感覺他內心是冷的。
雖然不愿意承認,紅娘子仍是覺得和這樣一個看不透的男人在一起很不自在。
而且,她討厭英俊的男人。
要是別的男人的話,她一定會先把他的臉刮花,再把他**子割了,英俊的男人沒個好東西。
“知道這里是哪里嗎?”
“什么?”還在胡思亂想的紅娘子沒有聽清楊政的話。
“我是問你,這個地方叫什么?我不認識路。”
紅娘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不是威古蘭人。”
“以前不是,以后應該算是吧。”
楊政沒說,以后這片土地的主人就是他。
紅娘子眼里閃過一絲警惕:“外來人?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出現在章魚盜的老窩?”
楊政聳了聳肩膀:“這些問題好像和你關系不大。”
紅娘子被堵了一下,半晌她有些氣惱的轉過頭:“我不認識路,你自己走吧。”
楊政一點也不生氣,他幾步跨上那巖石到了紅娘子身邊,一**坐下,紅娘子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就要站起來離開。
楊政的聲音傳來:“其實,你想知道我的秘密也可以,不過任何東西都不是無償的是不是,要交換,如果你想我回答你的問題,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紅娘子頓住身體,也不轉頭看楊政,徑直說道:“這里是威古蘭郡河灘縣的地界,我們所在的地方叫牛頭山。”
河灘縣,牛頭山,記憶力超強的楊政馬上開始回憶看過的地圖,恩,這里離邊界五十多公里,離郡府所在地威古蘭縣還有一百余公里。
在這種紛亂的時候,跋山涉水的要趕到威古蘭縣也不容易呀。
楊政還在思考,紅娘子已經冷聲道:“我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該你了。”
“哦,剛才這個問題算你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先。”
紅娘子氣得幾乎要暴走,猛的轉過身來,死死盯著一臉理所當然的楊政,她從沒見這么無恥的男人,明明一切言行看起來像個貴族,卻和一個**耍賴。她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
“好……你問!”
“你們鐵娘子是在什么地方遭遇了章魚盜,還有你的鐵娘子軍是否只剩下你一人。前面那個問題你不答可以,我需要后面那個問題的答案。”
“你果然不是好人,想套我的情報。”
紅娘子真的發怒了,她**了刀,可是楊政速度更快,一把就將她的手腕擰到后面,卸下了她的武器,將她拽進懷里,楊政貼著她的背,在她耳邊吹了口氣:“紅娘子,老是這么動刀動槍可不行,我們是平等交換呢,你要是不想回答我也不會勉強你。不過,我記得鐵娘子軍應該有四百三十六人,二十五艘鐵尖船,一般在威古蘭郡的西北部活動,從不搶劫民眾,卻和其他水盜勢力沖突激烈,還有兩次反抗領主部隊圍剿,殺死不少官兵,半月前,你們還和死神水盜打了一場,把死神水盜消滅了,但自己也損失慘重,少了十條船,還死了一百二十二人……恩,我說的對不對。”
聽著楊政將鐵娘子軍許多細節一一道來,還沒有半分差錯,紅娘子心中發冷,她很想殺了身后這個可惡的男人,可是,現在她連動一下都辦不到,只能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
楊政突然放開了她,跳下那塊巖石。
仰頭說道:“如果你想剿滅章魚盜報仇的話,就應該和我合作,你應該知道,憑你的力量是不行的,我等你想明白。”
楊政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紅娘子怔怔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剛剛積蓄的怒氣卻怎么也發作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