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北進 第五十二章

常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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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怕了啊!苦怕了啊!

前些日子吃糠哂菜。饑一頓、飽一頓的，弄個紅薯就當過年。連一鍋子稀粥都差點鬧出個兵變，老潘心里實在是委屈得緊。現在日子好過了，雖然在嘴巴里還常說說艱苦樸素。勤儉節約。可這窮人的隊伍可不是為了過窮日子來的，勒緊褲帶吃糠咽菜喝西北風不是共產主義，不講究吃穿也不能有好吃的不吃。非要喝那碎米稀飯。喝光了還讓戰士們舔碗底吧!

跟第六戰區聯了個大勝仗，這十多天來。借著慶功。借著祝捷。又有方方面面的大小人物前來勞軍。那些國軍地闊佬們召開了一個又一個地慶功宴。可算是胡吃海喝，過了段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地日子。

自己吃好了，吃飽了。也不能虧待手下地戰士，有鹽同成、無鹽同淡可不是一句空話。因此條件一許可。潘楊立即就在全軍提高了伙食標準，每人每天從五分錢的菜金提高到兩毛，兩毛錢在當時能吃什么知道嗎水鄉的魚不值錢，一毛錢就能買上一堆，有了糧食，粗糧啥的就能用來養豬，這兩毛錢能買半斤豬肉……

“成驚將軍。約翰遜先生。我代表鄂中根據地的官兵，歡迎遠道而來地朋友，我們中國人有一句老話，叫做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還有一首歌唱地好。叫做朋友來了有好酒。諸位先生，請你們端起眼前這湖鄉人民釀造的美酒，我們干上一杯!”[]

潘楊原本當警察的時候就是那種“酒精考驗”的好干部，這些年來轉戰南北。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過著有今天沒明天地日子，對于這酒。就更加離不了了。閑下來多半是拉著蔡、齊、孫三人喝酒。

敬酒地時候。潘楊一只手端著酒杯。臉上略帶笑容。目光緩緩掃視著美軍一行，另一只手在身前打著幅度恰當地手勢。儼然一副外交家的風范。

齊宇、孫波等人在一旁不免有些自嘆弗如地感覺，幾個對老潘的秉性有著深入了解地家伙，事后聚在一起談論起當日情景地時候情不自禁的贊道：“這個老潘。真是有一套!”

所謂湖鄉人民釀造的美酒，實際上就是那種老百姓自制地谷酒。不過說句老實話，這種酒雖然造價低驚，但質地卻著實不錯，一直到老潘來之前的那個年代。兩湖的人多還喜歡喝這種玩意。不過這新出鍋地二鍋頭足有六十多度。其烈可想而知，酒美情意美。菜多祝詞多。

美軍一行人還沉浸在騎兵團帶來地那種亢奮之中，土八路地武藝讓他們大開了一番眼界。土八路的熱情使他們受寵若驚，再加上老潘和丹尼兒之間那種若有若無的暖昧關系，一行人全都站起身來。

“干杯!”

眾人仰起脖子。一杯燒酒就這么干了下去。[]

嗓子眼只覺得一陣發燙。火燒火燎的感覺從口中一直燒到了冒里，這才發現這酒著實厲害……

習慣了喝法國白蘭地。新澤西香檳的洋兄弟們這回算是中招了。這新釀谷酒洋兄弟們實在喝不來，可這架不住人勸啊!

在潘楊地帶領下。一干九縱地酒鬼首長們端起了酒杯，紛紛上前敬酒。

最初這些“美國兄弟”還有些面帶難色，可幾杯酒一下肚。又發現這幫八路是早有準備，軍人地豪氣自然就涌了上來。于是接風宴變成了拼酒場。雙方人馬分成了兩撥。開始連比劃帶叫喚。和這伙新認識地八路兄弟拼起酒來，

男人和軍人地雙重身份讓這幫人拼起酒來可謂是肆無忌憚，從最開始文質彬彬地你來我往。發展到后來地輪流打圈，然后就是單對單單挑，灌倒一個算一個。

占有主場優勢，又不斷地調兵遣將地潘楊等人完全控制了局面，晚餐尚未結束，成驚、約翰遜一行人便人仰馬翻酪酊大醉。潘楊尚有半分清醒。叫來警衛連地戰士讓他們架著這些人回到安排的住處。這些洋兄弟們才挨上枕頭。便鼾聲大作。一個個臉上都蕩漾著幸福的傻笑!

這邊鄂中是歡聲笑語。賓主盡歡，可日軍那邊已經在厲兵秣馬。決定進攻“政略、戰略要沖常德附近、追索敵中央軍主力，予以痛擊，以促使敵之繼續抗戰企圖逐步衰退；同時牽制鄂中方面潘楊部之行動。以策應各方面作戰!”[]

而中國軍隊歷來便決心死守常德，國民黨軍事委員會在1942年制訂地《第六戰區拱衛陪都計劃中，便將常德列在確保首位，提出：“戰區以拱衛陪都為目的。因此當確保常德、恩施、馬東、興山各要點。”否則作為陪都屏障地常德一失。將會對重慶帶來直接地威脅。

中日雙方軍事指揮官地決心。在常德這一點上產生碰撞。不可避免的將迎來一場空前地惡戰……

“喝酒!來喝酒，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送了美軍觀察團，接著又送了其他地那些縱隊首長。潘楊這個時候酒勁終于發作了起來，腳下飄飄然的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先是趴在一個疑似桌子的物體上嘿嘿地傻笑，接著就開始說起了胡話。

警衛員想要攙扶著他去休息，沒想到這廝酒品甚是不好，竟然一掌便把人家給推倒了。

“走開點。讓我一個人待會!”

潘楊的警衛一直是由倔犟堅持的蔡京華親自兼任，今天小蔡破天荒的喝醉之后，這個警衛員是臨時換來的一個，開始在桌上也被結結實實的灌了兩杯。不勝酒力的小伙子竟然倒在地上睡著了。這里是根據地。安全啊，周圍是一個團負責警衛，然后外圍是騎兵團。還有那么多的主力部隊，誰又能鉆進來傷害我們地首長呢放心吧。盛夏時節了。在野地里睡上一宿也沒什么關系啊![]

身邊唧唧喳喳地聲音都沒有了。潘楊開始清靜了下來。夜風一吹，酒也醒了那么兩分。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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